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瀟月放開了她,扁著嘴巴,好像一個被人搶了冰糖葫蘆的孩子:「我餓了……」


    陸憶然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哄孩子一樣輕笑道,「你想吃什麽?」


    「……蛋糕!」風瀟月道。


    「……好,我去幫你做。」陸憶然道,「不過這個可能會有點久,要不要先去幫你拿一點別的吃的?」


    「不要。」風瀟月很好意思地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


    由於沒有現成的模具和烤箱,陸憶然在廚房忙活了好一陣子,才把半成品的蛋糕放上了蒸籠,又在灶頭裏多放了一些柴,熱得她滿頭大汗。眼見時辰尚早,她來到後院的井邊,借著井水洗了個臉才覺得緩解了很多。抬頭望了一眼正上方大大的太陽,心下不禁暗嘆,以前每次到了夏天,她都是絕對離不開空調的。反正學生的暑假可以窩在家裏盡情揮霍,不想出去兩個月不出去也沒人管,她就天天與電腦空調做伴。


    可是今年卻似乎不一樣。雖然「家裏」那邊仍然是六月初,可她卻已經比別人多活了兩個多月了,算算日子,她來到這邊已經快三個月了,吹到空調的次數卻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原本以為沒有網絡沒有空調的日子就沒法過,可是現在想想,好像也不是很難嘛。除了做蛋糕要費力一點以外,似乎一切都過得很好。


    咦,陸憶然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左看看右看看,這裏既然一個人都沒有,那她剛才為什麽不溜回空間裏去呢?明明在那裏做起來,會比較省時省力啊……


    哎,古代來久了,思維都會遲鈍了麽,連這麽高科技的事情都想不到了……


    陸憶然垂頭喪氣地回到廚房,掀開蓋子,香味立刻撲鼻而來。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偷偷嚐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


    端著蛋糕來到風瀟月的房裏,他已經躺回了床上。


    「瀟月,吃蛋糕了哦。」知道他是在裝睡,陸憶然拿著蛋糕在他的麵前晃悠,還輕輕地吹了吹,香氣一陣陣地往他的鼻尖裏鑽。


    可是等他一睜開眼睛,陸憶然就抱著蛋糕坐在床沿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自己,風瀟月在她背後生氣地瞪她。


    好像感覺到了他的目光,陸憶然偷笑著轉過身,明知故問:「想不想吃?」


    風瀟月的眼神變得無辜起來,他雖然受傷了,可是他的記憶不至於也退化了,他分明記得這是他剛才讓她去做的。


    不過陸憶然很好心地沒有再玩下去,掰了一小塊放到了他的嘴邊:「來,張嘴,我餵你。」


    風瀟月似乎有些受寵若驚,乖乖地張嘴,咽了下去。小小的一個動作,就將他心裏的怨氣全部抹去。風瀟月不禁再次感嘆,看來她已經對自己的脾性瞭若指掌了啊。


    不過蛋糕才吃了一半,穀蒼鬆就推門而入。看到濃情蜜意的兩人,他微微皺了皺眉。


    「師父。」風瀟月坐直了身體。


    穀蒼鬆點了點頭:「你好好躺著,我隻是來看看你,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傷口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多謝師父關心。」風瀟月淡道。


    陸憶然見他們有話要說,便將剩下的蛋糕放在了一邊,可剛想離開,卻聽到一陣急咳。


    「瀟兒,你怎麽了?」穀蒼鬆見他的臉色有點不對,連忙上前把住了他的脈,「你的脈象怎麽會這麽亂?」他急聲問。


    陸憶然也急忙跑回了床邊:「瀟月,你……」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風瀟月卻突然咳出了一大口血。


    「你中毒了?」穀蒼鬆看著那攤黑色的血,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飛快地封住了他身上的穴道,看到旁邊杵著的陸憶然,疾聲道,「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找大夫!」


    陸憶然被嚇住了,愣了幾秒之後,才怔怔地點了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穀蒼鬆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旁邊剩下一半的蛋糕,眉心皺的比剛才越發地緊了。


    ☆、第二十八章 誤會


    大夫匆匆趕來的時候,風瀟月已經陷入了輕微的昏迷之中。穀蒼鬆和後來聽到消息趕來的青雲和紅凝焦急地守在他的床邊,寸步不離。


    陸憶然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都遠遠地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裏。穀蒼鬆時不時投來的震怒眼神讓她心驚,但更讓她害怕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風瀟月中毒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吃了她做的蛋糕。


    蛋糕裏有毒?怎麽可能?明明她也吃了,可她卻一點事都沒有啊。


    陸憶然百思不得其解,雙手在衣袖下緊緊地攪在一起。她的臉色比風瀟月的還要蒼白,纖弱的身子輕輕地顫動著,仿佛一葉幹枯的樹葉,隨時都會隨風凋零。


    「大夫,瀟兒中了什麽毒?能不能解?」見滿頭白髮的老大夫收起了東西,穀蒼鬆急著問道。


    老大夫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此毒非同小可,若不是你們封住了他的筋脈,怕是現在毒已經侵入五髒六腑。」


    「那可還有救?」穀蒼鬆的心裏一涼,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掃向了陸憶然。如果不是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她也吃了那個蛋糕,依他的脾氣,早就已經把她碎屍萬段了!


    「有,但十分不易。」老大夫前半句話讓他們鬆了口氣,但後半句卻再次讓他們緊張起來。


    他走到桌邊,提起筆,邊寫邊道,「此毒名曰『獨一』,是來自西域的一種奇門毒藥,無色無味,不易察覺。毒性根據中毒者服食毒藥量的不同而不同,輕者昏迷幾個時辰便能甦醒,藥效隻相當於普通的迷藥,不解也自能消退,而重者的毒性卻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通過血液蔓延全身,直至五髒六腑潰爛致死,死狀相當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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