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去廚房幫李明桂洗菜,老爺子時不時進來轉一圈,然後被自己的親孫子殘忍地趕了出去。


    確認老爺子不再進來之後,李明桂這才抓住機會跟連城聊聊自家爺爺。


    “我爺爺其實很多時候沒有惡意,就是脾氣怪了點,說的話你反著聽就行。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和我們現在不一樣了,那個時候學徒想要學東西,那都是帶著禮客客氣氣上門來的。


    爺爺他也算是個名醫,使喚人使喚慣了。他現在就想找個傳人,又拉不下麵子。有點天賦的都被他趕走了,沒天賦的他又看不上。還好遇見了你!在這之前,他一直在跟我誇你。


    如果他讓你幹些什麽,隻要不過分的話,你就順著他來,我這邊單獨給你加一千工資,到時候直接打到你的卡上。”


    “不用,不用。從師父這裏,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按理來說應該我交學費才是。”


    對於李明桂學長的提議,連城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


    別說是加工資了,他這做工還沒滿一個月,老爺子就預支了一年的工資給他,現在都還沒還回去。


    他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比起現在師父學徒之間的雇傭關係,過去那種“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相處才是他更習慣的狀態。


    當初的師父,現在的老爺子,明明兩人的性格差別巨大,他卻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那是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讓他在這孤獨的世界上多了一絲溫暖。


    沒有這絲溫暖,他就成了無根的浮萍。


    哪怕無論風吹雨打他都能傲然水上,卻也隻是這世上的一個過客而已。沒有人不向往這溫暖如初陽的港灣,想要永遠停留在這裏,生根發芽。


    第45章 醫學院靈異事件


    大學的課程比高中少得多,不過課大多比較分散,甚至有的專業的課會被放在晚上或者周末來上。


    杜防風運氣好,課程都在周一到周五。不過為了自己的生活費,每個周末都得去自家醫館幫忙賺零花錢。


    當然,幫忙隻是一種說法,其實也是在增加他的實踐能力。就算他不來,等他畢業之後也是要進自家醫館的。


    杜防風過來的時候連城他們正在院子裏吃火鍋。


    太陽西沉,四周的溫度也跟著降了下來。


    一張小木桌,一個電磁爐,三張小凳子,在空氣流通的院子裏吃火鍋好不爽快。


    “聽說你們軍訓剛剛結束,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院子的門並沒有關,杜防風走進院子就看見了在吃飯的三人。


    “咦?明桂哥回來了?”


    “嗯,吃了沒有?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點?”


    李明桂給杜防風拿了個凳子,他比杜防風大一歲,兩人小時候是一塊兒長大的。雖然杜防風後來跟著他爺爺回老家念書去了,但每個假期都會來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沒吃呢!我自己去拿碗。”


    杜防風是一點都不客氣,對於老爺子家的碗筷在哪,那是閉著眼睛都能摸到。


    吃完晚飯沒多久,李明桂就跟老爺子告別了。


    他平時都住校,晚上會有查寢,而且這邊也沒有收拾出他住的房間,硬要留下來就隻能跟連城擠那鋪單人床,還不如回去。


    連城軍訓的這段時間,老爺子不知道從哪弄來了隻八哥,吃完晚飯後把殘局留給連城,自個兒拎著鳥籠出去散步了。


    這會兒杜防風才有機會跟連城說事兒。


    “連城我跟你說,我們學校好像鬧鬼了。”


    燕中醫雖然名字是中醫,但裏邊除了中醫之外,也是有醫學類其他專業的,包括臨床、麻醉、護理等學科。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解剖都是他們必修的課程。


    現在的中醫院大多也是采用中西結合的方法,需要醫生對人體的了解少不了。


    問題出在他們新來的大體老師。


    每一位大體老師都是醫學院寶貴的財富,正是他們無私的奉獻,才讓醫學生們能夠獲得足夠的經驗,將醫術使用在還活著的人的身上。


    一般來說,學生們剛接觸解剖的時候是先在小動物身上練手,然後才上大體老師的。


    最開始給他們實驗的大體老師也多是上個世紀的存在,後來才逐漸變好,新鮮的大體老師一直都是非常稀缺的資源。


    畢竟種花家人和西方人不同,大家講究的是葉落歸根。將遺體捐贈出去之後,不僅無法歸根,或許連完整的屍首都無法保存,這是很多人都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新鮮的大體老師非常難得。


    這會兒燕中醫分到了一位新鮮的大體老師,解剖學的老師自然是趁新鮮的時候帶著剛返校的學生們見識一下。


    怪事就從這裏開始。


    “先是有學姐回解剖樓拿東西的時候,感覺有人在身後跟著她。後來是兩個學生去解剖樓取標本的時候,看見有一個跟新來的大體老師長得很像的人從樓梯上走下來……聽說還有學生晚上散步的時候,看見解剖教室裏有人在走動。我們學校解剖樓時間到了就會清人鎖門,晚上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樓裏的。”


    “嗯……”


    杜防風眼巴巴地看著連城:“你看有沒有什麽護身符能驅鬼的?我下周就要去上解剖課了,人家好怕怕!”


    如果這個表情由一隻萌妹子做出來,那傷害肯定是點滿的。當然,這個表情由杜防風這個微胖人士做出來,傷害同樣max+。


    隻不過一個是讓人發自內心的憐愛,而另一個就是徹徹底底的辣眼睛。


    就連連城這口氣流動到嗓子眼,都變得不上不下的。


    無人察覺的停頓之後,連城道:“護身符可以,你要一次性的還是能充能的?”


    “當然是能充能的……等等,充能?”


    雖然充能在現代社會是個非常常見的詞,但是把這個詞用在護身符上,怎麽看都不太對勁吧?


    “這些陰邪之物你其實可以理解成一種思維磁場,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你要想避免、驅散或者不受這種磁場的影響,你當然得消耗能量。”


    “一次性的是符咒?”杜防風一下子就聽懂了。


    “畫符之人將自己的靈力注入筆尖,借助朱砂依附在符紙上,根據不同的符咒能夠製作出功效不同的符紙。如果遇到問題,看畫符之人的靈力而定,兩到三次之後,符紙會因為能量消耗所產生的熱度燃燒起來,失去功效。”


    嗯……突然覺得護身符自燃也不是什麽神奇的事情了呢!


    明明玄之又玄的東西,套上科學的解釋之後,就變成了很容易理解的東西。


    能量消耗會散發熱量,熱量會引燃符紙……


    “那如果護身符時間長了,裏邊的靈力也會消失嗎?”杜防風舉一反三。


    “會。朱砂雖然能夠讓靈力附著在黃紙上,但並不能完全將它禁錮在其中,會隨著時間的變化逐漸散逸,最終消失。”


    “這玩意居然還有保質期!”杜防風目瞪狗呆,“那能充能的呢?就是能反複使用的?”


    “符紙之所以是一次性,是因為黃紙不耐熱。隻要你找到合適的承載物,其中的靈力消耗完自然是可以補充進去的。當然,也存在天然的靈器,不過這種非常罕見罷了。”


    “這種承載物貴嗎?”杜防風撓了撓頭。


    “常見的就是百年桃木、玉石、銅器,這些都可以。”


    “哦,上次你好像說過什麽五帝錢。”


    “五帝錢又分為大五帝和小五帝,正好合了五行之數,所以才會產生特殊的磁場,這就屬於天然靈器。而五帝年間,國泰民安,銀錢在市麵上流通,這才沾染了那個時代的氣息。如果買不到真的,還不如一紙黃符管用。”


    “嗯……”


    杜防風立刻打消了去古玩市場淘五帝錢的想法。


    有這錢,他整個玉不香嗎?


    “另外,你們學校的情況,或許跟陰魂無關,倒也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連城雖然沒有去現場看過,但很多時候其實通過對方的描述就知道事情跟這方麵有無關係了。


    杜防風的描述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恐怖,不過真正陰魂作祟的情況,跟他描述的情況確是天差地別。


    比起小鬼作祟,更像是人為。


    考慮到可能會有意外出現,連城補充道:“周末這兩天我都在這裏,你可以先去尋幾樣物件,我給你做個護身符。”


    “不會吧?如果隻是一個人看見就算了,聽說好多人都遇見了。隻是現在大家都隻是私下談論,還沒傳到老師的耳朵裏。如果是誰的惡作劇,這也太過分了!”


    說是這麽說,杜防風心裏其實已經信了七八成。


    跟連城認識這麽久,他還沒錯過一次。


    之前的吳氏地產,雖說吳大寶倒了血黴,因為一個情人弄成那個樣子,但他公司出現的那些巧合的的確確都是人為的,吳老爺子還親自把動手腳的人抓了出來。


    當時他問的的確是公司的事,連城也沒說錯。


    更別提後來老爺子借助連城的便利,從他那堆老朋友手裏贏來了不少好東西,反正按著連城寫的黃曆出門,就沒遇見過壞事。


    嗚嗚嗚!


    他也想要連城這麽給他寫一本,可惜他有自知之明,沒敢提。


    “玉和桃木哪個效果好一點?”


    “上等好玉效果自然最好,其次是百年桃木,普通的玉排最後。桃木以百年為限,年限越長效果越好。如果有雷擊木……這個你應該找不到,看你能找到什麽吧。”


    “好嘞!明天我就去弄。”


    杜防風雖然不知道什麽算是上等好玉,不過這種東西想也是他買不起的。


    不過桃木還不簡單?不說別的,燕京就他知道的,好幾個地方都有百年以上的桃樹,想辦法弄來一根枝條並不算難。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趙瑞還在仁心堂晃悠。我聽我大伯說他兒子前幾天就能出院了,不過被他以其他的理由讓他繼續留在仁心堂,我估摸著可能還想跟你來個偶遇。”


    “如果不找你的話,就不用管他們。”


    這樣的人連城前世見得多了,倒也不是現在就有事要找他幫忙,而是提前打好關係,希望以後有求於他的時候能夠降低一些阻礙。


    實際上他幫不幫隻出在一個“想不想”而已,他們平時疏通再多關係都沒用。


    但他也不會拒絕他們的討好,心眼多的人,一個拒絕能夠被解讀出很多種意思來。越是拒絕,越是不安,反省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然後再靠上來。


    除非徹底跟他們劃分界限,否則隻是徒增煩惱。


    “行,我知道了。”


    杜防風第二天早早地就跑到了公園裏,那株末朝留下來的桃樹果然還在,邊上圍著欄杆,樹幹上掛著這株桃樹的年限。


    倒也不用特意去折一枝下來,他遠遠就看到樹下有自然掉落的了。


    連城沒特意說要新鮮的,像這種掉下來的應該也沒問題。


    “唷,小夥子也來撿桃枝啊?運氣不錯啊,這株桃樹年限可不短了,不少人都想撿,可惜不是天天都有掉的。”


    後來的老婆婆看到杜防風的動作,主動過來跟他聊天,她的目的顯而易見,可惜被杜防風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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