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兜冷水潑了下來, 淋了個措手不及。周揚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蘇好用力地推開, 隨後, 她扣著紐扣,幹淨轉身,撈起小包, 走向門口。


    周揚後退兩步,有幾分狼狽, 一秒後, 他追了出去。外麵竟有車在等著她, 蘇好鑽進了車裏,看都不看他一眼。


    出租車疾馳而去。


    周揚操了一聲, 一邊扣著襯衫紐扣, 拿著車鑰匙,後抓了阿良, “開車!”


    阿良被周揚嚇到了,跌跌撞撞地爬上車。


    周揚黑著臉坐在副駕駛,指著前麵的那輛出租車,“跟上。”


    說完,他狠狠地踹了下車門。


    低頭拿著點煙,煙草入嘴的感覺令他清醒了些, 兩輛車子在黑夜裏疾馳,黑色悍馬性能好,本應該能立馬追上的, 但是不知為何,竟是一直沒追上,並因錯過了一個紅燈,隻能看著那紅色出租車消失在視線裏。


    阿亮焦急,綠燈一到,奮起直追,終於在過了天橋,堪堪地看到那輛車子了。


    出租車停下,身材玲瓏的女人從車裏下來,關上車門,一頭長發披散在夜空中吹散,不管是側臉還是正臉,都美不勝收。


    黑色悍馬抵達下車點。


    那抹身影走上了樓梯,周揚嘴裏被薄荷的煙草浸得發涼,車窗搖下,周揚偏頭看著樓梯口,她走不快,隻要下車,抓就能抓回來。但此時,他的冷靜都回來了,他拿下嘴裏的煙,捏玩著。


    眼底戾氣叢生。


    她曾問過他,有沒有被女人甩過。


    哦?


    是這樣?


    全是為了今天鋪墊,還有一個吻留著給他,是這個吻吧?


    按她那個性格。


    他還真沒想到這點,甩他?給他教訓?


    指尖的煙捏得粉碎,連火光都一塊捏碎了,車裏一片安靜,外頭的熱鬧也沒辦法感染到這兒,阿良隻覺得周總很嚇人,周揚舌尖抵了下臉頰,看了眼三樓的窗戶,亮著,橘色的,似乎還有人影晃過。


    風吹進來,領口吹涼了,那兒剛剛蘇好的手伸了進來,柔軟至極。


    可惜,這種女人又不是沒有。


    他周揚缺這樣的女人嗎?


    稀罕呢。


    周揚低頭,揉了揉唇角,對阿良說:“送我回一灣山水。”


    阿良哎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啟動車子。他看一眼周揚,他明明語氣平穩了,但是臉色依然還是難看。


    宛如修羅,眉宇間還帶著幾縷挫敗狼狽,顯而易見的那種。


    走到三樓,穿堂風還蠻大的,吹在肌膚上毛孔都張開了,蘇好靠在扶手上,理著上衣領口,他下狠了在這塊地方吻,即使不摸,蘇好都知道,肯定留痕跡了。好在包裏有遮瑕的,她拿起鏡子,對著擦,遮住後,又理了理頭發。


    全都弄好了,蘇好靠著牆一聲不吭。


    她其實對接吻,上/床,這種男女之事是很陌生的。跟唐銳僅有那麽一次,兩個人都緊張,毫無章法,那時兩個人是想發展感情的,試試看能不能愛上對方,下了床後也很羞澀,第二天眼睛都不敢看對方。


    而華爾街的邀請函也是那個時候遞到唐銳的手裏,唐銳收到邀請函後,心思就一直放在邀請函上。


    嚐試發展感情這事情,就被撂下了。


    後來唐銳進修,十天半個月都沒回家,兩個人也隻剩下一張婚紙在維持。


    這樣說來。


    她對接吻,反而是周揚教得多,帶她嚐試得多。


    年少時喜歡的那個人,能得他一手教導,也算是一種緣分?


    蘇好想著想著,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手機來電,蘇好低頭一看,是成玲。蘇好站直身子,一邊接一邊拿鑰匙開門,哢嚓——


    門開了。


    成玲看她一眼,“這麽晚呢?”


    蘇好一笑,掛了電話,說:“今晚跟朋友出去了,才回來晚了,你吃飯沒?”


    “吃了,給你留了點,當宵夜吃嗎?”


    “不了,不吃宵夜。”她一肚子的酒,蘇好紮起頭發,“我去洗澡,你早點兒睡。”


    “衣服我收了,在你房間。”


    “好。”


    蘇好走進房間,開了燈,順便拉開窗簾,拿了睡衣去洗澡,出來後,成玲還沒睡,但是看樣子是在等她睡,一個勁地打瞌睡,蘇好無奈,上前扶起成玲,“媽,睡啦。”


    “哦,你洗好了?我把衣服.....”成玲說著就要去洗手間,蘇好輕柔地扶著她拐個彎,進了次臥,“你睡吧,衣服明天弄。”


    成玲揉著額頭:“哎,真沒法熬夜。”


    快十一點。


    成玲在回江都是八點多就睡了,熬了幾個小時。蘇好笑著把人扶到床上,“以後別等我,困了就去睡,身體重要。”


    “這身體不行了。”成玲躺床上後,眼睛睜不開。蘇好給她拉好被子,又調了下燈光,這才出門。


    把客廳的燈也關了,隻留一盞小壁燈,蘇好回了房間,落地鏡隱隱約約可見人影,蘇好看一眼,發現領口處全是吻痕。


    好在成玲太困了,不然一下子都看見了。


    她又塗了遮瑕的,接著躺下睡覺,順手拿了手機看。


    手機沒有任何動靜。


    周揚也沒發任何消息來。


    他那麽聰明的人一下子就能悟出這其中的道,有這個反應不奇怪。


    至於他剛剛追到門口,卻沒有跟上來,想必是覺得沒必要了,得不到就算了,他一向不缺女人。


    蘇好順勢,拉黑了他。


    說好不相幹,就不相幹。


    回到一灣山水,周揚脫了襯衫進浴室裏洗澡,這次沒開熱水,用的冷水,越冷他越清醒,水珠順著發絲滑落,滑過胸膛,沒入,他撐著牆壁,刀削般的側臉全是水珠,腦海裏全是她偏頭領口敞開的樣子。


    她皮膚那麽白嫩,吮一口就是一個印子。


    周揚冷笑了一聲。


    伸手,關了水,抓起毛巾擦拭,一個女人而已,兩天就能忘。


    他走向門口。


    赤腳回到床邊,撈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坐在床邊翻看文件,桌麵上手機微信群滴滴響起,周揚掃了一眼。


    江鬱:哈哈哈哈哈,周揚,你才跟蘇好在一起不到兩個小時就被甩了?哈哈哈哈哈。


    李易:咳。


    許殿:感覺如何?


    李易:據說床隻上到一半。


    許殿:哈哈哈哈哈哈,讓我笑一會兒。


    江鬱:你怎麽打算周揚,追上去沒有?


    周揚:沒追,不打算要了。


    群裏頓時安靜了。


    幾秒後。


    李易:哦,很好。


    許殿:嘖。


    江鬱:嗬,厲害還是周揚厲害。


    周揚冷笑了下,放下手機。又看了一會兒文件,隨後才躺下休息,這會兒終於沒有春/夢了,但是夢裏那一抹纖細的身影,一頭烏黑的長發,端著湯。站在台球桌旁,溫柔地注視著,漂亮的眼眸裏帶著淡淡的崇拜。陽光下笑出了小酒窩,提著籃子,往這邊走來,裙擺搖曳,從身邊擦身而過。手背相觸,滾燙而帶著少許的悸動。靶場人群中投在她臉上柔和的光芒,不閃不躲的對視,她纖細柔軟,無懼而堅韌,是男人胸口的那一抹柔情。那一地的玻璃碎片在那驚險下,紮中了心口,驚慌依舊清晰。


    半夜。


    黎城下雨了。


    周揚刷地從床上坐起來,被子順著胸口滑落,露出了紋理分明的胸膛,他抓了抓頭發,眉心煩躁。


    掀開被子下了床,站在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冷冷地看著窗外寂靜的雨夜。


    第二天,地麵濕潤,但是雨在早上六點多就停了,蘇好在成玲的囑咐下,帶了雨傘,塞進小包裏。


    走路去了公司,在電梯裏,碰見曾總。


    曾總一看到她,立即往旁邊讓了讓,“早啊,蘇好。”


    “早,曾總。”


    蘇好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曾總默不作聲地後退了兩步,好在電梯此時隻有兩個人,否則有人看到都以為蘇好才是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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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快電梯門又開了。


    這會兒湧進來了大批的員工,唐瑜也在其中,一進來就抱住了蘇好的手臂,“早。”


    “早。”蘇好看著她笑。


    公司的宣傳部總監也在,擠到曾總的身側,低聲跟曾總討論:“曾總,這次拍宣傳片跟雜誌,你們部門要安排人嗎?我看陸米米不錯。”


    曾總一愣,想起來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年底了,要重新做宣傳片了。


    曾總說:“陸米米去年不是沒選上嗎?”


    “是啊,今年再讓她參加一次唄。”


    曾總:“好啊。”


    電梯一路往上,員工一個個地下了,十六樓剩下蘇好跟曾總,抵達後,曾總走出去,旁邊傳來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看到蘇好拐向茶水間,身材玲瓏有致,她低垂著眉眼去拿桌麵上的茶杯。


    曾總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隨即大步地走向辦公室。


    接著,撥打了宣傳部總監的內線電話。


    泡了一杯牛奶後,蘇好端著杯子回到辦公室,就見陸米米拿著手機在畫口紅,有點兒春風得意。


    蘇好落座。


    陸米米看她一眼,“早啊。”


    “早。”蘇好回道。


    接著開了電腦,她跟張嫻陸米米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平日裏都是在微信裏跟唐瑜聊天,跟張嫻陸米米除了工作基本不會有別的話題。


    陸米米看她幾眼,又看張嫻一眼。張嫻起身,拿了一整疊的憑證遞給蘇好,“重新整理一遍,昨天你弄得亂七八糟的。”


    蘇好看一眼,“好。”


    這幾天,張嫻都會以這個為由,讓她重新整理。


    但實際第一次整理跟第二次沒區別。


    蘇好做事快,懶得跟她計較。


    張嫻無非就是覺得蘇好做事很仔細挑不出毛病,太優秀了她們緊張,所以總給蘇好找些事情,以此證明蘇好也不是那麽優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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