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被強的那個!”


    沈瑜氣的臉紅脖子粗:“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小爺我賠罪也就算了!可現在, 為什麽還要讓我負責?!這他媽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戚如翡涼涼道:“如果這樣想,讓你覺得難受, 那你也可以想成,是明月對你負責!”


    剛才回程的路上, 戚如翡已經從沈琢口中, 大致知道了今天事情的始末,


    現在太子未定,幾位皇子都想爭那個位子。


    所以他們便極力想拉攏手握重兵的祁家,但祁國公是個純臣, 向來隻效忠昭和帝,所以他們便將主意打到了祁明月身上。


    而祁國公也看出了幾位皇子的意圖,這才匆匆讓祁明月同戚子忱議親。


    可誰曾想,即便如此,那幾位皇子還野心不死,竟然想用這種齷齪手段得到祁明月,逼迫祁國公府就犯。


    王府花宴,賓客眾多。


    若是在祁明月中藥後,有人‘不小心醉酒闖進去了’,一旦生米煮成熟飯,為了祁明月的名聲,祁國公府也不得不幫祁明月嫁給他。


    到時候,他們就能成為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設計祁明月的那人,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可他卻唯獨沒想到——


    中途會突然殺出個沈瑜來!


    戚如翡歎了口氣。


    她拍了拍沈瑜的肩膀:“別掙紮了,就當你們倆是天定良緣吧!”


    沈瑜瞬間氣炸了。


    他怒道:“我可去他媽的天定良緣吧!我不管!我不要娶那個母老虎!”


    沈瑜是打心底裏不想娶祁明月。


    他想娶個柔情似水的妻子,而不是像祁明月那種,一言不合就拿鞭子抽人的那種!


    沈琢掩唇低咳數聲。


    他掀開眼皮,眸光微涼看向沈瑜:“事已至此,除了同祁小姐成婚,你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沈瑜被問懵了。


    除了成親之外,這件事還有解決辦法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的。


    這一點,沈瑜也知道。


    畢竟這事,算起來,他們倆都是受害者。而女子與男子又不同,一旦這事傳出去了,祁明月能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可是,讓他就這麽娶了祁明月,他又不甘心!


    過了好一會兒,沈瑜才扭捏開口:“那什麽,看在她可憐的份上,小爺我勉為其難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戚如翡打斷他的話。


    戚如翡拍了沈瑜一巴掌,沒好氣道:“你他娘的還好意思說勉為其難?要不是你狗狗祟祟跟著明月,怎麽可能會出這種事?!”


    “你這個文盲!那他媽是鬼鬼祟祟!”


    戚如翡斜睨了他一眼:“我就喜歡狗狗祟祟,你有意見?”


    沈瑜喉間滾動了一下,沒敢再說話了。


    沈琢咽下最後一口藥,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這才看向沈瑜。


    他神色淡淡的,目光卻似泰山壓頂一般,落在沈瑜身上。


    他道:“阿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得自己承擔後果。”


    往常,魏晚若也時常同沈瑜說,‘他都不是小孩子’了這種話,但沈瑜從不往心上放。


    可今天,沈琢說這話時,莫名讓沈瑜心下一悸。


    沈瑜抬眸,看了沈琢一眼。


    就這一眼,他卻鬼使神差的,從沈琢身上,看到了沈勉之的影子。


    可是沈勉之平日裏很忙,而且從來不同他說這些‘廢話’,但凡他犯了錯,若是讓沈勉之知曉了,沈勉之都隻是冷冷說句,“去祠堂罰跪,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而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甚至於今天出了這樣的大事,魏晚若帶他去見沈勉之。


    沈勉之也隻是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


    然後,他冷淡道:“知道了,阿瑜去祠堂罰跪,你去安排人去國公府提親。”


    說完之後,便揮手讓他們走了。


    全程都沒有問過一句,他在這件事裏受過的委屈,也沒問過,祁家人可曾有刁難過他。


    戚如翡見沈瑜盯著沈琢。


    盯著盯著,眼眶突然紅了,她頓時嚇了一跳,十分煞風景的問了句:“喂,花孔雀,你是要哭了嗎?”


    “你他媽才哭了呢!”


    沈瑜這才回過神來,胡亂抹了一把眼睛:“眼睛進沙子了,有點疼!不跟你們說廢話了,小爺走了!”


    說完,又迅速跑了。


    在王府花宴的第二天。


    戚子忱便主動去了祁家退婚,對外的理由說是,戚老夫人突然暈了過去,請高人算了一番後,才得知,戚老夫人和祁明月的屬相相衝。


    若將祁明月娶回戚家,恐會克到戚老夫人。


    這個理由,是個人都覺得很扯淡。


    但緊接著,就有知情人士說,祁家之所以退婚,乃是因為戚子忱實在受不了,祁明月彪悍的作風。


    但無論那一個,戚明月被退婚都是事實。


    一時間,不少人都在暗地裏看祁明月的笑話,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戚子忱剛退完婚的第三天,相府便去國公府提親了。


    這下不但坊間議論紛紛,八皇子和三皇子也坐不住了。


    八皇子聽到這個消息,當即來找三皇子。


    他著急忙慌道:“三皇兄,祁國公已經答應了沈家的求娶,那日後,祁家不就站在十弟那邊了嗎?”


    也不怪八皇子會這麽想。


    畢竟沈琢和傅嵐清是表兄弟,且在經過六皇子一事後,是個人都覺得,相府已經站到了傅嵐清那邊。


    而現在,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讓祁沈兩家結成了親家。


    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嗎?!


    八皇子急的團團轉:“三皇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八皇子同其他皇子不同。


    他生母是個身份低微的宮人,因被昭和帝醉酒後臨幸,才有了他。


    他雖生的健全,可心裏卻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一無外戚支持,二無昭和帝的另眼相待,能登上皇位的幾率很小,所以他選擇投靠了母族勢力雄厚的三皇子。


    “八弟稍安勿躁!”


    同八皇子的滿臉急色相比,三皇子十分淡定,甚至還饒有興致在逗廊下的鸚鵡。


    “三皇兄!”八皇子實在受不了了:“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你要我如何稍安勿躁啊!再說了,一旦祁家人查到,這次的事情是我們……”


    “八弟!”三皇子打斷他的話:“這次的事,無論祁家人查與不查,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說完,三皇子那雙鷹隼似的眼睛,淡淡刮了八皇子一眼。


    八皇子瞬間明了。


    他立刻改口:“就是就是,我們隻是去湊個熱鬧而已,什麽都不知道。”


    畢竟這事他們做的隱蔽。


    那天在沈瑜闖進去之後,他們當機立斷就抹掉了所有的線索。


    就算祁家人想查,也查不出什麽來,隻是,若是祁沈兩家聯姻了,那對傅嵐清來說,不更是如虎添翼了麽?!


    八皇子想不明白,為什麽三皇子完全不擔心這件事!


    似是他的疑惑取悅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這才轉過身,在旁邊的銅盆裏淨手時,才慢條斯理道:“祁國公是純臣,我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都沒能讓他站到我們這邊來,他能站到十弟那邊的可能性很小。”


    八皇子小聲嘟囔道:“可能性很小,也是有可能的嘛。”


    “好,就如你所說的,祁沈兩家當真站到了十弟那邊,可你覺得,十弟有福消受他們麽?”


    最後一句話,三皇子意有所指抬頭看了看天。


    八皇子一拍腦門,瞬間懂了。


    若是沈祁兩家,當真效忠了傅嵐清。


    那這事,對傅嵐清來說,非但不可賀,反倒還很可悲,若是他們再暗中添一把火,此事甚至有可能成為傅嵐清的催命符。


    多疑是帝王的天性。


    如今傅嵐清尚未入主東宮,便已籠絡了丞相和將軍,一旦他入主東宮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該逼宮了呢!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那時,不用他們做什麽,昭和帝便已容不下傅嵐清了!


    八皇子瞬間撫掌大笑:“妙啊,三皇兄當真是好計謀啊!”


    三皇子不置可否笑笑。


    他道:“此事是孫先生出的主意。”


    聽三皇子這麽說,八皇子才注意到,廊外立著個灰衣中年男子。


    那男子見三皇子看過來,衝他遙遙行了一禮,便繼續逗著手中的鳥兒了。


    八皇子對這位孫先生略有耳聞。


    當初三皇子將楊文忠安插到六皇子身邊,好像就是這個人的主意,而在沈琢發現楊文忠的異常之後,好像也是這位孫先生,勸三皇子給楊文忠遞消息,讓他想辦法煽動六皇子對戚如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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