蘇瑾玥不常笑,此刻卻是真的開懷。微微上揚的嘴角,牽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令本就出眾的容貌愈發的嬌豔。


    蕭子墨有那麽一瞬的愣神。


    這便是他的王妃,一個冠上他的姓氏,陪伴他一生的女子。


    孤男寡女待在一處總歸是不大好,蘇瑾玥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便起身告辭。走出去幾步之後,她想起這些書還沒問明價格,於是又走了回來。


    “這些醫書皆是失傳已久的孤本,不知要多少銀兩殿下才能割愛?”蘇瑾玥緊緊地抱著那幾部書,愛不釋手,可見是真的喜歡。


    蕭子墨掀起嘴角,笑而不答。


    這時,夏荷和不語兩個丫鬟焦急的尋了過來。“姑娘沒事吧?”


    待看清蘇瑾玥身旁坐著的俊雅男子,兩人不由得一愣。姑娘怎麽與陌生男子共處一室?這孤男寡女的,傳出去可怎麽好?!


    夏荷沒見過齊王,腦子裏倒是沒怎麽多想。不語卻是認出了眼前的男子,不正是跟了他們一路,那兩個黑臉侍衛的主子?


    他怎麽會出現在京都?莫非,是衝著姑娘來的?


    不語提高了警惕。


    被人撞破,蘇瑾玥麵色一如既往的平靜。“過來見過齊王殿下。”


    齊王殿下?


    夏荷和不語對視了一眼,眼底掀起無數風暴。


    夏荷:這便是齊王殿下,未來的姑爺?


    不語:他,他,他竟然是齊王,姑娘未來的夫婿?!


    “王爺。”開陽因沒能攔下這兩個小丫頭而感到自責。


    蕭子墨刷的一聲打開折扇,起身往外走。路過蘇瑾玥身邊的時候,無聲的用嘴型說了兩個字。蘇瑾玥盯著他的嘴唇瞧了半天,仍舊是一頭霧水,直到他們主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蘇瑾玥還是未能猜出他說的是什麽。


    “姑娘,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夏荷生怕回去晚了,被人拿捏住把柄。


    蘇瑾玥看了看懷裏的醫書,讓不語去尋了掌櫃的過來。


    “這些書王爺說了,姑娘喜歡的話大可帶走,不收分文。”掌櫃的是個相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他一邊捋著下巴的絡腮胡,一邊陪笑道。


    夏荷和不語不由得麵麵相覷。


    齊王殿下也太大方了吧?!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蘇瑾玥可不想占這個便宜。“不語,取五百兩銀子給掌櫃的。”


    “哎!”不語應了一聲,從袖袋裏摸索了一番,掏出一疊銀票來。“掌櫃的,您數數,看數目可否對的上。”


    掌櫃的感到有些為難。“這……”


    “無功不受祿。殿下若是問起,你就直說便是。”給了銀子,蘇瑾玥安心了不少,帶著丫鬟出了珍寶閣。


    掌櫃的看著手裏的銀票,忽然覺得燙手。於是,趕緊遞了信兒上去。


    蕭子墨得知蘇瑾玥留下了五百兩銀票,眉頭不由得輕蹙。於是提筆刷刷刷在宣紙上寫下兩個字,連同一套寶石頭麵,命開陽連夜送去了成國公府。


    蘇瑾玥睡到半夜,聽見窗戶發出一聲異響,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憑空出現在窗子跟前的花盆處。她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什麽機關之後,緩緩地將盒子打開。那盒子裏的寶石頭麵熠熠生輝,上麵平鋪著的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聘禮二字。


    蘇瑾玥回想起齊王離開珍寶閣時,無聲的比劃的好像就是這兩個字。


    第87章 倒是有心


    蘇瑾玥端詳著手裏的盒子,微微愣神。


    齊王究竟是何意?


    上回送來國公府幾框桃子,不就是想表達對這門親事的不滿嗎?怎麽又是送書又是送釵子的,到底什麽意思?


    蘇瑾玥回到榻上,將盒子輕輕地擱在了案幾上。盡管婚期已定,她卻還沒有要嫁人的自覺。如今她滿腦子都是母親的蹊蹺死因,其他的事通通都被放到了一邊。


    蘇瑾玥抱著膝蓋坐在榻上,頭一次認真的思考嫁人這件事。仔細算算,納吉之禮已過,還有不足一年的光陰她就要出閣了。前世,她嫁過一次,可惜隻是個妾,連堂都沒有拜過,直接就被抬進了後院。


    晉王以為是遭她算計,對她厭惡至極,從未踏入她房門半步。唯一的一次交集,是他喝醉了酒,將她誤認成蘇瑾瑗。


    她根本不知夫妻的真正含義,也無法想象跟一個陌生男子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蘇瑾玥揉了揉眉心,莫名的煩躁。


    “隻盼著早些找出殺害母親的凶手……”臨睡前,蘇瑾玥喃喃的說道。


    翌日,蘇瑾玥去順安堂給老夫人請安,而後轉身去了崔氏的院子。崔氏還病著,就算不用她親自伺候,露個臉還是要的。


    崔氏病了之後,國公爺這一連好幾日都歇在外書房。今日難得在休沐,便回正院瞧了瞧崔氏。


    蘇瑾玥過去的時候,被丫鬟攔在了外頭。


    “國公爺在裏頭,姑娘稍等。”這一回,丫鬟的態度還算客氣。


    蘇瑾玥倒是不急,便在門口候著。


    一陣腳步聲過後,國公爺大步的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不知是不是崔氏說了些什麽惹惱了他,臉色異常難看。


    “國公爺。”蘇瑾玥退至一邊,屈膝行禮。


    國公爺頷首點了點頭。“你來了。”


    “母親病著,心情煩悶,還請國公爺多擔待。”蘇瑾玥眉眼低垂,溫聲說道。


    國公爺抿著唇,似在極力的壓製著怒火。“她恨極了你的生母。她那麽對你,你還以德報怨。”


    “家和才能萬事興。”蘇瑾玥平靜的回應。


    國公爺握了握拳,最終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


    丫鬟進去通稟,結果崔氏大吵大鬧,又摔了一堆東西。屋子裏乒乒乓乓的一通亂響,蘇瑾玥站在外間巋然不動。


    反正摔的又不是她的東西,她不心疼。


    “滾,讓她滾!”崔氏正在氣頭上,哪裏還有功夫應付蘇瑾玥這個小妖精。


    丫鬟出來轉達了崔氏的話,語氣委婉。“夫人怕過了病氣給四姑娘,讓姑娘這幾日都不用過來了。”


    這正合了蘇瑾玥的心意。


    玲瓏閣


    “姑娘怎的這麽早就回來了?”不語正監督下麵的小丫鬟幹活兒呢,見到蘇瑾玥跨進院門,滿是驚訝。


    蘇瑾玥撣了撣衣袖,不緊不慢的去院子裏看她養的那些花花草草。要入秋了,時刻都要注意天氣變化。這些花花草草,特別的嬌氣,稍微照顧不周就會枯萎而死。


    蘇瑾玥每日都會抽半個時辰去打理它們。


    “姑娘,這是什麽花兒,真好看!”不語指著眼前的那盆開得正豔的紫色花問道。


    “別碰!”蘇瑾玥厲聲警告。


    不語嚇得將手縮了回來。“姑娘……”


    “這花有毒。”蘇瑾玥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不語瞪大眼睛。


    “越是顏色豔麗的東西,毒性越大。”蘇瑾玥往上麵滴了幾滴水,然後隔著帕子剪除多餘的枝葉。“不過,這本瑤姬既是毒藥也是上等的解毒聖品,經過正確的處理便能入藥。”


    “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碰。”蘇瑾玥叮囑了一句,便轉身回了屋。


    不語往後退了兩步,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胸口。


    姑娘的喜好,可真是非同一般。


    *


    齊王府


    “說吧,這次又讓老夫給誰瞧病?”張禦醫被請到齊王的書房,二郎腿一翹,哪裏還有半點兒太醫的樣子。


    蕭子墨正臨摹著一幅字畫,還剩下最後幾筆。他一邊細細的描著竹子,一邊用空著的那隻手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扔給了書案後麵的張禦醫。


    張禦醫狐疑的接過來掃了一眼。“蘇四娘?你那未過門的娘子?她得了什麽重病了?”


    蕭子墨一個漂亮的收尾,而後慢條斯理的拿起畫作吹了吹。


    “你倒是接著寫啊,你那娘子到底如何了?”張禦醫是個急性子,他越是憋著他越是撓心撓肺的想要知道真相。


    蕭子墨不疾不徐的繼續在紙上寫道:“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你。”


    “什麽事啊?”張禦醫越發的糊塗了。


    “明日午時,金玉樓。”蕭子墨隻知蘇瑾玥在找什麽東西,具體為何還得問過才曉得。


    張禦醫皺著眉頭看完他寫的內容,急的不行。“這日頭才上三竿,為何還要等到明日?”


    “規矩森嚴。”蕭子墨寫道。


    張禦醫抿了抿嘴。“你們這些高門大戶,就是規矩多!行了,我知道了,明兒個我自去金玉樓等候。”


    蕭子墨彎了彎嘴角,以示謝意。


    張禦醫嗔了他一眼。“你說,你要是肯開口,還用得著這麽麻煩嗎?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難道跟你娘子也這樣相處?那多不方便!”


    蕭子墨眉眼帶笑,卻始終不肯開口。


    張禦醫見他這副樣子,都懶得繼續浪費口舌。袖子一揮,拎著開陽給備下的兩壇梅子酒大搖大擺的離開。


    *


    這頭,張禦醫剛剛離開齊王府,景帝那邊兒就得了信兒。


    “張禦醫去了齊王府?可是齊王身體抱恙?”景帝停下禦批的主筆,開口詢問。


    羽林衛統領單膝跪在地上,恭敬地答道:“齊王安好。屬下不敢靠的太近,隻依稀聽到張禦醫提了一句蘇家的四姑娘……”


    “蘇家四娘?”景帝日理萬機,不記得一些小事也是正常的。


    貼身伺候的李公公上前一步,尖著嗓子提醒道:“就是太後娘娘指給齊王殿下的那位,成國公的嫡長女。”


    “是她……”這麽一說,景帝立馬就想起來了。“她與她母親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


    “陛下記性真好。”李公公眯著眼適時地奉承道。“聽聞這蘇四娘前些時日大病了一場,想必齊王殿下是出於關心,所以才想讓張大人去府上探望一番。”


    景帝斜了這個老東西一眼。“他倒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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