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炸串的熱銷,顧雲郎總算是同意沈楠的話,想著在縣裏租個店麵了。


    原本這是顧三郎的事,可奈何他昨日被唐青叫去府衙了,所以租店麵這個事,自然是落到了沈楠的頭上。


    找了個靠譜的牙房帶他們看房子,跟著他走了好幾處,不是太偏就是太遠,沈楠都不是特別滿意。


    “大叔,你就沒有再好一點的店麵了嗎?”


    “有倒是有,隻是這價格上,可能有些小貴!”


    “多少錢?”沈楠問。


    “一個月一兩銀子,但是帶一個小院子,可以住人。”


    聽著似乎還不錯,有院子,就算是顧雲郎累了,或者顧大嫂過去搭把手,兩人都有一個住的地方,“那你帶我們去看看吧!”


    跟著牙房兜兜轉轉一大圈,她們總算是到了地方。


    “是這兒?”沈楠看著前頭的書院,驚喜地開口。


    書院好啊,書院生意才紅火呢。


    “嗯。”牙房指著前頭的小巷子,“就是前頭第二家,我帶你們進去看看。”


    跟著牙房走了幾步,沈楠和顧大嫂才發現顧小蕎居然沒跟上來,“蕎蕎,你怎麽不走了。”


    “你們先進去吧,我想在這兒看看。”


    此時書院裏傳來的都是朗朗讀書聲,顧小蕎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等在這個書院門口,就為了給段財生送口他曾經最喜歡的拌野菜,卻不想,最終換來的,居然是他的一句下賤。


    他說,“這種東西,隻有下賤之人才會吃。”


    “嗬。”想起自己往日的天真和傻,顧小蕎不由得自嘲出聲,她正準備跟上沈楠她們,耳邊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知道今日我會來青桐書院,所以特意來堵我的。”


    顧小蕎略顯僵硬的轉身,果然看見了段財生那張醜惡的臉。


    “想多了,我隻是路過罷了!”她冷冷道。


    “是嗎?”段財生嘴角噙著笑,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進,“但我剛才可看見,你那一臉神傷的表情。”


    他上下打量著顧小蕎,眼中流露處一抹驚豔。


    顧小蕎今日一身藕色長裙,襯得她身姿妙曼,烏黑的長發披散著,上頭隻簪了一隻蓮花珠釵,神色冰冷的樣子,著實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淡雅高潔的荷。


    聽娘說她家好像富貴了,從她的打扮上他便能看出來。


    “隻是嘲諷自己當時眼瞎罷了,段書生倒還是如以往一樣,覺得自己天資過人,非知縣之女不能配。”


    “你知道?”段財生聽她這麽說,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他的笑容更深了,“蕎蕎,你這般說,是在吃醋嗎?”


    “想多了。”見他自戀到這般程度,顧小蕎頓時不想在和他糾纏,瞪了他一眼就要走,卻被段財生給拉住了胳膊。


    “放開我。”顧小蕎像是碰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一個勁兒的掙紮,可奈何段財生那隻手就跟個大鉗子一樣,牢牢的箍著她的胳膊,讓她怎麽也掙脫不了。


    “你放手,不然我可就叫人了。”顧小蕎氣急,連眼睛都紅了。


    但段財生似乎並不怕她的威脅,反而是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興奮,“蕎蕎,自上次退婚,咱倆少說也有半年多沒見了,你難道就不想和我聊聊,要知道差一點,咱倆就成夫妻了。”


    看著如今的顧小蕎,段財生不由後悔,自己當時應該娶了她的,到時候再尋個理由把她休了,如今這般的關係,倒常叫他惦記。


    “我不去,你放開我,大哥,三嫂救我。”顧小蕎扯著嗓子喊,可奈何她離沈楠他們太遠了,裏頭的人根本就聽不到。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但一看段財生的的書生打扮,再加他腰間的那塊玉佩,私以為是小兩口在鬧矛盾,一個個看他們一眼便抿唇笑著走遠了。


    “放開她。”就在顧小蕎欲哭無淚的時候,江停風卻突然出現在書院。


    他還是同往常一樣,打扮的十分騷包。一身赤色的雲紋錦袍,一頂雕刻精致的海棠花玉冠,折扇親搖地站在那裏,風姿綽約。


    “江哥哥。”顧小蕎帶著哭腔地喊著他的名字。


    “江公子,你,你怎麽出來了。”段財生連忙鬆開手,慌亂地朝他身後看去。


    還好,唐子淵不在。


    顧小蕎得了自由,小跑著到江停風跟前,紅著眼,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袖子。


    看小丫頭嚇成這樣,江停發風眯了眯眼,抬頭看向段財生,“你誰啊?”


    見對方居然假裝不認識自己,段財生一時有些尷尬,“江公子,方才在書院裏,你和子淵說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叫段財生,想起來了嗎?”


    “哦。”江停風拉長了聲音點著頭,看著段財生希冀的眼神,他緩緩道:“不認識,再說了,我需要記住你的名字嗎?”


    隨即他又看向顧小蕎,“蕎蕎,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顧小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恨不得和他撇清所有關係。


    “不認識的話,他拉著你著你不放,那便是強行騷擾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段財生,眼中盡是嘲諷,“長得矮就罷了吧還醜,一副窮酸勁兒,還敢學別人騷擾妹子啊!”


    江停風語氣裏滿滿的傲慢讓段財生很不舒服,尤其是那句騷擾,讓他覺得有辱他文人風骨,可奈何,對方財大氣粗,連知縣都對他客客氣氣,他一個書生,又能怎麽樣呢!


    段財生敢怒不敢言,終是沒再說出一句話來。


    見他那副慫樣兒,江停風冷笑一聲,低頭看著顧小蕎的發頂,“小騙子,你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哦!”


    第34章 “你可得多說說他……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 癢得顧小蕎脖子直縮,隨即抬頭去看他,“要我還嗎?”


    “還?”江停風瞅著她怯生生的樣子, 輕笑出聲,“一起攢著吧!”


    “話說,你怎麽在這?”他看了看四周,並未見到沈楠他們的蹤影。


    “我和大哥大嫂他們來看房子,大哥想開個炸串店, 牙房說這附近有房子。”


    “那感情好。”江停風咧嘴一笑, “他們在哪呢,我去瞧瞧。”


    “就在前麵,我帶你去。”顧小蕎現在是一點都不像看見段財生, 能躲則躲。


    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身影, 段財生氣得眼睛都紅了。


    顧小蕎原是他的未婚妻, 就算是他不要的, 可當著他的麵和別的男人如此親密,他怎麽看都覺得心裏不舒服。


    “段兄,這是怎麽了?”唐子淵從書院出來,就看見段財生站在門口,麵目扭曲。


    “無事。”聽見唐子淵的聲音, 段財生立馬換了一副笑模樣,絲毫看不出他剛才還咬牙切齒, 想要將江停風碎屍萬段, “可能是吃壞了什麽東西,有些不舒服,現在好多了。”


    “那我陪你去看大夫?”


    “不用。”段財生搖頭。


    見他緊握著手卻麵色如常,唐子淵不疑有他, “你不說在書院等我嗎,怎麽出來了,讓我好找。”


    “方才見一個學生偷跑出書院想去玩,我追出來訓斥了他兩句。”他很是惜才地搖搖頭,笑著看向唐子淵,“你們那邊談妥了?”


    “妥了,那山長一聽江公子要負責他們書院的食油供應,開心地不得了,哪裏還需要商量。”


    “還是唐兄你厲害!”段財生讚揚了一句,“那山長肯定也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會那般豪爽的答應的”


    “哪裏有我的事,我隻不過是幫我爹跑趟腿罷了,要說厲害,還是人家江公子厲害。”


    聽唐子淵誇江停風,段財生眼神暗了暗,隨即不著痕跡道:“唐兄,看那江公子通身氣度,不知是從哪裏來的。”


    “聽我爹說,好想是從京城來的。”唐子淵撓撓頭,“我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他現在寄住在外祖家。”


    “那他外祖又是幹啥的?”


    “好像是雲陽府的富商。”唐子淵疑惑得看向他,“你問這個幹啥?”


    “好奇嘛,看他那個氣度,我還以為也是個讀書人呢。”


    這話是段財生說的反話,江停風那一身騷包的穿著,在他看來,就如同花樓裏那些以姿色示人的女子一般,俗不可耐。


    “看他和山長說話時的姿態,應當是個讀書人無異,不過京城的風水養出來的人,應當都是這個樣子。”


    “是啊。”段財生讚同的點頭。


    京城風水養出來的人,想來也看不上顧小蕎那個鄉野女子。


    對於牙房推薦的這個店麵,顧雲郎夫妻倆還是很滿意的,隻是價錢上她們稍稍有些不能接受,和牙房講了許久的價,他總算是鬆口開了五十文,變成了九百五十文一個月。


    “要不是這裏原本的房客搬走的急,又看你們是誠心想要,否則這房子沒有一兩半銀子,我都不會出手。”


    牙房跌了銀子,倒還傲嬌起來了,顧雲郎順著他的話誇了他就要,他頓時笑得沒了眼睛,說顧雲郎這人實誠,是個值得深交的。


    就在沈楠他們要跟牙房簽租契的時候,江停風帶著顧小蕎走了進來。


    “這房子瞅著不錯嘛!”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先不說臨近書院這一個優勢條件,就是這鋪麵,也沒什麽可讓人挑剔的。


    前頭的鋪麵本就是個飯館,裏頭的東西一應俱全,也不用他們置辦,鋪麵後頭是個小院子,一個廚房兩間臥房,累了還能進來歇息一下,著實不錯。


    “就是一個月得差不多一兩銀子,也不知道我一個月能不能賺夠一兩。”顧雲郎有些憂愁。


    一兩銀子對於江停風來說可能根本不算什麽,可按照顧家之前的生活條件,那是一家人半年的花用,可不便宜。


    江停風笑了笑,道:“這炸串成本不算高,但勝在新穎,你若再考個餅子那麽一夾,來買的人肯定不少,再說了,你不還打算賣飯團嗎,這兩者加起來,怎麽一個月都有二兩銀子吧!”


    “飯團?就是前陣子剛時興起來的?”牙房豎著耳朵聽,隨即提出質疑,“哎,那玩意兒買不了錢,量少不說,味道還難吃,那裏麵的肉都有一股怪味,卻賣六文錢一個,那些學生寧願吃包子卷餅,也不吃那玩意兒。”


    牙房之前來這裏辦事,看那玩意兒新穎就買了一個,結果那味道,真是一言難盡,最後隻能便宜路邊的狗了。


    聽牙房這般說,沈楠和顧大嫂相視一笑,道:“許是個人的做法不同,先試試看吧。”


    “那就看你們了。”見她們不在意,牙房也無所謂,他就是個賣房子的,提點一句也是好心,至於聽不聽,那就得看人家了。


    “既是這,那就把房契簽了吧,我好去官府和昨日的那套一起辦了。”


    牙房給的房契是手寫的,寫了房屋的大體位置,麵積,租金,以及租房人等,沈楠檢查了一遍沒問題,便簽了字。


    飄灑有致的字裏頭混上三個軟趴趴的字,著實觀感不是太好。


    看那牙房不忍直視的表情,江停風終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被沈楠瞪了一眼。


    牙房走後,幾人把屋裏大體收拾了一遍,顧小蕎和沈楠去買了些日用的東西補上,幾人便回了家。


    自油坊開始運轉之後,江停風已經許久沒去過顧家村了,說實話,他還挺想念那個地方的。


    他今日沒叫小廝送他,所以幾人是租得馬車回青山鎮。


    路上江停風也跟沈楠說了他這幾日的進度,他原以為這古代的商業環境能寬鬆一點,誰知也還是需要“經營許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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