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覺得沈琢說的有道理,便又硬生生壓住了:“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如今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方卓跟楊大人之間有聯係,那我們先別打草驚蛇,我會讓人調查楊大人,而且現在奉墨也放了,恐怕幕後之人也坐不住了。”


    戚如翡皺眉。


    她記得,上次沈琢說,想用奉墨引出幕後凶手。


    沈琢道:“隻要我們抓到想要滅口奉墨的人,有了證據,便能為柳柳報仇了。”


    戚如翡心裏有氣。


    可她也知道,這裏是華京,不比葉城。


    葉城是她的天下,她想做什麽都能放開手腳做,但華京不行,華京關係錯綜複雜,且凡事都有律法框著,她若踏錯一步,便有可能會連累到全寨的人,事到如今,她隻能聽沈琢的,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奶奶個熊!煩死了!”戚如翡噌的一下站起來,指向孟辛:“你,陪我去竹林過招!”


    孟辛:“……”


    我做錯了什麽?!


    沈琢知道,戚如翡現在需要發泄。


    他便道:“孟辛,刀尖無眼,小心些,不可傷了夫人。”


    戚如翡冷笑一聲:“他要是能傷了我,算是他的本事!”


    說完,戚如翡挽著袖子,殺氣騰騰朝外走。


    孟辛瞬間有些腿軟。


    他眼神無措看向沈琢:“公子……”


    沈琢道:“去吧,要讓阿翡盡興。”


    孟辛頓時如喪考妣。


    戚如翡盡興了,那他還有命活嗎!?


    事實證明,孟辛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跟戚如翡過完招後,孟辛隻剩下半條命了,還是被小廝攙著回去的。


    沈琢沐浴過後,坐在案幾後練字,順帶等戚如翡回來。


    結果戚如翡踏進屋的第一句話,便是:“那個孟辛,跟你一樣弱雞!”


    沈琢笑道:“那阿翡,要不改天,我們倆比比?”


    戚如翡正在打算脫外裳。


    聞言,扭頭看了沈琢一眼,滿臉鄙夷:“就你那小身板,我一拳下去,你就進棺材裏躺著了。”


    “我們不比武功,”戚如翡立在燈下,含笑看著她:“比寫字,如何?”


    她連字都不識,還寫個屁!


    沈琢這擺明了是在坑她!


    “寫你個大頭鬼!”


    戚如翡抬手就要去抽沈琢,卻被沈琢攥住手腕:“阿翡,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不是君子,老子是土……”


    匪字還沒說完,戚如翡突然覺得胳膊驟然一癢,垂眸,就見沈琢指尖自他手腕的疤上拂過。


    他問:“怎麽弄的?”


    那是一塊牙印。


    在戚如翡手腕的內側上,看著已經有很多年了。


    “不記得了,”戚如翡不以為意:“應該是小時候跟人打架,被誰咬的吧!”


    說完,戚如翡抽出手腕,轉身去淨室沐浴了。


    他們這邊在查幕後黑手,卻殊不知,幕後黑手也在想辦法對付他們。


    今夜星子滿天,卻沒有月亮。


    正堂之中,隻遠遠燃了一盞燈籠,照著一個躬身行禮的人影。


    戶部楊大人語氣焦急問:“殿下,沈琢回華京這一載,表麵上看著,一直在府裏稱病,可私下卻一直在查咱們的那些事,屬下該死,都怪屬下疏忽,沒能及早察覺。”


    “不怪你!”有人坐在陰影裏,瞧不見模樣,隻聽他道:“他手上有薑離的隱衛,隻要他想知道,隻怕父皇每次在宮裏,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楊大人聽對方這般說,忙不迭用帕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殿下,那我們如今該怎麽辦?”


    坐在陰影裏的人,沉默片刻,敲著扶手問:“依你之見呢?”


    “依臣之見,不如。”楊大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坐在暗影裏人,低低罵了聲:“蠢貨!本王的這些兄弟,哪個不想讓他死,可你瞧瞧,沈琢現在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這倒是不假。


    沈琢頻頻遇刺一事,雖然瞞得嚴實,但並不是完全無人知曉。


    楊大人問:“殿下,那沈相那邊……”


    “不必管他,沈勉之就是個老狐狸,當年他能在薑離死後,立刻就將沈琢送離華京,擺明了是對他厭惡之極。”


    楊大人道:“可是殿下,咱們派去的人回來曾說過,沈勉之私下,也一直在派人保護沈琢。”


    “這有何稀奇的,沈勉之再不喜歡沈琢,沈琢都是他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現在當務之急是沈琢。”


    那人敲著扶手的指尖頻率變快。


    楊大人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吧噠一聲,那人手搭在扶手上,旋即也開了口。


    他道:“沈琢那人做事謹慎小心,可他不是剛娶妻麽?本王聽聞,他對那個妻子,甚是上心,那便從她下手吧。”


    第35章 誤會  所以,他真的拉你的手了麽?……


    第二天一早, 戚如翡便要出門。


    沈琢問:“阿翡可是要去找葉公子他們?”


    戚如翡嗯了聲,伸手抓了個包子,就要走人, 卻被沈琢叫住。


    沈琢道:“吃過早飯,我陪阿翡一起去。”


    戚如翡一臉愕然:“你去幹什麽?”


    “葉公子他們是阿翡的朋友,他們遠道而來, 我也該盡下地主之誼的。”


    “你都說了,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跟你有毛關係!”


    沈琢一愣:“阿翡, 你現在是我妻子,我們……”


    “打住!”戚如翡截了沈琢的話:“我們是有約法三章,可約法三章裏,可沒有你要幫我照顧我朋友這一條!”


    沈琢立刻改變策略:“那我去給你們付銀子。”


    戚如翡拒絕了:“不用!”


    “用的用的, ”


    說著, 沈琢立刻起身淨手。


    戚如翡不想帶沈琢。


    其一, 沈琢跟葉韶安他們又不熟,去了多尷尬;其二他身體又不好, 多走幾步就喘,胡叔最見不得男人弱不禁風了, 戚如翡怕他一不小心,就把沈琢給劈了。


    戚如翡道:“你要實在在府裏待的無聊, 你就去大理寺!你不是在哪兒當官呢麽?我們成親這麽久了, 我都沒見你去過!你這就是典型的光拿錢不幹活!這要是在我們寨子裏,是要被揍的!”


    說完,戚如翡就揚長而去了,留下沈琢呆若木雞站著。


    孟辛見狀, 過來問:“公子,可要我們的人跟著夫人?”


    沈琢搖頭:“不必。”


    戚如翡一貫警醒,有人跟著,肯定會被她發現的。


    而且她雖行事不羈,但卻不會惹是生非。


    但沈琢卻沒料到,戚如翡不會惹是生非,可是非卻會惹上戚如翡。


    此事還得同一個時辰前說起。


    今天戚如翡一出門,便去客棧找葉韶安他們了。


    葉韶安是來華京押鏢的,昨日他已經將貨物交給雇主了,而胡叔和銀霜是來尋她的,現下他們既沒事了,戚如翡便帶他們在華京裏逛逛。


    上次買特產的時候,華京哪裏有好吃的,哪裏有好玩兒的,戚如翡都知道。


    她先帶著他們三人,去鹿鳴寺逛了一圈。


    戚如翡道:“這裏的平安符你們就不用求了,我已經給你們求好了,回頭給你們。”


    銀霜笑嘻嘻問:“二當家的,有葉大哥的沒?”


    “有有有,都有,就連咱們寨子裏的阿黃都有。”


    葉韶安:“……”


    他們四個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對佛寺裏麵的興趣,還沒外麵那些賣小吃的多。


    戚如翡走在前麵,一副暴發富的架勢道:“想吃什麽隨便點,我付銀子。”


    胡叔:“……”


    你這才來華京幾天,咋就飄了呢!


    “多謝二當家的,”銀霜一把奪了戚如翡的錢袋子,又拽著胡叔:“走走走,我剛才看前麵那家冰粉不錯,胡叔你陪我去吃。”


    “吃什麽冰粉,娘們兮兮的。”


    胡叔還沒說完,就被銀霜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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