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這樣,那他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二夫人瞬間坐不住了。


    她立刻站起來,語氣不穩道:“我突然想起來,府裏還有急事,我先走了。”


    說完,就步履匆促朝外走。


    一看二夫人這個反應,魏晚若幾乎可以確定,戚如翡的身份有問題了,但她麵上卻不顯,而是跟著站起來,柔聲挽留:“我已讓人去請琢兒和阿翡了,二夫人略坐坐,他們想必快過來了。”


    二夫人現在已經沒心思坐了。


    她得趕快回府,找戚平川商量這事,便快步往外走:“不了不了,我改日再……”


    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二嬸不是來看我跟沈琢的麽?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


    二夫人嚇了一跳。


    抬頭,就見戚如翡和沈琢從外麵進來。


    二夫人心裏暗罵一聲倒黴。


    她迅速斂起臉上的慌亂,強撐著笑笑:“我剛想起來,府上還有點急事。”


    戚如翡滿臉不解:“若當真是急事,二嬸怎會到這兒了,才想起來?”


    二夫人:“……”


    魏晚若從二夫人身後出來,為她解圍:“前段時間,戚大人邀了趙太醫,今日去將軍府為戚老夫人看診,原定的是今天,但二夫人記岔了,記成明天了。”


    二夫人立刻點頭:“是是是,總不好讓人家趙太醫等著。”


    話是這麽說,但戚如翡覺得,二夫人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她偏頭看了沈琢一眼。


    沈琢走上前來,微笑道:“看診是大事,耽擱不得,但我有件事,想向二嬸求證,不會耽誤二嬸多少功夫的。”


    雖然沈琢沒說,是什麽事。


    但二夫人不太想聽,可偏偏她又不能拒絕。


    一行人又回到前廳坐下。


    魏晚若道:“既然你們夫妻倆來了,那你們陪戚夫人說會話,底下還有婆子等著我回話。”


    說著,便要起身走人。


    “母親且慢。”沈琢道:“母親是長輩,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希望母親知道。”


    魏晚若一愣。


    她與沈琢,無論心裏如何,但麵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維持著母慈子孝的模樣,如今沈琢既這麽說了,她隻能又坐下來。


    戚如翡挑了挑眉。


    但她沒說什麽,而是大刺刺歪在圈椅上,看著沈琢。


    沈琢目光落在戚二夫人身上。


    明明是很平和的一個眼神,戚二夫人卻是如坐針氈,沈琢病了這一遭後,全華京是個人都知道,昭和帝很看重他了。


    所以在聽說沈琢醒了之後,二夫人這才再三送帖子上門,以表關懷之意。


    畢竟戚平山已經亡故多年了,他先前留下的情分已經淡到不能再淡了,所以二夫人才想,跟相府攀上親戚,一來是多個庇佑,二來礙著沈家這層關係,戚子忱在軍中,晉升的也能快些。


    結果誰曾想,馬屁沒拍成,反倒拍到馬蹄子上了!


    戚二夫人胡思亂想時,沈琢已經開口了。


    他道:“想必前幾日,在公堂上的事,二嬸已經知曉了?”


    一聽這話。


    二夫人更是坐立不安了,她捏著帕子,不知所措啊了聲:“什、什麽?”


    “有人說,阿翡是假冒將軍府之後,混入華京,欲行不軌之事。”


    二夫人臉色瞬間慘白。


    完了,沈琢這是要興師問罪了。


    二夫人立刻反駁道:“”這事,我不知道,我、我……”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打斷她的人是戚如翡。


    戚如翡站起來,麵色不善道:“這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二夫人都要嚇死了。


    戚如翡莫不是吃熊心豹子膽了,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敢質問沈琢?!


    她自己上趕著找死,可別拉他們整個戚家陪葬啊!


    二夫人一咬牙,便打算將此事全推到戚如翡身上。


    卻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此事,我稍後再同阿翡解釋,先說回剛才的話題,”沈琢看向二夫人:“我知道,二嬸對這個傳言很生氣,但請二嬸稍安勿躁,阿翡父母雙亡,如今二嬸便是她的長輩,今日我便當著兩家長輩的麵,把話說開。”


    二夫人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完了,沈琢這是要休戚如翡了。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遷怒他們了!認為是他們包庇這個……


    “雖然與我定親的是將軍府的遺孤,但我如今娶的人是阿翡,我既娶了她,那麽無論她是不是將軍府的遺孤,她都是我沈琢的夫人,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她周全,對她不離不棄。”


    說完,沈琢斂袖,衝二夫人行了個晚輩禮。


    然後牽過戚如翡的手,將她帶走了。


    二夫人驚呆了。


    所以沈琢這意思,是不但不追究,相反還會護著戚如翡了?!


    如今他是昭和帝身邊的紅人。


    隻要他願意護著戚如翡,那麽這事就翻不起風浪了!


    二夫人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裏。


    完全沒注意到,坐在圈椅上的魏晚若,慢慢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這就是戚如翡現在的感受,等沈琢將她拉出院外之後,戚如翡才反應過來,一把甩開沈琢的手。


    這話,她在牢裏時,沈琢已經說過一遍了。


    如今再說時,戚如翡依舊覺得心裏很暖,但是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沒必要這麽做的。”


    畢竟她很快就要走了。


    雖然昭和帝看著對沈琢很偏寵。


    但上次張明禮這事,就是因為偏寵造成的,戚如翡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再讓沈琢遭人嫉妒。


    到時候,萬一有人再想殺他。


    孟辛那個廢物點心,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好他!


    沈琢知道戚如翡在想什麽。


    他道:“阿翡,若陛下知道,你是土匪出身,又冒充戚將軍的遺孤,隻怕你是走不出華京的。”


    “可這又不是我主動冒充的?”戚如翡不幹了:“是他們說,我是他們勞什子二小姐,非要帶我回來認祖歸宗,而且他們也知道,我是土匪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


    沈琢:“二嬸剛才的態度,阿翡也看到了。”


    一旦這事昭和帝知道了,戚平川夫婦,定然是第一個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羔羊。


    戚如翡覺得真是嗶了狗了!


    而且她是土匪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若是個冒充將軍府遺孤的土匪,那昭和帝盛怒之下,難保不會遷怒無妄山!


    不行!她不能讓無妄山出事!


    可是他娘的。


    關鍵是她也不知道,她跟柳柳兩個,究竟誰才是將軍府的二小姐!


    而且瞧她二嬸那架勢,隻要昭和帝有要罰她的苗頭,他們絕對會立刻馬上,跟她劃清界限。


    那現在要怎麽辦?


    感覺橫豎都是個死啊!


    戚如翡沒辦法了,隻能向沈琢求救:“你腦子比我好使,你給我出個主意。”


    “辦法也不是沒有。”


    戚如翡立刻豎起耳朵。


    沈琢卻捂住胸口,悶咳數聲,有氣無力道:“阿翡,我腿有些發軟,你扶著我點。”


    “你他娘可真是……”戚如翡想吐槽沈琢。


    但話說到一半,想到如今他還病著,便又閉嘴了,她一把抓住沈琢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後另外一隻手,伸過去圈住沈琢的腰,幾乎是半摟著沈琢往前走。


    沈琢:“……”


    倒也沒軟到這種地步。


    不過既然戚如翡有心,他也沒拒絕。


    沈琢暗中控製著力道,沒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靠在戚如翡身上,隻語氣愉悅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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