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廣域城怎麽會有七寰蛇呢?”


    是他二哥莫一從的聲音。


    “爹爹,爺爺不會有事吧……”


    這是小妹莫茹的嗚咽聲。


    聽他們的聲音越來越近,莫一色看了眼床邊的玉衍,眉頭一皺。


    爹本來就有些不喜歡玉姑娘了,見她在此處,肯定又要大發雷霆……但玉姑娘現在正是不能分心的時刻。


    他糾結片刻,立刻行動起來。


    在莫愈和莫家兄妹進屋之前,莫一色先一步走出去,攬著莫一從和莫茹就往外拖。


    “二哥!四妹!我想死你們了!”


    第40章 打蛇   喵喵


    莫一從和莫茹被這麽唐突一抱, 雙雙愣神。


    看清攬住自己的人是誰後,兩人驚喜道:“三弟(三哥)!”


    莫愈想起來了,因為七寰蛇的事, 他還沒把莫一色回來的消息告訴這兄妹二人。


    “團聚的事待會再說,你們先去看看你們祖父。”說著,他正要推門,莫一色攔了過來。


    “哎爹!你在裏麵一來一回地走, 驚擾了祖父怎麽辦?”


    莫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祖父現在昏迷不醒, 若是有反應,不失為一件好事。”


    “……”莫一色額上冒出細汗,他又攬住莫一從和莫茹, “可我們兄妹好久不見,甚是想念,我有好多話想對三哥和四妹說!”


    他這麽一說,莫一從和莫茹同時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


    眾所周知, 莫愈家的老三性格靦腆內向,什麽事都藏在心裏,就算是對待兄弟姐妹, 感覺也總有些疏遠。


    想當初大哥外出遊曆,給弟弟妹妹們帶回來一隻錦毛兔,長得巨可愛, 老二和老四搶著要摸, 莫一色卻躲得遠遠的, 老大還以為他不喜歡兔子。


    直到後來錦毛兔吃草噎死,被做成了尖椒兔端到桌上,莫一色邊吃邊哭, 全家上下才知道他一直想摸兔兔,隻是不好意思開口,可見內向到什麽程度。


    像今日這樣抱住他們,還笑得像個傻子……真相隻有一個了。


    莫一從推開他,“你不是我弟弟!”


    莫一色:“?”


    莫茹圍著莫一色上下打量了好幾圈,掀開他的衣袖脖領,確認道:“是三哥……至少身體是三哥的!”


    莫一從又作驚恐狀:“那就是被奪舍了!”


    莫愈:“……”


    怎麽辦,突然懷疑自家兒子都是傻子。


    “曆練了一番,也該有點長進了。”莫愈伸手要推門。


    莫一色一看,這哪使得?他趕緊擋了上去,轉移話題:“呃呃爹,二哥和四妹之前去哪兒了?我回來時怎麽沒見著?”


    莫一從不滿地抱著手臂:“還說呢!你與家中失聯了一個月,你知道我們這一個月是怎麽過的嗎!到處找你!”


    莫一色聽後感動道:“二哥……四妹……”


    “行了行了,別在這外麵鬧了。”莫愈把兒子扒拉開,徑直走入了房中。


    莫一色暗自叫苦,跟在後麵一看,屋內已經沒了玉衍的身影。


    莫一色撫撫胸口,吊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莫一從和莫茹從後麵跟上,見向來健朗可親的祖父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也通通變了臉色。


    莫茹的眼淚落了下來,“怎麽會這樣?祖父又不是一個人出行的,那麽多人,怎麽就沒護住呢!”


    “誰也沒料到這種事發生啊……”莫一色安撫地拍了拍妹妹的背,然後身體就僵住了。


    一個人?等等!玉衍不見了,難道……她一個人去找七寰蛇了?!


    ……


    將血中的毒液分離出來著實廢了玉衍不少勁。


    為了賺這一萬塊靈石,她已經花費了太多精力,玉衍甚至覺得幹完這一票,還不如搶玉露金盞和扒寶淵宗弟子來得快、賺得多。


    畢竟對上士子力和寶淵宗的人,隻要動手就行了。


    可救莫老爺子的命,不僅要動手,還要動腦啊!


    玉衍:要命.jpg


    莫愈拉開兒子進屋時,玉衍剛把毒液分離出來,她當機立斷,選擇了傳送。


    眼前晃了一陣,玉衍平平穩穩地落了地,迎麵撲來的涼爽微風讓她略微恍神,差點忘了現在正值夏季。


    往旁邊一瞧,原來此處是一座山的背陽麵。


    打山頂處瀉下一條瀑布,濺起的水花滋養了此地的花草樹木,樹冠相連,舒展開來,又形成了一片蔭涼處。


    難怪這麽涼快。


    “窸窸窣窣。”


    玉衍的視線往下移,在長滿苔蘚和雜草的巨石間看見一條閃閃發光的東西滑過去,然後它慢慢地爬到了石頭上,看著玉衍的黃眼睛中寫滿了輕蔑。


    這就是七寰蛇了。


    映紅說七寰蛇到了金丹期後,一身鱗片五顏六色,聽著豔俗,但實際上七寰蛇鱗片的顏色飽和度很低,幾乎是白色,但仔細一看,又是淡粉、淡黃、淡綠……蛇身被穿插在樹影間的陽光照到,如同龍宮的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玉衍垂眸。


    金丹後期……這種修為在七寰蛇中算年輕的,但對人族修士來說相當棘手,活鐵鎖鎖不下,金蠶索又壓不了修為……


    “嘶嘶……你是什麽東西?膽敢闖入老子的地盤?”


    七寰蛇吐著信子,開口吐出人言。


    玉衍回過神來,負手而立,氣勢絲毫不輸眼前的大蛇,“老子來要你身上一塊皮。”


    “在老子麵前稱老子?”七寰蛇張開血盆大口:“敢一個人來這裏,我看你是不打算活著回去了!”


    玉衍從容不迫道:“你不自取皮肉的話,老子可就動手了?”


    “動手?哈哈哈!”七寰蛇不怒反笑,垂在水潭裏的尾巴甩了甩,將岸邊的石頭表麵拍裂了一大片。


    它大大方方地立起小半個蛇身,“好啊,來給老子撓癢癢吧。”


    這條七寰蛇本身粗細如同孩童腰身,蛇長更是能吞下好幾個成人的樣子。


    玉衍活動活動脖頸,“這可是你說的。”


    七寰蛇吐著信子,豎起的瞳仁中赤/裸裸的全是輕蔑和欲望。


    蛇性好淫,七寰蛇見玉衍生得好看,心生欲念,否則換作其他人,它早就一尾巴甩過去,將人劈作兩半了。


    正當它想著纏上此人進行采補時,七寰蛇背上一疼,盤踞在身下的巨石也裂成了兩半。


    “嘶!!”它憤怒回頭,隻見背後的蛇鱗上留著一道劃痕,一把青柄長劍貼著蛇身,如切豆腐般輕鬆斜插在石頭裏。


    “?”七寰蛇正納悶,前方玉衍又開口了。


    “竟然沒砍斷?”她虎頭蛇尾地說了這麽一句,“那這個呢?”


    七寰蛇頭上頓時黑了一片,它抬頭望去,刀、劍、錘……各式各樣的武器往它身上砸來。


    七寰蛇本不畏懼刀劍,修煉到它這個程度,蛇鱗堅硬無比,尋常刀槍棍棒,輕易傷不了它。


    所以當落下的第一把劍順順利利地刺破蛇鱗,切入肉中後,七寰蛇眼珠子瞪得滴流圓,然後咆哮出了聲。


    “嘶啊——!!!!”


    又是一陣劇痛從身上傳來,七寰蛇後輩紮上了各種法器,傷口或冷或燙,它發著抖把這些法器從身上甩出去,飛出去的法器輕鬆將它剛才拍裂的石頭砸得粉碎。


    “??!!”七寰蛇就算再沒見識,也看出這些法器不是俗物了。


    它回頭惡狠狠地盯著玉衍,眼裏再也沒了輕視,反多了一絲防備,“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不是煉氣期的修士!”


    “如假包換。”玉衍得意地笑了笑。


    嗯?她剛剛好像用了個成語。


    “撒謊!”七寰蛇扭動蛇身,“煉氣期的修士怎麽可能傷得了老子!老子差一步可就是元嬰期的大妖了!”


    “元嬰期罷了。”玉衍眼睛掃過去,散落一地的法器進了儲物空間,她又隨意從中取了把刀出來,“你可知這是什麽刀?”


    七寰蛇愣住,眼中寫滿了茫然。


    “無知的畜生。”玉衍將刀橫在眼前,冷光從刀麵上閃過,“奇卜刀……天階四品。”


    說完,刀從玉衍手中消失,轉眼吊在了七寰蛇的頭上。


    它連忙躲過,身下的石塊卻被落下的刀刃切碎,七寰蛇掉入了水中。


    它剛從水潭裏探頭,玉衍站到了岸邊。


    “槐鬼刺,天階三品。”


    “破山錘,地階二品。”


    “忘了叫什麽了,天階七品。”


    她每念一個名字,一把法器隨之懸在空中,向水中的七寰蛇砸去。


    誠然,煉氣一階的玉衍根本使不動這些法器,發揮不了它們的作用。


    但是這些法器本身的威力已經擺在那裏了,像是給嬰兒一把磨好的菜刀,他雖然不能剁菜切肉,但也能輕易在人身上割出傷口來。


    想不通這個小修士手上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高階法器,見一把把極品法器迎頭而來,七寰蛇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鑽入水中水遁遊走。


    一條幾近純白的蛇在潛水灘中實在是太明顯了。


    七寰蛇也知道自己顯眼,它在水中打了個滾,一下子變成了普通蛇類粗細。


    原來還能變化身形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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