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江深靈識一痛,一些七零八落的片段突然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白鹿?還沒看清那些片段,江深就暈了過去。東日火逐漸燒遍了整個地牢,火焰不斷向外蔓延,似是在哀嚎,也像在發怒。再次醒來,江深依舊是什麽也不知道,可靈識裏卻有了完整的記憶片段。


    騎著白鹿的那個人是他?


    還不等江深反應,殺戮聲就從地牢外傳了進來。


    不好,魔界已經和踏雲宗開戰了,他必須趕快回到雲淵身邊。江深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能憑著他和雲淵微弱的契約聯繫確定了雲淵的位置,而後從地牢的廢墟與斷壁殘垣中一飛沖天。


    外麵,杜采殺紅了眼,用鎖鏈勾住巨山胸口的臉,就把他兩根肋骨扯了出來。


    「巨山!」杜采快意叫著,「三百年前你贏不了我,三百年後你還是贏不了!」


    「哈。」巨山身上的骨頭開始慢慢開裂,「論卑鄙無恥,我當然比不過你。」


    「巨山!」看著即將隕落的好友,雲淵又是緊張又是無力。杜采發現了他已經是仙體,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把誅天石的粉末撒在了他麵前,現在的他修為已經降到了金丹,完全不是即將飛升的杜采的對手。


    「白鹿,我,咳咳,我賭對了。」看著從地牢方向射出的紅光,巨山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快速墜落。


    第68章 大結局


    雲淵拚盡全力給出最後一擊, 可還是不敵杜采,被他輕鬆閃過之後,雲淵隻覺得一雙寒涼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夫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我無論如何都殺不死你。」杜采掐著雲淵的脖子飛向更高的地方。


    體力快速流失, 雲淵不甘心地還想掙紮,直接被杜采刺穿了脖子。


    「錦官,快出來吧。」杜采眼中迸射出激動的光芒, 打開空間讓杜錦官出來。


    為了飛升, 他還必須修補杜錦官的身體。杜錦官本就是他靈識的一部分, 當年被大乘白鹿打傷後為了不讓靈力溢散,他才又重塑了一個「杜錦官」,把剩餘的靈力儲存在他的身體裏。


    外人都說杜采對自己的兒子是上天入地的好,但沒人知道,杜錦官就是杜采, 對待自己, 自然是最好的。


    雲淵已經不能維持人形了,身體周圍漸漸出現了白鹿的虛影。杜采瞅準了雲淵最虛弱的時機, 直接把他和大乘白鹿的魂魄一齊抽了出來。


    三位一體, 這才是最穩定也是最強大的存在。受到那天夢境的啟發,杜采終於在最後一刻悟出了消滅大乘白鹿的方法。


    萬靈之長是永遠無法被抹去的,因為它就是萬物,承載著所有生靈的氣運和生命。既然無法消滅,那就消減它,壓製它。杜采不僅要雲淵的內丹, 還要他的魂魄,一同融合進杜錦官的身體裏。融合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大乘白鹿了。


    巨山的身體墜落在戰場中間, 晗光目眥盡裂,衝出了魔界最後一塊陣地來到巨山身邊,半邊臉流出血淚,不住地說:「我們走。」


    在空間裏的阿鱗慘聲輕輕問道:「我們輸了嗎?」


    臨江淵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看著遠處還在做著最後掙紮的魔界眾人,說:「嗯,輸了。」


    「萍!跟我走!」眼看著魔界大勢已去,武岑文虹努力突破層層圍障來到還在奮力廝殺的萍身邊,拉住他的手就要把他往曌城軍隊裏拽。


    「放開我!」萍崩潰地大喊,「我要與穀主同生死!」


    江深還是來遲了。


    杜采的手從白鹿的腹中抽出,指尖還捏著一顆赤金交錯的內丹。雲淵內丹上流動著的魔氣讓杜采微微皺眉,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這一點魔氣並不會影響他飛升。


    血腥氣順著風吹進了江深的鼻子裏,紅色的鮮血乘著雲飄到了江深身邊。他感覺臉上一點冰涼,顫抖著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的指尖已經開始破碎。


    契約生效了,雲淵隕落,江深也不能獨活。


    「雲淵!!!!」他悲痛地大喊出聲衝到雲淵身邊,用業火直接逼退了杜采。


    「來得正好!」杜采一直在等江深出現,天魔魔丹才是他的最終目標。


    誰都沒有料到江深會毫不猶豫地挖了自己的魔丹送進了白鹿的身體裏。


    「這麽痛……」江深的呼吸一窒,「那時候你一定很委屈也很害怕吧。」


    杜采發了瘋似的撲過來想要搶奪江深的內丹,縱使他反應已經很快了,可江深的內丹與白鹿的身體非常契合,僅僅一瞬就融合完成。


    從指尖到胳膊,從雙腿到軀幹,江深的身體一點一點破碎開,消失在空中。


    雲淵猛地睜眼,隻看見江深帶著歉意與眷戀的雙眸,而後這雙眼睛也消失了。手中握著的東西灼熱燙手,雲淵僵硬地低頭,漆黑的萬魔兵符正在他手中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回來了,琴音上仙、鮫人、三百年前隕落的眾仙,在萬魔兵符的召喚下全都回來了。他們沒有血肉也沒有身軀,猶如天兵下凡,瞬息之間就逆轉了局勢。血霞從天邊滾滾而來,一顆巨大的骷髏頭出現在戰場上方,直接吞噬了正道的主力。


    「主人……」雲淵浮在空中,呆呆地看著麵前白色的虛影,手無數次地抬起放下,卻始終不敢去觸碰。


    所有人都回來了,也包括那場大戰中隕落的萬象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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