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天”聖槍擊飛了這四劍組成的劍陣,才追本溯源消亡了天道,沒想到此刻會出現在瑤光聖女跟前。


    邪祖心中警覺,他猛地向鴻蒙道聖感知,卻發現其意識正被天道所束縛,根本沒有時間救人。


    “天道殘誌……”邪祖猜測是鴻蒙道聖融入天道後的潛意識想要救瑤光聖女,才會有誅神四劍中的力量飛來助陣。


    這可惜就連完整的天道催動四柄聖劍都無法攔下“屠天”聖槍,區區一劍又能有什麽效用。


    唯有聖域萬界的聖人一個個隕落在邪祖手裏,他才可能逐漸吞噬他們的修為盡早回歸巔峰。


    邪祖正準備看著瑤光聖女死在自己的聖槍之下,然而就在“屠天”聖槍即將抵擋瑤光聖女的聖心的那一刻,一切威勢驀然散去,仿佛陷入泥濘一般再難進入半分。


    原本輝映著金色光芒的聖劍,如同魚鱗剝離一般,逐漸散去它劍身之上天道的氣息。


    暗藏在金色光澤之下的,是赤紅如血般的凶芒。


    猩紅劍身逐漸化為一座高聳的山峰,峰刃處釋放出無數絲線般的劍氣,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死死纏繞住“屠天”聖槍。


    “神恩!鴻蒙道聖說的沒錯,你渡不了命劫,我賭你活不到那一日!”爽朗的笑聲自虛空傳出,站在赤紅巨峰之上的身影微動手臂,又是兩道金色的劍芒橫跨天際飛馳而來。


    極快的速度同樣脫落了劍身上天道的殘留氣息,露出黑白兩種別具一格的戾氣,朝著天道鈴的兩端徑直斬去。


    瑤光聖女迷離的靈眸看著為自己攔下“屠天”聖槍的身影,掛有聖血的嘴角微微一笑,以她平日裏不曾用過的聲線輕柔地喚道:“塵……哥……”


    第1221章 聖人元塵


    “屠天”聖槍雖未弑殺瑤光聖女,可槍勢在粉碎通天如意後同樣重創了瑤光聖女。


    邪祖擁有超然這個宇宙的規則力量,瑤光聖女隻覺得自身聖道此時正在不斷流逝,成為邪祖恢複修為的養分。


    “朝顏?!”立於赤紅劍峰之上的男子回頭道,他淩厲的氣勢中透露出難得的柔情。


    男子伸手一攬,瑤光聖女如同輕紗的聖軀嬌柔地縮在男子懷中。


    瑤光上神此時正想說些什麽,忽然一股溫柔的暖流將她包裹,促使著她先前被邪祖奪取的聖道緩緩恢複。


    邪祖驚訝地望向虛空另一頭突然現身的男子,在他施展為瑤光聖女恢複聖道的手段後,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從驚異變成了轉瞬即逝的懼意。


    黑白兩座巨大的劍峰毫不留情地斬斷了天道與鴻蒙道聖之間的聯係,隻可惜由於聖域萬界的崩壞,天道融合鴻蒙道聖的速度太快,在聯係斷去的刹那,鴻蒙道聖的意識已經有五成化為天道一般的程序,足矣影響聖魂與聖念的穩定。


    就連鴻蒙道聖自己此時也分不清他究竟是聖域萬界天道本身,還是作為鴻蒙道聖自己,聖人與程序化的天道意誌間那道界限在鴻蒙道聖看來正在逐漸模糊。


    不過也因為鴻蒙道聖的犧牲,僅靠那殘存的天道力量,尚且能夠穩住隻剩半數疆域的聖域萬界,不至於乾坤崩潰,生靈寂滅。


    鴻蒙道聖意識渙散,已經難以保持混沌之身,卻依舊認出了那斬斷天道聯係,搭救自己的絕世利器。


    “絕聖劍……戮佛劍……”鴻蒙道聖從混亂的記憶中尋找著這兩柄聖劍的來曆,忽然似回憶起來什麽,精神大振道,“誅神四劍歸來,難不成是元塵他……”


    誅神四劍的鑄造之物來自天外,唯有昔日以血祭劍的劍神匠後裔方有資格掌握,連天道都無法動用誅神四劍本尊,隻能以諸天之力演化出代替品。


    這世間若是還有人能夠催動誅神四劍,那也隻有繼承了太古四大劍神匠血脈的元塵。


    元塵立於劍峰之頂,聖念遠遠地探視了鴻蒙道聖一眼,對著瑤光聖女微微搖頭。


    永恒聖人一旦開啟天道般的程序化便不可逆轉,鴻蒙道聖雖然壽元悠久,可未及超然之境,距真正的天道化還有不少歲月。


    邪祖以通天手段融合聖域萬界的天道碎片與鴻蒙道聖的聖道,可以說將這之間的距離頃刻間縮短了不知幾何,即便是元塵也一籌莫展。


    “無塵劍聖,無須理會我,聖域萬界的天道破碎,已經撐不了多久,我就算演化天道也能繼續守護這片世界,此乃吾之宏願!”鴻蒙道聖灑脫道,他自師尊殞道後便撐起了聖域萬界的人族氣運,成為這座世界的守護者。


    對於成為程序化的天道,鴻蒙道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曾像邪祖這般恐懼。


    元塵見鴻蒙道聖心意已決,欣然微笑道:“三位超然物外的存在皆為命劫所擾,前輩當下單論心境已超越昔日道祖與佛陀!”


    扶起瑤光聖女,元塵沒有多言,他再次回到這片宇宙,為的就是鎮壓邪祖,了結宿命。


    “老家夥果然還活著,看來你也得了他不少指點。”邪祖見到元塵身上內斂的氣息,眼神中充滿著忌憚。


    邪祖並非是覺得元塵已經超越自己,而是他見證了元塵徹底踏入永恒之境,有資格執掌真正的誅神四劍。


    雖初入聖人殿堂,然而元塵無形間帶給邪祖的壓迫已然不弱他的先祖劍神匠,怕是擁有聖人巔峰的實力。


    甚至在劍道的造詣上,元塵早已遠遠甩開聖域萬界的劍道,他站的高度更高,眼界已今非昔比。


    元塵沒有理會邪祖的話語,他望向破碎大半的聖域萬界,心中憂慮在邪祖的橫掃之下,又有多少生靈隕落。


    “神恩,你造就如此多無意義的殺戮,業報纏身,未來命劫來臨時隻怕會更加凶險。”元塵譏諷道。


    實力便是如今元塵的底氣所在,如今他也站在了聖人頂端,有資格目眺極致之外的些許“風景”。


    “這些螻蟻能夠成為本座修為恢複的能量應該與有榮焉,是本座讓他們的渺小生命變得更有意義……”邪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有何問題,滅殺聖域萬界的過半生靈對於他而言沒有絲毫負擔。


    在聖人眼中,一切未入永恒的存在皆與螻蟻一般,因為他們短暫的生命無法長存,在生命層次上與聖人已經是不同的存在。


    就好比人不會在意自己隨意一腳踩死的螞蟻,對於任性奪去的生命,他們心中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邪祖更是誕生於概念的生靈,別說是人族的存亡,即便聖域萬界的一切生靈死絕了,他的心境都不會泛起半分漣漪。


    元塵知曉邪祖的來曆,明白人是無法與“石頭”講道理的。


    此處重回聖域萬界,元塵為的就是了結自己與邪祖之間的因果,已然做好準備。


    赤紅的陷仙劍在虛空之中逐漸震響,將絕聖劍與戮佛劍自寰宇另一頭喚了回來,黑白兩道光芒衝破邪煞聖霧,穿透邪祖先前演化困住鴻蒙道聖的黑暗領域。


    三劍的本體正是三座通天級別的巨大劍峰,此刻環繞在元塵的不滅聖軀四周,各自凶戾的劍意通過元塵作為橋梁,竟是有逐漸融合的跡象。


    經曆萬世輪回,元塵對劍道的理解已經褪去了最初的鋒芒,尤其融合“大自在”聖意後,他的劍道化繁為簡,演變萬千。


    即使沒有完整地修煉過誅神四劍的傳承,元塵在接觸這四柄聖劍的刹那,也能將其精髓領悟。


    一道通,萬法變。


    元塵渡永恒聖劫的時候引來諸天共證,他的劍道在得到聖域萬界自劍道誕生以來所有劍聖認可的同時,也感應到了他們劍道中的精髓傳承。


    可以說是聖域萬界的劍道先賢同時在教導元塵,希望他能夠成為這個時代最後引領劍道走向輝煌之人。


    元塵的劍道也是在那時吸收了諸天聖道的洗禮,在以萬世輪回的紅塵曆練消化完所有劍道感悟後,終於脫離了一切束縛,不再被自己原先固有的道路所禁錮。


    這也得益於元塵於須彌山參悟的“大自在”聖意,若非由此聖意連接諸天劍道,元塵尚難達如今境界,或許會同鴻蒙道聖一般永遠困於永恒牢籠。


    “道”成就一切,元塵在俗世便能領悟超越聖境的劍道,渡永恒聖劫時,劍道更是引來天道忌憚,不惜將其抹殺,已然擁有超越這個世界規則的潛力,這也是為何其初入永恒便立於聖境之巔。


    眼下元塵與曾調集一切劍道力量欲誅殺邪祖的天道幾乎無異,甚至他的“劍”要比天道更為鋒銳,主宰一切。


    邪祖看出元塵的劍道隱隱有超脫的跡象,這種跡象與鴻蒙道聖隻差一絲便可超脫不同,元塵的“道”是因為對聖域萬界還有一絲守護的留戀,才會被因果牽扯,未能超然物外。


    萬年苦修不如一朝悟道。


    就連邪祖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聖境中的“年輕人”,僅在“道”的層次,元塵已經走在聖域萬界自太古以來所有聖人先賢前頭,難怪在無盡的命運長河中,這小子會成為自己命劫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誅神四劍尚未有所動靜,恐怖的劍勢隨即遍布寰宇。


    如今的元塵隻需意念一動,天地萬象皆可為劍。


    “嗡——”


    黑暗中傳來無形的劍吟之聲,原本被邪祖與天道力量衝破的虛無地界竟是湧出無數劍意,鋒芒直指邪祖隱藏在宇宙中的本尊。


    虛無之力向來無色無象,能夠銷蝕連同劍道在內的萬般規則,而元塵卻可以之為劍,演化成世間殺機最為隱蔽的利器。


    邪祖眉間一凝,頃刻間除了遮天蔽日的虛無之劍外,宇宙中飛嘯而來無數神兵利器,在黑暗中流淌出一條璀璨星河。


    這些兵器來自崩壞的聖域萬界,邪祖以通天手段收集齊聖域破碎大世界內的所有法器,如廢棄工具般擲向虛無地界。


    饒是最為普通的法器,也鍍了一層暗金色的邪煞聖力,擁有神器般無堅不摧的堅韌。


    邪祖奪舍聶雲重生,自然占據了聶雲生前修煉的武道。


    要知道在轉修佛道前,聶雲在兵器之道上的造詣幾乎不輸元塵。


    元塵專精劍道,一條路走到黑;聶雲則是萬法其通,實乃百兵之王。


    即便轉修佛道,聶雲的兵器之道依然有著聖境強者的底蘊,尤其在邪祖繼承這份力量後,以其超然眼界自然能將其兵器之道推演至極致。


    若是說元塵乃這方世界劍道的主宰,那此刻奪舍聶雲的邪祖,便為聖域萬界所有兵器的君主。


    無數兵器擋住了虛無力量的侵蝕,就在諸聖認為元塵能夠與邪祖分禮抗庭之際,一道熾熱的旭光劃破黑暗,破開虛無法則,直射元塵而去。


    邪煞之力悄然熔煉了一柄“屠天”聖槍,隱藏在無數兵器之中,這一次邪祖積累的力量,比起對付天道時更為恐怖。


    第1222章 誅神四劍真正的力量


    虛無的力量在比黑暗更為磅礴的邪道槍芒下被吞噬,邪祖的“道”同樣超越這個宇宙所能容納的極限,但凡元塵對付邪祖所催動的力量來自此方宇宙,隻能是以卵擊石。


    元塵並沒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他雙腳輕微離開下方劍峰,無數猩紅的血霧突然自劍峰噴薄而出,遍布寰宇。


    陷仙劍道——鎖仙血獄!


    血霧在元塵的聖力推動下化為萬般血絲,交織在虛空之中。


    如同以聖蛛網織成的囚牢,將邪祖所在的領域盡數包裹。


    元塵將陷仙劍道的力量注入這座連聖人都能煉殺的血獄,周身燃燒起赤紅的氣焰。


    “鎖仙血獄在太古時代鎮殺得聖人可是超過十位,無塵劍聖修煉《陷仙劍經》時間不久,竟然能掌握陷仙劍的絕妙變化,其在陷仙劍道上的造詣已然不弱昔日的赤柳劍聖了!”藥光聖佛驚豔道。


    赤柳劍聖便是陷仙劍的第一代劍主,四大劍神匠家族,柳家的先祖。


    諸聖認為藥光聖佛說的不錯,唯有流淌著劍神匠血脈的後裔方可將誅神四劍發揮出如此力量,元塵的母族便來自柳家,諸聖想當然地認為其在陷仙劍道上的造詣自然不弱。


    然而其他人缺未看出,元塵如今身上已經不再有任何一種劍道的痕跡,他施展的陷仙劍道,並非是自行參悟的《陷仙劍經》。


    在須彌山中,元塵將“大自在”聖意融入自身劍道,自此他的“劍”便不再有任何劍道的影子,而是隨心所動,象征著“劍”的本身。


    這樣的“劍”十分像蘇長雲修煉的純粹劍道,如元塵主修的劍道伊始般,隻修煉“劍”本身。


    可無論是純粹劍道還是劍道伊始,都在刻意保持劍道的“純淨”。


    元塵此刻的“劍”,既可以保留劍的純粹,也能融合萬象天地中的一切,做到了真正的自在如意,劍由心生。


    能夠施展出陷仙劍道的終極奧義,並非是元塵徹底參悟了《陷仙劍經》,而是在接觸陷仙劍的那一刻,元塵直接觸及了藏在陷仙劍內的劍道根源,並順勢而為將其引導了出來。


    誅神四劍的劍道皆是先有劍,再由四大劍神匠分別獻祭自身劍道從劍中所得。


    想要催動最為強大的誅神四劍,自然是直接引動劍中本身的力量最為精巧。


    邪祖凝練的聖槍連天道都可攻閥,元塵即使已經有資格與天道平起平坐,也沒自大到可以直麵邪祖的全麵怒火。


    天道在“道”的層次上,其實與邪祖平起平坐,其凝練的誅神四劍擋不住邪祖,主要還是天道隻不過是一個無情的執行機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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