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之自然也注意到了,反應過來後立刻放下了。


    德全過來了,低聲道:「陛下,沈國公求見。」


    果不其然,擦屁股的來了!隻是這回是不可能擦的幹淨了。


    主帳


    蕭行之冷著臉坐在上首,蘇玥兒安靜地站在一旁。德全偷偷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新奇。


    陛下冷硬,偏生蘇姑娘嬌軟。一強一弱,一硬一軟,天生的合適。


    沈國公沈齊踏進營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在內心將獨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眼睛長在屁股上了嗎,皇帝的女人也敢搶。


    但沒辦法,兒子是親生的兒子,該撈的還是要撈。


    「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


    「多謝陛下。」


    不等他說話,蕭行之冷笑,涼涼道:「沈國公可是來為沈子書求情的?」


    沈齊一愣,趕緊搖頭:「微臣不敢,隻是微臣的兒子雖不成器,卻絕不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這其中必然是有誤會的。」


    蘇玥兒見狀眉頭緊鎖,看來沈子書膽大包天也是有緣由的,因為有這麽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爹。


    「誤會?」蕭行之突然緩了緩神色,教人看不出他心裏所想,他認真道:「那沈國公覺得是怎樣的誤會呢?」


    「這……」沈國公看了蘇玥兒一眼,打定主意一盆髒水潑到底:「必定是此女勾引我兒,否則他不至於這般糊塗。」


    「這女子天生的禍水樣貌,分明是禍國殃民之兆,擱在哪裏都不會安分,還望陛下明鑑。」


    沈齊知道,自己兒子調戲陛下的女人,必定是不可饒恕的。可若是這女子本身有罪,又惹得陛下厭惡就不一樣了。就算陛下懲罰他的兒子,也不會那般嚴重。


    一旁的德全皺起眉頭,心道沈國公踩到了雷點。他總覺著得罪陛下還好說,這般誣賴蘇姑娘恐怕……


    蕭行之眼裏閃過一絲冷光,他用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桌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沈國公此言似乎有些道理。」


    蘇玥兒聞言一驚,不由看向蕭行之,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控訴!


    沈國公鬆了一口氣,以為事成了,便開始得寸進尺,想法子勸皇帝放過兒子:「微臣祖上為亓朝立下汗馬功勞,微臣也一直效忠於陛下……」


    「夠了!」蕭行之突然變了臉色,清俊的臉上布滿寒霜,一字一句諷刺道:「沈國公難道認為朕是昏庸之君,會被一個女人禍了江山?」


    「微臣……微臣不是這個意思。」沈國公額頭冒冷汗,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家祖上確實為亓朝盡心盡力,但到了沈國公你這一輩,所謂的忠肝義膽還剩下多少?本來你若安分守己,朕也不介意得過且過。」


    蕭行之突然抓起手邊的摺子,啪的一聲扔到他腳邊,一字一句地質問:「這是禦史台參你的摺子,你告訴朕,貪汙受賄、強搶民女、官商勾結,哪一條罪名是假的?」


    沈國公內心一震,他撿起摺子打開,隻一眼就知道完了。禦史台的人做事一向狠絕,這一條條罪狀後直接附上了證據。


    他顫顫巍巍地跪下,老淚縱橫:「微臣……微臣知罪。」


    朝中老臣眾多,都是跟著先帝打江山過來的。有些事蕭行之不得不忍,否則會寒了那些老臣的心,進而動搖亓朝根基。


    然而,沈國公這回是徹底觸及了他的底線。


    「傳朕的旨意,抄沈國公府,沈子書流放漠北,此生不得踏入長安。」


    蘇玥兒看著男人冷硬的側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甚至有些隱隱的不安。沈子書犯事,居然要抄了根基強大的沈國公府?為何她覺得蕭行之是蓄謀已久。


    「陛下?」沈國公驚呼,沒想到蕭行之真的會這般狠絕:「老臣的父親戰死沙場,都是為了亓朝的基業啊陛下,您不能……」


    蕭行之揮了揮手,沈國公很快便被拖了下去。


    營帳內一片死寂,德全看了看情況,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蕭行之看了蘇玥兒一眼,見她一臉凝重,還帶著一絲看穿後的怒氣,淡淡道:「蘇姑娘想說什麽?」


    蘇玥兒眼神淡漠,冷冷地看向蕭行之,斬釘截鐵道:「陛下利用了我!」


    「何以見得?」蕭行之絲毫不在意她的逾越。


    「從處置蕭孤曼,到抄沈國公府,陛下都是在利用我。您拿我做擋箭牌,來解決朝中心懷不軌的舊臣。」說到此處,蘇玥兒的聲音有些冷:「讓我猜猜,您接下來想做什麽?是不是想借著我和長公主的恩怨,以為我這個禍國殃民的美人報仇為由,去解決長公主,您名義上的親姑姑?」


    蕭行之的眼神暗了暗,他並沒有否認,而是語意不明道:「你很聰明!」


    蘇玥兒內心憤恨,但想到自己接近他同樣心懷不軌,很快便釋然了。


    她上前一步,仗著身邊無人,伸出手輕撫著蕭行之的側臉。見他身子一僵,一張俊臉瞬間黑了,便大著膽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他懷裏。


    蘇玥兒勾著他的脖子,一臉勾人的笑,慢條斯理道:「讓我再猜猜,事成之後,陛下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這個禍水,那麽所有的後果也自該由我這個禍水承擔。陛下卸磨殺驢,自身卻清清白白。」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輕輕朝他耳邊吹氣。感覺到臀下的反應,她麵上僵硬了一瞬,卻很快鎮定起來,甚至有些嘲笑:「看來陛下也並非什麽柳下惠,隻是平日裏裝的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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