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需喂奶,便隻挨了手板,其餘一些宮女也沒逃過罰,或多或少都挨了板子,這麽多人,竟還是沒能將皇子公主照顧好,紀挽棠心裏哪能不氣。


    一群廢物。


    隋定衍來時,前殿一片哀嚎,芙花已經被打的沒了意識,躺在地上昏了過去,臉似豬頭,知曉了這幾個奶娘的所作所為,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當即就把人拿下,還要繼續問罪。


    他還有事,隻呆了一會,看了一眼後道:“若是你還有不滿意的,一同報上來,朕叫人換掉,此事是朕疏忽。”


    這些宮女都是內務府分過來的,紀挽棠隻能打板子,如今隋定衍既然開了金口,她也不客氣,直接趕走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她也還要再好好教導一番。


    等隋定衍走後,她沉聲道:“本宮最後警告你們一次,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們的職責是喂奶,每日輪換,不得多事。若是讓本宮知曉你們的狼子野心,那三個奶娘就是你們的下場。”


    想到剛剛被拖下去生死不知的那幾個人,剩餘的奶娘頓時一陣膽寒,連連點頭。


    紀挽棠又敲打了一番宮女,直言宮女與奶娘是互相監督的關係,若是發現誰的行為有不妥,上報給紅如,若是事實無誤,定會加賞,若是皇子公主照顧的好,每季也有賞賜。


    打個棒子給個甜棗,宮女與奶娘們的臉色頓時就好了起來,歡喜著謝恩。


    了卻心頭一件大事,紀挽棠也順氣了許多,看著懷裏睡得香甜的孩子,點了點他們的鼻子。


    第90章 選秀(二更)   選秀(二更)……


    沒過兩日, 最終大選開始了,皇後還邀請了紀挽棠前去,紀挽棠本不想去, 鬼知道隋定衍會不會當場心動, 來個背叛誓言, 她去不是找堵嗎?


    但隋定衍竟也叫她去, 說是陪著皇祖母一同為幾個堂弟選妻。


    行吧,恭敬不如從命。


    她沒想到的是, 本以為會是隋定衍的修羅場,會見到隋定衍礙於她不得不舍棄各色美人, 去了才發現, 根本就是她的修羅場。


    上百個秀女, 美女如雲,個個都有味道, 美豔型、清冷型、溫婉型、貴氣型、甜美型, 各色美人叫你目不暇接。


    如果她是隋定衍,她至少能收三十個!每月一個不停!


    除了貌美的女子,還有不少才女, 繪畫吟詩彈琴樣樣精通。


    紀挽棠吞下一句挖槽, 忍不住朝著隋定衍望去——這你都不心動?


    隋定衍原本端坐著,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 轉過頭疑惑地挑眉。


    見臻臻又轉過臉,隋定衍有些茫然,待五位秀女介紹完,詢問了一下太皇太後的意見,幹脆利落道:“撂牌子。”


    大選到一半,紀挽棠終於有了些麻木, 看慣了美人,看到旁邊普通的宮人都覺得辣眼睛。


    誰知就在此時,一位身著淺碧色留仙裙的女子嫋嫋而至,抬頭間露出一張精美絕倫的麵孔,叫皇後頓了頓。


    即便身邊都是出眾的美人,但這位女子卻依舊能鶴立雞群,可見其容貌之不俗,紀挽棠眼中劃過一絲欣賞,直起了身子。


    太監在一旁唱道:“文州知府柳經之女柳宛媛,年十六。”


    女子聲音十分軟綿好聽:“臣女拜見皇上,皇後,太皇太後,純淑妃,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皇太後萬福,純淑妃金安。”


    這般樣貌難得,皇後笑了笑:“倒是個知禮的。”


    想到皇上看了半天竟一個人都沒挑,皇後又多問了一句:“可讀過什麽書?”


    柳宛媛福著身:“回皇後娘娘,家父曾說過讀書明智,故臣女讀過四書五經。”


    皇後有些驚訝,紀挽棠也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四書五經哎,反正她沒讀過,後宮恐怕也沒幾個人讀過。


    柳宛媛連忙道:“純淑妃娘娘謬讚。”


    皇後看了純淑妃一眼,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然後笑盈盈叫柳宛媛起身,轉頭問隋定衍:“不知皇上覺得如何?”


    隋定衍點點頭:“她父親說的確實沒錯。”


    皇後臉上綻開一抹笑意,誰知下一秒,就見他問起太皇太後與純淑妃:“你們覺得,她與益輝般不般配。”


    隋定衍登基後,所有兄弟與堂兄弟都要避諱他的名字,由定改為益,益輝是他某位小堂弟。


    紀挽棠自然不認識什麽益輝,隻能保持沉默,太皇太後看了兩眼,搖搖頭:“哀家看不大合適。”


    隋定衍點點頭,繼而道:“撂牌子。”


    什麽,這也撂?!


    紀挽棠都不舍得,看著小美人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失落,也可惜地歎了一聲。


    之後又是接連不斷的秀女,看了大半天,紀挽棠都受不了了,太皇太後也是如此,趕緊將幾位小孫的終身大事解決後走了。


    太皇太後走了後,皇後明顯放鬆了許多,在隋定衍又一次撂牌子的聲音後,她忍不住道:“皇上,今日您一人都沒賜花,這,恐怕不妥吧。”


    隋定衍淡淡道:“是嗎?”


    他裝模作樣想了會道:“今日朕確實沒有看上的,還有幾人,叫她們快些吧,朕還有公務在身。”


    見皇上輕描淡寫將話題帶過,皇後捏了捏拳頭,如若皇上當真一個人不選,那估計有不少人會怪她沒將選秀辦好,不行,不能如此。


    於是之後她甩掉疲憊,賣力起來,皇後口才著實不錯,紀挽棠在她的推薦下都想留下兩個了。


    但隋定衍依舊無動於衷,甚至打了個哈欠:“孫齊忠,你去瞧瞧,還有幾人?”


    孫齊忠道:“皇上,就剩最後五人了。”


    “嗯,”隋定衍點點頭,“叫她們進來吧。”


    最後五個人相貌都隻是清秀,最多稱句小家碧玉,家世也一般,皇後麵色如土,很是焦灼,瘋狂盤算著該怎麽辦。


    紀挽棠倒是與那幾個小姑娘聊了兩句,大部分都戰戰兢兢,就怕自己說錯了什麽,倒是有一個小姑娘特別有趣,紀挽棠問她等選完秀最想做什麽,她說最想大吃一頓。


    嗯,愛吃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很差。


    雖撂了她的牌子,但紀挽棠十分喜歡她,特意叫平秋拿來一個碧玉手鐲贈她,這一來一去就花了一刻鍾,隋定衍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坐在一旁笑著看臻臻說話。


    眼看著最後一組人就要走了,皇後突然插了一句:“淑妃妹妹若是喜歡這個小丫頭,何不叫她留下來陪你?”


    紀挽棠心想這是什麽狗屎問題,讓一個花季少女留在深宮陪她,這是正常妃嬪能做出來的事嗎,於是她道:“皇後說笑了,這小姑娘如此純善,本宮可舍不得她留在後宮。”


    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皇後臉色變了變,忽的朝下麵五人道:“既然純淑妃不喜歡人陪,那有沒有哪個願意來陪本宮的呢?”


    五人皆驚,手指扭成了麻花,都不敢出聲。


    皇後見無人應答,臉色越加難看,就在這時,一細細弱弱的少女忽然舉手:“臣、臣女願意。”


    那細細弱弱的少女麵相不是很討喜,皇後喜意還沒過,就後悔了起來。


    然而覆水難收,隋定衍拍板:“既然皇後有意,此女有情,即日起,叫她入住景仁宮陪著皇後,至於位分,皇後你自己定吧。”


    “皇上……”哪有景仁宮除了皇後,還住其他妃嬪的道理,然而皇後話還沒出口,就見皇上快步離去。


    紀挽棠也沒想到皇後為了爭一口氣,竟能如此口不擇言,看著皇後難看的臉色,她趕緊溜了。


    隻留皇後在原地氣怒了片刻,冷聲吩咐青鴉:“既然是皇上吩咐,你便把那姑娘接到景仁宮吧。”


    好歹留下了一個秀女。


    ——


    晚上隋定衍到永樂宮,跟她聊起皇後,頗為頭疼:“皇後性情並不算壞,隻是總是做出些令朕匪夷所思之事,叫朕真不知該如何是好,罰也罰了,可總不記教訓。”


    隋定衍敢在她麵前聊皇後,紀挽棠可不敢接茬,隻是道:“人無完人,皇後娘娘做的已經夠好了。”


    皇後還沒有糊塗到底,她雖總做些糊塗事,但仔細說起來無傷大雅,紀挽棠應付的過來。


    比起惠妃、胡妃,還是皇後做皇後叫人放心。


    隋定衍歎口氣,不再說她,轉而抱起阿稚逗弄:“阿稚今日有沒有想父皇呀?”


    阿稚才兩個多月大,哪聽得懂他說話,自顧自啃著手,偶爾冒出幾個音節。


    隋定衍卻當她在回複自己,寵溺道:“嗯,阿稚想父皇啦,阿稚真乖。”


    紀挽棠在一旁看著,又無語又好笑,轉頭與幼之對話:“我們家幼之想父皇了沒呀?”


    幼之呆萌地看著她,伸出手要往她臉上摸,紀挽棠笑了聲:“哦,幼之的意思是不想父皇是不是?”


    隋定衍頓時湊了過來,不滿道:“你這是曲解幼之的意思。”


    紀挽棠坦然自若:“那你向他拍拍手,看他要不要你抱,他若是要你抱,他就是想你。”


    隋定衍十分自信,幼之這麽乖,怎麽會不讓他抱呢?


    然而隋定衍拍著手喊了好幾聲幼之,幼之隻看了他一眼,接著轉回頭,埋首娘親香甜的懷抱,絲毫不理父皇。


    隋定衍急了,拿出幼之最喜愛的撥浪鼓,在他麵前賣力轉著:“幼之要不要到父皇這裏來,父皇給幼之搖撥浪鼓。”


    幼之似乎是被吸引了視線,猶豫著朝他伸出小手,就在隋定衍嘴角笑意擴大,迎接小人時,卻見幼之頓了頓,又轉身落到娘親懷裏,咯咯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紀挽棠忍不住大笑,隋定衍像個被拋棄的怨婦,十分記仇地將撥浪鼓在幼之眼前晃了晃,然後丟到一旁。


    “你不讓父皇抱,撥浪鼓也不讓你玩。”


    幼之看著他的舉動,迷惑了兩秒,見撥浪鼓不動了,忽的嘴一癟,委屈的淚水瞬間落下。


    他不像自己妹妹,總是嚎啕大哭,他的哭總是靜悄悄的,如今癟著嘴不發聲,更是顯得可憐至極。


    隋定衍當即就認錯了,趕緊撿起撥浪鼓,在兒子麵前使勁晃著:“哎呀,父皇跟你開玩笑的,你看,撥浪鼓又轉了是不是?”


    紀挽棠看著他卑躬屈膝的模樣,再次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第91章 禦水池   禦水池


    陪著孩子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眨眼,幼之與阿稚便會翻身了,又眨眼, 他們手腳並用都會爬了。


    他們會爬了之後, 就不再拘束於嬰兒床, 紀挽棠好好改裝了一番偏殿, 首先將兩張嬰兒床以簾相隔,放到了最右邊, 中間空出一大片地,叫人全鋪上毯子, 有兔毛狐毛貂毛毯, 也有宮人手作的編織毯、棉花毯, 各色拚在一起,絢麗多彩, 小孩子都喜歡這樣的顏色。


    再之後的所有家具都用厚棉布包了起來, 又叫人用軟木做成小籬笆,將房門圍上,將暫時是爬行動物的倆兄妹困在了房中, 又能叫他們隨便爬, 又不用擔心兩人爬出去。


    每日除了睡覺,兄妹倆幹的最多的是就是在毯子上爬來爬去, 偶爾打打架。


    他們倆的打架極具戲劇性。雖然剛出生時,因為斤兩過少,兩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先天不足,經過紀挽棠半年的科學喂養後,妹妹成功變成了小胖子,哥哥也擺脫了先天不足, 如今跟正常嬰兒是一個量級的。


    但他再怎麽努力,也不比過喝涼水都胖的妹妹,每次打架都可以說是妹妹單方麵碾壓,隻要妹妹生氣,往他身上一壓,幼之就像隻被翻過殼的烏龜,揮舞著四肢卻怎麽都動不了。


    幼之又在抽噎,紀挽棠正巧從主殿過來,進了小籬笆忍俊不禁地點了點委屈的幼之:“又被妹妹壓住了啊,幼之再努力努力,自己起身好不好?”


    見娘不幫自己,幼之眼淚變本加厲,然而紀挽棠依舊無動於衷,隻在一旁看著,阿稚興奮地在幼之身上揮舞著肥嫩的小胳膊,啊啊叫著。


    橫哭豎哭都沒用,幼之終於停下了哭泣,愣了幾秒,似乎明白了娘就是個擺設,憋紅了臉開始自己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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