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由黑曜石打造而成的棋子,光滑且沉重,但上頭的光澤讓人愛不釋手。


    從前主子最愛在午時擦拭這些棋子,為的就是讓皇上能摸到最好的狀態,如今卻是看也不看一眼。


    蘭心癟著嘴,不禁怨起皇上。


    怨他的無情,怨他的心狠。


    「對了,蘭心你有收到父親寄來的書信嗎,本宮家書都寫了好些天了,怎麽都沒動靜。」


    抄寫女德的蕭瑾月,驟然想到前陣子寄家書一事,算算時間,該收到消息了才是。


    「回娘娘,已放在寢殿裏的屏風底下,您待會去取便能看見。」


    東西放在屏風底下一直是她們主僕倆的小規矩,蕭瑾月點頭,讓她收拾完便去歇息,起身步出正殿,回到寢殿。


    讓伺候的宮人通通退下,來到屏風後,取出墊在磚瓦底下的書信。


    若不仔細看,還以為那隻是充當磚瓦的廢材木料。


    蕭瑾月駕輕就熟從裏頭取出書信,捲成細筒狀,一層又一層,蕭瑾月不厭其煩地解開。


    這是蕭家既有的書信模式,若非蕭家人是絕對拆解不來,這也是為什麽蕭瑾月老神在在不怕被人撞見的理由。


    上頭的內容,寫的簡單明了,一針見血,無非就是讓她在宮中鞏固地位,千萬別讓蘇家得勢。


    至於薑家目前看不出異狀,隻能多加留意。


    但這豈是蕭瑾月能作主的事情,如今宮裏她沒有實權也沒有皇上的依靠,光靠她一人,能做什麽。


    「鞏固地位,就隻會讓我鞏固地位,若是真那麽好鞏固,我還會寫信回去嗎。」


    「誰不想讓皇上來自己的宮裏,我也想阿,但隻往鳳儀宮跑我能怎麽辦,就算來了也待不上半個時辰,喝杯茶就走,與其這樣,幹脆別來!」


    掌心裏的書信被蕭瑾月揉成一團,氣自己的不爭氣,也氣母家的無能。


    ******


    「娘娘,瑾妃娘娘請您過去月霞宮一趟。」


    「紅鈴,你說誰?」唐玉嫣以為聽錯了人,又問了一次。


    「月霞宮的瑾妃娘娘。」


    確定自己沒聽錯,唐玉嫣輕笑:「呦稀奇了,這與世隔絕的瑾妃竟然會找本宮過去。」


    「若娘娘不想去,奴婢這就去回絕。」


    唐玉嫣沒發話,逕自攪拌手中的血燕,遲遲不入口,久到紅鈴以為默認拒絕,準備轉身回話,背後湯勺放下傳來聲響。


    「去,哪有不去的道理。」唐玉嫣用絲帕擦拭手指,嘴裏擒著笑意。


    「紅鈴,伺候本宮更衣。」


    「是。」


    半個時辰後,唐玉嫣來到月霞宮。


    說也好笑,進宮五年,她從未踏入這裏,盡管月霞宮離紫嫣閣極近,卻從未想過來這裏作客。


    蕭家唐家一直處於敵對的狀態,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她們私底下。


    未出閣前便被人處處比較,誰的姿態好,誰的才華高,聽到耳朵都長繭了。


    也從沒想過要和蕭家女兒交好,畢竟王不見王,後不見後嘛。


    「不愧是與世無爭的瑾妃,就連宮殿也都幹幹淨淨的,什麽多餘的東西也沒有。」


    「真的耶,如娘娘所說,這裏和皇後娘娘宮裏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紅鈴感嘆著。


    唐玉嫣盯著宮門上黑曜石製成的匾額眼底滑過嘲諷,沒多加解釋。


    嗬,與世無爭,孰真孰假,皆未可知。


    ******


    月霞宮正殿


    蕭瑾月一早便坐在正殿等候,盡管蘭心讓她多歇息,她依然充耳不聞,她知道唐玉嫣一定會過來,而且會挑選上午時辰。


    蘭心見主子執意要等,便打消勸說的念頭,站在一側伺候。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響亮毫不遮掩的態度,蕭瑾月一聽便知曉是唐玉嫣。


    唯獨有她,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想放肆便放肆,想囂張跋扈便囂張。


    比起蘇敏敏的桀驁不遜,蕭瑾月更偏向與她合作。


    無腦,更好操控,蕭瑾月嘴角一閃而逝的笑意,蘭心看不明白,納悶的想,主子什麽時候和紫嫣閣好上了。


    「瑾妃娘娘,一大早便派人來臣妾的紫嫣閣,不知所為何事。」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就直接說了吧,千萬別跟臣妾來假惺惺的姐妹情份。」


    唐玉嫣開門見山,甚至不等蕭瑾月發話,便逕自尋了位置坐下,那狂傲之舉,讓蘭心頻皺眉,欲向前發話,被蕭瑾月眼神製止。


    「蘭心,上茶。」


    「心妃你來的可真快,本宮還以為會等到天荒地老呢。」


    「不過這也不打緊,在這後宮除了鳳儀宮那位,誰還不是和本宮一樣無所事事呢。」


    蕭瑾月雲淡風輕說著,那話裏話外無一不顯露對如今宮裏的不公平。


    如此直率不加遮掩,反倒讓唐玉嫣高看一眼:「瑾妃,你這是怎麽了,突然這般說話。」


    「還記得剛入宮那會兒,你可是和臣妾說過,這女人一旦入了宮便得認命,恩寵亦或是失寵都千萬別往心裏頭去,不然難過的隻會是自己。」


    「這話可是你與臣妾說的,都忘了?」


    唐玉嫣不留情麵的嘲弄,讓蕭瑾月差點掛不住臉,她抿了口茶,重整眼底裏的思緒。


    「心妃,你我都居妃位,何苦這樣互相為難,如今後宮的局勢,你我都清楚,是鬥不贏鳳儀宮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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