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唐媽還不忘指揮唐含把晾曬的毛毛蕨和金銀花都收回了堂屋裏。


    雖然今晚有星有月,不太可能下雨,但是放在外麵接了露水也不好。


    ……


    第二天是個雨天。


    幾場雨下過之後,田裏已經蓄上了水,唐爸灑在建議大棚裏的水稻種子也已經出芽,長到指節那麽長了,得將之轉移到田裏,提供更多的營養,好讓它繼續茁壯成長。


    育苗的田在青山腳下,是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田,被唐爸提前翻耕過,又將淤泥耙勻,最後分割成三個大壟。田裏的水量控製過,隻漫過泥土薄薄的一層,是剛好能夠沒過秧苗的根部,又不至於完全泡在水裏的程度。


    育水稻秧苗是個細緻活兒,得一根一根把寸許長的芽密密按進泥裏,既要露出一截芽以便成長,又要固定住根部,免得水一泡就飄了起來,其中的技術難度,還是比較考驗人的。


    所有人一人拎一條小板凳,一字排開坐下,每人發一捧稻芽,就開工了。


    唐爸和唐媽是熟練工,動作嗖嗖的,沒一會兒就超出其他人老遠。唐含略好一些,雖然技術生疏了,但是質量值得肯定。江黛和秦嶼就比較手忙腳亂了,半天才能種上一排,進度慢得令人揪心。


    在田埂上玩兒的小澤看得十分著急,忍不住大喊,「爸爸,你怎麽這麽慢呀!」


    秦嶼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這個很難的,不信你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小澤歡呼著答應,下一秒就要下田,幸好唐媽及時阻止,好說歹說讓他到旁邊玩兒去了,然後才瞪了秦嶼一眼,「你和小孩子置什麽氣?你說的話他會當真的。」


    「我錯了!」秦嶼下意識地想舉手認錯,結果這一舉,手裏的稻芽掉了一半,又手忙腳亂去撈。


    好在唐家總共就育這麽一點苗,拿出了一天的時間來忙這個,並不算著急。唯一的困難是,這個時節天氣雖然已經逐漸轉暖,但水裏卻還是很涼的,雖然穿著水鞋,但踩在水裏的時間長了,還是凍得手腳冰涼。


    江黛從田裏出來,就覺得鼻子有些發癢。但她也沒有在意,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回家去洗個澡就好了。


    然而回家的路上,因為時間還早,唐含走著走著就分了心,注意到了還沒有翻過的荒田裏已經鑽出了螺螄,頓時十分心動,招呼著大家下去撈。


    這段時間住在村子裏,要說口腹之慾其實已經算是很滿足了,每天都在變著法兒的吃,但是這種家常菜吃得多了,偶爾也會懷念重口味的燒烤麻小烤魚炸串,現在既然地裏有,順便撿回去做一頓爆炒螺螄也不錯。


    田裏的水清亮亮的一層,一眼就能看到螺旋形的螺螄,撿起來也容易。


    小澤蠢蠢欲動,恨不得自己親自下水去撈,但被所有人嚴防死守不許下水,隻能委屈巴巴地蹲在田埂上,一會兒指揮這個,一會兒指揮那個,最後還是偷偷把手伸進水裏,撈出了一個大的。


    看他眼神太可憐,都沒人捨得罵,隻好假裝沒看見。


    最後撈了半盆螺螄,拿回家洗幹淨之後,養在清水裏吐泥沙。小澤見唐含已經準備做飯,卻半點沒有處理螺螄的意思,不由大急,跟在她身後問了好幾遍,「姐姐,那個螺螄怎麽吃呀!」


    「那個螺螄要養幾天才可以吃。」


    「為什麽?」


    唐含耐心解釋,「因為它長在田裏,肚子裏有很多泥沙,要吐幹淨了才能吃,不然會吃壞肚子。」


    「那我們給它把肉摳出來洗幹淨就好了嘛!」小澤立刻道。


    唐含:「……」一時竟無法反駁。


    秦嶼立刻接上,「可是要有殼一起炒的螺螄才好吃啊,沒有殼就不是爆炒螺螄了。」


    「可是我們又不吃殼。」


    秦嶼也敗下陣來。


    「那我們也不吃薑啊,但是煮湯炒菜還是要放一點調味。」江黛接過了接力棒。


    小澤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重新展顏笑道,「爺爺吃薑!」


    確切地說,唐爸什麽都不挑,有什麽吃什麽,蔥薑蒜這類的調味料也照樣可以吃。雖然他隻是特例,但家裏總共就這麽幾個人,小澤用他舉例,一時竟也不好反駁。


    畢竟家裏並沒有人能吃螺螄殼。


    江黛正要解釋,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連忙轉過頭,離小澤遠遠的,順便逃離了這個話題。


    於是這天晚上,他們終究還是把所有的螺螄肉一個個挑出來,做了個爆炒螺螄肉。半盆螺螄,挑出來也隻有一碟子肉,一家人吃自然很難盡興,唐含便提議明天繼續去摸螺螄,多弄點回來吃個痛快。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吃完一頓晚飯,按理說江黛的情況應該有所好轉。但實際上,她卻是從打噴嚏變成了流鼻水,抱著一包紙巾擦個不停。


    唐含一看這個樣子不行,連忙讓唐媽給她找點藥吃。結果翻遍了家裏的藥盒,很多常用藥都有,偏偏就是沒有感冒藥。不過這也難不倒人民群眾,唐媽立刻道,「我去年采的鹿含草還有,要不要熬點水喝?」


    「別了吧,那個沒有用的。」唐含反對。


    唐媽說,「你以前不是自己弄來喝過嗎?」


    「就是喝過才覺得沒有用啊。」


    那是唐含小時候的事了,當時她第一次聽唐媽說起鹿含草這個名字,頓時驚為天人,總覺得應該是個非常牛逼的東西。於是她趁著自己感冒(……),在山上采了幾株鹿含草回來,又在菜園裏扒拉出了兩株鋪地香,最後按照唐媽的方子,還割了一塊瘦肉做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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