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對上這麽咄咄逼人的秦暖,林希曄突然有一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覺。


    「林希曄,我這輩子最恨得就是為什麽會招惹了你。」看著林希曄,秦暖一臉的認真的告訴他。


    那毫不留情的話讓林希曄白了臉色,九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希曄,你告訴我,你給我帶來的究竟都是些什麽?是遍體鱗傷?是讓最好的朋友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話?還是我愛的男人躺在醫院裏成了殘廢?」


    「秦暖。」她的話讓他忍不住厲聲嗬斥。


    他可以接受她的斥責,卻不接受她的最愛的男人那樣的斥責。


    就算她現在愛的不是他,但最後最後的也隻能是他。


    秦暖卻一點懼意都沒有的冷笑。


    「林希曄,你告訴我,我究竟得到了什麽。」


    「都過去了。」緩下煩躁的一顆心,林希曄輕輕的說了一句。


    「過去?」怎麽可能過去?


    她原諒了他對葉緩的傷害,因為那是算計,可周晴呢?


    那是什麽?


    「林希曄,我以為你懂,結果你什麽都不懂。」閉了閉眼,秦暖聲音極輕極輕的說了一句。


    「暖暖,我保證,那些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看著秦暖臉上的失望,林希曄保證,


    「不用了。」


    她覺得,她到死都不會讓他變好。


    「暖暖,真的不會了,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將秦暖躺回病床,林希曄輕輕的拉著她的手。


    「林希曄,孩子我給你生,之後你放了我吧。」沒抽回被握著的手,秦暖語氣淡淡的說道。


    「不,暖暖,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那你就把我殺了,你那麽有錢,打副冰棺之後那我鑲進去,之後我就永遠都是你的了。」


    「暖暖。」


    「我真的累了。」沒有力氣在對你心存幻想了。


    因為你隻會一次又一次的讓我知道什麽是失望,最後絕望。


    他把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趕走了。


    姐姐去了愛丁堡,小晴也走了。


    她最在意的人全都走了,之後她隻剩下他。


    這就是她想著要好好過一輩子的男人。


    「暖暖,最後一次,隻有這一次好不好?」


    秦暖卻閉上了眼沒給他任何的回應。


    最後一次?


    她似乎已經給不起了。


    拉著秦暖的手,林希曄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暖暖,如果你不想給我生孩子我就不要,我隻要你。」沒人知道,說出這話他有多心痛,卻和她相比,那些痛根本不值得一提。


    林希曄的話讓秦暖的心一抽痛,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輕顫,卻仍是什麽都沒說。


    「暖暖,對不起。」他後悔了。


    但她似乎已經不想再給他機會了。


    之後是很長很長時間的沉默。


    躺在病床上的秦暖雖然閉著眼卻始終沒有睡著,而坐在病床邊上的男人就抓著小妻子的手靜靜的看著她。


    直到外麵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兩個人還是相顧無言的沉默著。


    蒙蒙的天色下,秦暖緩緩地睜開了眼。


    幾乎是秦暖一睜眼,林希曄就站起身,之後看著她。


    對上林希曄的眼,秦暖隻是靜靜的看著,男人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而他一貫俊漠的臉上是淡淡的疲憊,可是疲憊之上是更明顯的小心翼翼。


    曾幾何時,林希曄也學會了小心翼翼。


    「暖暖。」


    那淺淺淡淡的兩個字讓秦暖眼眶一酸,眼淚差點湧了出來。


    一見秦暖的眼眶蓄滿淚,林希曄帶著小心翼翼的臉上馬上被慌亂代替。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秦暖抿著唇,忍著淚的搖頭。


    她知道她不該心疼他,他最不值得的就是心疼,心疼的感覺卻止不住的在心裏蔓延開來。


    「林希曄,我不要孩子。」


    「好。」雖然苦澀,林希曄還是淡淡的回了一個好字。


    那個好字讓秦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別哭,沒關係的。」是真的沒關係,隻要她還要他,就真的沒有關係。


    反正她也不喜歡小孩子,是真的不喜歡。


    所以沒有更好,這樣她就隻是他一個人的了。


    「林希曄。」


    「沒關係,隻要是暖暖想的,都沒關係。」嘴上淡淡的的說著沒關係,但沙啞的像是帶著血淚的嗓音卻讓秦暖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愛慘了她。


    隻是他的愛太過自私和偏執,才會成了今天的境地。


    而她就算恨著他的自私和殘忍,卻又心疼著他對她的隱忍,最後心疼的感覺直接蓋過了所有的恨意,所以,她也是愛著他的吧,隻是愛的不明顯她沒有發現,就算發現了也不肯承認。


    「暖暖,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秦暖看著他的眼閃過各種情緒,最後變成林希曄看不懂的一種情緒,所以林希曄淡淡的出聲。


    「林希曄,我困了,陪我睡會。」


    「好。」雖然是秦暖讓她陪她的,林希曄上床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之後動作輕柔的將人攬進懷裏。


    被攬在懷裏,秦暖輕輕的動了動窩了個舒服的姿勢。


    「睡吧。」


    「好。」這一次,閉上眼之後,秦暖很快睡了過去,林希曄卻遲遲的沒有睡著,他的手,動作極輕的撫上了秦暖的肚子,之後細細的摩挲。


    對不起。


    就算他期待著他的出生,和小妻子相比,他選擇的還是她,永遠是她。


    隻是那一刻的心疼,他永生難忘。


    而這一切,他誰都不怪。


    秦暖睡得香甜,林希曄就一直睜著眼靜靜的看著小妻子安靜卻蒼白的一張臉,而他的手就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肚子,那動作裏全是不舍和愛憐。


    陸誠說,有他這樣的爸爸對孩子也不是好事,現在看來,還真是。


    林希曄摩挲著秦暖肚子的手一直摩挲到秦暖睡一覺醒過來。


    秦暖一睜眼,對上的就是一雙泛著紅的眼眸,那眼裏少了以往的深邃殘忍,多了不舍,濃濃的不舍。


    「怎麽不睡?」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林希曄泛著紅的眼睛。


    「想看著暖暖。」嗓音沙啞的回答。


    「看了那麽久還沒看夠?」嗓音中帶著笑,淺淺淡淡的笑。


    「不夠。」想看一輩子。


    「睡一會。」撫在他眼睛上的手動作很輕的讓他閉眼。


    林希曄卻抓下秦暖撫在他眼睛上的手,之後放到嘴邊輕輕的親了親。


    「暖暖,我……」看著秦暖,林希曄欲言又止。


    秦暖歪著腦袋等著。


    看著秦暖平靜無波的眼,林希曄動了動嘴唇,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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