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不斷地跳動著,一口氣梗在心頭,身體也搖搖欲墜。


    季冬正在旁邊看著,發現不對,趕緊快速地走過去,一把就扶住許瑾之,幫著許瑾之順了一個胸口,讓他的氣趕緊呼上來。


    許元他們這才發現季冬。


    “滾。”許瑾之大聲地喝著,“我不管你們是真的知道錯了,還是裝的,又或者是怎麽樣,都不關我的事。”


    “現在,直接給我滾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說罷,許瑾之拔腿就想回去。


    卻不想,許康將他的腿給抱得緊緊的,他根本就動不了。


    許健見許健想回去,想著自己再過來找許瑾之的話,會比較難,而且今天之後,許瑾之肯定會有所防備。


    這般想著,他趕緊跪下,將許瑾之的另一條大腿給也抱住了。


    許元則是大恨,瞪著季冬,大聲地喝著:“你是誰?你做什麽?快放開我爹。”


    這個肯定是替他爹出麵的那個年輕人。


    他就知道不是一個好的,這個年輕人,明顯是想霸占他爹,想謀奪他爹的財產。


    他可是聽之前住在他家老房子那些人說了,就是這個年輕人陪著他爹跑上跑下的。


    “嗬。”季冬冷笑,說,“現在開始裝孝子了?當初 幹啥去了?”


    “之前許老師被下放到鄉下的時候,你們那會兒在哪裏?現在一個一個跑出來當孝子。”


    “我們當初是被奸人蒙蔽!要不然,我們怎麽可能會舉報我們的父親?後來我們知道了,知道自己錯的太離譜了,想要去找,隻是都不知道我爹他被下放到哪裏。”


    他們去打聽,聽是打聽到他爹被下放到南方的一個小縣城,叫什麽江縣的。


    那裏離京城光是坐火車,都要兩天兩夜,還不說他們到了縣裏之後,還得走路或者找車去村裏。


    那麽遠的距離,他們怎麽可能去?


    距離遠,車票貴。


    並且當初還是他們親自揭發的,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過去。


    “現在,”季冬冷笑,說,“滾。”


    也不知道是生活的磨礪,還是什麽的,光是看這三個人的麵相,他都覺得不舒服。


    “你憑什麽叫我們滾。”許元被季冬這輕蔑的語氣給惹怒了,喝著。


    “這裏是我家,這是我的房子。”季冬淡淡地說, “我不想讓你們幾個在我的房子麵前玷汙我的房子,所以讓你們滾,不是很正常嗎?”


    “你。”許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看向了許瑾之,希望許瑾之替他們說話。


    “滾。”許瑾之也說著。


    “許老師。”季冬拿過許瑾之手上的扁擔,說,“您站好,我先將他們趕走再說。”


    說罷,他一手拿著扁擔,一手去拉許健和許康。


    隻是許健和許康他們兩個好不容易抱到許瑾之的大腿,怎麽可能願意放開?


    他們兩個抱得死死,季冬拉不動。


    季冬見拉不動,也不再拉,隨後拿著扁擔,對著他們:“你們兩個馬上放開許老師的腿,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我可不像許老師,我在下鄉幾年,力氣大得很。一扁擔打過去,能把人的脊椎骨給打斷。”


    “到時公安上門來了,我就說你們入室搶劫,我為了保護我的財產和人身安全,不得已反擊的。”


    “反正這裏又沒有證人,我想怎麽說都行。”


    “隨便我怎麽說。”


    “公安同誌才不會聽你胡說八道呢。”許康腦袋轉得快,抱著許瑾之的大腿抱得死死的,嘴上反駁道。


    公安同誌又不是傻的,怎麽可能聽這個年輕人亂說。


    “嗬。”季冬冷笑,說,“我怎麽是胡說呢?你們三個人過來我家,不是圖財那是圖什麽?”


    “我從一數到三。”季冬收斂笑容,嚴肅地說著,“你們再不放開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季冬開始數起來。


    許健和許康互相看了看。


    “二。”季冬又數著,他放慢一些速度,留點時間給這兩個人思考。


    “你們可要想清楚。許老師有可能舍不得你們,不會打得那麽痛。即便他舍得,但是他力氣那麽弱,他就算打,也打不了那麽痛。”


    “而我就不同了。我身強體壯,和你們又沒有什麽關係,我想打就打。”


    “三。”他的話剛落,立馬就數出最後一個數字。


    許健和許康立馬就放開許瑾之的大腿。


    他們不敢賭。隻要是有一絲的可能,他們都不敢賭,就生怕季冬的扁擔會毫不留情地打到他們的脊椎上。


    要是真的被打斷了脊椎,以後他們隻能一輩子都躺在床上,別想走路了。


    許瑾之抓住機會,快速地往屋裏跑去。


    季冬揮舞著扁擔,冷冷地看著這三個人。


    “滾。”季冬又說著,“再不滾蛋,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耍了一下手中的扁擔。托之前在黎星大隊挑水的經曆,他能將扁擔給耍個來回。


    “你是?”許元他們見許瑾之進去了,臉上的痛苦也沒有,恨恨地看著季冬,問著。


    “許老師的學生。”季冬笑了笑,說著,“你們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一群白眼狼。”


    當年他去牛棚後不久,就知道了許瑾之的事情,當然也知道許瑾之的這三個白眼狼兒子。


    許元的臉色立馬大變,虎著一張臉,說:“你說什麽呢?你個小兔崽子。老二,老三,我們上。”


    “他隻有一個人,我們有三個人,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打贏我們?”


    說著,他對許健和許康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兩個衝上去。


    然而許健和許康也不是個傻的,見許元光喊口號,卻站著不動,等他們兩個衝上去,當下也不衝,就等著許元。


    季冬:……


    許元見他們兩個都不衝上去,而這建議又是他提的,他隻能一咬牙,閉著眼睛就衝上去。


    季冬就像他說的那樣,見有人衝上來,提著扁擔就迎上去。


    不過,他也怕打壞了許元,以後還有得麻煩,隻是一個扁擔就打到許元的大腿上。


    許元的拳頭落了空,扁擔又打到腿上,當下痛得發出“嗷”的一聲大叫。


    許健和許康兩人聽得心裏顫顫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對許元說:“大哥,你先在這裏跟他周旋,我們回去找救兵。”


    說罷,這兩個人一溜煙就跑了。


    許元暗罵一聲,狠狠地瞪了一眼季冬,也跟著跑了。


    季冬:……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沒有血性的人。


    他都還沒有開始打起來了,這幾個人就跑掉了。


    他覺得有些好笑,而事實上,他望著這幾個人遠去的背影,笑出聲來。


    而後,季冬將手中的扁擔一收,轉身就回了院子,將門給反鎖好。


    屋裏,邵銀和張大英正關切地問著許瑾之。


    “季冬。”許瑾之見季冬回來,臉上閃過一抹羞愧,“是我教子無方。”


    從黎星大隊回來之後,他怕被他那三個兒子給纏上,所以去老房子那裏也是快去快回,沒有透露自己的行蹤,結果今天卻被這三個找上門,還被季冬看到這麽丟臉的一幕。


    “沒事就好。”季冬說著。


    “他們還想要我手上的錢和房子呢,怎麽可能舍得傷害我?”許瑾之冷笑,說著。


    “我以為我自己一個人能搞得走,所以就沒讓邵老師他們出來。”


    結果沒有想到他們這麽不要臉,直接跪下來抱住他的大腿。


    “我當初太醉心學術了,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自從老伴去世之後,我更是連家都沒有什麽回,對他們疏於管教,以至於他們幾個的性子都歪了。”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他們的性子已經長成,再掰正就很難了,他那會兒就後悔了,也試著放下手中的工作掰正他們的性子,但是沒有什麽用。


    所以被舉報,被批鬥,他一直受著,也沒有說什麽抱怨。


    這是他種的因,結的果也該他自己受著。


    季冬一聽,歎了一聲,說:“許老師了,不關你的事,這是時代出的。”


    時代的錯。


    許瑾之歎氣,說:“時代有一部分原因。但是最主要也是他們的錯。”


    “他們若不是貪婪,也不會寫信舉報我。”


    固然有時代這一方麵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他們的性子有問題。


    “我的錢和房子,我是絕對不會給他們的。”許瑾之又重重地說著,“我明天就去立遺囑,然後去公證。”


    “沒有了錢,他們就不會過來糾纏了。”


    他那三個兒子的性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無利不起早,為了錢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要是他沒了錢,也沒了房子,估計這三個人跑得比誰都還要快。


    “去吧。”邵銀在旁邊出聲,“早點將這一件事辦好。他們知道你住在這裏,天天過來糾纏,也不是一個事。”


    “就算你以後搬回老房子住,他們也會跟過去老房子那一邊,並且還會去你的工作單位那裏。”


    “去立遺囑並且公證,這是釜底抽薪的辦法。”


    要是那樣的話,那三個人還繼續糾纏,那就說明他們之間,至少還有一點親情在。


    那樣也還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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