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想了想,同意了,“行吧,你還挺有覺悟。”


    “是,而且我還很識時務。”


    寧誠實他們給虺和朱獳上了藥,這兩人的生命力很是頑強,一醒來就相看生厭,險些再次打起來。


    兩人各躺在沙發一邊,對立著,虺憤憤不平地指著紗布之下,自己胳膊上的數個血洞。


    “你瞅瞅你給我咬的,別扯什麽那時候沒有理智啊,你就是故意的,因為你一直看不慣我有頭發!老大,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打個狂犬疫苗?”


    朱獳不甘示弱地冷笑:“你沒瞧見我的尾巴嗎?都叫你給撕巴成九尾狐了,我冤不冤哪?還好意思說打狂犬疫苗,你心裏沒點數嗎?說到狂犬病,你體內肯定有抗體!”


    雖然兩人自相殘殺,但畢竟也不是自願的,或者說當時不是自願的,而在陵魚這件事上,他們也算是功臣,功過相抵,寧誠實小手舉起來,伸向兩邊,嚴肅地說:“好了,你們都別吵了,說正事吧。”


    寧誠實仿佛是一個開關,關閉了閘門,兩人暫時歇火。


    “在你們昏迷的時候,我看到陵魚身上有個數字,05,跟上次在畢方身上看到的一樣。”


    朱獳與虺都立刻坐了起來,“05?!”


    “我們原先覺得,畢方是酒吧老板那邊的妖怪,陵魚是富奇生物科技的妖怪,沒有想到他們會有關聯。”


    寧誠實單手撐著下巴,認真推理:“所以我覺得,畢方是不是也像陵魚一樣,是在富奇做的安假肢手術?”


    “還有一點,你們覺不覺得,朱獳跟虺失去理智的樣子,跟畢方和陵魚一樣?”


    “是啊,我早就想說了。”舉父睜大了眼:“那豈不是畢方和陵魚很有可能也吃了那個藥?確實啊,一個毫無理智隻知道放火,一個瘋狂吃魚殘忍地襲擊人類,都失去了本性,變得特別殘暴。”


    朱獳冷冷地說:“現在看來,幕後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富奇,那個酒吧老板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虺也冷靜了下來,再怎麽不想相信,他也不會自欺欺人,抱胸說道:“我現在想想,我們的異常應該確實是藥的問題。”


    隻是鳴蛇是在他最低落最懷疑自己的時候出現,肯定了他的價值,給他工作,他還是不相信對他這麽好的鳴蛇會騙他,“我先打電話給鳴蛇問問。”


    虺拿出手機,在寧誠實的幫助下撥了電話,然而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一直是忙音,他又打了幾遍,依然打不通,虺凝著眉頭,“他說是去a市出差了,這會兒半夜,可能現在正在休息。”


    朱獳心裏對於鳴蛇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猜測不太樂觀,其實他早就覺得,虺從被鳴蛇搭訕,從而“認親”,到進入富奇生物科技,都太輕易了,很違和。


    但看著虺凝重的神情,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表態。


    虺又不死心地打了幾遍,寧誠實製止了他,“算了,別再打了,不管他有沒有問題,到時候直接去你們公司裏查查,或許就都知道了。”


    虺翹著胳膊,“對,那我也去,公司我熟,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朱獳也說:“我也去,一看就知道,我的腦子比虺好使一點。”


    虺扭頭瞪了他一眼。


    寧誠實卻拒絕了兩人的自告奮勇,“你們這是又想搞團建了?不行,人越少越好,你倆傷得太重了,都別去,剩下的人裏,”她想了想,“我和天祿都可以,天祿,咱們倆去吧,行嗎?”


    天祿一直靠在大門邊,雙眼盯著某個點,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她的問話,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好,那就這麽定了。”


    舉父覺得自己好像被忽略了,“那我呢?老大你忘了我嗎?”


    寧誠實確實忘了他,頓了頓,“你就在家裏照顧他倆吧,別讓他們再打起來,把房子給拆了。”


    “好吧,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啊?”舉父問。


    “等準備好了就去,不過時間越快越好,就這幾天吧,畢竟虺和朱獳的瘋病下次發作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舉父思考了一陣,回想剛才在外麵的種種細節,說道:“我覺得,虺和朱獳是在受了刺激,被別人打的時候才會發作。”


    “我也這麽覺得,發瘋之前,我的症狀就是渾身發熱,沒一會兒就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跟上次打畢方的時候一樣,對了,頭還有點暈。”而這也是虺覺得,發瘋跟藥有關的最大原因。


    他想了想:“這種變化,就是在我被陵魚咬到肩膀的時候開始的,後來看老大被陵魚甩到地上,還以為老大死了,有刺激。”


    寧誠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那隻是戰略性裝死。”


    朱獳隨後說道:“我也是被老大裝死的場麵刺激了,然後被虺給咬傷了,症狀加重,就兩眼一黑,不記得再發生什麽了。”


    寧誠實摸著小下巴,“所以接下來,我們一定要保護好虺和朱獳,讓他們不要受刺激,更不能被打。”舉父舉起手說道:“要是這樣說的話,我覺得隻要他倆不作妖,瘋病就不會再發作。”


    寧誠實肯定道:“你總結的沒錯。”


    虺和朱獳同時聳了聳肩,“我倆就是妖,還用作?”


    虺看向全程一言不發的天祿,“對了,這位小兄弟,你不走了啊?”


    寧誠實揚起了嘴角,蹬蹬蹬跑到天祿身邊,替他回答道:“對,天祿不走了,忘了跟你們說了,天祿現在也是我的小弟了,跟你們一樣。”


    虺從第一次見天祿就防備著他跟上寧誠實,成為小弟,沒想到這一天還是到來了,酸溜溜地說:“跟了你這樣的老大,這小子運氣還挺好。”


    朱獳是第一次見天祿,好奇地看著他,“你是貔貅?那你是不是很有錢?”


    虺頓時不酸了,朱獳總是精準打擊他的一個地方,就是他那十八套房,但是在最招財進寶的貔貅麵前,還不是小巫見大巫?


    他馬上慫恿著說道:“天祿,來,告訴他,你有幾套房?怎麽著也得百八十套吧?”


    天祿麵對一屋子的目光,搖了搖頭,“一套都沒有,我沒買過房。”


    虺愣了愣,隨即又看向朱獳,了然地說道:“你看看,人家真正的有錢人,是不屑於買房炫富的,哪像你。人家隻租房,在a市租房可不便宜,天祿,你是不是租了好幾套?都住哪兒啊?說出來嚇死他。”


    “淩橋底下。”


    “聽見了嗎?人家住橋……”虺剛打算跟朱獳耀武揚威,話音停住了,“橋洞?”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天祿,“你在a市一直住橋洞啊?”


    對麵的朱獳看看他,又看看天祿,眨了下眼,“確實嚇死我了。”


    他們以為是自己理解錯了,但天祿還真的點頭了。


    寧誠實也是一愣,她沒想到天祿會混得這麽慘,但她隨即想到了天祿給她的那瓶廉價的藥,或許那是他身上唯一的藥。


    如果說寧誠實的天賦是說謊,畢方的天賦是縱火,陵魚的天賦是迷惑,那貔貅的天賦應該是招財才對,可現在看來,天祿簡直比當初的虺還窮。


    寧誠實突然明白了,天祿,雖然是珍稀保護妖怪,但他也是個殘疾妖怪。


    而她呢,雖然有說謊的天賦,但根本從來不用,這麽看來,他們也算是同一種妖了。


    她給天祿解圍道:“天祿還沒成年呢,當然不會太有錢啦,而且天祿是個好妖,就算他沒錢,也是我的小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貔貅啊。”


    天祿靠著門,盯著她看。


    虺和朱獳其實也隻是表達一下對於身為一隻貔貅竟然沒錢的震驚,不會嫌貧愛富,尤其是發現大家原來階級一樣,反倒更容易接受他了。


    虺主動單腳跳下沙發,攬著天祿的肩膀:“歡迎你融入我們這個小團夥。”


    寧誠實板著臉:“是團隊。”


    “對對對,小團隊,我這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別在意。”虺想拍拍腦袋,但扯動了傷口,頓時嚎叫了一聲。


    緊接著朱獳和舉父也對天祿表示了熱烈歡迎。


    寧誠實在一邊欣慰地笑了。


    天已經亮了,虺直接跟公司請了長期病假,在知道真相之前,他不想再回公司了。


    正事說完了,幾人打算睡個回籠覺。


    全身舒服地陷入被子裏,寧誠實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她夢見了陵魚。


    隻是這次自己大發神威,沒有虺和朱獳的協助,一個人把陵魚給打得落花流水,還無反擊之力。


    寧誠實叉著腰,驕傲地笑了。


    畫麵一轉,她又是在某個人清瘦的背上,嘴裏還念念有詞:“……別擔心,你就算沒錢,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貔貅啊。”


    後背的主人聽完好像笑了,寧誠實卻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貔貅?


    背她的是貔貅?可她認識的貔貅,隻有天祿呀。


    寧誠實想到這裏就突然醒了過來。


    第65章


    寧誠實東倒西歪地坐了起來, 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


    這次她倒是記得自己的夢,隻是覺得日有所思, 夜有所夢,畢竟不管是大戰陵魚,還是天祿沒錢,都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而且她潛意識裏也覺得天祿很親切,想跟他做朋友。


    想明白了後, 她就又倒向了枕頭, 嚴嚴實實地蓋好小被子, 重新進入了夢鄉。


    隻是這一次,她的夢不再像剛才這麽和諧美好,她夢見了許多血腥的畫麵, 甚至有的似乎是出自她自己的手,她隱隱覺得自己在抓咬著什麽,剛想努力看清那張臉,寧誠實就再次驚醒。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麽恐怖的夢,寧誠實頓時沒有了睡意,幹脆起床了。


    朱獳的店繼續無期限地關了下去, 有他聯係方式的小區居民許多都打來了電話詢問,離得近的還直接上門來了。


    朱獳心裏很明白,他們是怕自己這個身患絕症的小夥子突然病發,沒了。


    不過麵對他們的試探,朱獳還是覺得心裏暖洋洋的,隻是礙於臉上身上的紗布,他誰都沒見, 隻說道:“沒什麽大事兒,大家不用擔心,就是一不小心,受了點小傷,不太好看,所以在家裏養幾天,很快就會好的。”


    他這麽說,還有人給他堅持要給他送補品。


    虺和朱獳都不能見人,躲在房間裏,舉父要照顧他們,主要是看著他們,必要的時候進行勸架,天祿性子淡漠,不喜歡麵對人類,也待在房裏不出來。


    招待客人的隻有寧誠實。


    上門的阿姨默認了寧誠實是朱獳的妹妹,一見她就挨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誇道:“喲,看看這孩子,真水靈,跟年畫娃娃似的,太可愛了,長得跟小朱啊,可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了兩個樣,哈哈,長得不太像,不過你們一家子都好看得不得了。”


    “謝謝阿姨。”寧誠實有禮貌地回道。


    年紀其實可以做她奶奶的幾位阿姨笑眯了眼,她們溫聲細語地問:“你爸爸媽媽不在嗎?”


    “我沒有爸爸媽媽。”寧誠實給她們倒了杯水。


    身後幾位阿姨麵麵相覷,一下子噤聲了,她們以為自己戳到了寧誠實心裏的痛處,小聲交流著:“這一家子真是,挺苦的呢。”


    “誰說不是呢?她哥哥那個病,要是回頭沒挺過去,這孩子不就成了孤兒了?”


    “天哪!”


    “阿姨,你們喝水。”寧誠實將幾杯水放到了她們麵前的茶幾上。


    幾人的交談停了下來,“哎,好的,謝謝啊。”


    但是寧誠實已經聽到了她們剛才的竊竊私語,便解釋道:“阿姨,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孤兒,朱獳也沒病的。”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住了,喃喃自語:“倒也不對,他現在確實是有病。”


    於是她又放大了聲音,“雖然他有病,但他不會死的,我一定會讓他把病治好的。”


    “唉,真是兄妹情深啊。”但阿姨們隻覺得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了,“那小朱怎麽沒去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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