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沉默半秒,有些不自然的拒絕了盛玉珠的盛情,“我,還不是很渴,我想等會兒再喝……”


    “哦……”盛玉珠點頭,那雙盈盈含水的星眸看著他,輕聲開口關懷,“陸嶼,開水渠是不是很累啊?我今天都聽村裏的人說了,他們都不肯去……”


    盛玉珠清婉嬌脆的聲音緩緩傳來,話語中的關心陸嶼當然聽得一清二楚,“沒有,我比他們強壯。”


    “再怎麽強壯,那也得好好休息啊,高強度工作容易累壞人,累著了,那阿浩怎麽辦呀?”盛玉珠緩聲道,“到時候沒人照顧阿浩的。”


    陸嶼抬眸看了一眼盛玉珠,意識到盛玉珠的這句話中沒有將她摻和進去,也沒說什麽,的確,累壞了,沒有好的體魄,將來都是空。


    “嗯。”沉沉應聲,下意識的將麵前桌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忘記了自己剛才要瞞著盛玉珠的想法,酸痛疲倦的手舉著杯子都顫抖了起來。


    盛玉珠這會兒注意到了,心裏有些酸,拉住了陸嶼的手臂,“陸嶼,辛苦你了,其實,開水渠這麽累,讓那些知青幹就好了,反正也不是很急,不是嗎?”


    白嫩小手拉住了他手臂時,顏色的交錯十分明顯,但陸嶼隻感覺到盛玉珠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平靜的神色下收斂著波濤洶湧。


    “不用,我不累,別擔心。”陸嶼不希望盛玉珠這麽擔心,隻不過是一點小活,曾經那些年更加瘋狂的時候,幹了活,還沒得吃,才叫艱辛。


    “我給你揉揉。”盛玉珠記得按摩可以讓人消除疲勞,按照她的技術……反正她沒有,但能讓陸嶼消除疲勞,就是成功了。


    陸嶼抬起眼皮,定定的看著盛玉珠兩秒鍾,看著盛玉珠那躍躍欲試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隨後,將手伸了出來。


    盛玉珠十分積極的幫他按手,而陸嶼,盛玉珠的這點力度對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麽,就感覺到了一雙小手在自己手臂上抓來抓去,不斷的在點火那般。


    陸嶼看著盛玉珠垂下眸認真為自己按摩的樣子,神情緩和了下來,像是柔光打了下來那般,看著溫馨又浪漫。


    現在,輪到盛玉珠覺得自己手酸了,但此時的盛玉珠心裏滿是滿足與感動,她實在是太辛苦了,終於能夠幫陸嶼忙了呢!


    在收回手的時候,還甩了兩三下,表示自己的辛苦。


    陸嶼見狀,下意識的抓住了盛玉珠的手掌,他還真沒想到盛玉珠就是按個摩……也能夠酸到手,帶著點心疼的給她揉了揉手指。


    粗糙的手掌帶著繭,摩擦著這雙白嫩小手手,好一會兒,陸嶼好像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親近了。


    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裏,發愣的抬起頭,看向了盛玉珠,神情中滿是對盛玉珠的疼惜,下一秒,又猛地鬆開了手。


    聲音幹巴巴的解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嶼剛才是真的沒有注意這一點,這會兒緋紅著臉,語氣幹巴巴,看起來生硬又無措,整個人像是不知該怎麽辦的大狗狗那般注視著自己的主人,等待審判。


    盛玉珠被陸嶼捏兩下之後,還真覺得自己的手沒有之前那麽酸了呢。


    果然,她都說了,按摩肯定能夠讓人消除疲勞,看,她現在就已經不手酸了。


    “我想再揉兩下。”軟綿綿的聲音響起,白嫩小手遞到了陸嶼的麵前,使得陸嶼抬頭看了盛玉珠好幾眼。


    陸嶼看了好幾秒,好像是沒有聽到盛玉珠說的那句話那樣,可是,就因為聽到了,所以更加的緊張,不敢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盛玉珠是不是說反話。


    “陸嶼,人家手好酸,中午做飯的時候還燙到了手,你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盛玉珠美豔的臉蛋上滿是委屈的撒嬌,嘟囔的聲音軟媚嬌甜。


    陸嶼還怎麽能忍得住,動作看似迅猛,實則特別溫柔,輕輕的給盛玉珠揉著手掌,嘴上輕聲低斥,“我手臂硬,像石頭,不用管我,你看你,手疼了吧?”


    陸嶼的語氣在教育,也在心疼,輕輕的揉捏著她的小手手。


    “陸嶼,我肚子疼,可能來經了……”盛玉珠突然出聲,手還輕輕的揉了揉自己肚子,眼眸似水含春的看著眼前的陸嶼,輕輕的道出一句話。


    此話落下,將本來情緒還緊繃著的陸嶼給嚇壞了,刺激是一波接著一波來的,陸嶼那緋紅的臉變得更加的紅了。


    整個人像是熱到可以燃燒那般,幹巴巴的聲音還帶著絲絲的顫栗,“是,是嗎?那,那,你坐著,先,先喝熱水,我給你,去煮雞蛋糖水……”


    陸嶼趕緊將盛玉珠給摁在了凳子上好好坐著,真是糟糕,今天還讓盛玉珠這麽勞累。


    肯定累壞了。


    從盛玉珠那裏,陸嶼現在終於知道,原來女人是可以一個月流血七天,而且還伴隨著腰酸背痛,有些自責自己對盛玉珠的疏忽。


    若是以前,陸嶼絕對不會聽懂盛玉珠那句‘來經’是什麽意思,還不是盛玉珠之前來的時候,偶爾說出口,才讓陸嶼記在心上。


    盛玉珠看著陸嶼的這個動作,沉默兩秒,輕聲中帶著擔憂,“陸嶼,你能不能夠,不要太累,照顧好自己呀……”


    “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盛玉珠想了下近來田螺先生的行程,好像她給田螺先生帶來很多麻煩。


    有些懊惱自己當年怎麽沒有去學一下廚藝,她現在都已經學會掃地了呢!


    對此,盛玉珠還有些驕傲,記得自己讀的貴族學校裏,還有清潔阿姨的!


    “沒有。”陸嶼剛給盛玉珠倒了杯熱水放到了盛玉珠麵前,暖胃,一聽盛玉珠這麽時候,立即就出聲反駁。


    可能是聽出了盛玉珠聲音中的低落,又或者是不想讓盛玉珠這麽自責,聲音還調高了,“因為你,我才有努力的動力。”


    我覺得你這樣,我更加幸福,因為你會依賴我。


    後麵這句,陸嶼沒有說出來,抿著唇,因為過於羞恥,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正撥開這層薄薄的麵紗,陸嶼想順其自然,也有想溫水煮青蛙的念頭。


    因為盛玉珠來經的關係,陸嶼都沒有允盛玉珠做任何的活兒了,就像是個大少奶奶那樣,讓盛玉珠特別不好意思。


    但肚子上的悶痛又開始變得厲害,明明她近來都有好生照顧自己啊,也沒有熬夜,也沒有吃辛辣東西,吃得比之前在知青點好多了,怎麽還是這麽疼?


    盛玉珠這麽想的時候,也用撒嬌的口吻這麽跟陸嶼說了,皺巴巴的臉表示著盛玉珠此時的苦惱。


    陸嶼不知道經痛有多痛,但是盛玉珠向來嬌氣,就是手紅了點兒都要說一下,現在疼得都快哭了。


    陸嶼想起了之前盛玉珠說的,“是不是因為……碰了涼的東西?”


    不是說,來經的時候,不能夠喝冷水嗎?雖然他們家是準備了熱水,但是別忘記了,盛玉珠每天都要去河邊洗衣服啊。


    肯定是因為此,陸嶼關懷的握住了盛玉珠略微冰涼的手,身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陸嶼的手暖得很,一握就能夠感受到從他手掌心傳來的熱度。


    真暖和。


    盛玉珠還有些想讓陸嶼給自己捂捂肚子,她肚子每次經期來的時候都會冰涼冰涼的,肯定是原主沒有好生調養過她自己的身體。


    搞得自己這麽受罪,抬頭,看向了眼前的陸嶼,欲言又止。


    “我沒有呀。”軟綿的嗓音有些苦惱,她現在喝水也是熱水呢。


    陸嶼沒說話,就這麽捂著她的手,待她的手暖和了之後,就讓盛玉珠回房間,早些休息,別累著自己。


    盛玉珠默默地看著眼前跟自己說這話的陸嶼,你這話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我對你說的才對啊……


    還沒輪到盛玉珠說,就被陸嶼趕回房間去了,盛玉珠嘟起嘴,但是心裏還是挺高興的,躺回床上去了。


    過沒多久,陸嶼就敲了她的房門,遞了一個狀似熱水袋的東西,盛玉珠摸了幾下都沒有發現這是用什麽材料做的,但能夠感覺到從這個東西裏傳來了熱量。


    “早點睡。”陸嶼遞給了盛玉珠之後,幹巴巴的說了聲,也沒有再說什麽,就走了。


    看著那嘴笨的陸嶼,摸著這個暖暖的‘熱水袋’,盛玉珠此時的心裏也是暖的,不知道想到什麽,嘴角邊的笑意染上,看起來嬌豔又美麗。


    離開了盛玉珠的房門之後的陸嶼,沒有回去睡覺,反倒是想起了盛玉珠說的話,他沒有聽父母說過這些事,也沒有聽別人說過,畢竟他是個男人,誰會特地跟他講這些。


    半蒙半懂的他隻知道盛玉珠是碰了涼水才會導致經痛,肯定是之前來經的時候洗了衣服,沒有調養好身子。


    出門,提起了水桶就去水井那邊打水,然後蹲在了門口的水盆前,哼唧哼唧的給盛玉珠洗著衣服。


    外麵那兩件還好說,涉及裏麵的衣服時,陸嶼紅著臉,閉著眼睛,還有絲羞恥在裏麵,但是卻沒有放下,搓洗了後,還晾了起來。


    因為羞恥得臉色發燙,陸嶼還特地去洗了把臉,搞定好一切的時候,又擔心盛玉珠晚上起來的時候需要喝熱水,又跑去燒了一壺熱水。


    燒著熱水的時候,陸嶼突然想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熱水……他完全可以給盛玉珠燒熱水自個兒洗衣服。


    所以,他剛才用皂角給盛玉珠洗了衣服,是不是錯了?


    盛玉珠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還故意這麽做?就是覬覦她?


    想到這兒,陸嶼臉上一片煞白,有些無措的扣了扣坐著的矮凳,胡思亂想中,水燒開了,倒在了暖壺裏。


    看了一眼盛玉珠房間上緊閉的房門,眼中帶著些許的踟躕,這麽晚了,想必盛玉珠也睡下了吧?


    回了房之後,陸嶼躺在床上時,還在思量著這件事情,都怪他,一時擔憂多度,要是靜下心來想幾下,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了。


    許久,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陸嶼爬起來做早飯的時候,就看到了盛玉珠從房間裏出來,有些僵硬無措的看著她,“玉,玉珠……”


    盛玉珠上半夜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肚子被捂得暖呼呼,睡得可香甜了,下半夜壓著肚子的‘熱水袋’已經變涼,一把推開了。


    正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經過這段時間下的雨,天氣開始轉涼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腳冰涼冰涼的。


    一出門,就看到陸嶼那僵硬無措的神情,有些羞愧的望著自己時,盛玉珠還有些詫異,這是發生什麽了?


    “怎麽了嗎?”輕聲開口問道,跟陸嶼相處這麽久,盛玉珠也能夠知道陸嶼在對待自己方麵有些小心翼翼,總是生怕自己生氣。


    其實,都是很小的事情,可陸嶼就硬是不說,搞得盛玉珠無奈又好笑。


    盛玉珠大概也能夠想到是為什麽,這個年代風氣使得陸嶼的身份很是尷尬,總覺得配不上她,盛玉珠也努力過,溫聲詢問、細聲解釋,但根植在陸嶼心底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消除的。


    “我,我昨天,聽你說,肚子疼……”陸嶼想要解釋,可想了許久,才決定了以這樣的開場白方式說話。


    “你不能夠受涼,所以……對不起,我幫你把衣服給洗了……”陸嶼解釋的時候,已經低下了頭,一副‘我錯了,我在思過’的態度。


    陸嶼沒有說的是,我知道你能夠用熱水洗……將這話藏在了心底,希望借此能夠讓盛玉珠沒有那麽生氣。


    盛玉珠詫異的看向了陸嶼,上次她幫陸嶼洗衣服的時候,還記得陸嶼當時鬧出了個大紅臉,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起床洗褲衩了啊。


    “沒關係啊,這不是為了幫我嗎?為什麽要道歉呢?”盛玉珠現在對田螺先生的感情越來越深了,以前想過隻是假裝處對象,以後考上大學就能夠回城。


    現在卻想著要跟田螺先生一起考大學,然後一起到城裏去。


    盛玉珠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麽可能真的做到平靜如水,看著眼前的男人,話語落下,給予了以為自己會死刑的陸嶼一個強大的鎮心劑。


    “真,真的嗎……”陸嶼心中的萬般狂喜湧上心頭,瞪大了眼睛看盛玉珠,僵硬無措的擔憂立即消退而去,渲染而起的是內心的喜悅。


    陸嶼心裏更多的是好像明白了,這……就是盛玉珠給予自己的信號,不然,怎麽會不計較呢?


    “水涼,冬天到了。”陸嶼提醒著盛玉珠,我真的是沒有私心,我是真的為你著想。


    盛玉珠的確沒想那麽多,點了點頭,打算跟陸嶼一起去做早飯,別的不說,她燒火還是很厲害的。


    主要是塞了柴枝就成……


    陸秋浩起來時,發現哥哥跟姐姐兩個人的氣氛好像有些奇怪,但具體要說哪裏奇怪,陸秋浩又說不出來。


    ……


    江果兒去開水渠,趙木又等了江果兒所說的兩三天,終於,看到一個身影朝著山上來,是之前所說的‘老地方’。


    陳春花有些茫然,果兒說她丟了家傳的玉佩,長得雙魚形狀的,陳春花一聽,就立即來幫忙了。


    兩人走著不同的方向,陳春花往這邊的方向過來,而此時,趙木正躲在暗地裏,看著這個長得有些壯碩的女人,臉大如盤,比他這麽一個男人還要壯……


    頓時,臉都黑了,江果兒那個賤人是不是想要讓這個女人……呸,賤人,他才不要,到時候都不知道誰壓誰了。


    看了一眼在那裏的陳春花,收回了目光,甚是嫌棄,然後就走了。


    陳春花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然後往回走,“果兒,我沒找到你說的玉佩,你找到了沒有?”


    江果兒就站在之前分開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聽到陳春花離去的那個方向有什麽聲音,本來還打算有聲音呼救時衝過去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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