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道士太可憐了,他明明是真心喜歡小狐狸精的,為什麽小狐狸精要拋棄他呢?”


    魚小鰩扇扇魚鰭,對小海螺說:“你傻呀,明明一開始是道士捉住小狐狸精的,而且他去摘仙草也沒有告訴她,她難得有機會逃走,難道還傻傻等著他回來?”


    小海螺傻乎乎地說:“可是…可是道士也對她很好啊。”


    魚小鰩翻了個白眼:“有什麽好的,天天叫她洗衣做飯,換我我也跑。”


    小海螺仔細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頓時心裏的感動就煙消雲散了,對魚小鰩佩服地道:


    “魚小鰩,還是你想得透徹,你不說我都沒想這麽多。”


    魚小鰩得意地一仰腦袋:“那可不,像我這麽聰明的魚已經不多了,走,咱們吃飯去。”


    不過雖然嘴上這麽說,魚小鰩還是把這出戲記在了心裏,她覺得小狐狸精很聰明,知道先降低道士的警惕,而且小狐狸精跟道士求饒時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啊,連她這隻魚看了都心軟。


    她腦瓜子轉了轉,頓時就生了個新的主意出來。


    ***


    黎江從外麵辦完事回來,同元伯邊往觀海居走邊說話,途中經過一個院子時聽見魚小鰩的聲音,他循聲望去,發現院子裏魚小鰩正和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年在說話。


    她的表情語氣看上去很親昵,顯然跟對麵的小少年非常熟悉,而且說著說著還主動落到他肩膀上趴著,黎江腳下停住,眉頭不著痕跡地蹙了蹙,問身旁的元伯:


    “那名少年是誰?府裏之前有這個人?”


    元伯一看:“哦,那是阿羅,才剛化形沒兩日,已經來老奴這裏領了差事了。”


    阿羅?黎江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那隻跟魚小鰩玩得好的花螺族,竟這般早就化了形嗎?


    他走回觀海居,心思還放在這件事上,漸漸回過味來,難怪魚小鰩這幾日天天纏著他,跟她關係好的都化了形,她心裏自然會著急,所以才這麽迫不及待想要進行下一回。


    黎江搖搖頭,這小青魚,完全還是副孩子心思呢。


    到了晚飯時,魚小鰩準時回到觀海居,跟黎江一道用晚飯,她的氣好像已經完全消了,表現得跟往常沒什麽兩樣,不時催促黎江給她夾菜,還要喝他杯子裏的靈酒。


    黎江喂她喝了一點,問她:“今日去哪裏玩了?”


    魚小鰩咂咂嘴:“今天戲樓上了新戲,我和小海螺一起去看戲了。”


    “嗯,好看嗎?”黎江隨口問。


    “還行吧,今天沒演完,說是過兩個月才演下集呢,真難等。”


    魚小鰩抱怨了一句,又湊到黎江手邊,扒拉著他的手指道:“我再喝一口,就一口嘛。”


    黎江無奈,隻得再給她喝了一小口,看她那副滿足的小模樣,心裏想,算算日子也有幾天了,或許今晚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到了就寢的時間,黎江照例沐浴一番,當他坐上床的時候,魚小鰩立刻從枕邊翻起身,遊到他肩膀上,對著他的頸窩一陣亂拱,用黏糊糊的聲音說:


    “黎江~~今天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你就再給我吸一口嘛~等我化了形,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黎江本來在取丹藥的手一頓,太陽穴突突跳了幾跳,他把魚小鰩從頸側拎下來,看著她問:


    “這些話你上哪兒學的?”


    魚小鰩眨眨眼,作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沒有上哪兒學啊,都是我自己想的。”


    信她就有鬼了,黎江按了按太陽穴:“你今日都看的什麽戲?”


    魚小鰩支支吾吾的:“也、也沒什麽啦…就是講的道士和狐狸精的故事……”


    黎江太陽穴又跳了兩下,這戲名一聽就不正經,他冷著臉對魚小鰩道:“這些戲看過也就罷了,不要跟戲裏演的那些學。”


    魚小鰩還嘴硬,小聲嘟囔:“我沒學,我哪兒學了……”


    這時黎江拈著一粒丹藥遞到她麵前,魚小鰩眼睛一亮,立刻改口道:


    “不學,我以後絕對不跟戲裏演的學了!”


    她將丹藥吞下去,然後就迫不及待地盯著黎江,黎江在她期待的小眼神中將精血從指尖迫出,看著那鮮紅的血珠,魚小鰩激動得心跳都快了起來。


    她毫不遲疑,張開嘴一口咬上去,含住他的指尖使勁吸溜,隻可惜血珠就那麽小一顆,無論她再怎麽吸,也沒有多餘的一絲半點兒冒出來。


    雖然有點意猶未盡,但魚小鰩還是滿足得打了個嗝,她用魚鰭撫了撫自己的肚皮,美滋滋地說:


    “好飽,真香啊……”


    黎江用手指在她身上探了探,見她適應良好,沒什麽異樣,便將她放回枕邊,自己也躺了下去,魚小鰩往他身旁湊了湊,甜甜地說:


    “黎江,你對我真好,等我化了形,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黎江:“………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魚小鰩:麵子要,靈丹也要,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小海螺雖然化形以後是十幾歲的樣子,但心智也就十歲左右,還是個小男孩哈~


    第54章 誰比較重要


    魚小鰩第二次吸取精血, 明顯適應得比上一回更好,隻短短睡了五日便醒了過來。


    這次醒來她依舊感到體內的靈力更加充沛,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總覺得自己身上的鱗片好像比以前更加堅固,想來這次要是再撞上一撞, 鱗片應當是不會那麽容易掉落了。


    就這麽過了三個多月, 魚小鰩從最開始每次吸過精氣後要睡上幾日來完全消化,到每晚吸上一次, 第二天照舊活蹦亂跳,再也不用花費太多時間來進行消化了。


    甚至到了後來,連鶴淵煉的丹藥都不必再用, 黎江直接將精血給她,她也能毫無阻礙地完全吸收。


    在這樣頻繁地吸取精氣之後,魚小鰩身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她的身子變得比以前長了三分之一,漸漸開始抽條, 周身青色的魚鱗隱隱開始泛白,四隻魚鰭也從圓圓的小扇子形狀變長變硬, 本來分岔的尾巴漸漸向內合攏,並且變得更堅硬了一些。


    對於這些改變,魚小鰩喜憂參半,她一會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威風,一會又覺得好像不如從前那麽可愛了,這使她的心情變得很複雜, 直到有一天她和小海螺去戲樓看了一出新戲。


    那出新戲講的是一隻鯰魚精和一條小白龍的故事,鯰魚精是個非常善良的姑娘,有一次無意間救了條小白龍, 她在照顧小白龍的時候和他互生情愫,等小白龍的傷好了,就決定帶她回家,告訴父母自己要和她成親。


    可是小白龍的父親是個很看重血脈的人,他覺得鯰魚精太過低等,生得又醜陋,根本配不上自己兒子,因此堅決反對兩個人在一起。


    鯰魚精雖然人形漂亮,但是原形的確不好看,小白龍的父親為了讓兒子對她死心,就用了法術將鯰魚精變回原形,並且不能再恢複人的模樣。


    小白龍雖然喜歡鯰魚精,但是看見鯰魚精沒法恢複人形,原形又這麽醜,一時也產生了動搖,鯰魚精察覺出他的想法,傷心之餘便要離開小白龍。


    小白龍想挽留她,可是他的父親卻說:如果你執意要跟她在一起,那就不要再認我這個父親。


    在親情和變得不那麽純粹的愛情之間,小白龍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後者,完結的一幕是鯰魚精含淚遠走他鄉,想要找一個地方修複自己的情傷。


    這出戲落幕之後,戲樓裏一片罵聲,所有人都在罵小白龍以貌取人,是條渣龍,還有人罵小白龍的父親心眼兒壞,為了拆散小白龍和鯰魚精,居然施法讓鯰魚精恢複不了人形,真是太惡毒了。


    不過很快戲樓老板就上台告訴大家,這出戲還有續集,續集主要是講鯰魚精如何恢複人形,獲得真愛的故事,這樣台下的叫罵才減輕了一些,還有人催促老板趕緊排演續集,不然下次就帶臭雞蛋來砸他。


    從戲樓裏出來,小海螺臉上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魚小鰩卻和他不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他發覺魚小鰩不對勁,不由擔憂地問:


    “魚小鰩,你怎麽啦?是不是肚子疼?”


    魚小鰩搖搖頭:“我不是肚子疼,唉,你說,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小海螺愣了愣:“怎麽會呢?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看起來很威風啊,一看就不是一條好惹的魚。”


    魚小鰩嘟囔道:“就是太威風了點,都不可愛了。”


    小海螺嘴巴笨,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想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可是我覺得這樣威風點比較好,走出去也不容易被欺負呢。”


    魚小鰩老成地歎了口氣:“唉,威風與可愛,不可兼得啊。”


    她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小海螺的安慰而好轉,這都三個多月了,她最近天天晚上吸黎江的精氣,可是卻一點化形的苗頭都沒有,魚小鰩不禁開始擔憂,要是這樣下去她一直不化形,樣子又變得越來越嚇人怎麽辦?


    她想起戲裏的那條小白龍,他和鯰魚精要成親了都能被動搖,那自己要是老是不化形,黎江會不會也開始嫌棄自己,不再給自己吸取精氣了?


    魚小鰩的擔憂在回府以後又加重了幾分,她和小海螺道了別回到觀海居,剛好撞上黎江和元伯在說話,元伯照例板著個臉,一見她進來就皺起眉,嚴厲地說:


    “魚小鰩,你又擅自把阿羅叫出去了,你知不知道他手裏還有活兒沒做完?”


    魚小鰩跟元伯有梁子,一看見他就沒好臉色,扇著魚鰭遊到黎江身旁,哼了一聲道:


    “等他回來再做不就行了?又不是不讓他做。”


    元伯沉著臉道:“阿羅現在不比從前,他是正經在府裏領差事的人了,你別老去打擾他做事,你整日沒事幹,不代表他也沒事幹。”


    魚小鰩最討厭元伯對自己說教,一瞪眼想懟回去,被黎江伸手攏住,就聽他對元伯道:


    “這件事我知道了,回頭我再和她好好說,勞煩元伯費心了。”


    主子發了話,元伯也沒有再囉嗦的意思,向黎江伏一伏身,離開了書房。


    等元伯離開後,魚小鰩才從黎江手心拱出來,沒好氣地說:“你幹嘛攔著我?那老烏龜又找我麻煩,還不許我說兩句啦?”


    黎江捏了捏她的魚鰭道:“元伯也沒說錯,你雖然不用做事,但那隻海螺卻有活計要做,如果你以後再想找他玩,還是等他把事情都做完了再去為好。”


    魚小鰩不高興地扇開他的手:“可是等他事情做完了都要晚上了,還能去哪裏玩?”


    她瞄了黎江一眼:“我成日在府裏也沒人陪,你又老要出去辦事,可憐我一隻魚孤零零的……”


    她說得很有幾分可憐,黎江雖然知道她多半是裝的,卻又覺得她所說不假,最後隻歎了口氣,罷了,回頭他和元伯說說,給那隻海螺派些輕鬆的活計,讓他有空多陪陪魚小鰩好了。


    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到了晚間黎江照例喂魚小鰩吃了精血,又去沐浴一番,躺上床的時候魚小鰩就往他枕邊蹭了蹭,用軟綿綿的聲音說:


    “黎江,你會不會覺得我現在這副樣子很難看啊?”


    黎江微愣,側頭看向魚小鰩,她現在是有些變化,不過在他眼裏也還是那麽小一點兒,跟難看是怎麽都沾不上邊的。


    雖不懂她為何這樣問,黎江還是寬慰她道:“不會,你現在跟以前沒什麽變化,並不難看。”


    “真的?”


    魚小鰩對他眨巴了兩下眼睛,又扭扭捏捏地說:“那…那我和元伯,誰對你來說比較重要呀?”


    猝不及防被問了這種問題,黎江險些沒被噎住,他眼神複雜地看著魚小鰩:“……怎麽突然想起這麽問?”


    魚小鰩當然不會說自己今天又看了新的戲,隻跟黎江撒嬌道:“就是想問問你唄,你就照實說就行了。”


    黎江揉了揉眉心,覺得這小青魚估摸又上哪看了什麽不該看的,但是這個問題實在讓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他默了半晌,最後還是對魚小鰩說:


    “你和元伯…都很重要。”


    “真的?”


    魚小鰩心裏一喜,戲裏的小白龍在鯰魚精和父親之間選擇了父親,黎江卻說她和元伯都重要,這麽看來他和那條小白龍還是不一樣的。


    這一來她心情立刻就好了不少,又對黎江黏黏糊糊地說:“黎江,你對我真好,等我化了形,一定會報答你的。”


    黎江眼皮跳了跳,為了防止她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他伸手將她的頭轉過去:“不早了,睡覺吧。”


    解決了這件事,魚小鰩心情變得好了起來,雖然她的身體還在持續發生變化,但她也沒再憂心了,反正黎江說過了,她和元伯同樣重要,就是說她不用擔心黎江會為了元伯不要她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這期間魚小鰩的身體大小沒什麽改變,但身上的鱗片又變得更白了一些,原本的青色已經很淡很淡,乍一看都要像隻小白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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