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是林希曄從未見過的。


    就算他把她逼急了,折騰狠了,她的眼也從未出現過那樣的眼神,好像下一刻,她就會在那死寂的眼神中沉下去。


    「不會,暖暖是最幹淨的,不髒。」別開眼,林希曄啞著嗓子回答。


    「會,你不是說我最賤了嗎?現在真的是了。」就算她不想承認,她也不幹淨了,成了最下賤的女人。


    現在,是不是連林希曄都嫌棄她髒了,不會再要她了。


    那樣的認知,讓秦暖的心抽痛的厲害,一下下,能窒息。


    「暖暖,沒有,什麽都沒有。」看著秦暖死寂般的雙眼,林希曄認真的告訴她。


    「那個男人什麽都沒做,暖暖還是最幹淨的女孩。」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告訴她。


    「不是的。」秦暖猛地搖著頭。


    就算她昏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還什麽都沒做,那她昏過去之後呢。


    林希曄找到她的時候,她是不是……


    那樣的畫麵,秦暖不敢再想下去。


    卻讓自己泛起一陣陣的噁心感,之後幹嘔起來。


    「暖暖,你累了睡著的時候我就已經去了。」


    巴掌聲後,他聽到了那哀戚絕望的三個字。


    林希曄。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沒有進去那昏暗骯髒的巷子,會發生什麽。


    是不是等他找到她的時候,隻剩下一具屍體。


    冰冷且了無聲息。


    那樣的可能讓他的每一下呼吸都帶著深深地刺痛,痛的他不敢想。


    所以他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女孩還是最幹淨的。


    「不,你騙我。」她希望林希曄說的都是真的,但在她看來,那些都是安慰她的話。


    看著秦暖激動的搖著頭,林希曄雙手輕柔的捧起秦暖的小臉。


    「暖暖乖,你靜下心的感覺一下,那裏是不是很正常。」他知道,就算現在把醫生叫進來告訴她什麽都沒發生,她表麵上相信,心裏還是不會完全的相信,所以隻有讓她自己感受,那樣消除的才是心病。


    「我……」


    林希曄隻捧著她的臉,看著她。


    沒有紅腫,一點痕跡都沒有,暖暖,那說明什麽?你知道是不是?」


    「可是……」她睡了多久。


    會不會是她睡得太久,所有的痕跡已經消失了。


    但她知道,不會。


    她的皮膚特別敏感和嬌嫩,所以就算是林希曄耐心輕柔的折騰,某些位置的痕跡都是很久才下去的。


    而現在,她除了大腿外側被那男人掐出來和撞出來的紫痕之外,沒有。


    「我……」


    「是不是沒有?」


    在林希曄認真,且隱忍的視線下,秦暖點了點頭。


    「所以,什麽都不要想,隻安心的養傷就好。」


    「那……」那個男人呢?


    「剩下的我都會處理好,相信我。」


    秦暖點頭,所有的黑暗,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一點點散去,之後隻剩下安心。


    那一刻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她也會有那麽渴望他的那一天。


    渴望他的出現,就像,當初她渴望葉緩的出現一樣的渴望。


    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的看著林希曄,嘴唇微動。


    林希曄很耐心的等待著。


    眼前,那蒼白的快和頭上紗布一個顏色的臉色讓他的眼眸竄上狠厲,捧著秦暖臉頰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


    秦暖微微皺眉,林希曄馬上燙手似得收回手。


    「林希曄,我,我之前……」


    「都過去了。」似乎知道秦暖想說的是什麽,林希曄輕聲說道。


    她知道都過去了,再說也改變不了什麽更沒有任何意義,但她不想讓葉緩一直是兩人之間的禁區。


    讓小晴幫忙找給葉緩u盤的人,也一直沒有線索,所以……秦暖抬頭看著林希曄。


    「林希曄,那時候我真的沒想和葉緩離開。」


    「暖暖,都過去了。」林希曄打斷秦暖的話。


    就算他曾想過,隻要她好,他就不介意了,但真正的從她的嘴裏聽到那個名字,他還是介意的。


    人都是這麽的貪得無厭且自私。


    「林希曄,你相信我嗎?相信我就聽我說完可以嗎?」看著林希曄,秦暖認真的說道。


    也許是經歷了那樣的絕望之後,心境上發生了轉變,她想告訴他,她沒有要離開。


    就是想讓他知道。


    對上秦暖的認真,林希曄抬眸,看著。


    「葉緩收到了一個u盤。」看了一眼林希曄的顏色,秦暖接著說道。「裏麵全是一些你毆打我的視頻,還有你讓我去陪其他男人的視頻,林希曄,不管是我還是葉緩,那愛都很單純,就算不能在一起,也隻是希望對望可以幸福,所以他失去了判斷能力,他以為那就是我嫁給你之後的生活,所以他策劃了後來的事情。」


    這是秦暖第一次,認真的和林希曄談論她愛了整整一個青春的男人。


    林希曄在聽到u盤那兩個字,眼眸微眯。


    他突然不想聽她說了。


    但秦暖隻看了他的臉色一下,並沒有停下。


    「林希曄,不管我有多少無可奈何,我都不能看著葉緩受傷不管,那時我曾經的美好,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好,所以我找了沈澈,隻是後來葉緩的傷太重。」她才不得已耽擱了那麽久。


    「好了暖暖,別說了。」


    「林希曄,你相信我了嗎?」


    看著秦暖眼裏的期待,緩緩地吐出兩個字。「相信。」


    「那就好。」失血過多,讓秦暖的腦袋不是太清醒。


    「那,你可以幫我找出寄u盤給葉緩的人嗎?」她想,既然林希曄都能在那種情況下找到她,那找到寄u盤的人應該也可以吧。


    「暖暖,你要休息了。」


    「可以嗎?」


    「好。」聽到林希曄的好,秦暖的嘴角不由得翹了翹。


    林希曄的臉色卻比更難看了。


    u盤嗎?


    還真是好大的一盤棋。


    秦暖躺回病床,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但突然想到什麽的睜開眼看著林希曄。


    「等一下周晴和許翹就會過來看你。」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林希曄輕聲說道。


    秦暖輕微的點了點頭。


    「林希曄,你不要怪她們,這是意外。」


    話說出去之後,久久沒得到林希曄的回應,秦暖不由得轉著腦袋看向他。


    林希曄冷著臉不出聲。


    「林希曄,看到我受傷,她們會比自己受傷更難過,就像當初我看到小晴和姐姐受傷。」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自己的那種感覺,她比誰都清楚。


    林希曄還是沒有出聲。


    他雖然沒想對那兩個女人做什麽,但原諒是不可能的。


    「老公和好朋友之間有矛盾,我會很為難的。」知道林希曄在某些事情上格外的斤斤計較,秦暖突然說道。


    「不會為難。」那一句老公比得上任何的勸說。


    縱使林希曄再不甘,也隻能這樣算了,但那間pub和那幾個男人。


    眼眸微微的眯起,迸射出淩厲的視線。


    已經閉上眼的秦暖自然沒看到,隻輕輕地說了那就好三個字,就再次的睡了過去。


    盡管身上受了重傷,但解開心結,讓她睡著時,嘴角還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意。


    看著安安靜靜睡著的秦暖,林希曄靜靜的看了一會後上前,薄涼的唇輕輕地吻在了秦暖的臉頰上。


    「暖暖,對不起。」


    他想吻在紗布上,但他怕碰到她的傷口。


    站起身,林希曄腳步極輕的走出病房。


    病房的門一關上,林希曄就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電話接通,薄唇微啟,說的都是義大利語。


    安安靜靜的走廊裏,那輕緩的嗓音像是地獄中發出的索命的音符。


    一字一句,咬出的全是血肉。


    電話掛斷,林希曄又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這一次,說的都是中文。


    「去查查,葉緩收到的u盤。」


    u盤啊?


    微微眯著的眼眸緩緩地閉上,掩藏了眼眸中所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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