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黑色球入袋。
許殿回身問道：“怎麽樣？”
沙發處, 隻有一盞台燈，淡淡的橘色落在桌麵上還有沙發少許的位置, 周揚安靜地坐在那塊陰影處, 一聲不吭。
江鬱靠坐在桌子旁，把玩著球杆跟許殿對視一眼，許殿笑了下, 說：“情況不太好？”
估計是蘇好的回答不行。
否則周揚不會這樣，李易推門進來, 看氣氛這般, 拿下煙, 搖晃了下手機，說：“柳煙跟我說了。”
“周揚, 你換個女人, 絕對能百分百愛你，死心塌地。”李易語氣閑散, 李繡最近鬧得厲害，既為了鎖骨那個紋身，又因為周揚全然變了，更多還是有不甘心，她是怎麽折騰都不想放棄的樣子。
這邊周揚卻在這兒因為蘇好的一點心思而自虐，李易心裏好笑, 這才故意這樣說。
“是啊，你又不是沒女人要。”許殿想起之前周揚勸他的，這會兒把話原封不動送回給他。
江鬱倒是什麽話都沒說。
周揚掀起眼眸, 淡淡地看他們幾眼，俯身，拿了桌子上的煙，叼在嘴裏，點燃，慢條斯理地抽著。
孟瑩手機開了通話，那邊說的他都能聽到，蘇好沒再吭聲，她們在聊別的了。
她剛剛說什麽？
還會嫁給別人？
還會...
沒那麽愛他也就算了，還會...所以沒有他的癡纏，唐銳指不定就成功了。
還有沈赫，可能回個身，這個女人就答應了。
想到這兒，周揚狠狠地踹了一下茶幾。
咯吱一聲。
現場另外三個男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何苦呢？
有時糊塗一點不好嗎？
看完電影聊完心事，才真的唱起歌，雲綠拿話筒繼續點她的歌，其餘三個人靠在沙發上，聽著雲綠唱歌。
大多數都是情歌，或多或少能從裏麵聽到一點屬於自己的情緒，安靜使得歌曲更牽動心靈。
孟瑩收起手機，按了幾下。
蘇好掃一眼孟瑩的手機，伸手拿了杯子，抿著果汁。
後來孟瑩也唱了一首，特別好聽。
她把話筒遞到蘇好的麵前，蘇好笑著搖頭，孟瑩坐在她身邊，溫柔地唱著，這首歌是最近剛出的。
歌曲名叫【愛是什麽】
“愛是奢侈品，我放棄了它也不過是可塵封的物品。”
“愛是消遣品，我不要了它還不如一件隨機的贈品。”
歌曲很溫柔，但是歌詞很殺。
難怪最近那麽火。
柳煙好像也會，指尖在桌子上點了點，打著節拍。蘇好在黎城學到了太多，她起初愛周揚，恨不得把心掏給他，後來經曆家庭，婚姻，她想明白了，周揚是天上月，摸不著的，如若不是心境改變，她今時今日不會選擇跟周揚一起。
這個男人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不穩定太多。
好在現在，她想明白很多。
幾首歌唱完，天色也晚了，雲綠放下話筒，走過來端起果汁，舉到中間，說：“祝我們友誼長存。”
噗——
柳煙笑了起來，端起酒杯，“好，友誼長存。”
孟瑩含笑：“友誼長存。”
蘇好：“嗯，友誼長存。”
四個高腳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幾個人對視一眼，仰頭喝光了杯中物，今晚全是果汁，蘇好放下杯子，轉身拿起外套穿上，又拿了手機，柳煙拉著蘇好的領口看一眼，“rose的冬季係列？”
蘇好扭頭去看，沒看到標簽，說：“好像是，我隻掃了一眼。”
“周揚買的吧？”柳煙放好領口，笑道：“我剛下單，他就訂走了，嘖嘖。”
蘇好嗯了一聲，“那你後來還有沒有訂到？”
“我訂了另外一個係列的，爵色，你不了解這些品牌吧？”
蘇好搖頭，“不了解。”
“沒事，周揚比你了解。”柳煙拉著她的手，出門。四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在電梯裏，柳煙跟雲綠聊起最近的新品，蘇好跟孟瑩聊著剛剛的電影，電梯門在一樓停下，四個人走出來，蘇好一眼看到周揚從另外一台電梯下來，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不知為何，蘇好有點兒僵硬。
她很少剝開自己的內心話，剛剛孟瑩看了幾次手機，周揚此時臉色不是很好，有點兒陰沉，結合一下。
說出的話或許周揚知道了。
蘇好抿了下唇，腳步遲疑，對麵的男人將指尖還沒點的煙按在了電梯旁的煙灰缸，接著理了理領口，走了過來，牽住她的手，一牽愣了下，“怎麽那麽涼？”
蘇好看著他道，“是有點冷。”
周揚挑眉，繼而改摟住她的腰，“回家。”
說著，他跟其餘的人點頭示意。其餘的人一個個地接了自己的老婆，柳煙跟李易則談工作的事情。
蘇好跟孟瑩她們揮手，被周揚帶出去，大廳裏還沒什麽感覺，但外麵是真冷，蘇好縮著肩膀，周揚拉開副駕駛，把她送上車，扣好安全帶，隨後湊在她唇邊，親了一下，沒深吻。蘇好抿唇，他指尖揉了下，帶著一點兒煙草味。
蘇好握住他的手，摩擦，“你指尖也有點冷。”
“被你傳染的。”他嗤笑一聲。
蘇好也笑，隨後她勾住他脖子，主動吻了過去。周揚沒急著回應，手撐在她兩旁，眼眸深深，等蘇好要吻不吻的時候，他才含住她舌尖，往裏探入。蘇好躲閃不及，隻得一個勁地縮著，他越吻越靠近。
兩個人抵在了椅背上，周揚退開了一些，說：“有駕照嗎？”
蘇好本來想說有，後來想起自己最後一次開車，差點跟死神擦肩而過，於是她搖頭：“沒有。”
她不想碰車。
周揚眯眼，鬆開她。
黑色轎車啟動，蘇好的手機也響起來，是成玲打來的，蘇好回複快到了。成玲才放心，車子很快抵達華暉小區。開了車門下車，外麵的溫度真的很冷，蘇好手插進口袋裏，周揚摟著她的腰，說：“我去樓上喝杯水。”
蘇好有個毛病，被冷風吹過以後，太陽穴會隱隱作痛，她此時就有點痛，嗯了一聲便直接答應了。
到了家門口，蘇好掙出周揚的懷抱，拿鑰匙開門。
屋裏一片光亮，成玲坐在沙發上等著，聽見動靜，立即轉頭，“外麵好冷，你今天還穿....”話沒說完，就看到身後高大俊朗的周揚，她話頭卡住了。
周揚含笑：“成姨，晚上好。”
“晚上好，你送蘇好回家的？”
“是啊。”周揚看一眼那在脫外套的女人，“送她回來。”
“辛苦啦。”成玲趕緊招呼周揚坐，周揚也不客氣，落座在沙發上，他隻穿了襯衫跟長褲，像是不冷一樣。
蘇好倒了一杯比較熱的水，放在茶幾上，說：“有點燙。”
周揚伸手，拿了過來，“沒事。”
成玲在一旁想了下，說：“周揚，要不要吃點宵夜？這天氣，吃點熱的比較好。”
蘇好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時間挺晚了。
她看向周揚。
周揚接觸到她的目光，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眼眸裏卻冷了一下，她至今還沒有要讓成玲知道兩個人的交往。
他在她心裏，位置到底有多低。
唐銳還能登堂入室地明確表示自己追求蘇好。
而他呢。
當了男朋友卻還隻能是個地下情夫？
他心裏冷笑了下，含笑著對成玲說：“那就麻煩成姨了，確實是餓了。”
成玲哎了一聲，立即起身去廚房，開冰箱對蘇好說：“蘇好，你也吃點。”
蘇好應了一聲。
倒沒真很抗拒，她低聲對周揚說：“你在這兒坐，我去幫我媽，太晚了，她一個人搞不過來。”
周揚點頭：“好。”
蘇好轉身進廚房。
這麽晚也隻能做點麵條吃，好在家裏有手工麵，成玲煮水，蘇好在一旁切瘦肉，青菜放在洗碗池裏正在過水。
成玲一個勁地喊冷：“這邊似乎要比回江冷啊。”
“是，這邊確實要冷些。”
“周揚跟你們一塊去的？”
“不是，在同一家俱樂部，碰上了。”
“嗯嗯，今晚，人挺多的吧？”
“不多，都是女的。”
成玲有些失望。
這時廚房的門被敲響，母女倆轉頭看去，周揚抱著手臂靠在門上，眼眸掃過蘇好，後看向成玲，“成姨，你覺得我怎麽樣？”
他這話一出。
蘇好臉色刷地一變，她立即使了下眼色。
成玲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門外的高大的男人，他人實在是高，一下子就擋住了一大半的光線，她腦海裏閃過不少的畫麵，之前李姑姑她們說的話，深深地固定在她腦海裏，她下意識地看向蘇好。
蘇好還看著周揚。
周揚唇角勾了下，既壞又帶著狠，他探頭說：“成姨，我跟蘇....”
哐——
蘇好的刀碰到粘板。
發出了些許的聲音，周揚目光落那兒，接著跟蘇好的對上，蘇好眼眸沒什麽情緒，就那麽看著他，眼裏有著警告。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周揚脖頸有些發涼。
一秒後。
他狠力地推了下廚房門，聲音不大，接著，他笑著對成玲說：“我跟蘇好相處過一段時間，我發現她是個很好的女人，不愁嫁不出去。”
他又慫了。
他媽的。
操。
心裏恨極了。
成玲聽到這個話，大鬆了一口氣，笑道：“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現在啊，還是太難了。”
“是嗎？不難。”周揚微笑。
“難啊，周揚，你不知道...哎。”成玲大歎一口氣，這時水滾了，蘇好默不作聲地放下麵，攪著。
成玲也趕緊洗了青菜。
這個話題就這麽截然而止。
周揚的電話也響了，他看著蘇好的背影一眼，拿出手機，走到陽台那邊去接，電話是陸起打過來的。
三更半夜，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果不其然，陸起說：“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重新調了一批貨，不過秦老爺子那邊，走另外一條路，預計三天後能到，趕得上聶帥給的時間。”
周揚揉揉眉心，嗯了一聲，“很好，這不，獨木橋就過了。”
陸起也是鬆一口氣，“是啊，本以為漓江那條路不好走，沒想到隻要證件齊全就很容易通過。”
周揚：“現在上頭還壓著人，等明年四月份過了，一切都好辦了，z客就是這樣，派係太多。”
“嗯。”陸起道，“還是周總你想得周到。”
周揚笑了聲，目光落在了廚房裏那纖細的身影，恨不得將她嚼進嘴裏，吞進肚子裏。
蘇好端著碗出來，看著周揚，周揚握著手機，也看著她，兩個人對視著，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較量著。
幾秒後，周揚先認輸，他拉開陽台門，走了進來，來到蘇好的麵前，垂眸看她，蘇好輕聲道：“麵好了。”
“來吃。”她把麵放在桌麵上。
周揚拉開椅子，落座，蘇好拿筷子給他，他接過來吃了一口，味道很好。
蘇好繞過去對麵坐，成玲端了另外一碗給蘇好，隻做了兩碗，她自己不吃。周揚笑問：“成姨不吃嗎？”
“你們吃就好，我不怎麽吃宵夜。”成玲坐在一旁，笑著回。
蘇好看她：“媽，你困就先去睡。”
“沒事。”
蘇好也不再勸，低頭吃，周揚挑著眉眼，看著她，熱氣暈染在她秀眉處，脖頸也暈紅了似。
他拿起手機，編輯。
蘇好的手機滴滴響起來，她咬著一根青菜，一看。
周揚：想咬你。
蘇好看一眼成玲，成玲正一邊看著電視，沒有注意這邊。蘇好編輯。
蘇好：快吃。
周揚：下次綁著你的手來如何？
蘇好：.....
蘇好放下手機，不理，低頭吃。
吃完後，已經快一點了。成玲確實困得一個勁地打瞌睡，但是她還在強撐，蘇好送周揚出門，周揚理了下領口，偏頭看她，幾秒後，接著一點兒門擋著，低聲道：“我走了。”
蘇好：“嗯。”
“親一口。”他指尖點著唇角。
蘇好遲疑了下，湊過去，很輕地碰了一下。隨後，後退兩步，關上門。成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好。”
“媽，睡覺了。”她走過去，扶起成玲，帶去臥室。
出來後，她洗碗，洗澡，差不多一點半躺在床上，微信滴滴響起，蘇好看一眼，周揚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蘇好點開。
周揚：“你會開車，為什麽撒謊？”
蘇好一愣。
他嗓音很低，不知是不是通過金屬的緣故，顯得又低又冷。在這一瞬間，蘇好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應該是聽到了她跟孟瑩的對話，這一聲隻是藏在那件事情背後的質問。她遲疑了下，按住發了語音。
蘇好：“我差點出過車禍，不想開車。”
周揚：“嗯。”
周揚：“什麽時候的事情？那你不該撒謊呀。”
他嗓音軟了很多。
蘇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矛盾，他可能在意著她這個五分的情感，卻又放不下兩個人的感情。其實，他若是笨些就好。
情商太高，慧極必傷。
蘇好：“斷了你的念想，我知道你想買車給我。”
周揚：“是麽，蘇好，你也很聰明，什麽事情都知道，今晚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蘇好：“.....嗯。”
她發過去後，男人沒回。
將近十分鍾後。
周揚：“晚安。”
蘇好：“晚安。”
沒有加老婆，蘇好看著天花板，有些愣怔。或許每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對自己是滿分的愛，不允許她們有半分別的心思，站在周揚這個高度，是有資格要求這些的。感情當中，男女之間的博弈。
總喜歡分你愛我多少，我愛你多少。
蘇好翻個身，睡熟過去。
這一晚，做夢了。
夢裏她對周揚說：“你可以找李繡這種，對你百分百愛的女人。”
這句話在耳邊匆匆而過，第二天早上醒來，蘇好洗漱完成，拿起手機準備給蘇茜發微信，就看到了昨晚睡下後收到的信息。
周揚補了一條回來。
周揚：老婆，晚安。
蘇好看了好幾眼，才退出了這個聊天框，找到蘇茜的微信號，編輯。
蘇好：茜姨，晚上約一下？
沒想到信息很快就回。
蘇茜：不用約，我準備吃完早餐去找你媽媽逛街。
蘇好：好的，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
蘇茜：什麽事兒啊？
蘇好：你下午逛完街了，帶我媽到我公司可以嗎？
蘇茜：哇，很好啊，我很樂意。
蘇好：好的，辛苦了。
蘇茜：嗯嗯，麽麽噠。
蘇好：麽麽噠。
早上很忙，年底最後一次搞活動，後台一路刷新，一直出單，在九點多的時候，沸節的談判團又來了，一共兩個人，除了上次的楊律師，這次還有齊臨，蘇好看到齊臨愣了幾秒，齊臨扶了下眼鏡，微笑：“好久不見，蘇好。”
“好久不見，齊總。”
齊臨笑著打量美通。
一百八十平的套房，但人太多了，顯得有點擁擠。齊臨比劃了一下，“我今天是找你還有張琪琪談的。”
蘇好：“就我們兩個？”
“是，就你們倆。”他看向張琪琪。
琪琪看著他那麽帥，一時都有點走不動路，她有點慫：“談什麽？”
齊臨：“收購的事情。”
他語氣很自然。
琪琪有些抗拒。
今天嚴崇出去談事情了。齊臨態度又文質彬彬的，最後，再不情願，四個人還是坐在了小會議室裏。
齊臨坐在首位。
楊律師打開筆記本，推給齊臨，齊臨點了點，隨後轉過筆記本，麵向她們。
是vc影像。
齊臨指尖滑動。
一個超級大的辦公區域就出現在了她們兩個人的麵前，辦公區域，洗手間，會議室，財務室，茶水間，食堂。
一一展現出來，環境比現在的要好十倍不止。
他兩手交握說：“聯沃乘風已經入駐這裏了，現在就等著你們了。”
琪琪翻著白眼：“然後呢？”
齊臨一笑說：“不要緊張，其實收購不等於什麽都沒有，投資也會有翻船的時候，當你們的股份不足以抵抗別人的融資，那麽，你們最後丟失的不單是經營權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想要夢想，但是，沸節也沒有說要剝奪你們的夢想，平台大了才能一展劍術，沒有平台，你們隻能揮小刀，沒有任何殺傷力。”
“我們承諾，隻要美通點頭，經營權還是落在你們的身上，現有的一切不變，再來...我們的老板娘在此，誰敢剝奪你們的經營權？我們老板都不敢。”
琪琪刷地視線掃向蘇好。
蘇好正聽得認真，愣了下，接著，她無奈地看著齊臨。
齊臨一笑，看向張琪琪：“回去跟嚴總說一聲，謝謝，老板娘，也幫幫老板吧？”
最後一句話，齊臨看著蘇好問的，蘇好：“.....周揚厲害著，暫時不需要我幫。”
齊臨笑了。
不一會兒，他們留下了資料，就離開了。
琪琪關上門，歎一口氣：“我的天，你老公身邊的人都那麽帥嗎？”
蘇好回到辦公桌：“他們是都長得還行。”
確實不能否認。
琪琪：“我都有點心動了，他說的話。”
蘇好笑笑，齊臨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這一手收購能力，他估計還會再來。
午飯蘇好沒回家吃，成玲跟蘇茜逛街了嘛，蘇好跟琪琪她們叫了外賣。吃過午飯，一群人休息。
大約兩點多都上班了。
蘇茜帶著成玲出現在公司，蘇好接起電話，趕緊去迎接。成玲一看這公司，就覺得舒服，“哇，還蠻大的。”
蘇好挽著成玲的手臂進門，說：“是啊，公司剛起步都是這樣的。”
“很不錯了。”成玲第一次到這種地方，接近蘇好的工作，有點兒小心翼翼也有點不好意思，進門後。
小七，琪琪他們都過來招呼成玲，成玲被帶過去那邊坐著，蘇茜還聽到新來的人喊蘇好蘇經理，愣了下，牽著蘇好的手道：“你現在是經理啦？”
這一問，成玲也反應過來了，她愣愣地看著蘇好，眼裏有著驕傲。接著，另外一個新來的又喊了一聲蘇經理，這單怎麽弄。
蘇好急忙起身去處理。
成玲跟蘇茜看著蘇好忙碌的身影，都覺得她變了，不再是那個隻會照顧家人的女人。她身上有了職業女性的光芒。琪琪掩嘴笑著誇：“好好很厲害的，一個人的銷售業績頂七八個人呢。”
“是嗎？”成玲滿眼的笑意，“我記得她英文一直挺好的。”
“好？那是肯定的，她不單好呢，還很牛逼，我們都比不過她。”琪琪使勁地誇。
蘇茜也是一臉驕傲：“我就說嘛，好好以後肯定越來越厲害，說不定開公司當老板呢，隻要好好有意願，我就投資。”
“蘇茜....”成玲很感動，眼眶都紅了。
這時，蘇好回來了。
她坐下來，拿了蘋果，削皮，還是那般體貼溫柔。成玲心情更是激動，蘇茜攬著她的肩膀，笑著看著蘇好。
兩個老母親滿臉的光輝。
蘇好切好蘋果，遞給她們，隨後看著成玲說：“媽，你也看到了，我努力努力還是可以的，起步是比別人晚了點，但是大器晚成也是成啊。”
成玲點點頭：“是。”
蘇好又笑道：“所以，婚姻啊愛情啊，其實也沒那麽重要，如果我能賺錢生活得好，為什麽要急著結婚呢？”
成玲的動作一頓，看著蘇好。
眼前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裏多了一個蘇經理的職稱，渾身上下都在發光，像是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跟過去那個無法選擇隻能隨波逐流的女兒完全不一樣了。蘇好看著成玲眼眸的疑惑還有她表情少許的動容，繼續加大力道說：“如果不急著結婚，其實很多人適合戀愛，我有自己的工作，生活穩定，那麽，我可以嚐試去喜歡一個我曾經想擁有的人，媽，你支持嗎？”
成玲腦海裏一個勁地轉著，似乎閃過了什麽人，可是不清晰，但是女兒的話，還是要回複的，她點頭：“我支持，你做什麽我都支持，最重要的是，你要能過得好。”
這些話，成玲一直沒說過，她心思重，很多時候希望自己能嘮嘮叨叨讓蘇好知道婚姻很重要，可是除開這些，其實說白了，她更想要的還是蘇好能過得好，以前在回江，沒得選擇，那邊的人一張嘴就是婚姻，他們或許不知道，大城市的人還有別的活法，成玲覺得，她是想要蘇好過得好的，隻要她有信心。
“謝謝媽。”
蘇茜在一旁聽了半天，終於悟出來蘇好這話裏的意思了，一秒後，她憤而低頭，拿起手機編輯。
蘇茜：周揚，你上輩子踩到狗屎了？這輩子才這麽好運？？
周揚收到這條微信，正在開會，他拿起來掃了一眼，擰了下眉，又放下了手機，狹長的眼眸繼續看著台上的數據師。
這時，門突然被拉開，陸起拿著手機，額頭全是汗，眼底有著慌亂，“周總。”
數據師的聲音停了。
會議室鴉雀無聲。
周揚眯眼：“什麽事？”
“材料出事了，秦老帶著人去檢驗，查出了不合格品，現在被扣押在了漓江。”
會議室頓時嘩然。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周揚。
今天聶攰就要抵達黎城了。
周揚眼眸犀利，看著他的手機：“手機那頭是誰？”
陸起咽了下口水，走上前，將手機遞給周揚，“您自己聽。”
周揚修長的手指摸上手機，拿了過來，放在耳邊，“我是周揚。”
那頭，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周揚哥，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是沈赫。
“托你的福，很好。”周揚麵不改色，“沈總有何貴幹？”
“是嗎？我也覺得你應該很好的，貴幹不敢當，就給你兩個小小的選擇。”沈赫聲音滿是笑意，但有些陰冷。
周揚：“請說。”
“要麽放棄蘇好，要麽放棄你的軍工科技。”
許殿回身問道：“怎麽樣？”
沙發處, 隻有一盞台燈，淡淡的橘色落在桌麵上還有沙發少許的位置, 周揚安靜地坐在那塊陰影處, 一聲不吭。
江鬱靠坐在桌子旁，把玩著球杆跟許殿對視一眼，許殿笑了下, 說：“情況不太好？”
估計是蘇好的回答不行。
否則周揚不會這樣，李易推門進來, 看氣氛這般, 拿下煙, 搖晃了下手機，說：“柳煙跟我說了。”
“周揚, 你換個女人, 絕對能百分百愛你，死心塌地。”李易語氣閑散, 李繡最近鬧得厲害，既為了鎖骨那個紋身，又因為周揚全然變了，更多還是有不甘心，她是怎麽折騰都不想放棄的樣子。
這邊周揚卻在這兒因為蘇好的一點心思而自虐，李易心裏好笑, 這才故意這樣說。
“是啊，你又不是沒女人要。”許殿想起之前周揚勸他的，這會兒把話原封不動送回給他。
江鬱倒是什麽話都沒說。
周揚掀起眼眸, 淡淡地看他們幾眼，俯身，拿了桌子上的煙，叼在嘴裏，點燃，慢條斯理地抽著。
孟瑩手機開了通話，那邊說的他都能聽到，蘇好沒再吭聲，她們在聊別的了。
她剛剛說什麽？
還會嫁給別人？
還會...
沒那麽愛他也就算了，還會...所以沒有他的癡纏，唐銳指不定就成功了。
還有沈赫，可能回個身，這個女人就答應了。
想到這兒，周揚狠狠地踹了一下茶幾。
咯吱一聲。
現場另外三個男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何苦呢？
有時糊塗一點不好嗎？
看完電影聊完心事，才真的唱起歌，雲綠拿話筒繼續點她的歌，其餘三個人靠在沙發上，聽著雲綠唱歌。
大多數都是情歌，或多或少能從裏麵聽到一點屬於自己的情緒，安靜使得歌曲更牽動心靈。
孟瑩收起手機，按了幾下。
蘇好掃一眼孟瑩的手機，伸手拿了杯子，抿著果汁。
後來孟瑩也唱了一首，特別好聽。
她把話筒遞到蘇好的麵前，蘇好笑著搖頭，孟瑩坐在她身邊，溫柔地唱著，這首歌是最近剛出的。
歌曲名叫【愛是什麽】
“愛是奢侈品，我放棄了它也不過是可塵封的物品。”
“愛是消遣品，我不要了它還不如一件隨機的贈品。”
歌曲很溫柔，但是歌詞很殺。
難怪最近那麽火。
柳煙好像也會，指尖在桌子上點了點，打著節拍。蘇好在黎城學到了太多，她起初愛周揚，恨不得把心掏給他，後來經曆家庭，婚姻，她想明白了，周揚是天上月，摸不著的，如若不是心境改變，她今時今日不會選擇跟周揚一起。
這個男人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不穩定太多。
好在現在，她想明白很多。
幾首歌唱完，天色也晚了，雲綠放下話筒，走過來端起果汁，舉到中間，說：“祝我們友誼長存。”
噗——
柳煙笑了起來，端起酒杯，“好，友誼長存。”
孟瑩含笑：“友誼長存。”
蘇好：“嗯，友誼長存。”
四個高腳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幾個人對視一眼，仰頭喝光了杯中物，今晚全是果汁，蘇好放下杯子，轉身拿起外套穿上，又拿了手機，柳煙拉著蘇好的領口看一眼，“rose的冬季係列？”
蘇好扭頭去看，沒看到標簽，說：“好像是，我隻掃了一眼。”
“周揚買的吧？”柳煙放好領口，笑道：“我剛下單，他就訂走了，嘖嘖。”
蘇好嗯了一聲，“那你後來還有沒有訂到？”
“我訂了另外一個係列的，爵色，你不了解這些品牌吧？”
蘇好搖頭，“不了解。”
“沒事，周揚比你了解。”柳煙拉著她的手，出門。四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在電梯裏，柳煙跟雲綠聊起最近的新品，蘇好跟孟瑩聊著剛剛的電影，電梯門在一樓停下，四個人走出來，蘇好一眼看到周揚從另外一台電梯下來，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不知為何，蘇好有點兒僵硬。
她很少剝開自己的內心話，剛剛孟瑩看了幾次手機，周揚此時臉色不是很好，有點兒陰沉，結合一下。
說出的話或許周揚知道了。
蘇好抿了下唇，腳步遲疑，對麵的男人將指尖還沒點的煙按在了電梯旁的煙灰缸，接著理了理領口，走了過來，牽住她的手，一牽愣了下，“怎麽那麽涼？”
蘇好看著他道，“是有點冷。”
周揚挑眉，繼而改摟住她的腰，“回家。”
說著，他跟其餘的人點頭示意。其餘的人一個個地接了自己的老婆，柳煙跟李易則談工作的事情。
蘇好跟孟瑩她們揮手，被周揚帶出去，大廳裏還沒什麽感覺，但外麵是真冷，蘇好縮著肩膀，周揚拉開副駕駛，把她送上車，扣好安全帶，隨後湊在她唇邊，親了一下，沒深吻。蘇好抿唇，他指尖揉了下，帶著一點兒煙草味。
蘇好握住他的手，摩擦，“你指尖也有點冷。”
“被你傳染的。”他嗤笑一聲。
蘇好也笑，隨後她勾住他脖子，主動吻了過去。周揚沒急著回應，手撐在她兩旁，眼眸深深，等蘇好要吻不吻的時候，他才含住她舌尖，往裏探入。蘇好躲閃不及，隻得一個勁地縮著，他越吻越靠近。
兩個人抵在了椅背上，周揚退開了一些，說：“有駕照嗎？”
蘇好本來想說有，後來想起自己最後一次開車，差點跟死神擦肩而過，於是她搖頭：“沒有。”
她不想碰車。
周揚眯眼，鬆開她。
黑色轎車啟動，蘇好的手機也響起來，是成玲打來的，蘇好回複快到了。成玲才放心，車子很快抵達華暉小區。開了車門下車，外麵的溫度真的很冷，蘇好手插進口袋裏，周揚摟著她的腰，說：“我去樓上喝杯水。”
蘇好有個毛病，被冷風吹過以後，太陽穴會隱隱作痛，她此時就有點痛，嗯了一聲便直接答應了。
到了家門口，蘇好掙出周揚的懷抱，拿鑰匙開門。
屋裏一片光亮，成玲坐在沙發上等著，聽見動靜，立即轉頭，“外麵好冷，你今天還穿....”話沒說完，就看到身後高大俊朗的周揚，她話頭卡住了。
周揚含笑：“成姨，晚上好。”
“晚上好，你送蘇好回家的？”
“是啊。”周揚看一眼那在脫外套的女人，“送她回來。”
“辛苦啦。”成玲趕緊招呼周揚坐，周揚也不客氣，落座在沙發上，他隻穿了襯衫跟長褲，像是不冷一樣。
蘇好倒了一杯比較熱的水，放在茶幾上，說：“有點燙。”
周揚伸手，拿了過來，“沒事。”
成玲在一旁想了下，說：“周揚，要不要吃點宵夜？這天氣，吃點熱的比較好。”
蘇好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時間挺晚了。
她看向周揚。
周揚接觸到她的目光，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眼眸裏卻冷了一下，她至今還沒有要讓成玲知道兩個人的交往。
他在她心裏，位置到底有多低。
唐銳還能登堂入室地明確表示自己追求蘇好。
而他呢。
當了男朋友卻還隻能是個地下情夫？
他心裏冷笑了下，含笑著對成玲說：“那就麻煩成姨了，確實是餓了。”
成玲哎了一聲，立即起身去廚房，開冰箱對蘇好說：“蘇好，你也吃點。”
蘇好應了一聲。
倒沒真很抗拒，她低聲對周揚說：“你在這兒坐，我去幫我媽，太晚了，她一個人搞不過來。”
周揚點頭：“好。”
蘇好轉身進廚房。
這麽晚也隻能做點麵條吃，好在家裏有手工麵，成玲煮水，蘇好在一旁切瘦肉，青菜放在洗碗池裏正在過水。
成玲一個勁地喊冷：“這邊似乎要比回江冷啊。”
“是，這邊確實要冷些。”
“周揚跟你們一塊去的？”
“不是，在同一家俱樂部，碰上了。”
“嗯嗯，今晚，人挺多的吧？”
“不多，都是女的。”
成玲有些失望。
這時廚房的門被敲響，母女倆轉頭看去，周揚抱著手臂靠在門上，眼眸掃過蘇好，後看向成玲，“成姨，你覺得我怎麽樣？”
他這話一出。
蘇好臉色刷地一變，她立即使了下眼色。
成玲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門外的高大的男人，他人實在是高，一下子就擋住了一大半的光線，她腦海裏閃過不少的畫麵，之前李姑姑她們說的話，深深地固定在她腦海裏，她下意識地看向蘇好。
蘇好還看著周揚。
周揚唇角勾了下，既壞又帶著狠，他探頭說：“成姨，我跟蘇....”
哐——
蘇好的刀碰到粘板。
發出了些許的聲音，周揚目光落那兒，接著跟蘇好的對上，蘇好眼眸沒什麽情緒，就那麽看著他，眼裏有著警告。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周揚脖頸有些發涼。
一秒後。
他狠力地推了下廚房門，聲音不大，接著，他笑著對成玲說：“我跟蘇好相處過一段時間，我發現她是個很好的女人，不愁嫁不出去。”
他又慫了。
他媽的。
操。
心裏恨極了。
成玲聽到這個話，大鬆了一口氣，笑道：“雖然是這麽說，但是現在啊，還是太難了。”
“是嗎？不難。”周揚微笑。
“難啊，周揚，你不知道...哎。”成玲大歎一口氣，這時水滾了，蘇好默不作聲地放下麵，攪著。
成玲也趕緊洗了青菜。
這個話題就這麽截然而止。
周揚的電話也響了，他看著蘇好的背影一眼，拿出手機，走到陽台那邊去接，電話是陸起打過來的。
三更半夜，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果不其然，陸起說：“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重新調了一批貨，不過秦老爺子那邊，走另外一條路，預計三天後能到，趕得上聶帥給的時間。”
周揚揉揉眉心，嗯了一聲，“很好，這不，獨木橋就過了。”
陸起也是鬆一口氣，“是啊，本以為漓江那條路不好走，沒想到隻要證件齊全就很容易通過。”
周揚：“現在上頭還壓著人，等明年四月份過了，一切都好辦了，z客就是這樣，派係太多。”
“嗯。”陸起道，“還是周總你想得周到。”
周揚笑了聲，目光落在了廚房裏那纖細的身影，恨不得將她嚼進嘴裏，吞進肚子裏。
蘇好端著碗出來，看著周揚，周揚握著手機，也看著她，兩個人對視著，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較量著。
幾秒後，周揚先認輸，他拉開陽台門，走了進來，來到蘇好的麵前，垂眸看她，蘇好輕聲道：“麵好了。”
“來吃。”她把麵放在桌麵上。
周揚拉開椅子，落座，蘇好拿筷子給他，他接過來吃了一口，味道很好。
蘇好繞過去對麵坐，成玲端了另外一碗給蘇好，隻做了兩碗，她自己不吃。周揚笑問：“成姨不吃嗎？”
“你們吃就好，我不怎麽吃宵夜。”成玲坐在一旁，笑著回。
蘇好看她：“媽，你困就先去睡。”
“沒事。”
蘇好也不再勸，低頭吃，周揚挑著眉眼，看著她，熱氣暈染在她秀眉處，脖頸也暈紅了似。
他拿起手機，編輯。
蘇好的手機滴滴響起來，她咬著一根青菜，一看。
周揚：想咬你。
蘇好看一眼成玲，成玲正一邊看著電視，沒有注意這邊。蘇好編輯。
蘇好：快吃。
周揚：下次綁著你的手來如何？
蘇好：.....
蘇好放下手機，不理，低頭吃。
吃完後，已經快一點了。成玲確實困得一個勁地打瞌睡，但是她還在強撐，蘇好送周揚出門，周揚理了下領口，偏頭看她，幾秒後，接著一點兒門擋著，低聲道：“我走了。”
蘇好：“嗯。”
“親一口。”他指尖點著唇角。
蘇好遲疑了下，湊過去，很輕地碰了一下。隨後，後退兩步，關上門。成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好。”
“媽，睡覺了。”她走過去，扶起成玲，帶去臥室。
出來後，她洗碗，洗澡，差不多一點半躺在床上，微信滴滴響起，蘇好看一眼，周揚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蘇好點開。
周揚：“你會開車，為什麽撒謊？”
蘇好一愣。
他嗓音很低，不知是不是通過金屬的緣故，顯得又低又冷。在這一瞬間，蘇好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應該是聽到了她跟孟瑩的對話，這一聲隻是藏在那件事情背後的質問。她遲疑了下，按住發了語音。
蘇好：“我差點出過車禍，不想開車。”
周揚：“嗯。”
周揚：“什麽時候的事情？那你不該撒謊呀。”
他嗓音軟了很多。
蘇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矛盾，他可能在意著她這個五分的情感，卻又放不下兩個人的感情。其實，他若是笨些就好。
情商太高，慧極必傷。
蘇好：“斷了你的念想，我知道你想買車給我。”
周揚：“是麽，蘇好，你也很聰明，什麽事情都知道，今晚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蘇好：“.....嗯。”
她發過去後，男人沒回。
將近十分鍾後。
周揚：“晚安。”
蘇好：“晚安。”
沒有加老婆，蘇好看著天花板，有些愣怔。或許每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對自己是滿分的愛，不允許她們有半分別的心思，站在周揚這個高度，是有資格要求這些的。感情當中，男女之間的博弈。
總喜歡分你愛我多少，我愛你多少。
蘇好翻個身，睡熟過去。
這一晚，做夢了。
夢裏她對周揚說：“你可以找李繡這種，對你百分百愛的女人。”
這句話在耳邊匆匆而過，第二天早上醒來，蘇好洗漱完成，拿起手機準備給蘇茜發微信，就看到了昨晚睡下後收到的信息。
周揚補了一條回來。
周揚：老婆，晚安。
蘇好看了好幾眼，才退出了這個聊天框，找到蘇茜的微信號，編輯。
蘇好：茜姨，晚上約一下？
沒想到信息很快就回。
蘇茜：不用約，我準備吃完早餐去找你媽媽逛街。
蘇好：好的，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
蘇茜：什麽事兒啊？
蘇好：你下午逛完街了，帶我媽到我公司可以嗎？
蘇茜：哇，很好啊，我很樂意。
蘇好：好的，辛苦了。
蘇茜：嗯嗯，麽麽噠。
蘇好：麽麽噠。
早上很忙，年底最後一次搞活動，後台一路刷新，一直出單，在九點多的時候，沸節的談判團又來了，一共兩個人，除了上次的楊律師，這次還有齊臨，蘇好看到齊臨愣了幾秒，齊臨扶了下眼鏡，微笑：“好久不見，蘇好。”
“好久不見，齊總。”
齊臨笑著打量美通。
一百八十平的套房，但人太多了，顯得有點擁擠。齊臨比劃了一下，“我今天是找你還有張琪琪談的。”
蘇好：“就我們兩個？”
“是，就你們倆。”他看向張琪琪。
琪琪看著他那麽帥，一時都有點走不動路，她有點慫：“談什麽？”
齊臨：“收購的事情。”
他語氣很自然。
琪琪有些抗拒。
今天嚴崇出去談事情了。齊臨態度又文質彬彬的，最後，再不情願，四個人還是坐在了小會議室裏。
齊臨坐在首位。
楊律師打開筆記本，推給齊臨，齊臨點了點，隨後轉過筆記本，麵向她們。
是vc影像。
齊臨指尖滑動。
一個超級大的辦公區域就出現在了她們兩個人的麵前，辦公區域，洗手間，會議室，財務室，茶水間，食堂。
一一展現出來，環境比現在的要好十倍不止。
他兩手交握說：“聯沃乘風已經入駐這裏了，現在就等著你們了。”
琪琪翻著白眼：“然後呢？”
齊臨一笑說：“不要緊張，其實收購不等於什麽都沒有，投資也會有翻船的時候，當你們的股份不足以抵抗別人的融資，那麽，你們最後丟失的不單是經營權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想要夢想，但是，沸節也沒有說要剝奪你們的夢想，平台大了才能一展劍術，沒有平台，你們隻能揮小刀，沒有任何殺傷力。”
“我們承諾，隻要美通點頭，經營權還是落在你們的身上，現有的一切不變，再來...我們的老板娘在此，誰敢剝奪你們的經營權？我們老板都不敢。”
琪琪刷地視線掃向蘇好。
蘇好正聽得認真，愣了下，接著，她無奈地看著齊臨。
齊臨一笑，看向張琪琪：“回去跟嚴總說一聲，謝謝，老板娘，也幫幫老板吧？”
最後一句話，齊臨看著蘇好問的，蘇好：“.....周揚厲害著，暫時不需要我幫。”
齊臨笑了。
不一會兒，他們留下了資料，就離開了。
琪琪關上門，歎一口氣：“我的天，你老公身邊的人都那麽帥嗎？”
蘇好回到辦公桌：“他們是都長得還行。”
確實不能否認。
琪琪：“我都有點心動了，他說的話。”
蘇好笑笑，齊臨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這一手收購能力，他估計還會再來。
午飯蘇好沒回家吃，成玲跟蘇茜逛街了嘛，蘇好跟琪琪她們叫了外賣。吃過午飯，一群人休息。
大約兩點多都上班了。
蘇茜帶著成玲出現在公司，蘇好接起電話，趕緊去迎接。成玲一看這公司，就覺得舒服，“哇，還蠻大的。”
蘇好挽著成玲的手臂進門，說：“是啊，公司剛起步都是這樣的。”
“很不錯了。”成玲第一次到這種地方，接近蘇好的工作，有點兒小心翼翼也有點不好意思，進門後。
小七，琪琪他們都過來招呼成玲，成玲被帶過去那邊坐著，蘇茜還聽到新來的人喊蘇好蘇經理，愣了下，牽著蘇好的手道：“你現在是經理啦？”
這一問，成玲也反應過來了，她愣愣地看著蘇好，眼裏有著驕傲。接著，另外一個新來的又喊了一聲蘇經理，這單怎麽弄。
蘇好急忙起身去處理。
成玲跟蘇茜看著蘇好忙碌的身影，都覺得她變了，不再是那個隻會照顧家人的女人。她身上有了職業女性的光芒。琪琪掩嘴笑著誇：“好好很厲害的，一個人的銷售業績頂七八個人呢。”
“是嗎？”成玲滿眼的笑意，“我記得她英文一直挺好的。”
“好？那是肯定的，她不單好呢，還很牛逼，我們都比不過她。”琪琪使勁地誇。
蘇茜也是一臉驕傲：“我就說嘛，好好以後肯定越來越厲害，說不定開公司當老板呢，隻要好好有意願，我就投資。”
“蘇茜....”成玲很感動，眼眶都紅了。
這時，蘇好回來了。
她坐下來，拿了蘋果，削皮，還是那般體貼溫柔。成玲心情更是激動，蘇茜攬著她的肩膀，笑著看著蘇好。
兩個老母親滿臉的光輝。
蘇好切好蘋果，遞給她們，隨後看著成玲說：“媽，你也看到了，我努力努力還是可以的，起步是比別人晚了點，但是大器晚成也是成啊。”
成玲點點頭：“是。”
蘇好又笑道：“所以，婚姻啊愛情啊，其實也沒那麽重要，如果我能賺錢生活得好，為什麽要急著結婚呢？”
成玲的動作一頓，看著蘇好。
眼前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裏多了一個蘇經理的職稱，渾身上下都在發光，像是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跟過去那個無法選擇隻能隨波逐流的女兒完全不一樣了。蘇好看著成玲眼眸的疑惑還有她表情少許的動容，繼續加大力道說：“如果不急著結婚，其實很多人適合戀愛，我有自己的工作，生活穩定，那麽，我可以嚐試去喜歡一個我曾經想擁有的人，媽，你支持嗎？”
成玲腦海裏一個勁地轉著，似乎閃過了什麽人，可是不清晰，但是女兒的話，還是要回複的，她點頭：“我支持，你做什麽我都支持，最重要的是，你要能過得好。”
這些話，成玲一直沒說過，她心思重，很多時候希望自己能嘮嘮叨叨讓蘇好知道婚姻很重要，可是除開這些，其實說白了，她更想要的還是蘇好能過得好，以前在回江，沒得選擇，那邊的人一張嘴就是婚姻，他們或許不知道，大城市的人還有別的活法，成玲覺得，她是想要蘇好過得好的，隻要她有信心。
“謝謝媽。”
蘇茜在一旁聽了半天，終於悟出來蘇好這話裏的意思了，一秒後，她憤而低頭，拿起手機編輯。
蘇茜：周揚，你上輩子踩到狗屎了？這輩子才這麽好運？？
周揚收到這條微信，正在開會，他拿起來掃了一眼，擰了下眉，又放下了手機，狹長的眼眸繼續看著台上的數據師。
這時，門突然被拉開，陸起拿著手機，額頭全是汗，眼底有著慌亂，“周總。”
數據師的聲音停了。
會議室鴉雀無聲。
周揚眯眼：“什麽事？”
“材料出事了，秦老帶著人去檢驗，查出了不合格品，現在被扣押在了漓江。”
會議室頓時嘩然。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周揚。
今天聶攰就要抵達黎城了。
周揚眼眸犀利，看著他的手機：“手機那頭是誰？”
陸起咽了下口水，走上前，將手機遞給周揚，“您自己聽。”
周揚修長的手指摸上手機，拿了過來，放在耳邊，“我是周揚。”
那頭，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周揚哥，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是沈赫。
“托你的福，很好。”周揚麵不改色，“沈總有何貴幹？”
“是嗎？我也覺得你應該很好的，貴幹不敢當，就給你兩個小小的選擇。”沈赫聲音滿是笑意，但有些陰冷。
周揚：“請說。”
“要麽放棄蘇好，要麽放棄你的軍工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