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娘這不是怕傳回去四叔他們不相信嗎?不過我可沒聽說過大嬸是讀過書的,娘,你給她看她也不懂,咱們時間快來不及了,趕緊走吧,不然人多了往火車裏麵擠可就費事兒了。”


    說完,溫海和溫成兩人架著三伯母就離開了。全然不管後麵還在叫喚的大嬸。


    等到聽不到後麵人的聲音了,這兩兄弟才把他們老娘放下來。


    三伯母剛被放下來就把這兩人一人打了一下。


    “你們這兩個愣的!這是我們三房揚眉吐氣的好機會。前兩天我不敢聲張,生怕你四叔和你娘娘知道了壞了咱們的事兒,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你們還把我拉來了?你們簡直是要氣死我了!”


    溫海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對三伯母說:“咱們是什麽人家,從我爹給我們寄來火車票就知道,還有他寫來的信,信上說他賺了很多錢,在a省也有大房子,將來我們一家就在那裏紮根生活,再也不回這個破村子裏了,你和那些泥腿子炫耀又有什麽用?隻要我們家有錢,你走到哪裏都有人奉承你!”


    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到三伯母的心坎兒裏,她是在乎別人奉承的人嗎?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外人的羨慕,她就想看到楊翠蘭後悔的嘴臉,想看到對方是地上的泥,而她則是天上的雲。


    她還想氣死那個老不死的,雖然前兩天出事兒了,那個老不死的給他們說好話,但那又怎麽樣?


    三伯母可是把老太太的真麵目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人就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她要是知道自己寵了一輩子,偏心了一輩子的兒子發達了早就忘了她這個娘的時候,怕不是自己就要把自己氣死!


    三伯母想看的是這些,但是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她總不能拋下孩子就為了回村湊個熱鬧吧?


    溫成自然知道他娘的想法,見他娘依舊絮絮叨叨,而他哥已經不耐煩地走到前麵去了,他也害怕對方從祖宗十八代開始數落他們,這要是開了頭,怕是到了a省都不能消停。


    所以他趕緊走在他老娘跟前,說:“娘,你這可就想岔了。你想想大嬸的性格,她就是那種知道點啥就得打聽到底的人,咱們現在走了,她就聽了一半兒的消息,指不定心裏怎麽刺撓呢。”


    “你不是想讓她趕緊把消息帶給四房那些人嗎?她既然在咱們這邊找不到消息,肯定早早地就去那邊了。我大哥這是縱橫謀略,您就瞧好吧。”


    三伯母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理兒。一改之前的口風,對著兩個兒子大加讚賞。


    “不愧是我兒子,腦子轉的就是快,隨我!多虧了我懷孕的時候多吃了魚,你們那四叔就像個傻子一樣,自家都好不容易有條魚,你爹去說了兩句軟話,就給我們拿過來了。”


    “你看看他們一家,一個個都讀書讀成書呆子了。不像你倆,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你們看你爹,不也沒讀多少書,但是不是照樣發大財接咱們娘仨去享福?”


    “是啊,多虧了爹娘,我倆才能這麽聰明,到時候我跟著我爹做生意,那群書呆子將來還得給我們打工呢!”


    三個人就這樣說說笑笑的上路了,仿佛眼前根本不是坎坷不平的鄉村小路,而是通向人生巔峰的康莊大道。


    而不出溫成所料。吃瓜吃到一半兒的大嬸自然如溫成所說的一般抓心撓肺。她也知道那三位是走了不會回來了,但是這村裏不是還有溫老四一家嘛?她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想通了這點,大嬸兒走路都更精神了點,眼瞅著天都要大亮了,她加快步伐走向溫靜一家。


    “什麽?你說三嫂帶著兩個孩子去找我三哥了?”溫老爹和楊翠蘭對這個消息表示十分驚訝。


    “可不是嘛,我一大早就碰到了,天才剛蒙蒙亮,我看到的時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大嬸說著還好似心有餘悸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還想多問兩句,結果那兩個小的跟我說怕是趕不上車了,拉著他們的娘趕緊走了,我生怕他們被人騙,趕緊來你家告訴你們一聲。”


    楊翠蘭也承人家情,雖然她知道對方可能百分之八十是來看熱鬧的,但是人家能為你們走這一趟,說明人家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做好事本身是值得被提倡的,也許做好事的初衷和目的並不單純,但是並不妨礙最終的結果是好的就行。


    “好姐姐,就知道你是個熱心腸的,也多虧了你,你看這十裏八鄉的,也就你,做事兒是這個!”說著還筆了一個大拇指。


    “哪裏哪裏,都是一個村兒的,互相幫助這不是應該的麽?我也是著急,他們可別讓人給騙了喲!你們知道他溫建軍賺了大錢的事兒嗎?”


    楊翠蘭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最後好似無奈至極說道:“老姐姐,你看我們兩口子這個樣子,就知道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要不是你來了,我們都不知道還有這事兒呢。”


    她又指著還在一邊愣著的溫建國,表情十分抱歉地說道:“今天我們家得到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們還得好好想想,就不留你了。”


    大嬸雖然想留下來吃瓜,但是人家都說道這份兒上了,她也不能硬剛著在人家家裏不走了呀!


    “嗐,都是一個村兒裏的,你叫我一聲老姐姐,我自然要有點事兒就趕緊告訴你。這也不是個小事兒,估計你家老太太知道怕是要激動,你們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地裏還有活要幹呢!”


    楊翠蘭像是十分感動一般,將人手挽著親自送到了大門口,還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人不見了才回來。


    不過等她進屋之後,臉上哪有剛剛春風拂麵的樣子,整個臉陰的就像是要滴出水來了。


    看著坐在一邊一句話不出像是還在狀況外的溫建軍,楊翠蘭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們溫家人真是好樣的!這才過去幾天,她於紅月(三伯母)是不是已經忘了前兩天來求我們的事兒了!”


    “你那個三哥也真是好樣的,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玩意兒!還有你娘,這麽多年嫁進來我跟著你吃苦我也認了,畢竟是自己眼瞎找的這麽個男人,但是你娘呢?死命壓著我們貼補她兒子!”


    溫建國像是想反駁:“這不是三哥他難嗎?……”


    他要不說話等楊翠蘭把氣撒出去也就算了,結果他居然替外人說話,楊翠蘭剛剛出了的一口氣立馬又憋回來了。


    第33章 豬油蒙了心


    “好你個溫建國,這麽多年我說什麽了?現在倒好,私底下說兩句你還幫著外人說話?你是不是想氣死我然後找個小老婆啊!”


    楊翠蘭說著還把手放在溫老爹胳膊上大力扭了一下。


    “哎呦哎呦,我的祖宗!孩子們都在呢給我留點麵子呀。”


    楊翠蘭嘴上依舊沒有繞過他:“你還知道在孩子麵前沒麵子,我這麽多年在你們溫家又有什麽麵子!我看我就是比那老黃牛好一點,都是你們家的傭人。”


    “快別生氣了,誰不知道咱們家還是你說話有分量,而且在村子裏,你也是可得那些三姑六婆的好評,哪裏說得上這種傭人不傭人的話!”


    “哼,你就會說好聽的。”雖然嘴上依舊傲嬌,但是楊翠蘭早就放開了捏著溫老爹肉的手。


    溫老爹和自己婆娘生活了這麽多年,自然知道她是什麽品性的人,也有了對症下藥的法子。雖然方法老舊,這種一眼就能看出采用了無比誇張的修辭手法的拍馬屁溫靜他們已經看到過無數次了。


    可是架不住人家就吃這一套啊。所以一場家庭風波很快就平息了。


    “你三哥也真是的,當初娘娘對他們多好啊,你看看現在,發達了還偷偷摸摸的接孩子過去,生怕我們占他們便宜,真是小家子氣。”


    “是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嫂是個啥人?那她能和你比嗎?你是天上的月亮他就是牆上的泥點子。我三哥以前也是很孝順娘娘的,自從娶了媳婦,整個人都變了。”


    可能這就是人類通病,自家人永遠都是好的,要是變得不符合自己的期望值了,那也是別人攛掇的,都是別人的錯。


    楊翠蘭聽到這話當著溫老爹的麵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也就你把你那個哥哥當個好人。我看你純屬是被豬油蒙了心。你再過兩年沒準能失了智。”


    “你這婆娘,咋說話嘞,咋咒你男人嘞。”溫老爹憨憨的說道。


    楊翠蘭恨鐵不成鋼地拿手指頭點點他的頭:“還說不是?我覺得於紅月管可以了。你也不看看當年你哥是個什麽樣子?幹活吧,一個大男人幹的連半大小夥子賺的公分多都沒有。要說他體弱也就罷了,公分掙不多好歹我們也沒說啥,但是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是,誰都知道二哥和我們不親近,但是就連二哥逢年過節的都來走動走動,人家來了你不得去回禮?你算算,自從我嫁到你們家多少年了,你三哥有過年的時候去看看你二哥嗎?這根本不是沒禮數,這純屬就是心眼兒壞。”


    “他這不是和二哥不親近嗎……你也知道,當初大哥出事兒的時候,他……”溫老爹還想解釋,楊翠蘭直接給他一個閉嘴的指令。


    “我不知道,你們家的破事我也不想知道。你也別給你那三哥挽尊了,他本身就不是個好東西。是,你能說他和二哥不親近,每年連個年禮都不想出。前幾年是家裏條件不好,誰都說得過去,但是娘娘對他沒的說吧?”


    “你當我不知道你媽是個什麽心思?以前沒分家的時候,她把新蓋的房子分給老三我都沒說啥,我們一直擠在這個破爛泥房子裏。她吃我的用我的,天天讓我伺候,結果你看看,出了事兒,我們家都是可以被犧牲了的。”


    “就三房的孩子是她的乖孫,溫陽和溫旭算個屁啊,更別說溫靜和溫寧了。她對得起孩子們對她的愛嗎?我要是她我一張老臉簡直沒地兒放。”


    “現在這不是報應來了?真是老天爺開了他的眼,她不是偏心嗎?我倒要看看,要是她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兒子居然拋棄了她,她能有什麽表情。一定精彩的要死。”


    楊翠蘭想到這裏心裏的不平也平息了不少。畢竟報複一個人,不是讓他身體受傷而是讓她一直以來的希望落空。


    平地摔確實也疼,但是站的越高摔的才越重呀。


    想到這兒,楊翠蘭有點坐不住了。


    “你去喊娘娘還有娃兒們過來吃飯吧,正好咱們在餐桌上把這事兒和娘娘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從村裏那些人口中得知這件事,還不如我們早早和她說了。”


    溫老爹聽了這話心裏十分妥帖。楊翠蘭雖然有點幸災樂禍在裏麵,但是這個決定也是為了老太太好。


    現在老太太年紀大了,前些日子還一直在為三房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擔心,後來事情解決了之後,孩子們也和她離了心,她雖然麵上沒說什麽,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是誰也知道她心裏估計不好受。


    要是再突然得知疼了這麽多年的孩子居然發達了拋棄了她,怕是會心思大動出什麽事。


    他們自家人話語委婉,要是從外人口中得知,怕是別人少不得對她幸災樂禍。


    老太太要強了一輩子,要是真到了這一步,怕是自己就能把自己氣得生了病。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我也不是那不知道好歹的人,我娘好歹生養我一場,別的兄弟不管我總不能不管。你和我這麽多年吃了不少苦,之後你就敬著她遠著她就行,說句不好聽的,她也這麽大歲數了,還能有幾天好活?犯不上為著她著急上火的。”


    此番言論頗有點大逆不道的意思了,但是溫老爹也著實被上次的事情傷透了心,現在說出這種話,隻能怪老太太咎由自取。


    飯桌上,溫陽和溫旭知道了這件事兒之後是情緒起伏最大的。


    “什麽?這麽說三伯真的賺錢了?那上麵政策真的放開了,這要是我們也走這條路子,咱們也不比他差呀!”溫陽將重點直接放在了賺錢上麵。


    這些年溫陽為了做“妹妹眼中的榜樣”,硬是逼著自己學習,現在也是一個成績平平的高中生了。


    其實按照他的成績,將來考個大專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現在的大專出來了,國家還給包分配,算得上一輩子都沒啥憂愁了。


    這種鐵飯碗的工作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夢寐以求但是卻求不到的,可是溫陽對此卻興致缺缺。


    他語文水平爛的出奇,與之相對的是他對數字的敏感度。他也早就聽說了不少走在前麵的人致富之事,他也想賺大錢。


    現在聽到三伯居然在a省賺了不少家業,他也心動不已。


    在溫陽看來,他那個三伯就是典型的眼高手低之人。有點小聰明,但是沒什麽長遠的目標。


    他這麽多年雖然不愛學習,但是天天聽著耳濡目染吸收到的東西也不是三伯那種連個大字都不識的人能夠比得上的。


    尤其是溫靜在得知自家大哥的遠大理想之後,這麽些年也在借著信息差給他講述一些成功企業家的故事,雖然是借口從不知道哪本書上看來的,但是這其中的智慧和一些商場上的規則也像春雨潤無聲一樣,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溫陽關於做生意的想法。


    要說之前,他可能隻是單純的做個貨郎賺賺差價,現在的溫陽可能都已經在計劃如何賺到啟動資金之後將廠子開起來,自己做老板掌握風向。


    這種思維是多年做生意積累或者是係統學習過才會具備的能力。溫靜自然知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這些年都是這樣支持自己大哥的想法。


    這種成果雖然說見效慢,但是一步穩紮穩打下來,溫陽自身的能力提高了不少。這種會避免他走很多彎路。


    要知道,有時候做生意走了彎路,有時候損失的可不隻是金錢那麽簡單。


    溫老爹自然知道自己兒子的想法,他也不是那種死板的父母,覺得大兒子一定要留在身邊養老。


    他現在身體硬朗還能幹的了三十年,而男孩子嘛,出去闖闖也是應該的。


    “你別瞎湊熱鬧,你也知道你三伯是個啥人,你要是有啥想法和我說說,要是行,爹給你拿錢。”


    言外之意就是你三伯是個靠不住的,估計賺錢也是走了狗屎運,你千萬別學他,要是你真的想賺錢,好好瞅中一個項目,你爹給你投資。


    溫陽完美get了自家老爹的想法,自然喜笑顏開。


    “爹你放心哇,我做事兒你放心,再說現在眼看著秋收完了快過年了,再怎麽樣也不著急,明年再說吧。”


    溫陽是個有計劃的人,雖然心動也不會衝動行事。


    “是啊是啊,大哥也快麵臨大考了,要是考上了大學,更是錦上添花,有了這個名頭,將來辦點事兒也方便。”溫靜也補充說道。


    隨著改革開放,越來越多的人下海經商。現在就是一個巨大的風口,隻要有點魄力的人基本上都能賺點錢,隻是多少的問題而已。


    而現在那些人還沒有統籌規劃的大局觀,雖然大城市這種人才可能不少,但是溫靜敢說,就他們這個小地方,能有這種統領全局的人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溫陽根本沒有必要著急去賺錢。對他來說,馬上到來的高考才是他目前最要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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