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歌即便在前世對於元塵也有授業之恩，算是自己的半師，論起修為元塵可能超過孟九歌許多，可也隻是活了千年左右，在劍道的感悟上，在看透紅塵的見解上比起孟九歌這種活了數萬年的老怪物還是差了不少。
看著元塵鄭重其事地向自己拜師，可是孟九歌心裏還是有些不大舒服，自己這個掌門親自收這家夥為親傳弟子，看他的反應還有些不大願意的樣子。
這就讓孟九歌有些鬱悶了，論起實力，他是凡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論起威望，即使他長久在淩劍峰閉關不出，可是提起他孟九歌，凡界修真者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敬畏，今天麵對元塵，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這不僅讓他琢磨：難道自己如今在凡界的名聲已經這麽低了嗎？
可是心中所想，孟九歌不會再臉上表現出來，元塵的確是萬年難遇的天才，光是他能夠撼動寰宇劍這一點就足以孟九歌重視。
“師尊，弟子有一事相求。”既然拜師，元塵立馬改口稱呼。
“何事？若是北朝國一事，你就不必擔心，你如今是我的弟子，莫說他洛血殿的殿主，即便是血神宮的宮主來了也得賣我一個麵子。”孟九歌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十足，好像故意想在元塵麵前展示下他的威勢，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麽能讓一個小輩看下去了。
“師尊如此關照弟子受寵若驚，隻是弟子所求之事不是這件。”
“哦？你還有何事？”
元塵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弟子將要突破境界，看這邊的環境十分適合弟子凝練劍丸，希望師尊允許弟子在此修煉突破。”
孟九歌想到元塵現在還隻是半步凝元境，點頭道：“這件事自然無妨，曆代掌門精心布置這片劍塚空間，凝聚如此強大的劍意，就是為了後代弟子考慮，你若是能夠在此修煉出劍丸，那便再好不過了。”
劍丸是一種特殊屬性的丹元，對於劍修來講重要意義舉足輕重，可是劍丸凝聚不易，即便是曆代掌門的其他親傳弟子，擁有劍丸的也不會超過十人。
元塵有心凝聚劍丸，孟九歌自然支持，他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丹藥：“這是一枚‘元劍丹’，其中封印著十一種屬性的劍意，對於你凝練劍丸有很大的幫助。”
接過元劍丹，元塵心想著做掌門親傳也是有不少好處的，不說別的，光是這一枚元劍丹就回本了。
原先元塵預計自己若是就地突破凝元境，憑借自身掌握的劍意隻有三成的把握能夠凝練出劍丸。後來見到這片劍塚，元塵心中早已有了決定，這裏飄散的千百種劍意，能將自己的把握提升到五成。
把握超過一半概率，元塵就敢衝一衝，可是如今有了這枚元劍丹，元塵足足有八成的把握能夠順利凝聚劍丸。這枚元劍丹在丹藥品階中絕對超過了黃階巔峰，到了玄階丹藥的範疇，而且品級不低。
“你放心突破，我就在一旁為你護法。”
元塵沒有矯情，既然孟九歌已經同意，他馬上選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始冥想。有如此優越的環境，又有元劍丹的協助，再加上淩劍峰掌門親自為自己護法，天時地利人和自己都占據了，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之前元塵融合陰陽之力已經形成了丹元雛形，一枚黑白分明的虛影懸浮在元塵的氣海中央，正在吸收氣海中渾厚真氣的孕養。
半柱香的靜修，元塵感到氣海內的真氣量到了一個充盈的瓶頸，這得益於劍塚周圍濃鬱的天地靈氣，若是放在外麵突破，這段時間可能要放大三倍甚至更久。
感覺時機差不多，元塵服下元劍丹，丹藥入口，絲絲靈氣瘋狂地鑽入元塵的所有經脈中，與服用其它丹藥不同的是，吞服這枚元劍丹好像吞下了千百根尖刺一般，刺痛感直接貫穿元塵的四肢百骸，好像有一柄柄長劍在分割元塵的肉身。
這點疼痛若是普通的武者來承受，估計半刻鍾都抵擋不了就會昏死過去，可對於元塵，他這輩子吃過的苦痛遠勝這種數倍的都經受過不少。
隻是眉頭微皺，元塵將元劍丹中封印的十一種劍意盡數打入黑白丹元之中，劍意化作的小劍直接針插在丹元表麵，上麵浮現出絲絲裂痕。
不破不立，要凝聚劍丸，必須打破常規的丹元凝聚方式，第一步就是摧毀原先的丹元雛形。
這一過程堪比將一個人放入絞肉機中，周圍全是刀鋒撕裂肉身，一絲一脈的血肉逐漸被分離。
元塵一聲悶哼，即便是他，這種丹元粉碎的疼痛也是難以忍受。
“還不夠！”元塵意識到這些劍意還不足以提供自己凝聚劍丸。
雙手往周圍的空間一抓，《神恩典》被元塵暗中運轉，劍塚空間中飛散的劍氣被元塵虹吸地煉化進體內。
劍塚中的劍意元塵見識過的、可以理解分化的隻有百餘種，剩下數百種劍意皆是被元塵囫圇煉化，盡管這樣的方式有些浪費，可是這裏的劍意幾乎囊括了凡界所有可以收集的，而且是由劍塚裏長劍的劍靈提供，生生不息下元塵倒是不擔心所有的劍意被自己煉化幹淨。
劍氣旋渦引動的威勢便是一旁的孟九歌看了都有些驚心。孟九歌身為掌門，自然見過凝聚劍丸的天才劍客，他們突破凝元境時的威勢可沒有元塵那麽厲害。
一般劍客凝聚劍丸，有五十到一百種劍意支撐便是極限，可眼前元塵短短時間裏已經吞納煉化了一百七十餘種劍意，看他的情況還要繼續進行下去。
二百、三百、四百
就在元塵吞納劍意快要達到六百種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住，青白色的衣衫被汗液浸濕，牙齦已經被元塵咬到出血，滴滴鮮血落到元塵衣衫上，展開朵朵梅花。
“不好！”孟九歌驚呼道，元塵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吸收劍氣的行為依然沒有停下。
就在他想要出手打斷元塵晉升的時候，金色的劍芒瞬間籠罩了元塵。
元塵調動出氣海中的那柄元神小劍，金色的劍芒直刺丹元。元塵打算以元神小劍為載體來凝聚出自己的劍丸。
吸收劍意仍舊沒有結束，劍塚中的劍靈仍在不斷提供劍意，此刻元塵丹元內的元神小劍已經淬煉的猶如神兵，劍鋒淩霄，寒光照日。
元塵意念一動，截天劍意最終被其淬煉進劍體之中，渾厚的劍氣攪動元塵的氣海，仿佛麗日烘烤，氣海中原本濃鬱成靈液的真氣都被其炙烤幹涸，氣海所在的位置此刻隻剩下由黑白丹元碎片包裹著的劍體。
“給我破！”
元塵將所有的力量傾注入丹元之中，灰色的劍芒透過黑白丹元表麵的裂縫，一柄黑灰白三色交融的鋒利小劍破殼而出，在元塵丹田上方旋轉漂浮，好像在為新生慶祝。
“嗯？成功了！”孟九歌撫摸著胡須，他從未有見過如此氣息的凝元境武者，元塵身上一身真氣已經焠洗成鋒利的劍氣，這是擁有劍丸的顯著特征，劍丸武者，一出手不再是真氣、真氣，而是淩天貫霄的劍氣，隨手施為便有滔天劍意。
觀察著體內那道充滿著毀滅意味的劍丸，元塵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武道三境，自己幾番努力，積累下來的所有便是為了這一枚劍丸，終究是給他煉成了，這也算是了卻了前世的遺憾與惋惜。
第109章 下山
弟子大比已經過去了數日，碧茹峰因為元塵的驚人表現也尚且保住了靈峰。
淩劍峰所有弟子依然進行著往日的修煉任務，先前幾日他們還都在議論元塵這一人物，可是沒幾天消息熱度沒了，修煉還是他們作為弟子的頭一等大事。
“李師姐，這次閉關你的實力又是增進了不少啊。”莫衫早幾日已經消化完自己在弟子大比的感悟，在碧茹峰處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務。
李馨竹修為與實力都要遠勝莫衫，加上踏入神宮境後這是她第一次與人交手，弟子大比之後李馨竹也是閉關了數日來消化她所獲得的感悟。
“這點進步隻是鞏固了之前的修為罷了。”李馨竹含笑道，“這幾天有元塵的消息嗎？”
“沒有，自從他跟著掌門走了後便一直沒有消息，連師尊也沒有打聽到一點風聲。”
“這樣嗎。”李馨竹倒不是擔憂元塵，既然掌門親自帶走了他，那麽至少安全是沒有問題的，隻是李馨竹心中隱隱覺得這元塵一來淩劍峰就掀起了大波瀾，這次也可能會爆出什麽天大消息。
“不過師姐，元塵沒有消息，他送來的信物——煌琊劍倒是有了點眉頭。”莫衫補充道，“前幾日鬼靈劍主親自下令督察煌琊劍，鑄劍峰的速度也是快的很，三天前已經找到了那位長老，隻是……”
“隻是什麽？”李馨竹好奇問道。
莫衫拉著李馨竹的衣袖，靠近了一些附耳說道：“那位贈送北朝國信物的長老是紅塵峰的一位內門長老，時隔數千年，那位長老已經閉關七百多年，如今正是修煉無情劍經的關鍵時刻，不好叫他出來對證。”
“紅塵峰？”李馨竹想到在淩劍峰數十座靈峰中，紅塵峰實力足以排在上遊，紅塵峰的峰主更是無情劍主應沉水的親傳弟子。
無情劍經需要修煉者先經曆世俗紅塵，入情於世，再從紅塵情緣中脫離，達到無情無欲，心中唯劍的境界。
那名長老既然是紅塵峰的內門長老，又是修煉無情劍經，之前在紅塵中曆練，經過北朝國給下信物一事倒是有些可能。
“可事情就壞在這裏。”莫衫小聲說道，“無情劍經太過於太上忘情，一旦練成世間所有情感恩怨都需要拋卻，即便元塵所言屬實，那名長老也是不會記得的。”
李馨竹點頭道，難怪莫衫要小聲與自己說這些，修煉無情劍經的劍者太過極端，被淩劍峰大部分弟子所嫌棄，奈何人家實力強，都是心照不宣。莫衫是玉門劍主這一派係的族人，還是嫡係，若是被不懷好意人聽去就不是私下議論這麽簡單，莫衫的話會被那些人放大成玉門劍主的意思，很有可能會挑起玉門一脈與無情一脈的爭端。
“那師尊是什麽意思？”李馨竹追問道。
莫衫覺得一直靠師姐這麽近也不好，退開一步後說道：“師尊意思很明顯，元師弟對於我碧茹峰有恩，若是那名長老真的不認這緣分，師尊打算親自出手去一趟北朝國。”
“血神宮就像一隻瘋狗，即便是三十六分殿中排在末尾的洛血殿，師尊這一趟去了可能就徹底得罪他們了。”李馨竹擔憂道，北朝國一事畢竟不是什麽凡俗界小國之間的戰爭，牽扯上血神宮這一勢力，畢竟同樣位列凡界十大勢力，即便是他們淩劍峰出手也得權衡利弊，師尊這麽做完全是在投資元塵，投資他的天賦，他的未來。
“莫師兄！”一名穿著青色長裙的女弟子小跑過來，“李師姐你也在這裏，這太好了！長老叫你們過去。”
女弟子隻是碧茹峰的普通內門弟子，稱呼莫碧茹隻是長老而非師尊。
“師尊叫我們？”莫衫疑惑道。
李馨竹清秀的臉龐微微一笑：“師弟，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這位師妹謝謝你來通報我們，你先去修煉吧。”
即便是那名女弟子在李馨竹的笑容下也是微微失神，遲疑一下後便離開了。
莫碧茹從那次弟子大比後就一直待在莫家本族，莫輕水難得出關，自然是要教導一下族中弟子，以玉門劍主的修為，隻有修為到了化神境才能聽懂她的教導，莫碧茹是本家弟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這次莫碧茹前往本家，更過是為了打聽元塵的消息。
昨晚玉門劍主便再次閉關，莫碧茹也就回來了，這次莫碧茹並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莫輕水身為劍主自然知道掌門將其帶往哪裏，隻是她閉口不言，莫碧茹也不好追問，隻是知道元塵這一次有大機緣在等他。
不過回到碧茹峰後莫碧茹倒是收到一封密信，讓她去接一個人，如今也是剛剛回來。
“拜見師尊。”莫衫、李馨竹向莫碧茹行禮。
“你們兩人這次倒是進步不少，尤其是馨竹你的境界算是徹底穩固了，是時候下山曆練一番了。”莫碧茹說道。
“都是師尊教導的成果，知遇之恩，弟子不敢忘。”李馨竹恭敬道，她這番話的確發自肺腑，若是沒有莫碧茹看中，她現在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外門弟子，以她的家世背景這輩子想要出人頭地是不可能的事，是師尊給了她所有的機會，可以說莫碧茹對於李馨竹猶如再造。
“衫兒，你最近修煉是有些懈怠了，你父親前幾日吩咐我要嚴加管教你，這次馨竹下山你就別跟著了。”
莫衫聽到自己的表現都傳到父親耳裏了，身上的冷汗就不禁落下，哪裏敢有什麽異議。李馨竹一旁看著自己這位師弟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強忍著不笑。莫衫別看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李馨竹清楚，隻要莫衫落到他父親手裏，就像被提溜的小雞，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馨竹，這次下山是有任務派給你的。”莫碧茹神秘一笑，向大殿上方的某一處角落喊到，“元塵，別躲了，下來吧。”
“元塵？！”莫衫與李馨竹心中一驚，元塵不是跟著掌門走了嗎？怎麽會在碧茹峰，還有他什麽時候藏在那個位置，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甚至察覺到異樣。
這時一道年輕的身影從大殿東方角落的梁頂落下，飄動的衣擺襯托出其俊美的麵容。
“莫長老，別這麽早暴露我啊，我還想看看莫師兄那副有趣的樣子。”元塵爽朗地笑著，朝大殿中三人打了聲招呼，“李師姐，莫師弟，幾日不見了。”
“元…元塵？”莫衫驚訝地問道，眼睛卻是瞥到了元塵衣襟上的紋路。
“怎麽了莫師兄，說話疙裏疙瘩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元塵拍了下莫衫的肩膀，兩人年齡想差不多，之前莫衫也沒有擺出師兄的威嚴，這樣交流倒是習慣一些。
李馨竹一旁觀察著元塵，之前元塵就藏在大殿的梁上，自己與莫師弟進來許久，卻沒有發現一絲痕跡，又是打量一遍後發現如今元塵的修為連她都看不太清，有一種縹緲之感。
“元師弟恭喜你突破了。”李馨竹說著。
“突破了？！”莫衫看著身邊的元塵，從他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莫衫可從沒有發現元塵身上的氣息有什麽改變，經李馨竹提醒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看清元塵修為了。
“嗯，最近才突破的，剛剛穩定在凝元境小成。”元塵平淡地說著，好像突破就和吃飯喝茶一般平常。
元塵之前僅僅是半步凝元境便意氣風發地擊敗何驚雲，奪得辰星榜第一，此刻修為突破一大境界，又不知道有多厲害，此刻莫衫才覺得眼前比自己年少的男子簡直深不可測，好像高山一般需要自己去仰望，盡管元塵現在還落後一個小境界，可是莫衫心中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今後可能就此被其拉開差距，花費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
不僅莫衫，李馨竹也有這種奇異的感覺，如今的元塵怕是連她也難以戰勝。
“好了。”莫碧茹打斷三人，“元塵別鬧了，接下來可是正事，掌門既然下令，那麽我們何時出發？”
元塵聽莫碧茹說到正事，臉上嚴肅：“師尊的意思是趕緊出發，之前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已經回來，北朝國已經岌岌可危。”
聽到元塵說及“師尊”二字，心中震撼有幾分猜測，卻不敢說出。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也是很久沒有會會血神宮的那群人了。”莫碧茹站了起來，身上華光閃爍，一身戰鬥勁裝已經被其穿上，化神巔峰的氣息噴湧而出，連元塵都感到一絲緊迫。
元塵看莫碧茹一副要去殺人的模樣，連忙勸止：“莫長老請先別激動，我們再等兩個人。”
半個時辰後，莫碧茹與李馨竹已經在碧茹峰峰頂等待，元塵拿出一枚令牌，一艘巨大的飛舟停在了峰頂一邊。
飛舟中走出來的兩人讓李馨竹可是壓力倍增，就連莫碧茹也是微微側目。
“薑師兄，秦師兄，我們可是等你們很久了。”
第110章 回歸北朝國
兩名身穿的弟子服與元塵身上的一模一樣，他們行走過來，李馨竹卻是感受到有兩柄絕世靈劍在向自己靠近。
看著元塵鄭重其事地向自己拜師，可是孟九歌心裏還是有些不大舒服，自己這個掌門親自收這家夥為親傳弟子，看他的反應還有些不大願意的樣子。
這就讓孟九歌有些鬱悶了，論起實力，他是凡界數一數二的人物，論起威望，即使他長久在淩劍峰閉關不出，可是提起他孟九歌，凡界修真者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敬畏，今天麵對元塵，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這不僅讓他琢磨：難道自己如今在凡界的名聲已經這麽低了嗎？
可是心中所想，孟九歌不會再臉上表現出來，元塵的確是萬年難遇的天才，光是他能夠撼動寰宇劍這一點就足以孟九歌重視。
“師尊，弟子有一事相求。”既然拜師，元塵立馬改口稱呼。
“何事？若是北朝國一事，你就不必擔心，你如今是我的弟子，莫說他洛血殿的殿主，即便是血神宮的宮主來了也得賣我一個麵子。”孟九歌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十足，好像故意想在元塵麵前展示下他的威勢，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麽能讓一個小輩看下去了。
“師尊如此關照弟子受寵若驚，隻是弟子所求之事不是這件。”
“哦？你還有何事？”
元塵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弟子將要突破境界，看這邊的環境十分適合弟子凝練劍丸，希望師尊允許弟子在此修煉突破。”
孟九歌想到元塵現在還隻是半步凝元境，點頭道：“這件事自然無妨，曆代掌門精心布置這片劍塚空間，凝聚如此強大的劍意，就是為了後代弟子考慮，你若是能夠在此修煉出劍丸，那便再好不過了。”
劍丸是一種特殊屬性的丹元，對於劍修來講重要意義舉足輕重，可是劍丸凝聚不易，即便是曆代掌門的其他親傳弟子，擁有劍丸的也不會超過十人。
元塵有心凝聚劍丸，孟九歌自然支持，他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丹藥：“這是一枚‘元劍丹’，其中封印著十一種屬性的劍意，對於你凝練劍丸有很大的幫助。”
接過元劍丹，元塵心想著做掌門親傳也是有不少好處的，不說別的，光是這一枚元劍丹就回本了。
原先元塵預計自己若是就地突破凝元境，憑借自身掌握的劍意隻有三成的把握能夠凝練出劍丸。後來見到這片劍塚，元塵心中早已有了決定，這裏飄散的千百種劍意，能將自己的把握提升到五成。
把握超過一半概率，元塵就敢衝一衝，可是如今有了這枚元劍丹，元塵足足有八成的把握能夠順利凝聚劍丸。這枚元劍丹在丹藥品階中絕對超過了黃階巔峰，到了玄階丹藥的範疇，而且品級不低。
“你放心突破，我就在一旁為你護法。”
元塵沒有矯情，既然孟九歌已經同意，他馬上選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始冥想。有如此優越的環境，又有元劍丹的協助，再加上淩劍峰掌門親自為自己護法，天時地利人和自己都占據了，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之前元塵融合陰陽之力已經形成了丹元雛形，一枚黑白分明的虛影懸浮在元塵的氣海中央，正在吸收氣海中渾厚真氣的孕養。
半柱香的靜修，元塵感到氣海內的真氣量到了一個充盈的瓶頸，這得益於劍塚周圍濃鬱的天地靈氣，若是放在外麵突破，這段時間可能要放大三倍甚至更久。
感覺時機差不多，元塵服下元劍丹，丹藥入口，絲絲靈氣瘋狂地鑽入元塵的所有經脈中，與服用其它丹藥不同的是，吞服這枚元劍丹好像吞下了千百根尖刺一般，刺痛感直接貫穿元塵的四肢百骸，好像有一柄柄長劍在分割元塵的肉身。
這點疼痛若是普通的武者來承受，估計半刻鍾都抵擋不了就會昏死過去，可對於元塵，他這輩子吃過的苦痛遠勝這種數倍的都經受過不少。
隻是眉頭微皺，元塵將元劍丹中封印的十一種劍意盡數打入黑白丹元之中，劍意化作的小劍直接針插在丹元表麵，上麵浮現出絲絲裂痕。
不破不立，要凝聚劍丸，必須打破常規的丹元凝聚方式，第一步就是摧毀原先的丹元雛形。
這一過程堪比將一個人放入絞肉機中，周圍全是刀鋒撕裂肉身，一絲一脈的血肉逐漸被分離。
元塵一聲悶哼，即便是他，這種丹元粉碎的疼痛也是難以忍受。
“還不夠！”元塵意識到這些劍意還不足以提供自己凝聚劍丸。
雙手往周圍的空間一抓，《神恩典》被元塵暗中運轉，劍塚空間中飛散的劍氣被元塵虹吸地煉化進體內。
劍塚中的劍意元塵見識過的、可以理解分化的隻有百餘種，剩下數百種劍意皆是被元塵囫圇煉化，盡管這樣的方式有些浪費，可是這裏的劍意幾乎囊括了凡界所有可以收集的，而且是由劍塚裏長劍的劍靈提供，生生不息下元塵倒是不擔心所有的劍意被自己煉化幹淨。
劍氣旋渦引動的威勢便是一旁的孟九歌看了都有些驚心。孟九歌身為掌門，自然見過凝聚劍丸的天才劍客，他們突破凝元境時的威勢可沒有元塵那麽厲害。
一般劍客凝聚劍丸，有五十到一百種劍意支撐便是極限，可眼前元塵短短時間裏已經吞納煉化了一百七十餘種劍意，看他的情況還要繼續進行下去。
二百、三百、四百
就在元塵吞納劍意快要達到六百種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住，青白色的衣衫被汗液浸濕，牙齦已經被元塵咬到出血，滴滴鮮血落到元塵衣衫上，展開朵朵梅花。
“不好！”孟九歌驚呼道，元塵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吸收劍氣的行為依然沒有停下。
就在他想要出手打斷元塵晉升的時候，金色的劍芒瞬間籠罩了元塵。
元塵調動出氣海中的那柄元神小劍，金色的劍芒直刺丹元。元塵打算以元神小劍為載體來凝聚出自己的劍丸。
吸收劍意仍舊沒有結束，劍塚中的劍靈仍在不斷提供劍意，此刻元塵丹元內的元神小劍已經淬煉的猶如神兵，劍鋒淩霄，寒光照日。
元塵意念一動，截天劍意最終被其淬煉進劍體之中，渾厚的劍氣攪動元塵的氣海，仿佛麗日烘烤，氣海中原本濃鬱成靈液的真氣都被其炙烤幹涸，氣海所在的位置此刻隻剩下由黑白丹元碎片包裹著的劍體。
“給我破！”
元塵將所有的力量傾注入丹元之中，灰色的劍芒透過黑白丹元表麵的裂縫，一柄黑灰白三色交融的鋒利小劍破殼而出，在元塵丹田上方旋轉漂浮，好像在為新生慶祝。
“嗯？成功了！”孟九歌撫摸著胡須，他從未有見過如此氣息的凝元境武者，元塵身上一身真氣已經焠洗成鋒利的劍氣，這是擁有劍丸的顯著特征，劍丸武者，一出手不再是真氣、真氣，而是淩天貫霄的劍氣，隨手施為便有滔天劍意。
觀察著體內那道充滿著毀滅意味的劍丸，元塵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武道三境，自己幾番努力，積累下來的所有便是為了這一枚劍丸，終究是給他煉成了，這也算是了卻了前世的遺憾與惋惜。
第109章 下山
弟子大比已經過去了數日，碧茹峰因為元塵的驚人表現也尚且保住了靈峰。
淩劍峰所有弟子依然進行著往日的修煉任務，先前幾日他們還都在議論元塵這一人物，可是沒幾天消息熱度沒了，修煉還是他們作為弟子的頭一等大事。
“李師姐，這次閉關你的實力又是增進了不少啊。”莫衫早幾日已經消化完自己在弟子大比的感悟，在碧茹峰處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務。
李馨竹修為與實力都要遠勝莫衫，加上踏入神宮境後這是她第一次與人交手，弟子大比之後李馨竹也是閉關了數日來消化她所獲得的感悟。
“這點進步隻是鞏固了之前的修為罷了。”李馨竹含笑道，“這幾天有元塵的消息嗎？”
“沒有，自從他跟著掌門走了後便一直沒有消息，連師尊也沒有打聽到一點風聲。”
“這樣嗎。”李馨竹倒不是擔憂元塵，既然掌門親自帶走了他，那麽至少安全是沒有問題的，隻是李馨竹心中隱隱覺得這元塵一來淩劍峰就掀起了大波瀾，這次也可能會爆出什麽天大消息。
“不過師姐，元塵沒有消息，他送來的信物——煌琊劍倒是有了點眉頭。”莫衫補充道，“前幾日鬼靈劍主親自下令督察煌琊劍，鑄劍峰的速度也是快的很，三天前已經找到了那位長老，隻是……”
“隻是什麽？”李馨竹好奇問道。
莫衫拉著李馨竹的衣袖，靠近了一些附耳說道：“那位贈送北朝國信物的長老是紅塵峰的一位內門長老，時隔數千年，那位長老已經閉關七百多年，如今正是修煉無情劍經的關鍵時刻，不好叫他出來對證。”
“紅塵峰？”李馨竹想到在淩劍峰數十座靈峰中，紅塵峰實力足以排在上遊，紅塵峰的峰主更是無情劍主應沉水的親傳弟子。
無情劍經需要修煉者先經曆世俗紅塵，入情於世，再從紅塵情緣中脫離，達到無情無欲，心中唯劍的境界。
那名長老既然是紅塵峰的內門長老，又是修煉無情劍經，之前在紅塵中曆練，經過北朝國給下信物一事倒是有些可能。
“可事情就壞在這裏。”莫衫小聲說道，“無情劍經太過於太上忘情，一旦練成世間所有情感恩怨都需要拋卻，即便元塵所言屬實，那名長老也是不會記得的。”
李馨竹點頭道，難怪莫衫要小聲與自己說這些，修煉無情劍經的劍者太過極端，被淩劍峰大部分弟子所嫌棄，奈何人家實力強，都是心照不宣。莫衫是玉門劍主這一派係的族人，還是嫡係，若是被不懷好意人聽去就不是私下議論這麽簡單，莫衫的話會被那些人放大成玉門劍主的意思，很有可能會挑起玉門一脈與無情一脈的爭端。
“那師尊是什麽意思？”李馨竹追問道。
莫衫覺得一直靠師姐這麽近也不好，退開一步後說道：“師尊意思很明顯，元師弟對於我碧茹峰有恩，若是那名長老真的不認這緣分，師尊打算親自出手去一趟北朝國。”
“血神宮就像一隻瘋狗，即便是三十六分殿中排在末尾的洛血殿，師尊這一趟去了可能就徹底得罪他們了。”李馨竹擔憂道，北朝國一事畢竟不是什麽凡俗界小國之間的戰爭，牽扯上血神宮這一勢力，畢竟同樣位列凡界十大勢力，即便是他們淩劍峰出手也得權衡利弊，師尊這麽做完全是在投資元塵，投資他的天賦，他的未來。
“莫師兄！”一名穿著青色長裙的女弟子小跑過來，“李師姐你也在這裏，這太好了！長老叫你們過去。”
女弟子隻是碧茹峰的普通內門弟子，稱呼莫碧茹隻是長老而非師尊。
“師尊叫我們？”莫衫疑惑道。
李馨竹清秀的臉龐微微一笑：“師弟，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這位師妹謝謝你來通報我們，你先去修煉吧。”
即便是那名女弟子在李馨竹的笑容下也是微微失神，遲疑一下後便離開了。
莫碧茹從那次弟子大比後就一直待在莫家本族，莫輕水難得出關，自然是要教導一下族中弟子，以玉門劍主的修為，隻有修為到了化神境才能聽懂她的教導，莫碧茹是本家弟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這次莫碧茹前往本家，更過是為了打聽元塵的消息。
昨晚玉門劍主便再次閉關，莫碧茹也就回來了，這次莫碧茹並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莫輕水身為劍主自然知道掌門將其帶往哪裏，隻是她閉口不言，莫碧茹也不好追問，隻是知道元塵這一次有大機緣在等他。
不過回到碧茹峰後莫碧茹倒是收到一封密信，讓她去接一個人，如今也是剛剛回來。
“拜見師尊。”莫衫、李馨竹向莫碧茹行禮。
“你們兩人這次倒是進步不少，尤其是馨竹你的境界算是徹底穩固了，是時候下山曆練一番了。”莫碧茹說道。
“都是師尊教導的成果，知遇之恩，弟子不敢忘。”李馨竹恭敬道，她這番話的確發自肺腑，若是沒有莫碧茹看中，她現在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外門弟子，以她的家世背景這輩子想要出人頭地是不可能的事，是師尊給了她所有的機會，可以說莫碧茹對於李馨竹猶如再造。
“衫兒，你最近修煉是有些懈怠了，你父親前幾日吩咐我要嚴加管教你，這次馨竹下山你就別跟著了。”
莫衫聽到自己的表現都傳到父親耳裏了，身上的冷汗就不禁落下，哪裏敢有什麽異議。李馨竹一旁看著自己這位師弟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強忍著不笑。莫衫別看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李馨竹清楚，隻要莫衫落到他父親手裏，就像被提溜的小雞，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馨竹，這次下山是有任務派給你的。”莫碧茹神秘一笑，向大殿上方的某一處角落喊到，“元塵，別躲了，下來吧。”
“元塵？！”莫衫與李馨竹心中一驚，元塵不是跟著掌門走了嗎？怎麽會在碧茹峰，還有他什麽時候藏在那個位置，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甚至察覺到異樣。
這時一道年輕的身影從大殿東方角落的梁頂落下，飄動的衣擺襯托出其俊美的麵容。
“莫長老，別這麽早暴露我啊，我還想看看莫師兄那副有趣的樣子。”元塵爽朗地笑著，朝大殿中三人打了聲招呼，“李師姐，莫師弟，幾日不見了。”
“元…元塵？”莫衫驚訝地問道，眼睛卻是瞥到了元塵衣襟上的紋路。
“怎麽了莫師兄，說話疙裏疙瘩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元塵拍了下莫衫的肩膀，兩人年齡想差不多，之前莫衫也沒有擺出師兄的威嚴，這樣交流倒是習慣一些。
李馨竹一旁觀察著元塵，之前元塵就藏在大殿的梁上，自己與莫師弟進來許久，卻沒有發現一絲痕跡，又是打量一遍後發現如今元塵的修為連她都看不太清，有一種縹緲之感。
“元師弟恭喜你突破了。”李馨竹說著。
“突破了？！”莫衫看著身邊的元塵，從他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莫衫可從沒有發現元塵身上的氣息有什麽改變，經李馨竹提醒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看清元塵修為了。
“嗯，最近才突破的，剛剛穩定在凝元境小成。”元塵平淡地說著，好像突破就和吃飯喝茶一般平常。
元塵之前僅僅是半步凝元境便意氣風發地擊敗何驚雲，奪得辰星榜第一，此刻修為突破一大境界，又不知道有多厲害，此刻莫衫才覺得眼前比自己年少的男子簡直深不可測，好像高山一般需要自己去仰望，盡管元塵現在還落後一個小境界，可是莫衫心中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今後可能就此被其拉開差距，花費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
不僅莫衫，李馨竹也有這種奇異的感覺，如今的元塵怕是連她也難以戰勝。
“好了。”莫碧茹打斷三人，“元塵別鬧了，接下來可是正事，掌門既然下令，那麽我們何時出發？”
元塵聽莫碧茹說到正事，臉上嚴肅：“師尊的意思是趕緊出發，之前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已經回來，北朝國已經岌岌可危。”
聽到元塵說及“師尊”二字，心中震撼有幾分猜測，卻不敢說出。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也是很久沒有會會血神宮的那群人了。”莫碧茹站了起來，身上華光閃爍，一身戰鬥勁裝已經被其穿上，化神巔峰的氣息噴湧而出，連元塵都感到一絲緊迫。
元塵看莫碧茹一副要去殺人的模樣，連忙勸止：“莫長老請先別激動，我們再等兩個人。”
半個時辰後，莫碧茹與李馨竹已經在碧茹峰峰頂等待，元塵拿出一枚令牌，一艘巨大的飛舟停在了峰頂一邊。
飛舟中走出來的兩人讓李馨竹可是壓力倍增，就連莫碧茹也是微微側目。
“薑師兄，秦師兄，我們可是等你們很久了。”
第110章 回歸北朝國
兩名身穿的弟子服與元塵身上的一模一樣，他們行走過來，李馨竹卻是感受到有兩柄絕世靈劍在向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