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簡欣文公開diss過鍾爾,而且她們兩個都對許聽廊有意思,關係怎麽可能好?這樣的話我還蠻佩服鍾爾的,放下私人恩怨替死對頭打抱不平」


    「這波讚鍾爾,路人黑轉路人粉」


    「妮多本來就很善良,隻不過做好事很低調,捐款什麽的從來不擺到台麵上說,這幾年一直默默幫助貧困兒童,孤寡老人,流浪貓狗,賑災什麽的,捐贈數目也比各種買通告的藝人多很多,都靠我們粉絲自己在公示名單上看到才知道,沒看到的不知還有多少」


    「妮多還叫我們粉絲不要到處宣揚,她不希望借著別人的不幸博出位」


    鍾爾表麵上裝作不在乎,事實上躺下了都舍不得睡,一個勁抱著手機看評論。


    有關她的新聞下,難得一水的正麵評價。


    許聽廊催了幾次都不管用,隻能隨她去,他從她身後越過腦袋,側臉疊在她側臉上,跟她一塊看。


    沒一會鍾爾就嫌重了:“看你自己的去。”


    許聽廊改用手撐額頭,撤去七分力:“這麽喜歡被人誇嗎?”


    “誰不喜歡聽好話。”鍾爾變相承認。


    “你這個人,被罵了無所謂,被誇了會很開心。”許聽廊捏捏她的臉,“心態真好,這也是種福氣。”


    鍾爾非常認同,她覺得大家都應該學習她的心態:“不過一般沒人誇我。”


    “等《白首相離》上映了,會有很多人誇的。”許聽廊說。


    鍾爾劃屏幕的手一停:“會嗎?”


    “當然啊,演員獲得好評最硬核的方式就是作品。”


    這是側麵誇她演的好,鍾爾挺受用,不過就算好好演戲能獲得好評,她還是覺得不劃算,不知道第幾遍跟許聽廊抱怨:“我以後再也不拍這麽辛苦的電影電視了,我要當鹹魚,拍完《白首相離》,我起碼要休息三個月,不行,六個月。”


    “你幹脆退圈躺家裏吧。”許聽廊好笑道。


    鍾爾認真思考了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也行啊。”


    她翻身麵向他,笑得壞兮兮的:“那我就可以每天等你下班。”


    許聽廊也笑,兩個人相處久了,笑意裏那股意味深長簡直如出一轍,他明知故問:“等我幹嘛?”


    鍾爾說:“鎖死在我床上。”


    熱戀期情侶大晚上抱在一起說這種危險話題,後果不必多說。


    次日鍾爾腰酸背痛起的床,看到一旁還能再睡兩個小時的許聽廊,不由心生怨恨,把人拖上一起去了片場。


    她在化妝的時候,房門被扣響。


    來的人是簡欣文。


    簡欣文給她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算作昨天的謝禮。


    “不用,你拿回去吧。”鍾爾沒有接。


    簡欣文碰了釘子,也不氣餒,在旁邊看了她一會,說:“我今天要殺青了,一會想發微博,能跟你照張相嗎?單獨的。”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不過鍾爾的態度並不熱絡,不同於以往的尖酸刻薄,她這回顯得異常平和:“我不想拍。”


    簡欣文愣了下,有點尷尬。


    “我們兩個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不是因為你喜歡許聽廊,而是你把我冉冉姐趕走的事,我過不去。”她收回視線,不再看簡欣文,“昨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換了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樣的。”


    簡欣文殺青後,鍾爾的心情並不若自己想象中的愉悅。


    倒不是因為舍不得簡欣文,而是她自己也很快就要殺青,隻比簡欣文晚六天,許聽廊則要比她再晚兩天。


    雖然拍《白首相離》期間,她有諸多的抱怨,但不管怎麽說,所有的辛苦都會變成長久保存的影像,將她和許聽廊的名字連在一起,記錄他們年輕的容顏、燃燒的靈魂,並明目張膽地為世人所見。


    這樣的機會,以後怕是很難再有了。


    六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鍾爾在劇組的最後一天,劉導格外的溫柔,一句都沒舍得罵她。


    兩個小時過去,鍾爾受不了了,主動提議:“導演,你該罵就罵吧,別忍著。”


    “嘿。”劉導哭笑不得,“你這孩子有受虐傾向嗎,不罵你你還皮癢了?”


    鍾爾也不想找罵,隻是劉導的反常會不停地提醒她即將離開的事實,這讓她很難裝作若無其事。


    她很用心地演繹好每一幀畫麵,一遍遍記住當張銀翎的感覺。


    那仿佛是她另一個自己,已經融在她的骨血中。


    而她即將要把這一部分的自己割舍出去。


    不管她怎樣拆分時間,她的戲份還是走到了最後的一部分。


    在劉導手下受訓這麽久,她已經對過戲的火候了如指掌,知道怎樣的效果才會讓劉導滿意,基本上戲一上手,她就知道劉導會喊卡還是喊過。


    拍到第四遍,她知道就是它了。


    她的最後一幕戲就是和許聽廊的四目相對。


    深深凝望著眼前的人,不舍、感慨、喜愛、苦盡甘來、不知名的悲傷……千百種複雜的情緒糅雜著湧出,變成一種她自己也無法形容的酸澀。


    她的眼眶忽然有點熱。


    自那天被他拖下水落淚,她的淚腺就找回了泉源。


    許聽廊看到她的眼睛一點點變紅,漆黑的瞳仁外覆上一層薄薄的水光,反射微弱的晶瑩。


    他心神一動,瞬間被蓬勃的愛意所淹沒。


    就是這一刻,他突然聽懂了那首叫《至少還有你》的歌。


    「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他什麽都忘了,除了她,好像他的全世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他偏頭,用力吻過去。


    *


    鍾爾的殺青夜擅自加吻戲的新聞強勢登頂熱搜,光前四個熱搜占了就占了仨,後麵還跟著暗紅色的“爆”,炸裂程度可見一斑。


    雖說鍾爾前幾天因為簡欣文的事收獲一批路人好感,但她的路人緣底盤太差,出了這樣的事,所有人都下意識以為是她主動親的許聽廊,畢竟她倒追許聽廊的事跡已經傳遍大江南北。


    「心疼帥哥」


    「前幾天還以為她轉性了,是我天真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一個女演員怎麽能那麽不要face啊?我不懂但我大為震驚」


    「說好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呢?嗬嗬,知道以後沒機會親了就逮住最後的機會爽一把嗎」


    「不管怎樣,恭喜帥哥終於脫離魔爪,就當被什麽啃了一口,以後就清淨啦」


    很好,網友的評論成功衝散了鍾爾的離愁,她現在隻剩下生氣了。


    她兩個小時發的殺青微博下,已經徹底變成網友們玩梗的場所。


    大家排著隊問她今天幾號,還問她沒有初一和十五的日曆在哪買的。


    “氣死了氣死了。”她在酒店來回踱著步,恨不得下場單方麵宣布戀情。


    一方麵又有些疑惑,照理來說,劇組內部事情還算保密,可新聞居然知道他們拍了吻戲,還知道那裏本來沒有吻戲。


    是誰走漏了風聲,還別有用心地不說主語,害大家想當然地以為主動者是她。


    “肯定是內部人員。”她跟小方撒氣,“去查!查出來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小方卻格外不上心,不但不同仇敵愾,還慷她的慨:“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大度一點吧。”


    “你說的是人話嗎?!”鍾爾怒道,“我的字典裏沒有大度兩個字,退一步乳腺增生,退一步心肌梗塞。”


    她拍案而起,決定大鬧劇組,現場捉內鬼。


    路上,她的微信進來一條消息。


    來自許聽廊。


    「這不是一場交易。你仍然是自由的,並且可以一直自由。我答應你,你永遠可以僅以愛之名,讓我待在你的身旁。」


    鍾爾把這條消息來回看了幾遍。


    許聽廊答應為她放棄婚姻,直到她改變心意。如果她一輩子不改,他就一輩子奉陪。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雖然不是著急結婚的人,但在過去二十幾年間,成家生子一直存在於他對未來的規劃中。


    現如今,就這麽輕易割舍了?


    她更不明白那句“這不是一場交易”。


    小方見她一頭霧水,衝她眨眨眼,顯然已經預謀已久:“別瞎琢磨了,看新熱搜吧。”


    鍾爾依言照辦。


    最新的熱搜已經換成#許聽廊鍾爾公布戀情##許聽廊:十五了##狼耳夫婦#


    她傻眼,手腳和頭腦瞬間一起發麻,一臉懵地點了進去。


    爆炸性新聞導致微博瀕臨癱瘓,嚐試加載了幾次才勉強點進話題,原來是許聽廊的公司轉發了一條微博。


    來自一個尚未經過v認證的賬號,屬於一個此前從未公開過任何社交平台的人。


    整條微博隻有三個字和一個標點,一目了然的簡潔直接。


    許聽廊:「十五了。」


    鍾爾的血液仿佛轟一下被點燃,四肢百骸裏所有大大小小的血管都在劇烈痙攣。


    她把這三個字來回看了很多遍,才鼓起勇氣點進許聽廊的微博。


    這回軟件的崩潰時間很久,足有二十分鍾之久。


    這段時間對於一個重複機械點擊動作的人來說並不算短,但她已經失去感知概念,隻剩如火的焦急焚灼她的意誌。


    點進去的時候,許聽廊已經發了第二條微博。


    「其實當時也沒能躲過初一」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那麽《躲不過初一》的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接下來開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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