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啥關係,她一輩子不嫁我就養著,至於當不當尼姑,也不需要你這個外人逼逼叨叨。一個小小地賬房而已,聽著跟做了啥大官一樣,以為別人跟你一樣稀罕啊!”


    “你那侄子這麽好,你咋不讓自個兒閨女嫁過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憋著啥心思呢。我告訴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家蕎蕎不願意,他也幹不上個啥。”


    顧母站起身來瞪了她一眼,領著顧半夏往家去。“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幹淨,還敢來管別人家的事,什麽東西。”


    “哎,她,她……”那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指著顧母的背影幹著急。


    “你這說話也太衝了,她家小蕎現在上門求娶的人多著呢,其中不乏管事,地主,你家那侄子就一個賬房,著實算不上什麽。”


    “她閨女都是個被退婚的,還克夫,她憑啥這麽得意的。”


    見她到現在還拎不清,其他人冷笑一聲,不在與她搭話。


    你們一個個都往她閨女身邊湊是為啥,她就憑啥唄。


    這一頭顧母懟了別人,那一頭,段母看著顧家要起的新房子,心頭堵得直打嗝。


    坑原村到顧家村有一段距離,她為了趕時間,特地從地上趕了捷徑。站在崖上,她遠遠的就看見顧家旁邊的房子被推倒砌了新牆,上頭黑壓壓的人,都是去幫忙的。


    “呸,一個個都是沒骨氣的。”段母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喲,這不是狀元郎的娘嗎,不是在縣裏伺候兒子嗎,咋還回來了?”陳翠在上頭澆地,看見段母,特意過來看。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段母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深吸一口氣臉上帶了笑,她轉過身去,“這不是縣裏待煩了來鄉下透透氣嘛!你這是澆地呢?”


    陳翠的灰頭土臉比之自己的光鮮亮麗,段母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你說你也是,不跟著兩個兒子享福,偏要幹這種辛苦活。”


    “也是喲,兩個兒媳婦容不下你,兒子又是個耙耳朵,你不幹,還能指望誰。還是我家財生孝順,知道心疼他娘。”


    這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段母卻偏要往陳翠的傷口上撒鹽。


    陳翠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看段母那得意勁兒,她冷笑一聲,“說你沒見識都是抬舉你了。就你那也叫享福,可快別丟人了。”


    “瞧瞧人家朱蘭(顧母),每日吃香的喝辣的,啥活不幹就帶著孫子孫女玩,那才叫享福呢,你這一天跟個老媽子似的,還敢說自己是享福?”


    “至於你家那個兒子,你也別再說什麽是靠山屯第一個讀書人了,人家顧家村的小男娃這段時日都在跟著顧福啟蒙,差不多明年就都要上學堂了,到時候,你家那個兒子還值幾個錢。”


    陳翠自上次被上平村的人孤立後,也收斂了許多,至少在顧家村人麵前,她還是真心悔過的,但避過顧家村人,能為顧雲郎家搞事她絕不含糊。


    段母從來是個小肚雞腸且貪婪的人,刺激刺激她,這顧家還能有好日子過?


    見段母眼睛裏的陰狠,陳翠笑了笑,指著遠處冒煙的廠房,“看見了嗎,那就是人朱蘭家的油坊,一天進賬就是幾百兩,她家老大在縣裏開了個炸串店,閨女還在做珠花生意,這一日的進賬,你怕是連見都沒見過,還好意思說自己享福。”


    她惋惜地搖了搖頭,“你說你當時要是不退婚,他家的富貴,你多多少少也能沾上些,隻可惜啊……到底是眼皮子淺。”


    “哼,就算有再多進賬不也還是泥腿子,我兒子將來可是要做狀元郎的人,可不想沾染上她們。”


    段母說完,便轉頭往家走,陳翠看著她那嫉妒到扭曲的臉,笑得一臉褶子。


    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段母回了家,氣得是怎麽都坐不住。段父端了飯出來,就看見她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門。


    “你這又是去哪兒,不吃飯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咋不撐死你。”段母狠狠瞪了他一眼,拍上門出去,那門也終於承受不住,搖晃了幾下排倒在地,激起灰塵滿天。


    “你又犯什麽病。”段父眼疾手快地拿手蓋著碗,對著門外怒吼。


    段母小跑著到了鎮上,租了輛騾車,一路催促著人家快些,但等到了縣城,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她給段財生說了,下午讓他回他姐家,所以她又馬不停蹄地去了丁府。


    衙門最近事多,所以這幾日丁仁(師爺)回來都晚,段母被小廝帶到段玉娟所在的院子時,她正在和段財生吃飯。


    “娘,你咋現在回來了?”段財生還以為她至少明日才能回來,但見段母氣喘籲籲的,他還是放下筷子,起身攙了她一把。


    “娘,你這是跑著來的嗎,怎麽滿頭大汗的。”段玉娟將兒子交給侍女抱著,拿起帕子仔細地揩著她額頭上的汗。


    “我是從靠山屯趕回來的。”


    “我知道,財生說了,你回家去了。”段玉娟一擺手,侍女拿來碗筷給顧母。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段玉娟給段母夾了一筷子她最喜歡的魚,“這是老爺托人從江州府運回來的鱸魚,可新鮮了,最適合清蒸,你嚐嚐。”


    “我哪裏吃得下啊!”段母看著盤子裏的魚,神色複雜。她隻有在女兒家時才能吃到這麽好的魚,朱蘭那個老東西,是不是天天都這麽吃。


    想到這個,她就覺得胃裏堵得慌,“我今日去靠山屯,才知道老顧家如今的日子過得有多好。”


    “一介鄉下人,日子能有多好。”段玉娟不以為意覺得段母有些誇大其詞。


    “他家開了油坊,一日的進賬就有百兩銀子,如今顧雲郎在縣裏開了炸串店,他家也要蓋新房子了?”


    “多少?”段玉娟看著顧母,“你說她家一天的進賬有多少?”


    “百兩,整整百兩啊。娟兒啊,娘現在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了。”


    段玉娟自然知道,當年段家一連推掉兩門婚事,本就被人指指點點,如今顧家發達了,他家自然少不了被嘲笑。


    不過顧家一日的進賬有百兩,這也是她沒想到的,畢竟丁仁送她的胭脂鋪子,生意那麽好,一個月的進賬也不到十兩。


    “娘,你是不是聽錯了,真有那麽多?”


    “咋可能聽錯,我路上還聽那車夫說了,如今白虎縣新出的菜籽油,就是從他家的油坊出的。”


    這菜籽油在白虎縣有多受歡迎,段玉娟是明白的。她如今吃的,便是丁仁花重金買來的菜籽油,說是健康,吃了對她和孩子都好。


    而且前段時間她最喜歡的炸串,聽說用得也是菜籽油。


    原來都是他家的嗎?


    這下,不用段母再說,段玉娟也知道顧家有多有錢了。


    猛然間,段玉娟想起前段時間丁仁給她說的,顧家的那個大夫來縣衙買地,他叫人給打出去的事。


    她叮囑過丁仁,不許顧家賣到地,丁仁肯定是照做的,卻不想,他家居然偷偷將油坊給蓋起來了。


    還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啊!


    段玉娟早已不是曾經那個鄉村出身,單純懵懂的土丫頭了,在丁府摸爬滾打,踩著那些妻妾的肩一步步爬上來,變成丁仁獨寵,憑得就是她的手段,顧家這事有破綻,於她來說更是易如反掌。


    看段母還氣得臉紅脖子粗,她笑了笑,又夾了一筷子魚給她,“既然娘這麽在乎顧家的油坊和新房子,奪過來不就好了。”


    第38章 “乖乖等我回來,……


    “閨女, 你說得是真的?”段母一聽能把顧家的油坊拿到手,渾身的虱子都在笑,心裏也不堵了, 身上也有勁兒了。


    “當然是真的。”段玉娟勾了勾唇,“不出意外的話,連她家的房子都是咱們的。”


    “閨女,這要咋辦?”段母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後頭去了,好似油坊已經是她的了一樣。


    段財生聽他姐這般說, 也來了興趣, 直起身子靜靜地看著她。


    “顧家這油坊沒有地契,讓老爺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沒地契。”段母驚呼出聲, “這沒地契就建房子, 被發現了可是要坐牢的, 房子到時候也是官府的建, 他們又不傻?”顧母著實不信,其他不說,就顧家那個老三,在外頭跑了兩年可精明著呢。


    “他們當然不傻。”段玉娟紅唇輕啟,“前不久他家住著的那個大夫曾來買過地, 但被老爺給派人打出去了,之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許是他們怕了不敢再來, 亦或者他們是心存僥幸, 但可以確定的是,縣衙沒有他們買地的憑據。”


    農村人建房子不大會有人注意對方有沒有地契,若是他們鑽了這個空子,也未可知啊!


    “就算他們沒有地契, 若是告官,最後還不是被官府得了便宜。”一想到自己辛苦半天卻為他人做嫁衣,段母頓時又沒了心思。


    “這事自然不能驚動官府,放心吧,有老爺在,一群山野村夫不敢輕舉妄動的。”


    “阿姐,你是想讓姐夫……”段財生到底是個讀書人,心眼比段母要多的多,段玉娟這麽一說,他就能猜個大概。


    “沒錯。”段玉娟衝著他笑了笑。


    “如果真是這樣,光有姐夫是不夠的,到時候得讓娘去添柴加火,才能事半功倍。”


    鄉下女人沒見識,遇事就隻會哭,若是有人在這時候指點迷津,她們大部分會照著去辦。


    段母看這姐弟倆打啞謎,在旁邊一頭霧水。


    丁仁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整個宅子裏靜悄悄的,隻有段玉娟這一隅還亮著燈。


    “怎麽還沒睡,是寶兒又鬧騰了?”丁仁推門進去,清風撩起房中紗帳,昏黃朦朧的燭光下,段玉娟斜倚在床上,輕紗覆體,媚眼如絲,欲說還休。看見他後,紅唇輕啟,素手柔抬,小指微勾,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嫵媚與勾魂。


    丁仁咽了咽口水,關上了門。


    “寶兒呢?”


    “老爺,這種時候,你就不要總想著寶兒了。”段玉娟起身,赤腳站在地上,蓮白的輕紗覆在腳背上,隻留下圓潤白皙的腳趾,略帶羞澀地抓著地麵。


    丁仁雖然上了年紀,但到底是個男人,哪裏受得住這般的美人美景。他胡亂地撩開紗帳,衝上前去一把將段玉娟按倒,欺身而上。


    “說吧,又有什麽事求我?”


    “老爺怎得這般說。”段玉娟聲音就像浸了水一樣,柔得丁仁心都快化了。


    手指在他胸前畫圈,段玉娟看著丁仁的眼睛道:“難道妾身就不能主動一回?況且,這事與老爺有益,不能算是我求。”


    “什麽事?”丁仁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正色的問。


    “那老爺先回答我,顧三郎他們家有沒有去縣衙買過地。”


    “當然沒有。”自那日段玉娟叮囑過他以後,他就吩咐了戶房的小衙役盯著,隻要是有靠山屯的人來買地,立馬來通知他。


    結果這一連多日,別說靠山屯了,連個姓顧的都沒有。


    “那就得了。”一隻手被他抓著,段玉娟用另一隻手環著他的脖子,“老爺,這次的事,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到底什麽事?”丁仁本就被她挑.逗得心癢難耐,如今她這般說,心裏是更急了。


    可無論他怎麽問,段玉娟就是不說,隻媚.眼含羞地看著他,丁仁控製不住自己了,低頭在她脖頸間好一陣作弄。


    段玉娟連連求饒,喘著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當真?”丁仁不信,顧家之前都來買過地了,又豈會鑽空子冒風險,還這般大搖大擺地讓別人知道。


    見丁仁居然不信她,段玉娟輕哼一聲,“你都說了他們沒去縣衙,再能管到靠山屯的那就隻有雲陽府衙了,且不說越級辦事是要挨板子的,就算他們真去了府衙,知府受理了這事,那也要派縣衙的官差前去靠山屯量地。我且問你,戶房的人可有去靠山屯量過地?”


    “這倒沒有。”


    “那不就得了。”段玉娟輕睨他一眼。


    丁仁思索片刻,好像事實確實如此。


    “娟兒,你最近怎麽老關注著顧家的事。”丁仁想到這個,擰了擰眉,“難道你還惦記著你那個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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