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翡直接打斷她的話:“我們要紅苕姑娘。”


    “啊,這真不是巧,”老鴇連連賠罪:“紅苕今晚已經有客人了,幾位爺不如點別的姑娘,不是我吹……”


    “少廢話!”戚如翡打斷老鴇的話:“我們隻要紅苕。”


    說著,給沈瑜使了個眼色。


    沈瑜撇撇嘴,從戚如翡手中拿過自己的錢袋子,從裏麵取了片金葉子,扔給老鴇,惡聲惡氣道:“有客人也給小爺我趕了去!小爺我今晚隻要紅苕姑娘!要是見不到紅苕姑娘,小爺拆了你這破樓!”


    老鴇得了金葉子,見他們又衣著華麗,自然是不想得罪人。


    她忙道:“既然幾位爺這麽喜歡我們紅苕,那媽媽我就做一回惡人。”


    說完,正要走時,又被戚如翡叫住。


    戚如翡捂了捂口鼻,眉眼間閃過一絲厭惡:“再給我們找個有窗的雅間。”


    老鴇忙應下了,讓人帶他們上去。


    沈琢見戚如翡受不了這裏的脂粉味,不住打噴嚏,無奈搖頭道:“阿翡,不如我們走吧!”


    何苦為了圖個新鮮,在這裏遭罪。


    卻不想,戚如翡聽到這話,立刻杏眼撐圓:“走?我銀子都花了?你想走哪兒去?!”


    沈琢:“……”


    他們四人被請去了樓上的雅間。


    沒一會兒,鴇娘就回來了,她搖著帕子道:“幾位爺,媽媽我可是得罪了王公子,才將紅苕給你們請來了,你們可要記著媽媽我的好,日後常來光顧媽媽我的生意啊!”


    “知道了知道了!”沈瑜不耐煩揮了揮手:“趕緊把紅苕姑娘叫過來。”


    沈瑜早就想一堵這位紅苕姑娘的風采了。


    可是苦於一直銀子不夠,如今能蹭著戚如翡看一把,也是極好的。


    卻不想,戚如翡道:“且慢,不用讓她過來,讓他過去。”


    沈琢原本正在倒茶。


    見戚如翡指向自己時,手一抖。


    不是他們要來花樓圖新鮮嗎?!戚如翡讓他單獨去見花魁幹……


    電光火石間,沈琢突然反應過來,今晚戚如翡帶他來花樓的用意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沈瑜正在同戚如翡嚷嚷,‘憑什麽讓沈琢先單獨去看’,冷不丁見沈琢麵色駭人站起來,瞬間嚇了一跳。


    以為沈琢是生他的氣了,頓時又慫了吧唧道:“好好好,讓你先去看行了吧。”


    沈琢卻是不答。


    而是緊緊盯著戚如翡。


    她誤會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給他塞女人,這段時日,她對自己的那些好,當真隻有憐憫,沒有半分情愫嗎?!


    戚如翡被沈琢這眼神看的發怵。


    可轉念一想,她也沒做錯什麽啊!明明是他想嚐試的,她都在幫忙了,他憑什麽又不高興了?!


    這樣一想,戚如翡臉色也不大好了。


    她正要說話時,沈琢卻先一步開口了。


    沈琢的聲音裏,全是冰碴子:“阿翡當真要我去?”


    他最後再給她一個機會。


    戚如翡被沈琢眼神凍的一個哆嗦。


    她梗著脖子道:“我銀子都花了。”


    “好!很好!”


    沈琢冷笑一聲,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直接一甩寬袖,往外走了。


    老鴇見狀,忙跟上去:“公子,您這邊請。”


    祁明月和沈瑜倆驚呆了。


    他們今天不是一起來找樂子的嗎?!怎麽就變成戚如翡單獨給沈琢找樂子了?!


    沈瑜忍不住道:“紅苕姑娘是按照出場時間收銀子的,又不是……”


    話還沒說完,祁明月在桌底下偷偷踢了沈瑜一腳。


    沈瑜沒好氣扭頭,祁明月就衝他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沈瑜不想閉嘴,他還想說,可耐不住祁明月的眼神威脅,隻得氣哄哄道:“那我們來都來了,總不能坐這兒幹等沈琢吧!”


    一聽這話,祁明月美眸一轉,拉住戚如翡的胳膊撒嬌道:“阿翡,我好不容易來花樓一回,你就讓我這麽幹坐著麽?”


    戚如翡懨懨道:“你想玩什麽就點。”


    祁明月歡喜道了謝,然後拿起桌上的單子,用筆一溜勾了許多。


    很快,便有人將祁明月選中的項目呈上來。


    都是些濃妝豔抹的花娘,彈琵琶的彈琵琶,唱曲的唱曲。


    戚如翡聽的煩躁,索性走到窗邊,退開窗子,想吹吹風。


    可風是吹來了,但裏麵卻夾雜著些許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都是臨近房間傳來的。


    戚如翡不知道沈琢去了哪間房間。


    她也不知道,這些聲音裏,有沒有沈琢和紅苕的。


    但她知道,沈琢今晚來的目的,就是想一展雄風的,無論有沒有,他都會得償所願。


    又完成了沈琢一個遺願,按說,她應該是知道的。


    但戚如翡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非但高興不起來,反倒還很煩躁。


    而不遠處,坐在榻上的祁明月和沈瑜,正在吵架。


    “退下退下!”沈瑜喝令那些歌姬,轉頭怒目瞪著祁明月:“母老虎,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了!你竟然點淫/詞/豔/曲?!”


    祁明月愣了下。


    她就是看名字挺好聽的,就選了,誰想到竟然是這玩意!


    不過沈瑜這個成天混跡花樓的,有什麽資格說他!


    祁明月一拍桌子:“就準你州官放火,不許我點燈啦!我聽個淫/詞/豔/曲怎麽了?!某些人還身體力行過呢!”


    “你放屁!小爺我……”


    沈瑜下意識就想說,他平常就是裝裝樣子,畢竟他是親眼見過,曾經有好友死於花柳病的。


    但是,在祁明月麵前,不蒸饅頭他也得爭口氣。


    “小爺,我就……”


    “吵死了!閉嘴!”


    沈瑜話沒說完,就被戚如翡的怒喝聲打斷了。


    他們倆齊齊轉頭,就見戚如翡滿臉陰鬱,甩著腦袋。


    其實戚如翡這話,並不是對他們倆說的,而是對腦袋裏,沈琢的呻/吟聲說的。


    真是見鬼了!她連沈琢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麽就能聽見他的□□聲了!


    祁明月見她臉色不好,站起來,小聲道:“阿翡,你沒事吧?”


    “沒事!”戚如翡摁了摁額頭,滿臉煩躁道:“這裏有些悶,我出去走走,你們玩你們的。”


    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沈瑜道:“戚如翡怎麽了?怎麽看著怪怪的?”


    “姑奶奶知道,但姑奶奶我就不告訴你!”


    “你……”


    沈瑜剛起了個話頭,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衣著清涼的女子,從外麵進來,妖妖嬈嬈道:“奴家來給兩位公子獻舞。”


    沈瑜臉都要裂開了。


    祁明月這個母老虎,他媽的也太重口味了吧!


    不是喜歡聽淫/詞/豔/曲,就是要看豔/舞?!


    當然,最後祁明月這舞還是沒看成。


    因為,沈瑜將她給拖出花樓了,氣的祁明月指著他的鼻子罵。


    戚如翡立在旁邊,聽著旁邊兩人吵架,腦子裏沈琢的□□聲終於消失了。


    有夜風吹來,她凍得縮了縮脖子,而後心裏突然躥起一股莫名的火氣來。


    奶奶個熊的!


    沈琢想要一展雄風,她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


    現在他同人在床上這樣那樣,憑什麽要她在冷風裏等他啊!


    等個屁!


    她不等了!


    戚如翡一轉身,衝還在吵架的祁明月和沈瑜道:“我要回去了,你們倆走不走?”


    “嗯?!”沈瑜問:“不等沈琢一起嗎?!”


    戚如翡冷冷道:“他在裏麵逍遙快活,憑什麽要我們在這裏等他!我不等了!要等你們等!”


    說完,就要上馬車。


    祁明月突然叫了聲:“沈琢出來了。”


    戚如翡轉頭,就見沈琢從花樓門口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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