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的可愛模樣同時映入嶽輕衣和江母二人的眼中。


    前者雖早已習慣,卻仍覺得對方的可愛在那一刻就這樣結結實實地擊在了自己心上。而後者則安靜地看著她們,感受到來自這對小情侶之間的溫馨愛意。


    她仿佛也被這樣的氛圍包圍著,心中亦覺得一陣美好。


    眼神很難騙人,而此刻自己女兒與輕衣相視的眼神也同樣騙不了江母。


    她也曾這樣看著一個人,也曾被那個人以這樣的眼神注視著,當然也就能深切明白,那種眼神叫做「愛」。


    「好了,吃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剛才自己的母親已經提醒了自己一句,雖然很想繼續享受此刻與輕衣之間的溫馨,但既然她們現在在飯桌上,那麽首先該做的應當是先把午飯吃完。


    「好。」


    江母先是聽到自己的女兒這樣講,隨後又聽到輕衣溫柔地應了一聲,再然後,她看到兩個孩子最後再對望一眼,開始專心動筷吃起飯來。


    餐桌前,三人重歸平靜,但那場麵卻依舊無比溫馨。


    好久沒有這樣一家子圍在一起吃過飯了,她無疑是懷念從前那段一家三口一同吃飯的日子的,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女兒終究要長大,終究要離開自己。


    她向來看得很開,所幸自己女兒也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在自己女兒離家獨自出去打拚的那兩年當中,她們村子裏發生過很多事情,那些事情成為許多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她卻從未告訴過江心恬,如今也更不可能告訴她。


    因為她自始至終覺得這沒有必要,無論自己的女兒性取向是什麽,她都願意理解她,願意尊重她。


    兩件事情一件發生於前年,另一件發生在去年。


    發生於前年的事情是有位父親在發現自己家孩子是同性戀之後,受不了而和自己的孩子斷絕關係,直至今日他家孩子都沒有再回來過,也沒人知道那個孩子的任何消息,可以說那孩子兩年離開音訊全無。


    之後有人多嘴問那位父親一句他家孩子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和那孩子聯繫過。那位父親卻說自己從來沒生過孩子,從來都是獨身一人,看這模樣也是鐵了心不認自己的孩子了。


    發生於去年的事情則是村口那個她們家也都認識的一一家三口,他們家的女兒將自己是同性戀的事情告訴了她的父母,想要得到他們的理解。


    結果可想而知,她的父母當然無法接受這一事實。他們兩個都震驚無比,但隨之而來的是憤怒,巨大的憤怒。


    據看到他家女兒從家裏失魂落魄走回來的村民說,女孩臉上是腫的,顯然是被她父母打了一頓。


    當時那位村民上前去安慰了女孩兩句,女孩隻是靜靜地聽著,沒露出什麽不耐的神色,離去時也隻是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當那位村民再次得到女孩的消息,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而他所得來的,是女孩的死訊。


    之後的新聞報導中寫明,女孩是和自己的戀人一起從幾十層高的樓上跳下來的。


    據了解,雙方父母都無法接受自己孩子是個同性戀這一事實,不僅對自己的孩子進行過言語辱罵,甚至對她們還有過過激行為。


    這些事情江母也是從鄰居那裏得知的,第二件事情是鬧大了的,她不知道心恬知不知曉這件事,但知曉也好,不知也罷,她都不會特意和心恬提起。


    她喜好安靜,所以平時出門如果不是在打理田地,便是在村口的菜市場那裏買菜,除此之外她便一個人待在家中,或是看看電視劇,或是喂喂雞鴨。


    夏日她在弄堂口乘涼,秋日她在院子看風吹葉落。這樣的日子倒也自在,隻是多少還是孤獨了些。


    如今看到江心恬帶著嶽輕衣回家來,她怎麽可能不高興呢。


    起碼這段時間她身邊有了她們的陪伴,不至於自己孤身一人。


    當天晚上,江心恬和嶽輕衣一同在逼仄的浴室中洗了個澡,洗去這一天的疲憊。


    江心恬的臥室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小。


    相比嶽輕衣,她的房間才更要簡單。嶽輕衣起碼有個雙人豆袋沙發,她房間能坐的也就書桌前的那把沒有靠背的高凳,再不然就隻能坐在床上了。


    不過她家通常也不會有人專門進入她的臥室中,通常都是在客廳裏和她或者她的母親聊上一會兒。


    但這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樣的事都早已成為回憶。


    江心恬的床也並不大,兩個人睡覺得身子貼著身子這樣睡,但嶽輕衣當然不可能介意,她巴不得能一直和心恬保持這樣的睡覺姿勢。


    這一夜雖說多少有些擠,但她二人睡得仍舊十分踏實。


    據天氣預報所說,翌日會有一個好天氣,江心恬就和嶽輕衣約定好了明天要帶她去看看自家的菜田,嶽輕衣當然立刻應了一聲「好」。


    先前江心恬就一直和她說鄉下空氣品質如何如何的好,她們家的田地也長得如何如何的好,正好明天自己可以有機會親眼見識到。


    「輕衣,我睡了,明天見。」


    「好,明天見。」


    這是她們有史以來難得的沒有互道晚安,而是隻說了那句「明天見」。


    這是江心恬的調皮行為,嶽輕衣並不戳破這一事實,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閉上了雙眼,卻還是沒忍住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輕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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