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在六樓穩穩停好,走過熟悉的過道,吳她停在最裏間的房門外。


    略一番回憶,吳她在密碼鎖上輸入一串數字,滴答,門開了。


    客廳窗邊,一棵掛滿彩燈的聖誕小樹最先出現在視線裏,黑暗裏異彩連連,樹的頂端是一顆明黃粉金的星星,一閃一閃,好像在歡迎吳她回家。


    吳她摸索著打開客廳的燈,呆在原地。


    預想中的飛塵,蛛網都沒有出現,房間裏幹淨清爽,桌椅擺件還都停留在自己離開前的樣子,幾乎沒有變化。


    是鹿弋做的這些?


    不像啊,那個見色忘友的傢夥,不像是做出這麽體貼的事情的人啊。


    吳她放下包,走過客廳,又打開了廚房的燈。


    規整收好的廚具佐料,幹燥的水槽,光潔的料理台,上麵擺了一盤···


    等等,擺了一盤深焦色的蛋糕!


    不需要去嚐,隻看一眼,讓自己記憶猶新的焦糊炭味就再一次捲土重來,這是···


    腦海裏閃過一個讓吳她難以置信的猜測,這是···難道這裏的一切都是···


    吳她快步走回門口,剛剛進門沒來得及細看,這門口的鞋架上,可不放著幾雙不屬於自己的鞋子···


    「嗯···」


    臥房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夢囈般的低吟,像定身咒的咒語,瞬間把吳她鎖在原地,她剛剛的猜測也一下子轉變成現實。


    司華年住在這裏!


    吳她設想過無數再遇見的場景,可萬萬想不到是這一種。


    她的心裏泛起一陣陣心酸,冷靜了好一會,終於,她鼓起勇氣,轉過身,一步步,一步步向臥房走去。


    門把手一點點轉到極限,吳她深深吸氣,然後輕輕推開房門。


    淺橘色的夜燈下,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夢裏的容顏,此刻正閉著眼睛,縮在吳她淺灰色的被子裏,隻露著一個小小的腦袋,眉心微皺,好像在經歷一個並不安穩的眠。


    吳她蹲到床邊,視線久久停在司華年的睡顏上。


    司華年瘦了好多,原本有點嬰兒肥的臉頰此時已經有些內凹,露出稜角過分鮮明的線條,唇色也是不健康的蒼白,再不復往日的瑩潤。


    吳她的手心疼地在司華年的臉頰滑過,眼裏的水光盪了又盪,


    「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隨著吳她的輕撫,睡夢中的人緩緩睜開眼睛。


    司華年的目光又軟又綿,癡情處還含著一抹苦楚,她靜靜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愛人,極輕,極輕地呢喃:


    「真好,又夢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好好想想下一章要怎麽寫,才能不被晉江鎖了···


    ☆、癡纏


    當吳她還沉浸在司華年此時有些悽美迷離的視線裏時,兩隻纖弱的玉臂環住了她的脖子,然後是一個輕輕的帶動,瞬間,兩顆闊別已久的心,又一次貼到了一起。


    司華年微閡著眼,柔柔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吳她的額間,眉心,臉頰,鼻峰,最後緩緩停在唇邊,慢慢的輕磨,細吮,依附起一個萬般眷戀的癡纏。


    吳她的手肘撐在枕頭兩側,任憑身下的人予取予求,唇齒間有紅酒的馥鬱,還有綠茶的清香,在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裏一起混合成最極致的誘惑。


    在某一刻,吳她終於無法撐住身體的重量,也順著心意,撲倒在那片醉人的溫柔裏。


    這一吻也隨之變的更深,更重,更長···


    像打開了欲望的閥門,洪水傾瀉而下,一浪高過一浪,雲雨翻滾,一夜難收。


    ···


    第二天清早。


    司華年還沉浸在昨晚那個太過真實的夢裏,同時又有些害羞,自己在酒後竟做了那樣的春夢。


    雙腿微曲,下身突然傳來陣陣痛感,司華年瞬間清醒過來,夢···也不會真實到這個地步吧···


    人在驚惶時,感官都是放大的,司華年不僅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還能感到從她的脖頸後方,吹來一陣陣溫熱輕柔的,絕不屬於自然風的氣息。


    心跳立馬直飆而上。


    司華年一點點,一點點轉過身,就這麽跌入她念了盼了兩年的目光裏。


    那雙眼帶著笑意,還是像記憶般溫柔,包容,寵溺,滿眼隻有自己。


    吳她撐著腦袋,眉頭輕挑,看著司華年此刻有些呆楞的表情,笑道:「早」。


    司華年腦袋嗡的一聲,巨大的信息量砸了過來。


    啊啊啊,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天吶,她昨晚都幹了什麽啊啊啊,她那些以為在夢裏,所以表現的有些忘情的舉止,都被吳她看了去了啊啊啊···


    「噗」


    一聲輕笑打斷了司華年亂鬧鬧的思緒。


    理智回籠,司華年又重新看向吳她的眼睛。


    她的雙手有些不可置信地撫上吳她的臉龐,一遍遍輕撫,一遍遍確認,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愛人。


    一股帶著酸意的欣喜湧了上來,司華年心裏有千言,有萬語,但此刻也隻能發出一個簡簡單單的問候:


    「早」


    聲音一出,司華年的臉「騰」地蒸起一大片熱流,這,這是她的聲音嗎?她嗓子怎麽啞成這樣了?!


    「嚶」


    司華年掀起被子,一下子鑽了進去,然後她就更後悔了。被子裏的兩人,此刻都是不著寸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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