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臉上閃過一抹緋紅，並不是害羞，而是尷尬，“妾身並不知曉，這番話也是妾身從丫鬟口中聽來的，想來雪姐兒平日裏乖巧懂事，這番話自是做不的數的，老祖宗莫要被人誆騙了才是，就連妾身也是半信半疑，府中的下人，老祖宗也是知道的，向來聽風就是雨，這肯定是她們胡謅謅的。”
老祖宗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不見絲毫剛才的笑意。
柳姨娘麵上不顯，心裏高興極了，這表明老祖宗把剛剛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現在已然是怒火中燒，自己隻需再加一把火即可。
柳姨娘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祖宗的麵色，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老祖宗，我們回去吧，出來好一會了，想必老祖宗也乏了，要是老祖宗喜歡茶花，明日妾身再陪著老祖宗一同前來，可好？”
孫嬤嬤站在老祖宗身後，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第116章 出府風波
老祖宗皺眉，眼下看茶花都是次要的，她剛剛可是清清楚楚的聽到柳姨娘說的話，斜眼打量著玲瓏閣，平日裏熱鬧的院落，此時安靜的異常。
老祖宗暗自心驚，莫不是真的如柳姨娘所說，謝一雪並不在玲瓏閣，每日蕊梅出府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出府？老祖宗思量片刻，心中的想法迫切的需要證明。
“來都來了，去玲瓏閣看看雪姐兒去！”老祖宗話說完，不待身後的孫嬤嬤和柳姨娘上前來攙扶，自顧自的邁著步子朝著玲瓏閣的院落走去。
柳姨娘麵上不願，心中早已高興極了，“老祖宗，我們回去吧，雪姐兒這會子功夫指不定不在玲瓏閣，等回去後，老祖宗要是想雪姐兒了，妾身讓雪姐兒來給老祖宗請安！”
老祖宗冷冷的瞥了眼攔著自己前行的手臂，冷聲道，“混帳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阻攔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院子裏幹什麽！”老祖宗說完，大手一揮，柳姨娘朝著身後踉蹌了幾步，孫嬤嬤緊跟著老祖宗身後，朝著緊閉的大廳走去。
門口的動靜傳到了屋內，劉嬤嬤放下手中的繡活，小跑著朝著院門口走去。
“老奴給老祖宗請安。”劉嬤嬤朝著老祖宗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老祖宗陰沉著臉，“雪姐兒了？怎麽不見她出來迎接我？”
劉嬤嬤抬起頭，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慌亂，盡管劉嬤嬤掩飾的很好，老祖宗那雙銳利的眼睛還是看清楚了，心中對柳姨娘的話信了五六分。
“姑娘，姑娘現下不在府中，具體去了哪裏，老奴也不知！”劉嬤嬤低垂著頭，不敢抬頭打量老祖宗的臉色。
身後的柳姨娘聽到劉嬤嬤的話，心中樂不可支，她就知道，就知道雪姐兒此時不在房中，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讓老祖宗看清雪姐兒的為人！
“老祖宗，我們回吧，雪姐兒出去了，等她回來了妾身讓人把雪姐兒喚過去。”柳姨娘站出來打圓場。
老祖宗絲毫不領情，板著臉，嗬斥著柳姨娘，“你閉嘴，這裏有你什麽事？好好的給我站在一邊看著！”頓了頓，老祖宗轉過臉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嬤嬤，眉頭緊蹙，“什麽叫做不知道？當奴才的連主子去了哪裏都不知還要你們作什麽？要是主子出了什麽事，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孫嬤嬤識趣的上前，扶著老祖宗的身子朝大廳走去，劉嬤嬤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故意落後幾步跟在身後，柳姨娘麵上一片慘淡，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喜色，今日的事情她可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容不得出半點差錯，她倒是要看看，這次被老祖宗當場抓住，鐵證如山，看她這個丫頭片子要如何洗清罪名。
老祖宗坐到大廳的主位上，劉嬤嬤識趣的站起身，端來一盞毛尖放在老祖宗的手邊，隨後又跪在地上。
老祖宗默不吭聲，抬頭打量著玲瓏閣大廳的擺設。
外界傳聞，謝府的玲瓏閣擺放的玩件件件是珍品，因為謝一雪有一個家世顯赫的外祖家，眼下看來，外界的傳聞都是真的，大廳的桌椅是上好的黃梨木，單老祖宗身下的椅子是紫檀木特製，身子坐上去，陣陣紫檀木的香味飄來，若有若無，令人心曠神怡，紫檀木確是是提神的好東西。
大廳正中兩側擺放的屏風是京中有名的繡娘所繡，一幅屏風價值千金，屏風上繡著的鳥兒和花兒遠遠看過去，彷如活的一般。
老祖宗端起茶盞淺抿一口，片刻的失神，單是手中喝茶的茶盞是琉璃唐三彩，粗看一下並無任何特色，可端起來才發覺，在陽光的照射下，茶盞四壁若隱若現的浮現一幅紅鯉魚戲蓮的畫麵，平白的給茶盞增添了幾分貴氣和雅致。
老祖宗眯起眼睛，心下已是百轉千回，玲瓏閣不愧是玲瓏閣，單看這好東西一件接一件，不難想象雪姐兒的內室的擺件定然更為珍貴別致，單看手中的茶盞，連自己都未曾見過，可見，謝一雪在葉府有多受寵。
“你們主子去了哪裏？為何還不回來？”老祖宗輕輕的把茶盞放在桌子上，深怕一不小心打碎了茶盞。
劉嬤嬤抬頭，“老祖宗，老奴真是不知啊，主子隻是說要出去一趟，帶著蕊梅便出去了，老奴不過是個奴才，如何能問主子的行蹤！”
柳姨娘沉下臉來，“這話怎麽說的？身為奴才，哪怕主子不說去了何處，你難道不知道打聽嗎？幸好現在是在府中，這要是出府了，就因為你一句話，不知道主子去了何處，到時候發生點不測，你可不是如今跪在地上說話這麽簡單了。”
柳姨娘看了眼主位上的老祖宗，老祖宗冷眼看著，沒有半句插話的意思。
柳姨娘陰沉著臉，板著臉斥責道，“劉嬤嬤，虧你還是府中的老人了，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平日裏你到底是如何服侍大姑娘的？莫不是你明明知道大姑娘去了哪裏，現下看著老祖宗過來了，故意裝著不說吧？”
劉嬤嬤聽到柳姨娘的話，慌亂的抬頭，眼中有著一抹哀求，“老祖宗，老奴是真不知姑娘去了哪裏啊，要是知道姑娘去了何處，老奴早就說了，老奴對謝府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啊。”
老祖宗冷眼看著劉嬤嬤跪在地上求情，“姑娘出去多大會了？”
劉嬤嬤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沙漏，“大約大半個時辰了。”
柳姨娘心下一喜，不錯，大半個時辰，和鬆哥兒和自己說的時辰差不多，想來，謝一雪真的是去了城西的祥和藥堂！
柳姨娘故作驚訝，吃驚的喊了一聲，“大半個時辰？姑娘出府這麽嚴重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來福祿園稟告老祖宗，就連我也是不知的，要是姑娘在外發生點意外，你讓我怎麽向老爺交代？”說著，柳姨娘也跪倒了地上，“求老祖宗責罰，今日一事是妾身的失職，是妾身看管不利，大姑娘出府，妾身竟然不知，妾身枉費了老祖宗對妾身的信任！”
老祖宗揮揮手，孫嬤嬤識趣的把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攙扶起來。
第117章 死不認罪
“你且先起來，老婆子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為謝府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知道你是個好的，你坐下來吧。”老祖宗安慰柳姨娘，生怕她自己想不開一樣。
柳姨娘順勢坐了下來，眼裏不時的打量著玲瓏閣大廳的擺設。不得不說，大廳裏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柳姨娘心下思量，以前雪姐兒那丫頭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可是沒少找借口要雪姐兒屋裏的擺件，可如今雪姐兒轉性了，這屋子裏的擺件看起來也是一件比一件好，這麽好的擺件讓雪姐兒用簡直就是浪費，整個謝府隻有她的珠姐兒才配用如此珍貴的東西。
“我且問你，大姑娘可是每日都會出府去？”老祖宗沉下臉，緊緊的盯著劉嬤嬤的臉，深怕一不留神錯過她臉上的表情。
劉嬤嬤搖搖頭，“並沒有，不過就是今天不知怎麽了，姑娘才想起來要出去，我相信姑娘沒有走遠，就在府中，老祖宗要是不信老奴說的，派個人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老祖宗似是在琢磨這番話的可靠性，默不作聲，瞪大了眼睛打量著劉嬤嬤。
劉嬤嬤剛想抬頭說些什麽，被柳姨娘一句話堵了回去。
柳姨娘心想著老不死的就會說話蠱惑人心，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可不能讓老祖宗打了退堂鼓。
柳姨娘想通了這點，板著臉斥責道，“劉嬤嬤，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做大姑娘不過是今日才出去了？你說大姑娘沒走遠，你去把她喚過來，就說現在老祖宗在這裏等著呢。好半天了，要是她在府裏，老祖宗來玲瓏閣的消息又沒有故意讓人阻攔，現在整個府中的人都知道老祖宗來玲瓏閣了，她要是真在府中，為何她不趕緊過來向老祖宗請安？”
“劉嬤嬤，你還有何話要說？你不是說你們姑娘在府中嗎？為何你們姑娘明知老祖宗在玲瓏閣確還不曾過來？我竟不知謝府的院落何時大的連半個時辰都趕不過來了！”柳姨娘撇嘴，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她今天就是要在玲瓏閣坐實了謝一雪外出私會的罪名！
“許是，許是姑娘路上耽擱了，所以來的有點晚，老祖宗，你再等等，再等等，姑娘肯定是在府中。”劉嬤嬤祈求的望著老祖宗。
劉嬤嬤知道柳姨娘向來和玲瓏閣不和，這次被她抓住機會，定會不遺餘力的利用老祖宗來打壓姑娘，看她這副樣子，怕是又想出來什麽鬼主意非要賴在姑娘頭上不可。
“還等什麽等？等了半天了你們姑娘都不來，我看不會是不在府中，你這老婆子之所以讓我們在這裏坐著等，怕也是想讓人趕緊通知你們姑娘回來吧，如我猜得不錯，你們姑娘這會子怕是在來的路上吧？”柳姨娘臉上帶著一絲了然，仿佛一切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一樣。
“不是，不是的，老祖宗，求你相信老奴，姑娘真的沒有出府，就在府中，對了，姑娘肯定是去了夫人的院子裏，肯定是夫人哪裏出了什麽事情，所以姑娘才會回來的如此晚，老祖宗你再耐心的等會，不然，老奴去薔薇苑喊姑娘過來也行！”劉嬤嬤不把身旁柳姨娘的話放在心上，她所在乎的就是眼前的老祖宗。
隻要這件事老祖宗給姑娘定了罪，那麽，不出半天，整個京城怕是又會傳遍了謝府大姑娘整日偷偷跑出府的流言。到時候壞的可是姑娘的名聲，姑娘原先和劉公子退婚一事已然鬧得京城人人皆知，這會子要是再傳出姑娘偷偷跑出府的消息，整個京城中的高門侯府沒有哪家願意娶一個整日不著家的當家主母，要真是傳出了這消息，怕姑娘的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劉嬤嬤想到這裏，柳姨娘也想到了，她怎能錯過打擊謝一雪的大好機會，最好是嫁不出去，無人要才是。
“孫嬤嬤，把劉嬤嬤帶下去給我杖責二十，我倒要看看棍棒之下，她是不是還能堅持說大姑娘在府中！”老祖宗冷漠的吩咐身後的孫嬤嬤，那雙眼睛看向劉嬤嬤如淬了毒一般。
劉嬤嬤嚇得一個激靈跪到地上，大喊冤枉，“老祖宗，大姑娘真的在府中，老奴說的句句屬實，老祖宗明察啊！”
老祖宗揮揮手，一幅不願多聽的樣子，劉嬤嬤被綁在院子的長凳上，嘴裏塞了塊破布，防止疼痛過度咬到舌頭。孫嬤嬤親自站在門外監督，下人們不敢偷奸耍滑，棍棒起落之間打在劉嬤嬤的身上，伴隨著悶哼聲，刺痛了進院門的謝一雪。
謝一雪腳下步子加快，目光微縮，走到孫嬤嬤麵前，冷聲道，“孫嬤嬤這個樣子是作何？”
孫嬤嬤淡淡的笑了，柔聲說道，“奉老祖宗的命令，杖責二十，大姑娘有事還是找老祖宗說去吧，老奴也做不得主。”
謝一雪皺眉，“孫嬤嬤可否方便下？”謝一雪眼角餘光撇向杖責的劉媽媽。
孫嬤嬤畢恭畢敬，“大姑娘還是快找老祖宗去吧，這裏有老奴。”
謝一雪遞給劉嬤嬤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大步朝著大廳走去。
“祖母，孫女給祖母請安。”謝一雪朝著老祖宗行了大禮。
老祖宗揮手，沉著臉質問道，“雪姐兒，祖母一向念你懂事乖巧，你今日可否告知祖母，你去了何處？”
謝一雪臉上滿是不解，“祖母，雪姐兒今日在薔薇苑並未外出，祖母此言何意？”
老祖宗顯然是不信，“雪姐兒，你當真是去了薔薇苑？你的貼身丫鬟蕊梅呢？帶她過來我看看！”
謝一雪縱然不解，朝身後看了過去，蕊梅站了出來。
老祖宗放下手中的茶盞，板著臉厲聲問道，“我且問你，今日你是否曾出府？”
蕊梅蹙眉，“回老祖宗的話，婢子不懂老祖宗的意思，今日婢子一天都跟在大姑娘身旁，未曾出府！”
老祖宗氣急，拍向身旁的桌子，“混賬，死到臨頭還不承認，來人，把後門的小廝帶來。”
第118章 一口咬定
一身青衣瘦小的男子跪在地上，“奴才李壯拜見老祖宗。”
“你且起來，我有話問你！”老祖宗沉著臉，頓了頓又道，“你身旁的人，你且認認，今日是否出府了？”
李壯抬起頭看了眼蕊梅，猛地跪在地上，“老祖宗說笑了，奴才日日守在後門，並未見這位姑娘出府！”
“你可確定？”老祖宗不信，再次問道。
李壯點頭，“平日裏後門並無人往來，這點子眼力奴才還是有的！”
老祖宗蹙眉，看向身旁的柳姨娘，眼中帶著詢問。
柳姨娘看到老祖宗朝自己遞過來的眼神，轉過頭，冷聲問道，“李壯，你可莫要聽錯了，老祖宗的意思是問你今日後門可曾有什麽人或者馬車經過？”
李壯點頭，片刻之後，“確實有一輛馬車從後門出去，不過馬車裏是二姑娘身邊的夢圓，至於其他人，奴才不知了，夢圓姑娘說奴才問太多也沒用，耽誤不起出府時間，所以，奴才沒多加盤問就放行了！”
老祖宗眉頭緊蹙，這事情怎麽會牽扯到珠姐兒，明明不是雪姐兒出府嗎？老祖宗略帶不解的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瞳孔微縮，嘴巴微張，“你胡說些什麽？二姑娘可不是你隨隨便便編句話就可以騙進去的，你最好想清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二姑娘今日都在府中，出來之前，我特意囑咐二姑娘在披香閣裏讀書，她怎麽會坐馬車從後門出去，定是你這下人看錯了，亦或者，是有人指使你這般做的？”
謝一雪挑眉，她現在反倒是佩服柳姨娘了，單就今日的這番較量，柳姨娘說出來的話，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因為真的很蠢！
李壯伸手摸了摸頭頂，麵露不解，“不會啊，奴才清楚的看到那人就是二姑娘身邊的夢圓，至於馬車裏是不是二姑娘，奴才不清楚，但是近距離的觀看，奴才不會看錯的，老祖宗，你要相信奴才！”
老祖宗臉上滿是怒氣，中氣十足的喊道，“孫嬤嬤，派人把二姑娘給我帶過來，我倒要看看今個到底是誰出府了！”
柳姨娘眼睜睜的看著孫嬤嬤帶著兩個婆子快步朝著披香閣走去，手裏無意識的攥緊了手心裏的帕子，心裏那抹不安隨著孫嬤嬤的離去，越來越嚴重，柳姨娘眉頭輕皺，一時之間倒是不確定謝寶珠今日到底出府了沒有，她了解謝寶珠的性子，隨心所欲，自己出來之前確實告誡她不可隨意出披香閣，怕就怕她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柳姨娘抬頭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謝一雪，謝一雪勾唇朝著柳姨娘微微一笑，柳姨娘快速的撇開眼，心裏的那抹不安越來越嚴重。
老祖宗等著孫嬤嬤把人帶過來，當下也不著急，閉著眼睛假寐，手中的佛珠一刻也不停的轉動著，謝一雪擔心被杖責的劉嬤嬤，眼神不時的看向窗外。
片刻之後，孫嬤嬤一臉黯淡的進來，看著主位上的老祖宗，低垂著頭，跪在地上，“老祖宗，老奴過去的晚了，二姑娘不在披香閣，聽丫鬟說，下午出府去了！”
柳姨娘長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不確定的問道，“孫嬤嬤，你說的可是真的？二姑娘下午出府了？”
孫嬤嬤聽到柳姨娘的問話，眉頭微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滿，冷聲道，“柳姨娘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說老奴在故意誆騙老祖宗和姨娘？這話是二姑娘身邊的丫鬟可心說的，老奴想來，可心那丫頭縱然膽子再大，也不敢哄騙老祖宗吧，柳姨娘，你說呢？”
柳姨娘訕訕的笑道，“自是真的，小丫頭就是小丫頭，怎麽敢哄騙老祖宗呢，孫嬤嬤說笑了。”
柳姨娘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老祖宗，老祖宗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柳姨娘一個激靈，跪在地上，“老祖宗，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知為何是二姑娘出府去了，想來二姑娘也是有事情才會出府，平日裏二姑娘的表現，老祖宗也是知道的！”
老祖宗皺著眉頭，臉上還是不悅，對於柳姨娘的這番話，她著實惱火，今日不管不顧的過來，結果出府之人另是她人，老祖宗頓覺自己的臉麵此時早已丟完了，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姨娘，老祖宗不想多看她一眼，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施舍。
柳姨娘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扭頭看向立在一旁的謝一雪，質問道，“你說，你剛剛去了哪裏？為何現如今才回來，是不是你出府去了？”
老祖宗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不見絲毫剛才的笑意。
柳姨娘麵上不顯，心裏高興極了，這表明老祖宗把剛剛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現在已然是怒火中燒，自己隻需再加一把火即可。
柳姨娘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祖宗的麵色，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老祖宗，我們回去吧，出來好一會了，想必老祖宗也乏了，要是老祖宗喜歡茶花，明日妾身再陪著老祖宗一同前來，可好？”
孫嬤嬤站在老祖宗身後，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第116章 出府風波
老祖宗皺眉，眼下看茶花都是次要的，她剛剛可是清清楚楚的聽到柳姨娘說的話，斜眼打量著玲瓏閣，平日裏熱鬧的院落，此時安靜的異常。
老祖宗暗自心驚，莫不是真的如柳姨娘所說，謝一雪並不在玲瓏閣，每日蕊梅出府的時候，她也會跟著出府？老祖宗思量片刻，心中的想法迫切的需要證明。
“來都來了，去玲瓏閣看看雪姐兒去！”老祖宗話說完，不待身後的孫嬤嬤和柳姨娘上前來攙扶，自顧自的邁著步子朝著玲瓏閣的院落走去。
柳姨娘麵上不願，心中早已高興極了，“老祖宗，我們回去吧，雪姐兒這會子功夫指不定不在玲瓏閣，等回去後，老祖宗要是想雪姐兒了，妾身讓雪姐兒來給老祖宗請安！”
老祖宗冷冷的瞥了眼攔著自己前行的手臂，冷聲道，“混帳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阻攔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院子裏幹什麽！”老祖宗說完，大手一揮，柳姨娘朝著身後踉蹌了幾步，孫嬤嬤緊跟著老祖宗身後，朝著緊閉的大廳走去。
門口的動靜傳到了屋內，劉嬤嬤放下手中的繡活，小跑著朝著院門口走去。
“老奴給老祖宗請安。”劉嬤嬤朝著老祖宗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老祖宗陰沉著臉，“雪姐兒了？怎麽不見她出來迎接我？”
劉嬤嬤抬起頭，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慌亂，盡管劉嬤嬤掩飾的很好，老祖宗那雙銳利的眼睛還是看清楚了，心中對柳姨娘的話信了五六分。
“姑娘，姑娘現下不在府中，具體去了哪裏，老奴也不知！”劉嬤嬤低垂著頭，不敢抬頭打量老祖宗的臉色。
身後的柳姨娘聽到劉嬤嬤的話，心中樂不可支，她就知道，就知道雪姐兒此時不在房中，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讓老祖宗看清雪姐兒的為人！
“老祖宗，我們回吧，雪姐兒出去了，等她回來了妾身讓人把雪姐兒喚過去。”柳姨娘站出來打圓場。
老祖宗絲毫不領情，板著臉，嗬斥著柳姨娘，“你閉嘴，這裏有你什麽事？好好的給我站在一邊看著！”頓了頓，老祖宗轉過臉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嬤嬤，眉頭緊蹙，“什麽叫做不知道？當奴才的連主子去了哪裏都不知還要你們作什麽？要是主子出了什麽事，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孫嬤嬤識趣的上前，扶著老祖宗的身子朝大廳走去，劉嬤嬤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故意落後幾步跟在身後，柳姨娘麵上一片慘淡，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喜色，今日的事情她可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容不得出半點差錯，她倒是要看看，這次被老祖宗當場抓住，鐵證如山，看她這個丫頭片子要如何洗清罪名。
老祖宗坐到大廳的主位上，劉嬤嬤識趣的站起身，端來一盞毛尖放在老祖宗的手邊，隨後又跪在地上。
老祖宗默不吭聲，抬頭打量著玲瓏閣大廳的擺設。
外界傳聞，謝府的玲瓏閣擺放的玩件件件是珍品，因為謝一雪有一個家世顯赫的外祖家，眼下看來，外界的傳聞都是真的，大廳的桌椅是上好的黃梨木，單老祖宗身下的椅子是紫檀木特製，身子坐上去，陣陣紫檀木的香味飄來，若有若無，令人心曠神怡，紫檀木確是是提神的好東西。
大廳正中兩側擺放的屏風是京中有名的繡娘所繡，一幅屏風價值千金，屏風上繡著的鳥兒和花兒遠遠看過去，彷如活的一般。
老祖宗端起茶盞淺抿一口，片刻的失神，單是手中喝茶的茶盞是琉璃唐三彩，粗看一下並無任何特色，可端起來才發覺，在陽光的照射下，茶盞四壁若隱若現的浮現一幅紅鯉魚戲蓮的畫麵，平白的給茶盞增添了幾分貴氣和雅致。
老祖宗眯起眼睛，心下已是百轉千回，玲瓏閣不愧是玲瓏閣，單看這好東西一件接一件，不難想象雪姐兒的內室的擺件定然更為珍貴別致，單看手中的茶盞，連自己都未曾見過，可見，謝一雪在葉府有多受寵。
“你們主子去了哪裏？為何還不回來？”老祖宗輕輕的把茶盞放在桌子上，深怕一不小心打碎了茶盞。
劉嬤嬤抬頭，“老祖宗，老奴真是不知啊，主子隻是說要出去一趟，帶著蕊梅便出去了，老奴不過是個奴才，如何能問主子的行蹤！”
柳姨娘沉下臉來，“這話怎麽說的？身為奴才，哪怕主子不說去了何處，你難道不知道打聽嗎？幸好現在是在府中，這要是出府了，就因為你一句話，不知道主子去了何處，到時候發生點不測，你可不是如今跪在地上說話這麽簡單了。”
柳姨娘看了眼主位上的老祖宗，老祖宗冷眼看著，沒有半句插話的意思。
柳姨娘陰沉著臉，板著臉斥責道，“劉嬤嬤，虧你還是府中的老人了，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平日裏你到底是如何服侍大姑娘的？莫不是你明明知道大姑娘去了哪裏，現下看著老祖宗過來了，故意裝著不說吧？”
劉嬤嬤聽到柳姨娘的話，慌亂的抬頭，眼中有著一抹哀求，“老祖宗，老奴是真不知姑娘去了哪裏啊，要是知道姑娘去了何處，老奴早就說了，老奴對謝府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啊。”
老祖宗冷眼看著劉嬤嬤跪在地上求情，“姑娘出去多大會了？”
劉嬤嬤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沙漏，“大約大半個時辰了。”
柳姨娘心下一喜，不錯，大半個時辰，和鬆哥兒和自己說的時辰差不多，想來，謝一雪真的是去了城西的祥和藥堂！
柳姨娘故作驚訝，吃驚的喊了一聲，“大半個時辰？姑娘出府這麽嚴重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來福祿園稟告老祖宗，就連我也是不知的，要是姑娘在外發生點意外，你讓我怎麽向老爺交代？”說著，柳姨娘也跪倒了地上，“求老祖宗責罰，今日一事是妾身的失職，是妾身看管不利，大姑娘出府，妾身竟然不知，妾身枉費了老祖宗對妾身的信任！”
老祖宗揮揮手，孫嬤嬤識趣的把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攙扶起來。
第117章 死不認罪
“你且先起來，老婆子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為謝府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知道你是個好的，你坐下來吧。”老祖宗安慰柳姨娘，生怕她自己想不開一樣。
柳姨娘順勢坐了下來，眼裏不時的打量著玲瓏閣大廳的擺設。不得不說，大廳裏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柳姨娘心下思量，以前雪姐兒那丫頭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可是沒少找借口要雪姐兒屋裏的擺件，可如今雪姐兒轉性了，這屋子裏的擺件看起來也是一件比一件好，這麽好的擺件讓雪姐兒用簡直就是浪費，整個謝府隻有她的珠姐兒才配用如此珍貴的東西。
“我且問你，大姑娘可是每日都會出府去？”老祖宗沉下臉，緊緊的盯著劉嬤嬤的臉，深怕一不留神錯過她臉上的表情。
劉嬤嬤搖搖頭，“並沒有，不過就是今天不知怎麽了，姑娘才想起來要出去，我相信姑娘沒有走遠，就在府中，老祖宗要是不信老奴說的，派個人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老祖宗似是在琢磨這番話的可靠性，默不作聲，瞪大了眼睛打量著劉嬤嬤。
劉嬤嬤剛想抬頭說些什麽，被柳姨娘一句話堵了回去。
柳姨娘心想著老不死的就會說話蠱惑人心，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可不能讓老祖宗打了退堂鼓。
柳姨娘想通了這點，板著臉斥責道，“劉嬤嬤，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做大姑娘不過是今日才出去了？你說大姑娘沒走遠，你去把她喚過來，就說現在老祖宗在這裏等著呢。好半天了，要是她在府裏，老祖宗來玲瓏閣的消息又沒有故意讓人阻攔，現在整個府中的人都知道老祖宗來玲瓏閣了，她要是真在府中，為何她不趕緊過來向老祖宗請安？”
“劉嬤嬤，你還有何話要說？你不是說你們姑娘在府中嗎？為何你們姑娘明知老祖宗在玲瓏閣確還不曾過來？我竟不知謝府的院落何時大的連半個時辰都趕不過來了！”柳姨娘撇嘴，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她今天就是要在玲瓏閣坐實了謝一雪外出私會的罪名！
“許是，許是姑娘路上耽擱了，所以來的有點晚，老祖宗，你再等等，再等等，姑娘肯定是在府中。”劉嬤嬤祈求的望著老祖宗。
劉嬤嬤知道柳姨娘向來和玲瓏閣不和，這次被她抓住機會，定會不遺餘力的利用老祖宗來打壓姑娘，看她這副樣子，怕是又想出來什麽鬼主意非要賴在姑娘頭上不可。
“還等什麽等？等了半天了你們姑娘都不來，我看不會是不在府中，你這老婆子之所以讓我們在這裏坐著等，怕也是想讓人趕緊通知你們姑娘回來吧，如我猜得不錯，你們姑娘這會子怕是在來的路上吧？”柳姨娘臉上帶著一絲了然，仿佛一切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一樣。
“不是，不是的，老祖宗，求你相信老奴，姑娘真的沒有出府，就在府中，對了，姑娘肯定是去了夫人的院子裏，肯定是夫人哪裏出了什麽事情，所以姑娘才會回來的如此晚，老祖宗你再耐心的等會，不然，老奴去薔薇苑喊姑娘過來也行！”劉嬤嬤不把身旁柳姨娘的話放在心上，她所在乎的就是眼前的老祖宗。
隻要這件事老祖宗給姑娘定了罪，那麽，不出半天，整個京城怕是又會傳遍了謝府大姑娘整日偷偷跑出府的流言。到時候壞的可是姑娘的名聲，姑娘原先和劉公子退婚一事已然鬧得京城人人皆知，這會子要是再傳出姑娘偷偷跑出府的消息，整個京城中的高門侯府沒有哪家願意娶一個整日不著家的當家主母，要真是傳出了這消息，怕姑娘的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劉嬤嬤想到這裏，柳姨娘也想到了，她怎能錯過打擊謝一雪的大好機會，最好是嫁不出去，無人要才是。
“孫嬤嬤，把劉嬤嬤帶下去給我杖責二十，我倒要看看棍棒之下，她是不是還能堅持說大姑娘在府中！”老祖宗冷漠的吩咐身後的孫嬤嬤，那雙眼睛看向劉嬤嬤如淬了毒一般。
劉嬤嬤嚇得一個激靈跪到地上，大喊冤枉，“老祖宗，大姑娘真的在府中，老奴說的句句屬實，老祖宗明察啊！”
老祖宗揮揮手，一幅不願多聽的樣子，劉嬤嬤被綁在院子的長凳上，嘴裏塞了塊破布，防止疼痛過度咬到舌頭。孫嬤嬤親自站在門外監督，下人們不敢偷奸耍滑，棍棒起落之間打在劉嬤嬤的身上，伴隨著悶哼聲，刺痛了進院門的謝一雪。
謝一雪腳下步子加快，目光微縮，走到孫嬤嬤麵前，冷聲道，“孫嬤嬤這個樣子是作何？”
孫嬤嬤淡淡的笑了，柔聲說道，“奉老祖宗的命令，杖責二十，大姑娘有事還是找老祖宗說去吧，老奴也做不得主。”
謝一雪皺眉，“孫嬤嬤可否方便下？”謝一雪眼角餘光撇向杖責的劉媽媽。
孫嬤嬤畢恭畢敬，“大姑娘還是快找老祖宗去吧，這裏有老奴。”
謝一雪遞給劉嬤嬤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大步朝著大廳走去。
“祖母，孫女給祖母請安。”謝一雪朝著老祖宗行了大禮。
老祖宗揮手，沉著臉質問道，“雪姐兒，祖母一向念你懂事乖巧，你今日可否告知祖母，你去了何處？”
謝一雪臉上滿是不解，“祖母，雪姐兒今日在薔薇苑並未外出，祖母此言何意？”
老祖宗顯然是不信，“雪姐兒，你當真是去了薔薇苑？你的貼身丫鬟蕊梅呢？帶她過來我看看！”
謝一雪縱然不解，朝身後看了過去，蕊梅站了出來。
老祖宗放下手中的茶盞，板著臉厲聲問道，“我且問你，今日你是否曾出府？”
蕊梅蹙眉，“回老祖宗的話，婢子不懂老祖宗的意思，今日婢子一天都跟在大姑娘身旁，未曾出府！”
老祖宗氣急，拍向身旁的桌子，“混賬，死到臨頭還不承認，來人，把後門的小廝帶來。”
第118章 一口咬定
一身青衣瘦小的男子跪在地上，“奴才李壯拜見老祖宗。”
“你且起來，我有話問你！”老祖宗沉著臉，頓了頓又道，“你身旁的人，你且認認，今日是否出府了？”
李壯抬起頭看了眼蕊梅，猛地跪在地上，“老祖宗說笑了，奴才日日守在後門，並未見這位姑娘出府！”
“你可確定？”老祖宗不信，再次問道。
李壯點頭，“平日裏後門並無人往來，這點子眼力奴才還是有的！”
老祖宗蹙眉，看向身旁的柳姨娘，眼中帶著詢問。
柳姨娘看到老祖宗朝自己遞過來的眼神，轉過頭，冷聲問道，“李壯，你可莫要聽錯了，老祖宗的意思是問你今日後門可曾有什麽人或者馬車經過？”
李壯點頭，片刻之後，“確實有一輛馬車從後門出去，不過馬車裏是二姑娘身邊的夢圓，至於其他人，奴才不知了，夢圓姑娘說奴才問太多也沒用，耽誤不起出府時間，所以，奴才沒多加盤問就放行了！”
老祖宗眉頭緊蹙，這事情怎麽會牽扯到珠姐兒，明明不是雪姐兒出府嗎？老祖宗略帶不解的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瞳孔微縮，嘴巴微張，“你胡說些什麽？二姑娘可不是你隨隨便便編句話就可以騙進去的，你最好想清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二姑娘今日都在府中，出來之前，我特意囑咐二姑娘在披香閣裏讀書，她怎麽會坐馬車從後門出去，定是你這下人看錯了，亦或者，是有人指使你這般做的？”
謝一雪挑眉，她現在反倒是佩服柳姨娘了，單就今日的這番較量，柳姨娘說出來的話，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因為真的很蠢！
李壯伸手摸了摸頭頂，麵露不解，“不會啊，奴才清楚的看到那人就是二姑娘身邊的夢圓，至於馬車裏是不是二姑娘，奴才不清楚，但是近距離的觀看，奴才不會看錯的，老祖宗，你要相信奴才！”
老祖宗臉上滿是怒氣，中氣十足的喊道，“孫嬤嬤，派人把二姑娘給我帶過來，我倒要看看今個到底是誰出府了！”
柳姨娘眼睜睜的看著孫嬤嬤帶著兩個婆子快步朝著披香閣走去，手裏無意識的攥緊了手心裏的帕子，心裏那抹不安隨著孫嬤嬤的離去，越來越嚴重，柳姨娘眉頭輕皺，一時之間倒是不確定謝寶珠今日到底出府了沒有，她了解謝寶珠的性子，隨心所欲，自己出來之前確實告誡她不可隨意出披香閣，怕就怕她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柳姨娘抬頭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謝一雪，謝一雪勾唇朝著柳姨娘微微一笑，柳姨娘快速的撇開眼，心裏的那抹不安越來越嚴重。
老祖宗等著孫嬤嬤把人帶過來，當下也不著急，閉著眼睛假寐，手中的佛珠一刻也不停的轉動著，謝一雪擔心被杖責的劉嬤嬤，眼神不時的看向窗外。
片刻之後，孫嬤嬤一臉黯淡的進來，看著主位上的老祖宗，低垂著頭，跪在地上，“老祖宗，老奴過去的晚了，二姑娘不在披香閣，聽丫鬟說，下午出府去了！”
柳姨娘長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不確定的問道，“孫嬤嬤，你說的可是真的？二姑娘下午出府了？”
孫嬤嬤聽到柳姨娘的問話，眉頭微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滿，冷聲道，“柳姨娘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說老奴在故意誆騙老祖宗和姨娘？這話是二姑娘身邊的丫鬟可心說的，老奴想來，可心那丫頭縱然膽子再大，也不敢哄騙老祖宗吧，柳姨娘，你說呢？”
柳姨娘訕訕的笑道，“自是真的，小丫頭就是小丫頭，怎麽敢哄騙老祖宗呢，孫嬤嬤說笑了。”
柳姨娘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老祖宗，老祖宗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柳姨娘一個激靈，跪在地上，“老祖宗，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知為何是二姑娘出府去了，想來二姑娘也是有事情才會出府，平日裏二姑娘的表現，老祖宗也是知道的！”
老祖宗皺著眉頭，臉上還是不悅，對於柳姨娘的這番話，她著實惱火，今日不管不顧的過來，結果出府之人另是她人，老祖宗頓覺自己的臉麵此時早已丟完了，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姨娘，老祖宗不想多看她一眼，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施舍。
柳姨娘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扭頭看向立在一旁的謝一雪，質問道，“你說，你剛剛去了哪裏？為何現如今才回來，是不是你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