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晏琛走到葉傾語的病房門口,頎長清俊的身子靠在牆上,遲遲不敢進去。


    站了許久,他才透過窗戶朝裏看了一眼。


    葉傾語靠在床頭,身形纖瘦,臉色蒼白。


    厲晏琛修長的手,握到門把上,明明是一個簡單不過的動作,他卻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病床上的葉傾語朝他看了過來。


    向來精致考究,一絲不苟的男人,此刻眼裏帶著不容忽視的紅血絲,下頜上冒出了胡茬,看上去無比憔悴。


    和她視線對上的一瞬,他眼底劃過一抹晦澀的光。


    葉傾語很快就挪開了視線,沒什麽血色的小臉繃得緊緊的。


    厲晏琛沉步走到葉傾語跟前,俊美斯文的麵容在燈光下顯得晦陰冷。


    葉傾語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雙手,在微微顫栗。


    她在心裏冷笑,就算泰山崩於前也能麵不改色的男人,也知道害怕嗎?


    還真是稀奇啊!


    病房裏相當安靜,因此厲晏琛略顯沉重的呼吸聲異常清晰。


    他站在病床邊,久久沒有說話。


    葉傾語不耐煩的朝他看去,他薄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可又說不出口。


    葉傾語眉眼間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嘲諷。


    不知過了多久,葉傾語先一步打破沉默,“怎麽了,厲先生你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厲晏琛雙唇緊抿,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森白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聲音啞得厲害,“傾語,孩子沒了。”


    葉傾語陡地抬起頭朝厲晏琛看來,男人清寒幽沉的眸子正看著她,裏麵湧動出來的情緒,葉傾語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她眼眶先是劇烈收縮,緊接著泛起紅暈,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盤旋打轉。


    緊抿著的雙唇? 不停地哆嗦,“你…你說什麽?”


    她聲音啞得厲害,情緒在一點一點失控。


    “你在騙我是不是?”


    厲晏琛見她要掀開被子起來? 他按住她纖細的肩膀,“傾語?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受,你……”


    他話沒說完? 就被她用力揮開雙手。


    淚水? 如斷線珍珠般從她眼眶裏一顆顆落了下來。


    她緊咬著牙關? 可太過傷心? 牙關合不攏,唇瓣抖得厲害。


    她哭得撕心裂肺? 肝腸寸斷。


    厲晏琛好幾次想碰她,但手隻伸出去一半,又縮了回來。


    他也希望? 這隻是一場噩夢!


    夢醒了,孩子還在? 一切都還能回到如初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 葉傾語緩緩抬起頭,她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她恨恨地看著厲晏琛,“孩子沒了,你還不願意放過我嗎?還要將我禁錮在身邊嗎?”


    “厲晏琛,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會放手?”


    不待他說什麽,她突然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把水果刀,“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現在就給你——”


    幾乎在葉傾語拿出水果刀的瞬間,厲晏琛修長的大手就伸過來,用力握在了刀尖上。


    他的手被割破,他似乎感覺不到痛,任猩紅的液體,瞬著刀刃滑落。


    她臉龐扭曲,眼裏是滔天的恨意,看到她那樣的眼神,厲晏琛的身子狠狠僵住,渾身血液,仿若都要凝固成冰。


    滴答,滴答,血液順著刀刃,滴落到了地板上。


    葉傾語瞳孔微微收縮,“厲晏琛,我們離婚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葉傾語以為他還是會拒絕時,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仿若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好。”


    ……


    一個星期後。


    葉傾語出院,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九分闊腿褲,茶色卷發紮成馬尾,臉上未施粉黛,還透著些許的蒼白。


    溫阮送她前往民政局。


    厲晏琛比她先到,頎長清俊的身子站在台階上,單手抄在褲兜,清俊的麵上神情淡漠。


    離婚手續辦理得很順利,不到幾分鍾,兩人手上就多出了一個紅本本。


    兩人一前一後從民政局出來。


    厲晏琛看著從頭至尾沒有多看他一眼,隻想快點與他劃清界線的葉傾語,微微皺了下眉頭,“傾語,你等下。”


    葉傾語回頭看向朝她大步而來的男人,微微擰了下眉頭,“厲先生,以後請叫我葉小姐。”


    厲晏琛鏡片下的鳳眸,有片刻的恍惚。


    他拿出一張支票,遞給葉傾語,“這個,收下吧!”


    葉傾語看了眼支票,他給的數額很大。


    她抿了下雙唇,沒有伸手,“厲晏琛,我不想與你再有任何瓜葛,你的錢,我也不會要一分!”


    不待厲晏琛說什麽,葉傾語轉身離開了。


    她坐上溫阮的車,沒有回頭看一眼。


    厲晏琛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菲薄的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


    當天下午。


    溫阮就開車,將葉傾語送回了雲城。


    到了雲城葉家,葉傾語直奔樓上臥室。


    “媽,小貝殼怎麽樣?”


    葉傾語懷孕的時候,有次去海邊玩,撿到貝殼的時候,肚裏的孩子不停地踢她,她摸著肚子,問她是不是喜歡貝殼,她就猛地踹她兩下。


    當時她靠在厲晏琛的懷裏,說無論生下來是兒是女,都取名小貝殼。


    小貝殼並沒有死,葉傾語知道厲晏琛不會給她孩子的撫養權,所以她拜托溫阮幫她瞞天過海。


    溫阮找到Sam,讓他跟小貝殼的主治醫生打了招呼,封了穴、位,造成呼吸停止的假象。這才能夠瞞過厲晏琛,讓溫阮將小貝殼帶走。


    “吃了小阮開的藥,小貝殼這兩天吃氣色看著好多了,牛奶也吃得香了。”


    葉父去自首後,葉母消沉了幾天,但看著女兒和小外孫,她又不得不振作起來。


    葉傾語將小貝殼抱進懷裏,眼眶不禁紅了一圈。


    雖然跟厲晏琛這段婚姻傷痕累累,但好在她還有小貝殼。


    剛出生的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小貝殼被葉傾語抱進懷裏後,很快就睡著了。


    葉母看著清瘦蒼白的葉傾語,心疼的道,“月子也沒能好好坐,可別落下病根了。”


    “阿姨,我會開藥讓語兒好好調理的,不過月子還是得坐完。”溫阮說道。


    葉母點點頭,“麻煩你了小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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