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長凳上的丫鬟有氣無力道,“回,回夫人的話,婢子,婢子真的不知啊。大姑娘隻是和婢子說了要出去一趟,並特意囑咐不許奴婢們跟著,婢子們又怎敢違背大姑娘的話?”


    坐在主位上的婦人與許夢瑤有三四分相像,她便是許府的大夫人湯氏。


    湯氏身著湖藍色衣裙,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繡梅花的對襟褂子。瓜子臉,柳葉眉,雙眼皮,略施薄妝,膚如凝脂。烏黑的發絲被手巧的丫鬟挽了個垂柳髻,頭戴一套紅寶石掐絲金鎏頭麵,行走間發髻上的流蘇發出清脆的聲音,手腕上帶著一對通透的血碧鐲,端的是一個清水出芙蓉的俏麗婦人。


    此時的湯氏滿臉怒火,沉著臉吩咐道,“徐嬤嬤,給我繼續打,打到這個賤婢說實話為止!”


    長凳上趴著的藍兒臀部血肉模糊,勉強撐著一口氣苦苦哀求,“夫人,求求你了,求你饒過藍兒吧,藍兒錯了,藍兒知錯了。”


    徐嬤嬤朝著藍兒呸了一聲,“求饒,你個賤婢,你有什麽資格求饒?平素裏是怎麽教導你的,要把姑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你又是怎麽做的?竟然放任姑娘一個人出府,要真是出了事情,你擔待的起嗎?打死你都是輕的,你個賤婢,竟然還妄想讓夫人饒了你?”


    徐嬤嬤扭頭看向主位上坐著的湯氏,眉目間難掩一絲戾氣,“夫人,依老奴看,藍兒這賤婢,身為一等丫鬟,主子離府出走,她非但知情不報,竟然妄想隱瞞。這等賤奴,還留著作甚?不如打殺了算了!”


    藍兒聽著徐嬤嬤的話,瞪大了眼。徐嬤嬤是夫人的奶娘,頗受夫人信任。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那,那夫人定然,定然會同意吧!


    “不,不,夫人,求夫人饒過藍兒一命,來生藍兒一定為夫人做牛做馬以報大恩。求,求夫人了,藍兒,藍兒給夫人磕頭了,求夫人饒了藍兒吧!”


    湯氏放下手中的茶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漫不經心道,“饒你一命?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說,姑娘到底去了何處?”


    藍兒咬咬牙,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大姑娘臨走的囑咐,等她保住命後再向大姑娘請罪吧!


    “婢子,婢子真的不知大姑娘去了何處。不過,臨走的時候,大姑娘對謝府的大姑娘倒是頗為怨恨,看樣子,像是要去找謝府的大姑娘算賬。”


    還未等湯氏問話,湯氏身邊的大丫鬟雲落從門外進來,朝著主位上的湯氏行禮後,惶恐道,“夫人,找到大姑娘的消息了。不過,不過大姑娘情況不太好。”


    湯氏蹙眉,“什麽意思?大姑娘怎麽了?可是受了什麽委屈?是不是謝府的謝一雪給大姑娘委屈受了?雲落,你給我從實招來,大姑娘現在在何處?可是回了府裏?”


    雲落看了看屋子裏的眾人,朝著徐嬤嬤使了個眼色,徐嬤嬤會意,吩咐下人都下去,隻剩下湯氏、徐嬤嬤和一個半死不活的藍兒。


    “沒人了,說吧,到底怎麽樣了?大姑娘現在在什麽地方?”


    雲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惶恐道,“夫人,大姑娘,大姑娘在城南,而且,而且失了,失了清白。”


    湯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徐嬤嬤眼疾手快在身後虛扶一把。


    湯氏難以置信道,“什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誰,是誰做的!”


    湯氏看向一旁呆愣的藍兒,眼裏迸發一股子恨意,“賤婢,你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瑤姐兒,為什麽不是你?我可憐的瑤姐兒,都是娘不對,娘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去。”


    此時的藍兒已經傻眼了,她沒有料到大姑娘不過是出府一趟,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女子來說,什麽都抵不過清白名譽,大姑娘已經失了清白,可想而知,夫人的心裏是如何恨自己的!


    藍兒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湯氏,隻這一眼,便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往日湯氏的眼裏總是帶著一絲笑意,此時的那雙眼裏不見半分笑意,隻剩滿滿的厭惡和憎恨,著實讓藍兒看的心驚肉跳。


    湯氏綿綿的嗓音裏透著陰狠,彷如冬日裏化不開的寒冰一般,“徐嬤嬤,給我把她毒啞了。我可憐的瑤姐兒成了這副樣子,她身為一等丫鬟,豈能好好的活下去?死,太便宜她們兩個一等丫鬟了,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聽到湯氏的話,藍兒徹底斷了生的念頭。還未等她咬舌自盡,徐嬤嬤眼疾手快的伸手把她的下巴卸了。藍兒徹底絕望了,她一向都知道,府裏最怕的不是夫人,而是大姑娘。身為大姑娘的大丫鬟,沒有誰比她更懂得大姑娘的為人了,表麵看起來大姑娘溫順乖巧,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可沒有忘記大姑娘可是背著夫人在府裏養了個吃生人肉的瘋子!


    若說落在夫人手裏還能求個死,那落在大姑娘手裏,連死的念頭都是奢侈!


    “雲落,我的瑤姐兒現在在何處?”


    雲落看了眼徐嬤嬤,戰戰兢兢道,“派出去的心腹聽到傳言,說是城南有個不知廉恥的表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躺在地上,公然做出各種勾引人的姿勢,可憐的是,她勾引的不是別人,而是乞丐。”


    雲落快速的看了眼滿臉陰沉的湯氏,又道,“派出去的心腹嬤嬤本來當是一場笑話,聽過就忘了。後來,不知是誰說了句,這表子竟然說她是許府的大姑娘,心腹嬤嬤聽到這句話,心裏有了計較,想著大姑娘的名聲豈能被一個表子毀了?想著好好教訓教訓那個汙蔑大姑娘的表子,誰知,誰知去了竟然,竟然是……大姑娘!”


    聽到雲落最後的三個字,湯氏再也忍不住,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第199章 清白


    徐嬤嬤掐著湯氏的人中,急切道,“夫人,夫人,你醒醒啊,你要是倒下了,大姑娘要怎麽辦才好?”


    徐嬤嬤掐了一會湯氏的人中,湯氏悠悠轉醒,掙紮著要起身。


    “徐嬤嬤,快,快給我備馬,我要去接瑤姐兒,我可憐的瑤姐兒,上一世也不知是做了什麽孽啊,老天竟然要這麽懲罰我的瑤姐兒!”


    徐嬤嬤麵露難色,緊緊攥著湯氏的手背,勸慰道,“夫人,你不能去啊。整個京城就這麽大地方,你要是去了,萬一讓人家認出來了,豈不是,豈不是坐實了大姑娘的身份?”


    湯氏被徐嬤嬤這麽一點撥,腦子裏瞬間清醒起來。是了,自己現在不能出去,為了避嫌,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大姑娘已經被人玷汙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大姑娘偷偷的帶回府中。


    若是被人知曉許府的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玷汙,依著老爺的性子,一定會隨隨便便把瑤姐兒嫁出去,或者,直接讓瑤姐兒暴斃!


    湯氏理了理衣裙,強裝鎮定的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袖口中顫抖的手臂泄漏了她此時的恐慌。


    “徐嬤嬤,你找個可靠老實的人去把瑤姐兒接回來。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等把瑤姐兒送回來之後,就把那幾個人灌上啞藥發賣了便是。這件事一定要瞞著老爺,你聽明白了嗎?”


    徐嬤嬤嚴肅的點點頭,沉聲道,“夫人請放心,老奴一定把事情給夫人辦好!”


    等徐嬤嬤出去了之後,湯氏身子一軟癱在了太師椅上,嘴裏一個勁的呢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可憐的瑤姐兒,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看著夫人傷心的樣子,雲落眼裏閃過一抹痛意,柔聲勸慰,“夫人,你一定要冷靜。你要是倒了,你讓大姑娘可怎麽辦?大姑娘現在的樣子,正是需要夫人安慰的時候,夫人你要是倒了下了,大姑娘的天可就倒了。老爺哪裏還要夫人前去周旋呢!”


    “夫人,你忘了剛剛藍兒說的話嗎?她說了大姑娘今天分明是去找謝一雪報仇,結果大姑娘被人玷汙了身子,她卻好好的,夫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件事奴婢覺得一定是謝一雪幹的,怕是她發覺了大姑娘的心思,轉手過來對付姑娘。可憐姑娘小小年紀識人不清,落得如今的下場,夫人,你可以一定要替大姑娘報仇啊!女子的清白名譽向來是最重要的,謝一雪命人毀了姑娘的清白之身,她分明就是想毀了姑娘啊!”


    湯氏眼裏的萎靡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恨意。是啊,自己的瑤姐兒現在名聲盡毀,憑什麽謝一雪這個小賤人現在風光無限?她怎麽可以嫁入皇室,成為皇妃?像她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就應該為奴為婢,最後再賣入窯子裏,讓她千人騎萬人枕方能解自己的心頭恨!


    相較於許府的愁雲慘淡相比,謝府的薔薇苑則是一片欣喜,不止主子高興,就連下人也是滿臉笑容。


    過了年開春就是謝一雪的及笄日,等謝一雪及笄後,次日便是景王府迎親的大喜日子,謝府可謂是雙喜臨門。


    薔薇苑的正廳裏,葉氏正拿著嫁妝單子核對著庫房的賬本,而謝一雪則在一旁坐著寫禮單。


    葉氏拿筆寫寫劃劃,把之前準備好的


    “雪姐兒,幸好你的嫁妝娘一開始就給你備著了,也不至於慌亂。一眨眼,你從呱呱墜地的嬰孩到了要及笄出嫁的大姑娘了,時間過的真快啊!平日裏娘總想著你小,許多東西不曾教你,放任你懶散下去,現在,你可不能再懶散了,過了年開春你就要嫁人了,到時候你連個禮單都寫不出來,豈不是平白惹人笑話?”


    葉氏拿起謝一雪隨手寫在一旁的禮單,無奈的搖搖頭。這哪裏是一份禮單?有的太過貴重,有的則太過便宜,一句話,這份禮單不合格。


    謝一雪看著葉氏越來越無奈的臉色,臉上浮現一抹懊惱。她一直以為寫禮單是簡單的一件事情,誰知今天寫了之後才發覺,寫禮單比管家更加麻煩。要針對送禮的人,還要斟酌兩府之間的關係。位高權重且關係平平的,不能送禮送的太過貴重又不能太過低賤。過貴重的話會讓人以為自己想要與貴府攀上關係,太過低賤則會讓人覺得送禮的府邸看不起人,容易招惡。


    總之一句話,送禮要恰當好處,既不能讓人覺得太過唐突又不能讓人覺得太過失禮。


    上一世的時候,娘親早早的便去世了,自己終日跟在柳姨娘身邊,柳姨娘忙著捧殺自己,又怎麽會教導自己這些管家庶務,她怕是一輩子恨不得自己永遠做一個囂張跋扈、自私自利的謝府大姑娘!


    而自己也如她所願,在嫁入劉府之後,在管家方麵是一竅不通,就連賬本也看不懂。還是後來劉沛然的娘李氏想要名正言順的沒了自己嫁妝,這才把管家權交給了自己。她猶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自己沒日沒夜的翻看賬本,所為的不過是自己一心一意替劉沛然管好內宅,讓劉沛然心無旁騖學習。而他則是趁著那段時間,在府裏尋花問柳,左擁右抱。


    後來還是自己趁著年終對賬期間,虛心請教一位老掌櫃。是他教給了自己如何算數,如何核對,可惜上一世這位老掌櫃早早逝去。重活一世,她定然會好好報答上一世老掌櫃的教育之恩。


    上一世劉府中的禮單所有都是經過李氏的手,就連自己私庫的鑰匙也被李氏以府中日漸衰敗,自己花錢大手大腳怕府中錢財散盡,她代為掌管被奪去。


    現在想來,自己當初真是蠢不可及。等李氏鑰匙到手之後,她對自己遠沒有往日的殷勤和笑臉,動輒打罵罰跪,而後又用自己的嫁妝為劉沛然娶了自己的庶妹進門。


    第200章 非你良配


    葉氏看著謝一雪出神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喚道,“雪姐兒,雪姐兒?”


    謝一雪回神觸及到葉氏關切的眼神,討好道,“娘,你喚我可是有事?”


    葉氏好笑的拍拍謝一雪挽著自己手臂的手背,笑罵道,“沒事,娘就不能喚你嗎?你看你都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摟著娘的胳膊撒嬌,真是不知羞!”


    謝一雪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臉頰旁的一對小酒窩若隱若現,笑容璀璨,明媚動人。


    “誰規定女兒大了就不能朝娘撒嬌的?娘,你就是平日裏太嚴肅了。女兒寫禮單也寫了好長時間了,不如讓女兒去逛會園子,就當散心了?娘,你意下如何?”


    葉氏無奈的搖搖頭,自己女兒是什麽性子的人,她哪裏能不清楚。平素裏看著女兒成熟穩重,終究不過是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罷了,心裏還保留著一份童真。


    觸及謝一雪略帶乞求的眼神,葉氏張口想應下來,可想到自己手中握著的禮單,心便硬了下來,臉色微變。


    “雪姐兒,這是你自己寫的禮單,你自己看看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謝一雪心虛的從葉氏的手中接過禮單,從第一條看到末尾,心裏有了一番成算。


    “娘,女兒寫錯了。這份禮單是回禮給蕭老將軍的,蕭老將軍平日裏教導大哥武藝,雖說不是大哥的正經師父,可師父該教的,蕭老將軍都教了,更甚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大哥喊蕭老將軍一聲師父也是當得的,反觀女兒剛剛寫的禮單,送的東西雖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平常的東西,蕭府的庫房也會有這些東西,所以看起來便是親切卻並不貴重。”


    葉氏望著謝一雪臉上的笑容,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柔和的弧度,讚賞的點點頭。


    “雪姐兒,娘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過了年及笄了你就該嫁入王府了,王爺在外拚搏,你身為王爺的妻子,理應管好內宅。內宅之事牽扯甚廣,小到一件物品,大到一個下人。你若沒有強硬的手段,又如何能幫景王爺管理好內宅?”


    “內宅之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當家主母需要的並不是精通,若是事事都要你們精通,那還要管事做什麽?當家主母需要的是你樣樣都會。過年對賬時,管事們把賬本拿來,你能一眼看出管事們是否有做假賬,今年鋪子的收益如何,除去佃戶們的租子,是否該交這麽多錢。”


    “這些事情你不能全都倚靠下人,下人也有奴大欺主的時候。你要做的,就是自己心裏有一杆秤,鋪子一年該有多少錢,當你看到賬冊的時候,你心裏都應當有數才是。至於禮單,送禮也很講究。不能隨便亂送,也不能不送,要根據各府之間的關係和男人們的心思,拿捏好分寸。”


    “雪姐兒,你要知道,你身為王妃,不但要與京城中各府打交道,你還要與宮裏的人打交道。宮裏的貴人身份尊貴,一個不慎,惹人厭棄事小,丟了身家性命到時候可是誰也保不了你,娘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好好的教導你。娘說的這麽多,你可明白?”


    謝一雪鄭重的點點頭,經曆了上一世的淒慘,這一世,她如何不懂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相較於薔薇苑的其樂融融,瑤閣裏仿若被陰霾籠罩一般,暗無天日,不見陽光。


    謝寶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眶裏早已噙滿了淚水,“姨娘,你就答應女兒吧,女兒真的是喜歡然哥哥!”


    柳姨娘麵色陰沉,冷冷的看著謝寶珠跪在地上哀求自己,臉上絲毫不為所動。


    看著謝寶珠這個樣子,柳姨娘心生不忍。珠姐兒終究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己身為姨娘,又怎能不為她籌謀?可她,她實在是太讓自己寒心了!


    “珠姐兒,不是姨娘不答應你,劉沛然他,他實在是非你良配!我們謝府雖說是四品官員府邸,你別忘了,自從有了聖上的賜婚之後,我們謝府可以說是恩寵眷顧,整個京城中人誰人不知我們謝府正得聖心。他們劉府呢?不過是一個日漸沒落的從四品,他們怎麽配娶我的女兒?再者,你別忘記了,劉沛然可是之前雪姐兒的未婚夫,雖說現在退婚了,可是終究是曾經有過婚約,你若是嫁給他,你讓外人怎麽看待我們謝府?”


    謝寶珠咬了咬下唇,眼裏閃過一抹堅定,“姨娘,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然哥哥,這個世界上隻有然哥哥才配娶我,其他人我都看不上眼。姨娘,我奉勸你,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若是逼急了我,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也有可能一時頭腦發熱做出有辱謝府臉麵的事情。”


    柳姨娘手中端著的茶盞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伸出左手捂著心口,右手指著跪在下首的謝寶珠,那一雙眼裏,寫滿了失望、痛苦、憤怒。


    曼冬和曼春守在門口,聽到內室的聲音,生怕柳姨娘和二姑娘起了衝突,轉身快步回到內室。


    一進內室看到眼前的一幕,曼冬和曼春對視一眼,心頭一驚,從柳姨娘進門的時候她們就服侍在柳姨娘跟前,她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柳姨娘氣成這個樣子!


    一時之間在,整個瑤閣徹底亂了,有的喊大夫,有的使勁拍著柳姨娘的胸口,有的則殷勤的端茶倒水。


    柳姨娘強壓心口那股怒火,深呼吸,呼出一口濁氣,明顯感覺心口順暢了許多,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著跪在地上的謝寶珠摔了出去。


    柳姨娘伸手指著內室的門口,怒吼道,“滾,你給我滾!混賬東西,謝府白養了你這麽多年,我明確告訴你,打死我我都不會同意,你別妄想了!”


    謝寶珠腳下的步子一頓,身後傳來柳姨娘有氣無力的聲音,“珠姐兒,他非你良配,你為何不能替姨娘和你哥哥想想呢?你,你這個樣子,是不是要氣死姨娘你才甘心?”


    謝寶珠頓了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瑤閣。


    第201章 下聘(一)


    謝寶珠從瑤閣出來便直接去了披香閣的小書房裏。一進書房,謝寶珠便揮退了書房裏負責打掃的下人,整個書房裏隻剩下可心和謝寶珠主仆二人。


    可心識趣的拿起書桌上的墨塊在硯台上打著圈。不大一會,整個書房墨香四溢,謝寶珠拿起掛著的狼毫毛筆,揮灑自如,片刻之後,可心手裏拿著一個嶄新的信封。


    “把這個送給然哥哥。”


    可心點點頭,謝寶珠不放心的再次叮囑,“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可心小心的把信封塞進懷裏,拿著謝寶珠桌上掉漆的赤金鑲白玉珠花,借口要去珍寶閣給二姑娘的珠花保養,出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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