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女負了氣,甩袖子敢和他蹬鼻子上臉人就走了。


    嘖,當真是幾天沒收拾,脾氣見長。


    柔然公主不解,自然看見了,用柔然話問陸太子那女人是誰,是不是他的妹妹,陸矜洲看著旁邊幺女常做的位置。


    嗬笑一聲,“家裏養的玩意,用來逗趣。”


    玩意麽,又有什麽緊要,話雖如此,這桌飯,太子殿下一口沒吃。


    宋歡歡真覺得裝模作樣,裝久了好累,她回寢房後等了好一會,淑黛去膳房給她端了吃的過來,宋歡歡拿了吃食,將淑黛關在門外。


    她真是餓了,張口就吃,吃飽了才把食盤遞給淑黛,淑黛看她臉上不好過,想安慰一番,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姑.....”


    宋歡歡吃飽了有力氣,待會有力氣和陸太子周旋,她其實不盼著陸太子過來,想倒頭就睡,但又怕。


    入了夜,小姑娘在桌上等久了。


    腦瓜子一點一點的,陸太子推門進來,她也沒發現。


    人是徹底睡昏了,陸矜洲在書房的,他以為幺女跑了會去什麽地方呢。


    指尖點點小姑娘的鼻頭,“瞧你還算乖,孤今兒個不同你鬧了。”


    科舉就在三日後,陸矜洲忙得腳不沾地,本想著今兒個早些回來,誰知道柔然公主到了,梁安帝怕他不去,還特地傳了一道聖旨就叫他過去接。


    “......”


    陸矜洲擁著幺女睡覺,第二日,又出了門去,忙過科舉,才能和小姑娘說話了。


    柔然公主留在東宮,宋歡歡早起,東西都叫人傳來膳房,她從淑黛的口中知道了柔然公主的身份,倒也和料想的差不多。


    “姑娘,您要想開些,殿下縱使娶了太子妃,身邊也會有您的位置,殿下疼您,宮裏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


    殿下舍得您,也舍不得孩子,這句話淑黛沒說出來。


    宋歡歡打打哈欠,做出一副失落的樣子。


    “我能想得開,沒什麽事,人前不好見麵,我身份特殊嘛,避開就好了,不給殿下惹事。”


    她巴不得陸太子娶親,最好是礙於柔然公主的身份,將她甩了。


    這樣多好啊,她就能抱著思謙的大腿過活了,可不比現在恣意麽。


    “今兒個膳房,琢磨出了新的金絲蜜棗桂花糕,您這裏是頭一份的,姑娘帶去路上吃,早膳是開胃的荷葉雞,藕粉丸子,還有八寶粥。”


    難為膳房的人還肯對她費心,宋歡歡吃過飯,打包了一份金絲蜜棗糕。


    往國子監趕車,她最近總是。


    柔然公主在東宮的西南院子裏練鞭子,她也著人打聽宋歡歡的身份。


    小姑娘一隻腳才踏進國子監,陸潮汐已經在那裏抱著手臂等她了,上趕子奚落宋歡歡似的,“父皇給太子哥哥挑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太子妃,本公主聽人說已經住進東宮裏了,你見著人了罷?”


    “生得美不美?”


    淑黛在旁邊著急,公主怎麽老是和三姑娘過不去,到這裏三姑娘都避不開那柔然公主,三姑娘要被氣出來個好歹,如何是好。


    “公主想知道,可以去東宮裏看。”


    陸潮汐圍著幺女轉圈圈,“你心裏不痛快了罷,太子哥哥要娶了妻,身邊可就沒有你的位置。”


    宋歡歡善解人意道怎麽會呢,“多一個人伺候殿下,奴婢喜不自勝。”


    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伺候,什麽叫喜不自勝,這不是變了法子告訴她,太子哥哥饞她,舍不得她,愛不釋手麽。


    “你好歹是個姑娘家,說話怎麽半點忌諱都沒有。”


    宋歡歡磨牙,心裏的話沒說出來,到時候搶了小道士,看你哭不哭。


    第34章 抓住他的憐憫,揪著他的心肝……


    “奴是粗鄙的人, 又沒上過幾日學,說的話不中聽,入不了公主的耳朵, 請公主不要見怪。”


    幺女端端正正給她行了禮,陸潮汐想要激怒她, 決計不可能,她要是鬧了,陸潮汐一定會告訴陸矜洲。


    暗裏委屈些就好,不能讓人挑出錯, 不要讓陸太子覺得她不識趣。


    思謙還沒科考, 她還不能急。


    柔然公主進來了,她不能自己站不住腳跟, 賣些可憐,柔然公主容不下她, 不讓她在東宮。


    隻要抓住陸太子的軟心腸。


    男人嘛,你磨磨他, 他撒不開手你, 家裏擱不下,也會在外麵養著你。


    好吃好喝供著你, 不要沉不住氣。


    抓住他的憐憫, 揪著他的心肝, 前提這個男人對你要有心思。


    陸太子對她是有心思的, 而且還在興頭上。


    沒吃過的東西, 總會惦記。


    “奴從來沒有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在殿下身邊伺候,從不求什麽,奴婢貧賤, 能在殿下身邊伺候,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從來都知道,也清楚。”


    陸潮汐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她今日趾高氣揚,不過是想出口氣,想看她氣急敗壞,原地跳腳。


    也不會對這個幺女如何麽。


    太子哥哥派來的尾巴天天跟著她,好不容易抓到她落空的時候。


    怎麽這局麵,三言兩語就變成她幫著那柔然公主欺負這個女人了。


    “如今殿下身邊有了別的人,奴....也是為殿下開心的,柔然公主身份尊貴,豔麗無雙,更勝過奴百倍。”


    “不必公主警醒,隻要殿下一句話,奴婢會自己處理掉自己。”


    她話裏很幹脆,小臉的神情也很堅決。


    處理這兩個字越說越不對勁,陸潮汐想叫她別說了,誰知道宋歡歡這時候跪下來。


    她兩手交疊,睫毛掛著水珠子,眼尾紅潤,可憐又柔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


    “你先起來,你跪我幹什麽啊。”


    “要、要丟你的人是太子哥哥,不是我,你起來。”


    兩人就在國子監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好些個都在指指點點,陸潮汐仗著公主的身份。


    在國子監算是女門生的一霸,就算是男門生都不敢惹她。


    惹過不少仇家,如今幺女處於弱勢方,她站著氣勢足,不明真相看不明白的人,已經在指指點點說她欺負人了。


    看不慣她的人太多了。


    有幾個女門生就站在原地兜轉說道,“看到沒有潮汐公主又在欺負人了。”


    “人家小姑娘沒有惹過她。”


    “可不就是嘛,這個小姑娘不是才來幾回麽?看著乖乖巧巧的,能有什麽得罪公主的啊?”


    還有一些人給陸潮汐潑髒水。


    “能有什麽啊,咱們大名鼎鼎從無敵手的潮汐公主,指不定就是看人家小姑娘生得美,搶了自己風頭,所以大早上欺負人了。”


    “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


    “管她誰家的,誰家的孩子誰疼唄,對上公主可倒黴了,誰家手腕大,能大得過公主,指不定公主到天子麵前擠擠眼淚,顛倒黑白。”


    “咱們也見不著這個小姑娘,你還真別說,她生得真好看,她一來,好多男門生都在盯著她看呢。”


    “有人風頭被搶了,心裏不痛快了,大早上折磨人。”


    陸潮汐何時這般難堪過。


    她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但被人翻開講出來,誰願意,誰會覺得這種感覺好。


    骨子裏的高傲,讓她這時候低不了頭,她就是沒做,也要給自己駁回幾分氣勢。


    她是公主,她不要讓步。


    陸潮汐被周圍人添油加醋的話,臉都氣紅了,跺著腳,手指著宋歡歡的額頭,隻差一點點就戳到她的腦門上去。


    “你哭什麽,我讓你跪了嗎,是你自己跪的,叫你起來不起來,本公主不過說你幾句,你就汙蔑我叫你跪下欺負你。”


    周圍看戲的人一點不嫌事情大。


    “聽聽,這是承認欺負人了。”


    陸潮汐叫她起來,宋歡歡沒起來,她一味的啜泣。


    梨花帶雨,身子單薄,叫人看著就心疼。


    “你不起來是不是!”


    周圍的人話越說越難聽了,陸潮汐咬牙切齒,揚起手掌,要打宋歡歡。


    周遭的人都驚呼捂上了嘴。


    這時候從暗處衝出來一抹身影,擋在幺女前麵,清脆的巴掌聲,落在男人的臉上。


    很快就紅了,力道不大,但是男人皮膚白,能看得很清楚,陸潮汐指甲長,刮出一道紅痕,蔓延刮到思謙的嘴邊。


    紅得讓人心悸。


    宋歡歡本想著怎麽躲,冷不防有人擋到她的前麵,將她護住了。


    “小道士?.....”


    陸潮汐打人就後悔了,她不該下手的。


    衝動勁頭一過,她想到太子哥哥對這個幺女的眷顧,要真給她上臉一巴掌,要生什麽事端,可是她又覺得氣憤,委屈。


    她是陸潮汐,頭上冠著天家姓,更是梁安帝唯一的女兒,憑什麽要受人指指點點。


    如今氣是撒出來了,那一巴掌實打實打在了臉上,她的掌心都在發麻。


    依然是覺得委屈。


    小道士居然也護著她,甚至還為她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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