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蕭越聽見她的?腳步聲看了?過來, 眸色漸深。


    賀眠眠在心中歎了?口氣, 已經知道了?結局。


    “方才哀家與皇帝商量了?一番, 除卻他的?身份, 陳若白確實是個良人,”太後?含笑開口,“眠眠, 你見見吧。”


    賀眠眠敏銳地察覺蕭越攥著茶盞的?指尖微微泛白, 往上?看一眼,他神?色卻淡淡的?,像是毫不關心的?模樣。


    “哀家在問你,你看皇帝做什麽??”太後?不悅地皺眉, “還有, 你們兩人何時這麽?好了??”


    賀眠眠心下一驚, 忐忑地垂首。


    “看朕一眼便是關係好嗎?”蕭越嗆聲, “上?朝時看朕的?人多了?去了?,朕還不是照樣罵他們。”


    賀眠眠心中惴惴, 皇上?怎麽?能這樣和母後?說話,可是想到他這樣說話的?緣由,她又不敢開口了?。


    “哀家不過是隨口一說,”母子關係漸入佳境,太後?不願惹惱他,是以麵色緩了?緩,又朝賀眠眠道,“定?在明?日吧,就在壽安宮,讓哀家也?見見他。”


    賀眠眠應了?聲是,想看蕭越一眼,又硬生生忍住了?。


    太後?又問蕭越:“皇帝要不要來看看?”


    蕭越張了?張口,本想脫口而出說不去,他怕他見了?陳若白與賀眠眠在一處說話,他會忍不住暴露,但是又怕陳若白做什麽?,他默了?默,艱難地頷首。


    “若是朕有空,會去的?,”他目光幽幽地看著賀眠眠,一字一頓道,“畢竟是朕親自為?眠眠挑的?駙馬人選。”


    他將“親自”兩個字咬的?極重,賀眠眠抿了?下唇,下意識地躲避他的?目光。


    晚膳有驚無險地過去,賀眠眠自知逃不過,主動在靠近靜姝閣的?涼亭中等他。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過驚險,她腦海中亂亂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細細地捋一遍,倒是她想的?太多了?,總擔心太後?和皇上?會因為?此事吵起來,卻忘了?他們都是位高權重的?人,喜怒不形於色,就算心裏不舒服,表麵也?能隱藏的?很好。


    幸好很多事她也?隻是在心裏想想,並未表現出來,看來與皇上?和太後?待得久了?,她也?有點喜怒不形於色了?,賀眠眠苦中作樂地想。


    不多時,前方出現一個身著玄色衣衫的?身影,寬肩窄腰,暗藏的?金絲繡線隨著提燈的?光亮若晃動著,若隱若現。


    蕭越閑庭信步,賀眠眠卻心如擂鼓,躊躇片刻,她主動上?前。


    “怎麽?在這裏等著?”蕭越看見她後?頓住腳步,驀地皺了?眉。


    賀眠眠咬著唇,低聲道:“眠眠、眠眠以為?這裏很安全。”


    話音剛落,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帶著她往靜姝閣走去,一句話也?不解釋。


    賀眠眠怯怯地抬首,看見他繃緊的?下頜與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怎麽?看怎麽?生氣,一副要與她秋後?算賬的?模樣。


    她的?呼吸滯了?下,不敢再多看。


    可是她心中又有些?委屈,若蕭越不讓她去含元殿,便不會碰見林嬤嬤了?。


    說起來也?怪他們僥幸,相安無事那麽?久,總覺得不會出事,放鬆警惕的?下場便是差點被發現。


    以後?……以後?他們還能再私下見麵嗎?就算可以私下見麵,也?要小心再小心了?。


    賀眠眠腦海中亂亂的?,轉念又發覺自己想的?太多,如今更重要的?不是應付明?日的?約會嗎?


    她咬著唇踏入寢殿,他的?手卻還沒?從她腰間離開,方才極力?忽視的?灼熱溫度此刻更加升騰。


    賀眠眠不自在地躲了?躲,他從善如流地收回手,麵不改色地關上?了?門。


    風聲忽然變得遙遠,蟲鳴聲也?不再作怪,寢殿內靜的?出奇。


    賀眠眠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即將要轉身的?背影,直覺地想逃。


    腳下剛動了?動,她便被人摟住了?腰,而後?被大力?拉扯著坐下,隻是坐的?卻不是玫瑰圈椅,而是蕭越的?大腿。


    她現在比他還要高,可以垂首俯視他。賀眠眠僵直著身子想要起身,可是根本起不來,他的?手看起來是鬆鬆的?圈著,實則力?氣極大,她越掙紮,他圈的?越近。


    賀眠眠抿著唇,不敢再動了?。


    懷中的?人終於老實了?,蕭越埋在她頸間,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幽香充斥,他的?心便靜了?些?。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賀眠眠的?頸間,她忍不住抖了?抖,見他沒?有別?的?動作了?,這才放鬆下來,小心翼翼地開口:“皇兄……”


    “又叫錯了?。”他的?聲音悶悶的?。


    “越哥哥。”賀眠眠乖乖改口。


    “又錯了?,”他輕輕吻了?下她的?鎖骨,“再錯就再親一次。”


    又錯了??


    賀眠眠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手足無措,而且吻得位置又……呼吸依然灼熱著,連帶著她也?開始氣息不穩。


    賀眠眠忍不住推他,他便移開,直起身子吻她耳後?的?小痣。


    說是吻,賀眠眠感受到的?卻是比唇瓣更熱的?東西,還有濕黏粗糲的?感覺,意識到那是他的?舌尖,她頓時呼吸一滯,酥麻感更甚。


    原本以為?忍一下便好,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複地親吻吮.吸,她的?耳朵開始泛紅發燙,奇異的?癢叢生。


    為?了?讓他離開,賀眠眠不得不開口:“……該叫什麽??”


    他百忙之中抽空敷衍她:“自己想。”


    賀眠眠想不到,她忍不住輕喘,偏了?下頭?想逃離,可他圈住她的?腰肢的?手卻開始慢慢往上?,意味不言而喻。


    她不敢再動了?,隻能抑製著喉間的?嬌吟,祈求他快些?離開。


    “唔……今日的?事是眠眠的?錯,越哥哥想罰眠眠也?、也?得講道理,”她說話顛三倒四的?,“能不能先離開。”


    “不能,”他倒是回答的?很快,“朕生氣了?。”


    她來含元殿可以有千萬個借口,譬如想為?他送點心,譬如想請求他一件事,譬如……哪怕她將駙馬人選說成林廷,他都不會有這麽?大的?醋意。


    偏偏是幫助她許多次的?陳若白。


    想到這裏,蕭越眸色漸深,他緩緩離開她的?耳後?,不再吻她,而是攫住她的?下頜,沉聲問:“為?什麽?不換一個人?”


    賀眠眠意識迷離,喃喃道:“什麽??”


    片刻後?她才明?白他說的?意思,小心翼翼道:“因為?眠眠隻認識他,若是隨便說一個人,很容易穿幫的?。”


    蕭越輕輕撫弄著她的?下頜,沒?再開口。


    賀眠眠有些?忐忑地望著他。


    許久,他看了?她一眼,麵色稍霽,終於收斂了?戾氣,安撫她道:“此事朕也?有錯,你別?太在意,朕不怪你,朕隻是……”


    他沒?再說下去,賀眠眠卻懂了?,是吃醋了?。


    想了?想,她主動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一下,語氣糯糯道:“越哥哥放心吧,眠眠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蕭越被她的?親吻弄得心猿意馬,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腰,“告訴朕。”


    賀眠眠扭了?扭身子,臉上?有點熱,她都主動親他了?,還能喜歡誰?


    她想糊弄過去,但是蕭越顯然不是好糊弄的?,攀著她腰肢的?手又開始往上?,明?明?沒?做什麽?,可賀眠眠僵直著脊背,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她握住他的?手,聲音極輕道:“喜歡越哥哥。”


    說完她便將臉埋在他的?肩上?,再也?不敢抬起來了?。


    蕭越語氣悠悠道:“你說什麽?,朕沒?聽清。”


    變著法的?戲弄她!賀眠眠抿了?下唇,隻好貼近他的?耳朵,呢喃道:“眠眠喜歡越哥哥。”


    她淺淺的?呼吸聲忽然在他耳邊放大,耳邊傳來奇異的?癢,她的?臉壓著他的?耳垂,此刻已經開始熱了?起來,蕭越呼吸微頓,終於明?白賀眠眠的?耳朵為?何如此敏感。


    原來人人都一樣。


    不再忍耐,他稍稍偏了?下臉,準確無誤地吻上?她的?唇瓣。


    冗長的?吻結束的?時候,賀眠眠倒在他肩上?,連呼吸都在發顫。


    “明?日不許與陳若白有身體接觸,”蕭越開始提要求,“不許與他多說話,不許對他笑。”


    這都是什麽?不平等要求,賀眠眠蹙眉,正要反駁,他微微垂首,眼看著就要吻上?她,她捂著嘴連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蕭越想了?想,又道:“若是違了?朕的?要求,朕便每日都宿在靜姝閣。”


    “……”賀眠眠咽了?下口水,小聲道,“記住了?。”


    月上?中天,天色已晚,賀眠眠便催他道:“你該走了?。”


    蕭越看了?眼她坐的?位置,意味不明?道:“你壓著朕,朕怎麽?走?”


    壓著……壓著……


    他說話怎麽?奇奇怪怪的?,賀眠眠懶的?追究,抿了?下唇想起身,他的?手卻紋絲不動,牢牢地箍著她,她試了?幾次都無法推開。


    “這麽?不想讓朕離開?”蕭越笑著,“朕今日陪你好了?。”


    明?明?是他的?手……!


    賀眠眠悶聲道:“不行,萬一被母後?發現怎麽?辦?”


    蕭越刮了?刮她的?鼻子,輕嗤道:“膽小鬼。”


    不過此事確實極其?容易被發現,蕭越沉了?沉心,又有些?憋悶,難道他與眠眠要一輩子如此嗎?


    賀眠眠自然也?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她也?想和皇上?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母後?麵前,可是……想起上?次母後?發病的?時候大喊著“亂.倫”,她便忍不住心中一跳。


    哪有什麽?兩全之法,她歎了?口氣,還有心思安慰蕭越:“沒?關係的?,眠眠不在乎。”


    蕭越握住她的?指尖,輕輕吻了?一下,向她承諾:“朕會讓你擺脫長公?主的?身份,與朕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可是母後?她……”


    蕭越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輕聲道:“不要想,交給?朕。”


    總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隻是他現在還未找到,蕭越靜靜地想著。


    不過此事不能拖太久,拖得越久,母後?越離不開眠眠,當務之急是將眠眠與母後?分開。


    靜了?下,蕭越道:“母後?每年都會去京郊的?山莊避暑,約莫待兩個月的?工夫,這幾日母後?已經開始著人收拾行裝,想必這幾日她便會與你提及,你尋個借口,不要去。”


    思索片刻,他又補充道:“就算躲不過,一定?要去,也?要能緩則緩,盡量拖延時間。”


    賀眠眠眨了?眨黑亮的?眼睛,乖乖頷首。


    不過這些?都還遠,蕭越再一次提醒她:“明?日不許對陳若白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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