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翡沒答,祁明月也沒再追問。


    她現在的關注點,主要放在另外一件事上。


    祁明月問:“那你喜歡沈琢嗎?!”


    既然沈琢已經向戚如翡表明心跡了。


    可戚如翡目前這個反應,又像是喜歡,又像是不喜歡,搞的祁明月也很懵。


    戚如翡張嘴就道:“我喜歡的人,第一,要能打得過我。第二,日後要能入贅到我們無妄山,你覺得沈琢哪個條件能達得到?!”


    祁明月:“……”


    沈琢確實一個條件都達不到,可是——


    祁明月道:“這是你擇婿的要求,但我現在問的是,你喜歡不喜歡沈琢?”


    “這兩個有什麽差別嗎?”


    “當然有了,”祁明月道:“你對夫婿有要求沒錯,可你最後嫁的人,並一定會符合你的要求啊!比如我,你看,我對夫婿的要求,第一是文人,第二他得學富五車,日後要能中狀元,讓我當誥命夫人的。可你看看沈瑜那個豬頭,他能達到麽?”


    戚如翡沉默。


    祁明月說的是有道理,但是她忍不住提醒道:“那你們倆成親,不也是被迫的麽?”


    祁明月被這話噎了下。


    然後她果斷跳過了這個話題:“你別打岔,我們說的是你和沈琢之間的事,拋開你的擇婿標準,現在就單純說沈琢這個人,你喜不喜歡他?”


    喜不喜歡這個問題,是戚如翡的盲區。


    她滿臉茫然,想了想,一臉認真道:“什麽算喜歡?!”


    祁明月差點一口老血都要噴出去了。


    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戚如翡:“你長這麽大,就沒有喜歡過誰?”


    戚如翡搖頭。


    祁明月無語扶額,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戚如翡本來就被沈琢搞的很煩躁。


    一看到祁明月這樣,瞬間沒耐心了:“喜歡這種東西有個屁用!又不能當飯吃!”


    “但它能讓你開心啊!”


    戚如翡道:“沒有它,我也沒有不開心啊!”


    祁明月:“……”


    好吧,祁明月覺得,在喜歡這件事上,她跟戚如翡解釋不了。


    不過這個解釋不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也沒有喜歡的人,現在要她跟戚如翡說,怎麽算是喜歡一個人,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瞎指揮。


    這種事,得講究術業有專攻。


    祁明月站起來道:“走,我帶你去找時歡,讓她告訴你,什麽叫喜歡。”


    畢竟在這件事上,時歡是最有發言權的。


    戚如翡其實不大想去。


    可現在她又不想見沈琢,有個機會出府也是挺好的,便答應了戚明月。


    等沈琢知道這個消息時,戚如翡和祁明月,兩個人已經出府了。


    孟辛問:“公子,可要我們的人,私下跟著少夫人?!”


    沈琢又氣又笑搖頭:“不必,隨她去吧。”


    他怎麽都沒想到,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戚如翡,一遇到感情的事,就開始躲了。


    沈琢正想著,外麵傳來綠袖的聲音:“宋媽媽好。”


    一聽到這聲音,沈琢就覺得頭疼。


    果不其然,宋媽媽人從門口進來時,一股熟悉的藥味,又飄了進來。


    沈琢掩唇虛咳,作虛弱狀:“宋媽媽,我如今正喝著藥,這補藥要不就不喝了吧?”


    “不能不喝的,”宋媽媽從食盒中將藥碗取出來,雙手遞給沈琢:“大公子放心,老夫人讓給大公子開這藥時,已經問過太醫了,太醫說可以同您的藥一起喝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琢拒絕也無用。


    他隻得接過藥碗喝了,隻是在宋媽媽臨走時,‘隨口’說了句:“我同阿瑜是兄弟,這補藥若是單獨隻給了我,回頭隻怕阿瑜又要不高興了。”


    二公子應當不會因為這藥吃醋吧!


    宋媽媽心下懷疑,但卻應承道:“還是大公子想得周到,老奴這就回去同老夫人說一聲。”


    沈琢含笑頷首,目送宋媽媽離開。


    宋媽媽一回去,便將這話說給沈老夫人聽了。


    沈老夫人道:“是我疏忽了,以後這藥啊,多熬一份,也給阿瑜送去。他平日裏懶散,也該好好補補。”


    而沈瑜和祁明月壓根還不知道這事。


    聽說戚如翡和祁明月要去找時歡,沈瑜便同她們一起,也去找傅景硯玩了。


    一到王府,他們便各自去找玩伴了。


    下人引著祁明月和戚如翡往時歡的住處去,經過水榭時,便見有人側臥在水榭裏,手上拎著一根魚竿,竟是在釣水榭裏的鯉魚。


    而旁側的石桌旁,有人賭錢,有人撫琴,看著好不熱鬧。


    有風乍起。


    風中濃鬱的脂粉味,熏的戚如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亭中的人似是聽見聲音了,循聲望過來。


    雖然清一色都是男子,但卻是各不相同。


    有人敷粉描眉;有人容貌清麗;有人妖冶美豔,感覺是集合了各種不同容貌的男子。


    見對方在打她們,祁明月頓時泛起一股惡心。


    她怒目瞪著他們:“看什麽看?!再看,姑奶奶把你們的眼珠子摳下來喂魚!”


    “喲,祁小姐成親了,脾氣還這麽暴躁啊!”有人不懷好意笑道:“也不知道,沈二公子能不能消受得起啊!”


    這話一出,亭中的男子瞬間哄笑起來。


    祁明月聽到這話,當即冷笑一聲。


    她道:“一群雌伏的玩意兒,哪兒來的臉笑話姑奶奶?!你們與其擔心沈瑜能不能消受得起,還不如擔心你們自己呢!”


    在旁引路的管家,見狀,忙從中打圓場。


    祁明月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自己能找得到去時歡的院子,你回去吧,讓王爺把自家的狗拴好,別沒事就出來亂吠!”


    管家連連賠笑,目送她們離開。


    戚如翡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亭中側臥垂釣的那個紅衣女子,立刻對著她拋了個眉眼。


    戚如翡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迅速轉過頭,跟著祁明月往前走的時候,又忍不住問:“你剛才說的雌伏是什麽意思?!”


    這又是戚如翡的知識盲區了。


    祁明月腳下一個踉蹌。


    戚如翡忙扶了她一把:“你看著點腳下!”


    “這話,你可別當著時歡的麵……”祁明月說到這裏,又驀的泄氣了:“算了,反正時歡也早知道了。”


    戚如翡不解道:“知道什麽?”


    “如你所見,逍遙王是個斷袖。”


    戚如翡茫然眨了眨眼睛:“什麽叫斷袖?”


    她沒聽過這個詞。


    “就、就是,男子喜歡男子。”


    戚如翡驚呆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男子喜歡男子?!


    戚如翡覺得來了華京一趟,她的知識麵都拓寬了不少!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才祁明月提到了時歡。


    她便試探問:“時歡喜歡王爺啊?!”


    祁明月點頭。


    戚如翡表情都要裂開了。


    她覺得,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喜歡男人!這就很操蛋了!


    戚如翡問:“那他這個毛病能治好嗎?!”


    “能治好個屁!”提到這個,祁明月就多說了幾句:“據說逍遙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有斷袖之癖了,當時先帝曾用盡手段想將他掰過來,但卻是無果,最後心灰意冷之下,便將皇位傳給今上了,不過,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什麽因禍得福?”


    祁明月朝四周看了看,挽住戚如翡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今上登基後,把自己的兄弟能殺的都殺了,唯獨逍遙王,因為斷袖之癖,才得以安然活下來,成了富貴閑散的王爺。”


    時歡見今日天氣不早,正要到園中走走。


    結果剛出院子,遙遙就見祁明月和戚如翡立在不遠處,她立刻喊了聲:“明月,阿翡!”


    祁明月被嚇了一跳。


    抬頭看見過來的時歡時,她立刻閉了嘴,和戚如翡朝時歡走了過去。


    時歡一手拉一個,滿臉開心道:“我還以為,你們倆都嫁到沈家,就不來找我玩了呢!”


    “說什麽傻話呢!”


    祁明月刮了刮時歡的鼻子:“我們這不是來看你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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