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一點,陸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對。”盛玉珠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平日氣息陰冷神情冷漠的男人無措站在自己麵前,一瞬間,有些歎息,“還有,女人流血七天,很虛的,要多喝些紅棗雞蛋糖水補補……”


    可能是最近這些日子被陸嶼給慣壞了,盛玉珠已經學會挑三揀四,想要更好的吃食了。


    紅棗、雞蛋跟紅糖在這年代都是金貴的東西,價格不菲,明顯是在為難人。


    陸嶼卻在聽到盛玉珠這句話的時候眼睛siu地亮了許多,呈亮的看著盛玉珠,然而話語卻表現得十分平靜,“我知道了。”


    盛玉珠點頭,本想去上工的地方,發現被陸嶼給攔住了,“不用去了,我,已經幫你把田裏的活兒,都給幹完了,你,好生休息。”


    將紅紅的暖壺遞到了盛玉珠麵前,見盛玉珠不接,還以為是嫌重,十分懂臉色的開口,“我幫你拿進去吧,拿進去後,我馬上就走。”


    盛玉珠看著這個還貼著‘我愛□□’幾個字的大紅暖壺,視線又再次抬起,放在了陸嶼的臉上,一時間,盛玉珠意識到,自己跟田螺先生之前的關係,變了不少。


    最起碼,以前的田螺先生是不會這麽對她噓寒問暖的,現在……


    眨巴著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麽,試探的開口,“河水也挺涼的,我還要洗衣服呢……”


    “我幫你洗……”陸嶼下意識的接話,然而剛接了話,就突然想起了上次陪盛玉珠去河邊洗衣服的事情,那兩件小小件的衣服,可不適合在自己掌心揉擦……


    “嘻嘻,陸嶼,你真可愛。”看著陸嶼那耳根紅紅的模樣,將那份冷峻添上一抹柔和,笑盈盈的開口,聲音又甜又媚。


    被誇可愛的男人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可愛,甚至還有點兒想要跟盛玉珠展示一下自己身為男人的氣概。


    “那,我先回去了,你,記得鎖好門窗,別讓陌生人進去。”陸嶼離開前千叮囑萬囑咐,生怕這個嬌氣女人一時沒注意,忽略了自己的安全。


    “你真的幫我把活兒都幹了?那,累不累啊 ?”見陸嶼剛才那話好像說的都是真的,盛玉珠又有些咋舌了,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出聲關懷。


    “要不,以後別大中午幹活了,我怕你中暑。”盛玉珠有些遲疑的開口,生怕陸嶼以為自己不識好歹,人家也這麽辛苦幫她幹活了,在後麵又加了句。


    陸嶼的心情,在盛玉珠的這句話落下後頓時變得明亮了許多,剛才的那抹晦暗的陰鬱就像是被抹開的烏雲,現在綻放出了陽光。


    特別好哄的陸嶼隻要有一點兒光明就能夠揮開內心所有的黑暗,絲毫都不需要盛玉珠出聲去哄,就可以自己哄好自己了。


    然後,盛玉珠就在知青點度過了一個下午。


    至於衣服,陸嶼臨離開之前,踟躕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免得盛玉珠以為自己是個變態。


    ……


    村裏的人對知青點裏的誰得到了回城名額並不怎麽在意,日子還是一樣要過,反正之前跟知青們又沒有什麽接觸。


    英嬸兒最近一直在跟蹤江果兒,可惜,江果兒實在是太可惡,總是跟著其他人在一起,明顯是心虛,害怕自己!


    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麽不敢跟自己對峙?


    賤人,她兒才剛成年沒多久,就可以娶妻生子,未來的日子一片光明,本應該可以幸福美滿下去。


    為什麽就偏偏遇上江果兒這個賤人!


    江果兒也發現了英嬸兒近來總是出現在她的周圍,搞得江果兒心裏煩不勝煩,為什麽非要來糾纏她?難道這也是她的錯嗎?


    趙建國自己活該倒黴而已,有本事她就去找那殺了趙建國的犯人算賬啊!


    下午,盛玉珠的那塊田早早就讓人幫忙幹活完畢了,江果兒遠遠看去的時候,眼中都迸發出了一股酸酸的澀意,盛玉珠她憑什麽?不就是仗著那張好看的臉嗎?


    江果兒看了一眼另外一個方向的黎承榆,不如陸嶼的能幹,黎承榆這個文弱書生幹起活來,有時候連其他男知青都不如。


    一天下來,能夠幹完自己那份活兒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提是幫江果兒幹活。


    有那麽一瞬間,江果兒都想像盛玉珠那樣找一個村裏能幹又勤奮的小夥子,但僅是一秒鍾的想法,下一秒又收了回來。


    現在看起來能幹活的男人可吃香,但是等過了數年後,開放高考、改革開放以後,能夠下地幹活的男人隻會顯得一無是處。


    怎麽比得了黎承榆呢?先苦後甜,將來的她,一定能夠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住別墅、開豪車……


    一天下來,有些腰酸背痛的江果兒準備回知青點時,就看到了路過的某塊田裏的英嬸兒正用那陰測測的目光盯著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果兒的錯覺,她覺得英嬸兒好像不怎麽注重田裏的活兒了,在她經過的時候,英嬸兒也起身準備回家。


    緊緊地跟在了江果兒的身後,英嬸兒就不信,江果兒能夠每天時時刻刻的跟其他知青待在一起。


    知道英嬸兒對自己的圖謀不軌,江果兒心裏也煩著呢。


    一直在心裏想著怎麽解決英嬸兒,現在剛好……


    這一次,江果兒沒有靠近知青們一同回去,反倒是轉了個方向,朝著村裏那邊的湖邊去了。


    英嬸兒在看到江果兒往那邊方向去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眼中的惡意滿滿,哈哈,這一次還不抓到你偷偷一個人的時候?


    這會兒,英嬸兒也沒有注意到其實她自己的動作特別明顯,別人想不注意都難。


    英嬸兒跟在江果兒的方向走去,發現江果兒往湖邊那個方向過去,這是幹什麽啊?


    英嬸兒心裏有些懷疑,但是再怎麽懷疑,也沒有說出來,而是跟在了江果兒身後一直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英嬸兒的錯覺,她總覺得走著走著,江果兒的身影就不見了?有些懷疑自己眼睛的揉了揉,人呢?


    躲在湖邊一顆大榕樹後的江果兒正緊緊地盯著英嬸兒的位置,眼中泛著陰狠,看著她在尋找自己,認準了方向,就準備將英嬸兒推下水毀屍滅跡時。


    突然,看到了遠處一個身影往自己這邊走來,看樣子,還是個男人……


    想要弄死英嬸兒的動作又頓了下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英嬸兒,而後,想到了什麽,收回了凶神惡煞的神情,一臉溫和的走了過去。


    “英嬸兒。”輕聲喊著英嬸兒,身影已經走到了英嬸兒的身後,神情有些嬌弱無助的看著英嬸兒,又帶著愧疚,恍若是在跟英嬸兒說對不起。


    看到江果兒這個神情的英嬸兒滿臉的猙獰,江果兒這個賤人在自己兒子麵前就是這幅神情,所以才哄得自己兒子昏頭轉向吧?


    “賤人,你還有臉叫我?”英嬸兒瞪住了江果兒,一副要衝上去跟江果兒幹過的神情,嚇得江果兒腳步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江果兒往後退的方向,正是湖邊,英嬸兒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中迸發出一股狡詐的光亮,往前再走一步。


    江果兒看著對麵往自己這邊方向來的男人好像穿著一襲軍裝,這會兒,江果兒就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了。


    “英嬸兒,趙建國同誌的事情我表示很遺憾,但是,我已經在媒婆來提親的時候拒絕他了,他上山的事情,最終還是因為那兩個賊人作惡……”


    江果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大,英嬸兒沒有懷疑,隻是以為江果兒心虛了,想要借此來嚇唬她。


    “賊人作惡?若不是因為你,我家建國會上山嗎?不上山,根本就不會被那些人給殺了!”英嬸兒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兒一個人都沒有。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這會兒能夠給她兒子報仇了,那猙獰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還帶著大仇已報的興奮,衝了過去,就要跟江果兒廝殺起來。


    江果兒嚇得連忙往後退,發現英嬸兒的凶狠,轉身就朝著湖邊那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英嬸兒,殺人是犯法的,你是不是想殺了我?你這是犯罪!”


    英嬸兒哪兒顧得了這麽多,‘嘎嘎嘎’地追在身後,一下子就追到了,結果,江果兒的腳一滑,就掉落在了湖裏去了。


    江果兒嚇得大聲呼救,“救,救命,救命啊啊!!殺人,殺人了……咳咳……救命……”


    英嬸兒看著江果兒這麽狼狽的模樣,笑得更加的瘋狂了起來,“你再怎麽呼救,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了,江知青,你安心去吧,等你死了,我會給我兒同你辦個冥婚的!”


    那邊,穿著軍裝的男人聽到有人呼救聲,腳步快速的朝著這邊走來,在看到湖邊的兩人時,一個已經掉落在湖裏了,趕緊將背上背著的包給甩到了一邊,連忙下水救人。


    看著這一幕的英嬸兒滿臉猙獰,本就想著大仇已報正瘋狂大笑,結果江果兒這個賤人竟然被人救了?


    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英嬸兒滿身心的怒火,怎麽可以,江果兒這個賤人怎麽可以被人救上來?


    左右看了看,就看到了一旁還有個竹竿,可能是生怕有人掉下去,上麵的人可以借用竹竿將人救起來,所以特地放在這裏的。


    英嬸兒廢物利用,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連忙將那竹竿給撿起來,朝著往這邊遊過來的狗男女一竹竿敲了下去。


    “啊!英嬸兒,你,你想幹什麽?”還有力氣大喊的江果兒尖叫,令那男人抬起頭看過去,連忙閃躲,卻躲不及,被砸了手臂。


    “英嬸!”男人怒聲大喊,手臂快速遊動,從小在村裏長大的他是沒有想到,英嬸兒竟然還有殺人害命的時候?


    經過剛才那一茬,男人已經相信英嬸兒是在殺人害命了。


    英嬸兒看著湖裏救了江果兒的男人,原來是隔壁家的陳斌元,那個參軍的小夥?


    參軍的人心思正直,絕對不會應允自己害人,而經過現在這一次,江果兒肯定對自己更加防範,還有可能將自己送進大牢。


    送去改造或者是判死刑,英嬸兒都不怕,反正她現在兒子也死了,沒有了盼頭。


    就怕江果兒這個賤人還在外邊兒過得瀟灑自在又輕鬆,憑什麽?她兒子被她害死了,江果兒還能夠沒心沒肺的玩樂?


    心裏的思緒看似萬千旋轉,但是經過腦海的時候也是一兩秒的事情,心一狠,直接朝著江果兒的腦袋那邊砸過去。


    此時的英嬸兒已經被折磨得夠久了,現在看到陳斌元,都在惡意的想,她沒有了兒子養老,陳家的陳斌元,也跟她家建國一起去吧!


    陳斌元是訓練過的軍人,就算英嬸兒來勢洶洶,一個胳膊擋了過去,手泛疼的同時,還有一種不可置信,英嬸兒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了?


    江果兒也有些懊悔自己太衝動了,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有些強壯,但是……怎麽感覺這麽弱雞?連英嬸兒都扛不住?


    該死!


    早知道就先忍一忍了,真擔心自己會與這個男人一起死在這湖裏!


    “你,你,不用管我,快,快上岸去抓住英嬸兒,我,我會遊泳的……”江果兒害怕的哽咽,一副嬌弱的模樣滿是膽怯。


    陳斌元不知道江果兒說的是真是假,但身為一個軍人,他是不會坐視任何一個人的性命在自己麵前丟掉,這是他身為軍人的榮譽!


    “別怕!”以為是小姑娘家害怕,速度更快了些,見英嬸兒還想繼續,陳斌元眼疾手快的一把將那竹竿給抓住了。


    猛地一扯,上麵的英嬸兒踉蹌了一步,差點跌落在湖裏,而這會兒在水中用力的陳斌元有些乏力了,用力將江果兒往岸上的方向推去。


    擔心救起來的小姑娘還被英嬸兒下手害了命,不敢有任何的停留或者緩慢,迅速的爬上了岸,“英嬸兒!你幹什麽要害人?”


    許是這會兒有人發現了江果兒不見了,生怕她出了問題,連忙去找,有人說,江果兒往湖邊那個方向去了,趕緊帶人過來尋,生怕再次出現命案。


    剛來到,就聽到了身著軍裝的男人生氣的質問英嬸兒,村裏的有些人,都看向了英嬸兒那邊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


    “嗬,她該死!!”英嬸兒陰狠的瞪住了江果兒,這次,算她走運,下次,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然而,陳斌元這個正直的人不會給予英嬸兒這個機會,直接拿起自己的東西,捆住了英嬸兒,帶著那小姑娘,往村裏走,要去找村長!


    他不是警察,沒有資格審判英嬸兒!


    ……


    另一邊,下了工之後的陸嶼回到了家,就給盛玉珠煮紅棗雞蛋糖水了,旁邊燒火的陸秋浩聞著香噴噴,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陸嶼給陸秋浩勺了一碗,同時放了個雞蛋,“等涼點再喝,知道嗎?”


    吩咐一聲,用那種飯盅的東西裝了起來,去給盛玉珠送去了。


    盛玉珠依然在看書,聽到有人喊自己,知道是陸嶼來找她時,沒有任何的驚訝,近來陸嶼經常過來找她。


    “陸嶼,這是什麽呀?”因為肚子不舒服而軟和下來的嗓音甜甜的,像是在撒嬌,好奇的看著這個飯盅,這會兒發現,陸嶼家的餐具,跟他們知青點用的好不一樣!


    “你不是說,你想喝紅棗雞蛋糖水嗎?”陸嶼淡定的神情看起來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想要,我便給你。


    盛玉珠詫異的看著陸嶼,她今天中午真的隻是隨口一說,陸嶼這就給她弄了?


    “你哪來的雞蛋?”盛玉珠記得現在的村裏不能夠養雞,莫非陸嶼上次去集鎮的時候買了雞蛋回來?


    村裏某戶人家,坐上桌的孩子們都興奮極了,“奶奶,今天竟然有肉?哇,好香哦,這是哪來的肉啊?豬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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