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對惠比壽的男性或者女性的樣貌並不感興趣,倒是對夜鬥挺感興趣的。


    日本的八百萬神明,大多數都是一些諸如付喪神之類的雖然有「神」但實際上和妖怪沒有什麽區別,所謂的萬物皆可成神,在本質上麵和高天原的還是有階級上麵的差別。


    惠比壽作為七福神都轉世了好幾次,夜鬥隻是一個十八線的神明卻依舊堅挺,如果說神明是依靠信仰維持神格的話,夜鬥這傢夥都淪落到在大街上麵發傳單了,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信徒的樣子,簡直就像是神明中的意外一般。


    不過就算有些好奇,但是一想到如果探究下去的話,感覺會很麻煩,沾染上「緣」這種玄乎的東西,對方又是神明,一般的神社拔穢做不到淨化這個吧。


    這樣想著,我也不打算再問下去,神明的事情就別麻煩我這個普通人了。


    做好打扮,我帶著夜鬥和雪音瞬移去了奴良陸生的宅院。我之前換衣服的時候,提前給奴良陸生打了招呼,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一過來就被他們一武器戳過來。


    我發簡訊的時候,也沒有瞞著奴良陸生什麽,也考慮過神明和妖怪應該是屬於對立的,所以也特地把這件事和奴良陸生講過,不過奴良陸生在簡訊裏麵隻回了,「沒關係,彼岸有彼岸的規矩,現在已經不是群魔亂舞的平安京,就算神明也無法越界。」


    我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融合之後,世界意識害怕大家又沒完沒了地打起來,所以添加的比如說什麽盟約之類的意識,或者幹脆給神明多了一個隻狩獵妖魔的設定,反正我印象中毘沙門天也大多數對付的是妖魔,至於妖怪如果沒有傷人的話,大多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沒必要深究,我就想成為一個普通人,而不是到處去給大家補漏洞的工具人。


    奴良陸生盤坐在了走廊上麵,他沒有妖怪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著就像是居家小青年一樣,旁邊放著一個托盤裏麵放著酒杯和一些下酒菜,看著好不快活。


    夜鬥就酸了,像是個檸檬神渾身酸味地跑了過去,「哇,過得很滋潤嘛。」


    夜鬥完全沒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覺,從小碟子裏麵拿了顆花生米扔到了嘴裏,「妖怪就是好,都不需要工作就能活得輕鬆。」


    奴良陸生說:「我可是有正經的工作,現在正在經營一家靈能力事務所,是社長哦。」


    ……作為魑魅魍魎之主,奴良組的現任當家,表麵上麵的工作居然是負責驅鬼的靈能力事務所,很好,這很硬核了。


    不過奴良陸生似乎剛開張了每一個月,還沒有什麽名氣。


    「我也隻是想當一個老老實實的打工族,但是每次上班不到半個月,公司就會因為靈異事件跑路。」奴良陸生嘆了一口氣,就像是不好好開公司,就要回去繼承家業的苦逼豪門少主,不,他已經繼承家業了。


    「不過並不是我們組的人做的事情,啊,雖然也有,不過大多數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妖怪。」奴良陸生補充道,「比如是別的組的妖怪想要對付奴良組,就先對付我之類的,大概就是擒賊先擒王吧。」


    我不想再關於這個話題繼續,「我們走吧。」


    「畢竟是要進入妖怪的集市,你還是戴著這個安全一點。」


    奴良陸生說完這句話,他把麵具遞給了我,這是一個貓麵具,和我之前的那個款式差不多,但是看著要高級很多。


    這個流程我已經經歷過了,直接拿過麵具,扣到了臉上。


    他又看看夜鬥卻有些難辦,「禍津神,還是有些麻煩。」


    已經認識到我是一個不怎麽喜歡問問題的人,奴良陸生就自己解釋了起來,「妖魔妖怪都是吃神明的,能讓自己的能力大漲,一般落單的神明很容易被襲擊。」


    ……神明獵殺妖魔,妖魔又想吃神明,這個食物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光憑這個麵具很難掩蓋,需要這位神明好好配合一下。」奴良陸生望著夜鬥說,「還有這位神器,為了安全起見也最好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雪音有些不滿,「啊,你對我有……」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鬥製止了,夜鬥轉頭對著雪音說,「他說得對,我先送你回去。」


    雪音十分不樂意,但是夜鬥已經把他強製送回去了,等過了一會兒才從他畫出來的洞裏麵鑽出來。


    奴良陸生原本是想要讓他把雪音留在奴良組的大宅,不過顯然他們還沒有好到這個程度,但他早有預料,也不太在意。


    夜鬥深吸一口氣,我並沒有感覺夜鬥身上有什麽變化,靈力和幻術算是我的兩大薄弱的地方,不過從奴良陸生的表情上麵來看,應該是身上那股屬於神明的氣息被收斂了,夜鬥心不甘情不願地給自己的額頭貼上了一個符咒。


    奴良陸生沒有再說什麽,揮了揮手,明明現在是下午,但是漸漸地起了乳白色的霧,這霧肉眼可見地越來越濃密,周圍的景色全部被吞沒,就連腳底踩著的石塊磚都消失不見,反倒是離得有些距離的奴良陸生卻還是清晰可見。


    漸漸地,在這片濃霧之中,卻多出了一條路,並不是奴良陸生庭院裏麵的石磚的樣式,而是那種像是在山野之間才會有的古老的帶著滄桑的石頭小路。


    奴良陸生拿出一個造型有些奇特的鈴鐺,「等會路會不好走,如果看不見我的人話,就順著這個鈴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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