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還是要她祭天?


    霓光聽不下去了,她擼起袖子,凶巴巴看著夙息:你動不動手?你不動手我動手了?


    夙息微微挑眉,聽到什麽笑話似的看著她:“別傻了,你打不過他。”


    霓光更氣了。


    她想反駁,甚至把邪神大人反揍一頓,可她發覺她真的打不過。


    金無庸已是大乘,以她目前老弱病殘的狀態,在他手下走不過十招。


    霓光:“……”


    夙息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但本君能殺了他。”


    對啊對啊!知道你能打!人家都要拿我殺你了你還不趕緊上?


    擱這兒擱這兒呢?


    “想讓本君動手就說點好聽的。”他低聲湊近,氣息灑在霓光雪白的頸窩,癢癢的。


    清晨第一縷金光溫柔地降臨。


    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如同一尊冰冷的神祇塑像,忽然間有了俗世情感,看起來充滿暖意。


    霓光又一次被他的顏值震懾了。


    氣也消了,覺得他說什麽都對,做什麽都可以原諒。


    這時,她想起顏控秋潼說過的一句歪理:找一個長得帥的,以後哪怕吵架,看看他的臉,就覺得凡事都可原諒。


    怎麽就那麽有道理呢?


    “你帥你說得都對!萬能的邪神大人什麽都懂,那方麵非常行,不需要回春丹也能一夜十次……唔!”


    霓光卯起來給夙息吹出彩虹泡泡。


    某人卻聽得拉下臉,直接封住她亂說話的嘴,還賞了一記噤聲咒。


    接下來,變成啞巴的霓光安靜乖巧地坐好,在貴賓席觀賞完一場精彩的表演。


    金無庸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出現,還未有警覺,隻當是哪個不懂事的弟子闖入,沉下臉,正要一掌揮走。


    然而在他強勁的掌風之下,那人冷清清站在那兒,不動如山。


    他眼睛眯起,這才意識到不對,可當他感覺到對方釋放出的威壓時已經太遲。


    夙息沒有完全釋放,因為顧忌著外麵的小劍靈,他也不想讓金無庸死得太痛快,於是刻意放慢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嘴角溢出血,夙息勾起一絲譏諷笑意。


    “就這樣,你也想殺死本君?”


    “邪……邪神……”金無庸瞪大了眼睛,麵上同時閃過恐懼和憎惡,那張道貌岸然的臉看起來扭曲極了。


    夙息停在他五步之外,居高臨下地打量他:“說,與你合謀的那隻臭蟲是誰?”


    金無庸咬緊牙關。


    他無法料到邪神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應該在生死城嗎?聽說他新婚,和夫人正打得一片火熱,傳聞沸沸揚揚,何況他與神秘人密謀之事無人知曉,邪神怎麽會知道?


    他眼珠亂瞟,額上冒出冷汗,腦中飛速運轉。


    夙息見他一臉驚愕,跟見鬼似的表情,完全沒料到他會出現,看來是對自己正在密謀之事非常保密,想不到他會發現。


    他冷聲道:“傅孟山死在本君手裏,也曾有一神秘人向他傳話,指使他殺死神女嫁禍本君,與剛才的是同一人。”


    這事他明白了,神秘人同時找上傅孟山和金無庸,或許還有旁人,在傅孟山死後,那人又盯上傅青玉。


    金無庸朝夙息迎麵擲出一件極品法器,他不避不讓,那名為懸魂鈴的法器飛至夙息頭頂,還來不及開始轉動施法,就被靈力消解。


    “轟”地一聲四分五裂,碎成一地無用的廢鐵。


    霓光眼看著那金光熠熠的鈴鐺碎裂,歎息搖頭,可惜了啊,這東西看起來挺值錢,拿著玩也有趣。


    就讓這敗家子給碎了。


    金無庸站穩,念咒啟動天罡北鬥七星陣,此陣無比精妙,攻防一體,將金無庸籠罩在陣法保護之內,同時,身邊出現七個傀儡人,全是元嬰巔峰境。


    七人分別擁有金木水火土五係靈根,另兩個分屬特殊的冰靈根和雷靈根,有人持劍,有人法攻,將金無庸護在其中,如鐵桶一般。


    隻見他冷笑一聲:“此乃本門最高陣法,從未有人勘破,你別妄想挑撥離間,更別想殺了我……”


    話音未落,夙息冷眼走近,任憑傀儡人揚起劍,刺入他心口之內。


    那劍鋒芒畢露,裹挾著殺意,卻在剛刺入一寸之時停住。


    無論傀儡人如何努力,也不得寸進。


    夙息低頭,扯唇嘲諷一笑,自身將劍反震出去,劍鋒受到侵蝕,在一瞬間化為齏粉,連同傀儡人一起消失。


    在絕對的實力製衡下,什麽精妙陣法都不堪一擊。


    他不費吹灰之力,解決其他六個,直到剩下金無庸一人。


    金無庸的陣法粗暴被毀,他自身受損,口吐鮮血跪在地上。


    並非他要求饒才跪下,隻是他被一股冰冷威懾的靈力壓製,五髒六腑都要移位,血肉和骨骼都隨著邪神可怕的攻勢而消解,他已經站不住,無力反抗了。


    夙息不再與他廢話。


    他張開手,懸在金無庸頭頂,將他的神魂暴力剝離出來。


    “啊!!!!”山穀響徹一聲痛苦哀嚎。


    嘶,好疼好疼!


    霓光眼看著都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對修士來說,剝離神魂的痛苦更甚於抽去靈脈,是對修士身心的雙重摧殘,真正讓人體驗到靈魂出竅,神仙難救。


    夙息在那團神魂中找到他想知道的。


    然後嫌棄地扔開。


    他狹長的眼眸寒意森然,揪著半死不活,躺地上流口水,不停抽搐的萬法宗宗主,走到洞口,然後鬆開手。


    鮮血染紅一片靈藥田。


    夙息斜睨著乖巧看戲的小劍靈,她邊上一堆瓜子皮,光知道吃,水霧霧的眼眸瞧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你就知道吃。”他把霓光提溜起來,胡亂揉了一氣,她的小揪揪造型都被破壞了。


    霓光看他一臉求誇獎不成惱羞成怒的模樣。


    垂著的左手神秘兮兮地攤開。


    手心用絲帕墊著,奶白的瓜子仁堆成小山,散發著香氣。


    “獎勵你的。”小龍好樣的!


    夙息目光轉而變柔,薄唇微啟——


    一口血吐出來!


    霓光:啊啊啊啊我親手剝的瓜子!我一個都沒舍得吃!!!全毀了嗚嗚嗚!!


    夙息隨意地抹了抹嘴,一派淡定:“本君無事。”


    霓光:“可是我的瓜子……”被他森冷的目光一掃,她一個哆嗦改口,“啊不是,我的夙息!你真沒事嗎?”


    “沒事。”他維持著高冷的表情說完,下一瞬,倒向霓光身上。


    她後退幾步,背靠岩壁,夙息的手臂撐在上麵,胸膛起伏。


    好好的就被壁咚了。


    霓光有些慌神,手也微微發抖,就在這時,聽見他低啞的聲音:“剛才金無庸傷到我了。”


    是那一劍,可他為什麽不躲開啊!耍什麽帥啊?


    ”疼。”他牽起女孩兒的手,放在他心口的傷處,感覺血在往外滲。


    霓光一邊翻白眼,一邊順勢將治愈靈力推入他傷口內,可奇怪的是,她耗費了許多,卻如泥牛入海,他的傷口不見半分好轉。


    這不可能的。


    再一試探之下,她發現了,他的靈力又開始躁動,這情形,恰如那兩次走火入魔……


    霓光有些茫然:“你……”


    靠在她肩上的男人抬起臉,眼尾微紅,一副虛弱的戰損美人狀,素日裏那種不可侵犯的凜冽之美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本君……我……”他艱難地看著霓光,“有些不行了……”


    第52章 任憑擺布   不知當下是幾時


    夙息說完, 腦袋沉沉地壓在她肩上,昏過去了。


    霓光有點慌,還有點怕。


    什麽叫你不行了啊?能不能說清楚再昏迷啊?


    霓光覺得自己才是要真不行了。


    她擔心邪神的情況, 他靈力躁動, 血流失得更快,側臉看起來更蒼白了, 活脫脫一個病美人。


    怕撞到他的頭,霓光一隻用手護著, 她坐下來, 觀察男人的情況。


    他身上除了胸口那處劍傷,其他都無恙,而那處傷口根本不深, 可血流不止,難道是有其他原因?


    霓光微微皺眉。


    她蔥白的手指輕輕拉開他的衣襟。


    露出勁瘦的胸膛。


    看起來好好摸, 這線條, 這肌理……


    霓光看得好激動……哦不,是好心疼。


    不對不對, 是他心口傷處有中毒跡象, 黑氣繚繞, 顯然是那把劍上淬了毒。


    霓光按上去,表情很嚴肅。


    指尖蜻蜓點水地點按幾下,小心地注入靈力,試圖將毒一點點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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