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第97章 時來運轉


    也不知道站在那裏看了多久好戲的女人瞥了眼身邊希望她幫忙解圍的好友, 看看人群中心的晏雲清,又看看站在晏雲清不遠處的謝修澤,撇撇嘴, 到底還是出聲喝了句彩。


    晏雲清抬眸望去,隻見嬌豔秀美的女郎站在車安娜身邊,一頭烏雲似的長發鬆鬆懶懶的挽著, 一身極為端莊雅致的月白色旗袍,手腕處戴著一隻翡翠鐲子, 無名指上是一顆頗為耀眼的鑽石婚戒。


    晏雲清很少見到年輕女人會將旗袍穿得這般有韻味, 多一分則太過媚俗, 少一分又略顯寡淡, 唯獨穿在她身上, 柔若無骨又不失端莊雅致,矜貴嫵媚, 美豔不可方物。


    “好好的一個慈善晚會,怎麽變成家庭倫理劇了, 怪讓人掃興的。”


    她的聲音也是同樣嬌嬌軟軟的,明明是句抱怨的話, 由她說出來, 卻讓人生不出半點氣。


    晏雲清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 突然就有了美人間的惺惺相惜,與她的清冷不同, 眼前人無疑是嬌柔的,一雙小鹿似得眼睛,靈動又勾人。


    “剛剛給我也聽糊塗了,不是說這晏小姐不是已經離開晏家, 也和這位謝先生沒關係了嗎?怎麽好端端的,又是未婚妻,又是女兒的。”


    注意到晏雲清在看她,她也報以淺淺的笑,隻是眼神在謝修澤與她之間打了個轉,又落在了謝晉卿和晏家人身上。


    “無論何時何地,雲清都是我晏家的女兒,她隨時都可以回家。”經過了剛才那場鬧劇,原本硬下心腸的晏爸爸終究還是舍不得,當著眾人的麵,對晏雲清的身份做了表態。


    既然雲清也不是薑家的女兒,那麽他就不能將這麽多年薑芸在薑家受的委屈,遷怒在她身上。作惡的是那個當年故意調換的人,和剛出生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置什麽氣。


    “我……”謝晉卿也想表態,卻被晏雲清搶先了。


    “我與謝先生,隻是舊識,未婚妻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謝晉卿沉默了,曲韻卻笑了。


    她嫋嫋走到晏雲清身邊,好奇又欣賞的打量了眼她,“晏小姐,你好,我是勝楠和安娜的朋友,也是這場慈善晚會的負責人,曲韻。我原本還納悶,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勞動楠楠找我要邀請函,原來是你啊。百聞不如一見,晏小姐和我想象中一樣漂亮。”


    “曲韻姐。”華勝楠向來冷麵慣了,這會兒被曲韻這樣打趣,無奈的搖搖頭。


    “好啦好啦,不說笑了,我們幾個位置都挺近的,去那邊喝一杯?修澤,一起呀。”她歪頭看著謝修澤,友好的發出邀請。


    聽她提起謝修澤,晏雲清這才想起來,自家書記還在一旁呢,剛才的那場鬧劇,他怕是全看到了,一時臉頰微紅,抬眼望向謝修澤,想看看他的反應,卻看到他正看著曲韻,與往日的模樣,不太一樣。


    “走吧。”察覺到晏雲清的目光,謝修澤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儒雅從容,率先往前麵走去。


    晏雲清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曲韻,心中微微酸澀。


    “走吧。”華勝楠一直在看她,這會兒又怎麽會看不出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背,牽著她的手跟了上去。


    “看,這是我們京城第一美,曲部長的女兒,孔家的少夫人,是不是很漂亮。”


    “我還是覺得雲清姐更好看些。”


    “胡說,明明我們曲韻姐最好看!”


    “那裏,是貴賓席吧?她居然和謝修澤他們坐在一起?”


    “她到底哪來的?那位置就是我爸來了,也坐不到那麽中間吧。”


    “最近沒聽說過什麽呀,等等……不會是?”


    二代們還在為究竟誰更好看爭論不休,權貴們已經開始暗暗琢磨起了晏雲清的身份,原本還沒有注意,這會兒幾個人站在一起,他們才想起來,前段時間被人當成笑談的,關於謝修澤的傳言。


    那個傳言中的,不會就是晏雲清吧?


    在場的眾人都有著各自的盤算,隻有謝晉卿,看著晏雲清的背影,滿心苦澀,難以下咽。


    後悔了嗎?謝晉卿。


    人非死物,怎會盡如你意,任你擱置調動,算計玩弄。


    薑芸看著那燈火輝煌處略顯落寞的男人,笑容譏諷。


    晏雲清啊,請你千萬千萬別回頭,向前走,走到燈火輝煌處,走到他也必須要仰望你的地方,活成所有人都羨慕向往的模樣吧,連同我的那份一起。


    “倒是很少看到勝楠這麽關心一個人。”晏雲清和謝修澤為什麽認識,曲韻大概知道,可華勝楠怎麽也這麽照顧她呢?


    甚至態度,可比傳言中的緋聞對象謝修澤還要熱忱。


    “這我妹妹,我這做姐姐的能不照顧嘛。”華勝楠開玩笑似的說著真相,可其他人都隻當她此妹妹非彼妹妹,根本沒在意。


    “唉,羨慕了,有姐姐真好。”以前,她也有個像華勝楠一樣的姐姐的,隻是後來經曆了太多物是人非,終究回不去了。


    所以,此刻看著華勝楠和晏雲清,曲韻倒是真有幾分羨慕了。


    “羨慕什麽,從小到大,有什麽東西缺了你的。”謝修澤倒是見不得她那沒出息的模樣。


    “得了吧,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從船上丟海裏的,還好意思說呢,有這麽當人哥哥的嘛。”


    這幾年謝修澤下基層曆練不常見麵,而她嫁給孔謹言後倒是膽子大了些,對上謝修澤也隨意多了。


    “嗬。”謝修澤嗤笑一聲,也懶得說她那時的沒出息。


    看著兩人熟稔的說起過去,嬉笑怒罵著態度隨意又親昵,半點不見那人往日的儒雅隨和,晏雲清這才知道,原來謝修澤也有這樣的一麵。


    所以,他和她,到底還是不熟啊。


    大概是她忘了,他與她本就什麽關係都沒有,隻是他位高權重風華正茂,教她人情世故,帶她步步登高,她一時心頭悸動,曖昧上頭的那瞬間,像極了愛情。


    還好她不曾將這點喜歡與人分享半分,還好她及時止損,沒有一直上頭,不然,自作多情,怪丟人的。


    “我之前就聽說過你哦,修澤,雲清,嗬嗬……原來傳聞中的那個人,是你呀。”曲韻促狹的看著謝修澤和晏雲清,眼中仿佛有萬般星辰。


    “胡說什麽呢,別人瞎傳的你居然還拿到我麵前說!”謝修澤難得斥了曲韻一句。


    第98章 我不回頭


    “這麽凶幹嘛呀。”她開口埋怨, 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帶著點被人寵著長大的嬌縱,輕笑著看著晏雲清, “我倒是挺喜歡的。”


    謝修澤知道,她今天聽了這一出,這會兒再看到晏雲清, 怕是想起舊事了,連帶著對晏雲清, 也有了幾分過來人的感同身受。


    經曆過孑然一身, 眾叛親離的, 何止晏雲清一個, 曲韻當年, 不也在他年少輕狂,自以為天衣無縫, 推波助瀾的設計下,敗走京城, 有家不能回嘛。


    想起自己年少時的自負,謝修澤朝曲韻舉杯, 冰涼的酒液連同心中的苦澀一同咽下,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得心應手的儒雅笑容,隻是細看, 那笑意分明不達眼底。


    身為這場慈善晚會的負責人,曲韻是要上台致辭的, 而謝修澤難得回北京一趟,想找他寒暄,給他賣人情的人也很多,沒一會兒就離開了座位。


    以前隻知道謝修澤是從北京下去刷資曆曆練的, 也猜到過他的家世應該不錯,可這會兒親眼所見,晏雲清才明白這個權貴究竟是何等權貴。


    “喜歡?”華勝楠看著晏雲清,謝修澤樣貌能力的確不錯,晏雲清也正是這個年紀,喜歡上謝修澤並不奇怪。


    “沒有,隻是欣賞而已。”


    “謝修澤他......也就這幾年曲韻結婚了,性子才改了些,以前,也是個狠角色。”


    “兩個人談過?”她又不是瞎子,謝修澤看曲韻的眼神可不對。


    “沒,曲韻從始至終就隻喜歡孔謹言,兩個人感情好著呢。謝修澤......大概是後悔了吧,不過他這個人呀,心思深得很,要是真喜歡一個人,怕是也隻有三分真。”


    華勝楠到底要比謝修澤小幾歲,關於他的一些私事,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呀,姓謝的沒一個好東西,離遠點就對了。”


    原來那個在她麵前永遠遊刃有餘,得心應手的人,也有求而不得的貪戀。


    這個念頭冒出來,倒是讓晏雲清的心情輕快了些,酒杯與華勝楠的輕碰,發出悅耳的響聲,她抬頭抿了一口,倒也悠然自得。


    隻是,下一秒,手機振動了下,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是楚宿發來的。


    【謝晉卿好像查到了一些關於你的身世。】


    “……”


    難怪今天會這樣。


    假如楚宿當初說的是真的,一個副國級領導的孫女,的確夠分量讓謝晉卿在大庭廣眾之下為她撐腰。


    自嘲的笑笑,她將杯子裏剩餘的酒一口飲盡。


    她相信謝晉卿替她說話的那一刻是真心的,但是,她不知道他站出來前,心裏究竟有過幾分利益算計。


    大概連謝晉卿自己也是算不清楚的吧。


    周圍燈火通明,可她的眸底卻是暮色沉沉,似乎藏匿著萬千厚重陰影。


    “一會兒一起回去?”謝修澤終於結束了應酬,重新坐在了她身邊,微微側身,湊近與她說著話。


    這種場合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個結交人脈,提高知名度的好機會,可對於謝修澤來說,則有些無聊了。


    “好呀,不過你不是喝酒了嗎?”


    她一隻手撐著腦袋,笑意盈盈的看著謝修澤,即使沒有回頭,她也能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


    “有司機。”


    “行,我先去補個妝。”


    她站起身,目光輕描淡寫的從謝晉卿的臉上掠過,麵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與他視線相交時,客氣的點點頭,疏離得仿佛他真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舊識。


    調整好心情從洗手間補完妝出來,不出意外的在走廊拐角處看到了謝晉卿。


    “有事?”


    走廊比較空曠,他們又站在拐角處,這會兒自然沒什麽人。晏雲清看著前麵的謝晉卿,微微挑了下眉。


    她真的很適合穿禮服,尤其是今天這一套,將她高挑的身材和清冷的氣質表現的尤為突出,仿佛森林中不可褻瀆的精靈仙子。


    “我們談談吧。”他說著,往旁邊讓了讓,示意晏雲清跟他走。


    可晏雲清卻站在原地沒動,撩了撩頭發,有些懶倦,“累了,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


    說著,她頓了頓,輕笑一聲,“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談的,都過去了,隻有......嗯,你之前給我的錢,我這段時間會加上利息陸續打給你,沙溪的那套房子,你也拿回去吧,這一年的租金我會打給你。”


    “你這是做什麽?”


    謝晉卿蹙眉,對於她這明顯和他劃清界限的行為極其不滿。


    “我們之前明明說好了,那些本就是給你的,你現在不在沙溪了,那新豐?北京?你想住哪都可以。”


    “謝晉卿。”


    不管他真沒聽懂還是假沒聽懂,晏雲清都想要和他明明白白的說清楚,“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了,你也別在我身上投資了,今天這裏名流聚集,你換個人吧。”


    “……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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