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們是一定要跟著賀馭和聶青禾的。


    賀馭看聶青禾為難,抱住她,“很好解決。”


    聶青禾:“請個厲害的師父?”


    賀馭:“把咱寶貝閨女帶上就行了。”沒了她,別人都好對付。


    聶青禾又猶豫了,第一次出海,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海上無常,要是真的遇到危險的話,她不希望賀馭和女兒跟著自己涉險。


    賀馭一眼就看穿她了,抱緊了她,輕輕地咬她的耳朵尖,聲音帶上兩分清冷,“你就是想拋下我。”


    聶青禾被他磨得癢,笑著縮在他懷裏,“不是啦。”


    夫妻倆正鬧呢,下人來說宋探花來了。


    宋清遠?


    賀馭麵色一沉,他來幹嘛?


    宋清遠四年前被聖上欽點了探花郎,入翰林院做編修觀政,如今在戶部輪職,做戶部侍郎沉寂的副手。


    聶青禾判斷等沉寂入主內閣以後,他晚兩年也能進去,也算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聶青禾拍拍賀馭的手讓他正經點。


    宋清遠到了涼亭外麵,拱手施禮,“見過侯爺、縣主。”


    聶青禾讓他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宋清遠站在亭下卻不肯上前,而是對聶青禾道:“青禾,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賀馭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態立刻嚴肅起來,冷冷地掃了宋清遠一眼。


    雖然他們在朝中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兩人沒有太多交集。


    聶青禾看向他,見宋清遠眉宇間似乎凝結著深重的愁緒,讓原本俊秀瀟灑的探花郎看著鬱鬱寡歡的樣子。


    她用手肘輕輕地碰碰賀馭,讓他大氣一些,就是說個話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賀馭挑了挑眉,什麽話還不許我聽,哼,難不成你不讓我聽,我媳婦兒就不告訴我?這時候賀重過來找賀馭跟聶青禾,說船上裝武器的事兒,賀馭就借口先走開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看了聶青禾一眼,那眼神就委屈得很。


    他慣會跟她不動聲色地撒嬌。


    聶青禾差點沒憋住笑,她請宋清遠進亭子喝茶。


    宋清遠走到她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一樣。


    聶青禾蹙眉,“宋大人?”


    宋清遠:“……青禾。”


    聶青禾:“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清遠:“我做了一個夢。”


    聶青禾笑:“喲,誰還不做夢呢?”


    “我夢見我們……”他頓住,似乎猶豫該不該說,垂下眼睫,緩緩道:“你能否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青禾妹妹。”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問這句話。


    他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他居然娶了別人做妻子,而青禾是他的妾室,那是一個撕心裂肺的夢,足以撕碎他的心。


    醒來以後他慶幸,這隻是夢。


    可他也意識到夢裏的青禾是他熟悉的青禾,是他的青禾,和現實中嫁給賀馭的那個聶青禾,似乎完全不同。


    聶青禾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她不怕他知道秘密,也不怕別人說什麽,更不怕別人懷疑,她隻是不想再生事端。


    宋清遠不是一個壞人,他這些年兢兢業業一直守著原主的感情,她對他沒有不滿了。


    讓他知道真相,他會不會絕望?


    宋清遠低聲道:“你放心,不管什麽我都受得住,不管你有什麽秘密,我也絕對不會對第三個人吐露半個字。”


    聶青禾:“不是怕你說,我是……”她歎了口氣,“幾年前在金台我說的是真的,你的青禾妹妹……我不是她。”


    宋清遠身體猛地晃了一下,似是要暈倒又努力站定,“是……那場大雨嗎?”


    聶青禾點點頭:“是的,你去了京城,她等了你一天,暴雨,跌進……”


    宋清遠猛地閉上眼睛,心口一片鈍痛,他緩了緩,“後來、你還見過她嗎?”


    聶青禾抬眼看他,“你的夢,是什麽結局?”


    宋清遠滿目悲傷,夢裏有愛有恨,相愛相殺,他的夢停留在都說她有奸情,他不肯相信。


    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聶青禾說,隻得簡短概述一二。


    聶青禾:“你放心,你和她有一個很好的結局,你隻要相信她,她就會相信你的愛,她會想明白會重新變回過去的青禾的。”


    宋清遠悲涼一笑,“我信,我當然信,隻是……那隻是一個夢,我信又有什麽意義?”


    哪怕在夢裏,他也希望他們有個好的結局。


    夢裏的他變得偏執冷酷,夢裏的她變得歇斯底裏,他們好像從來沒有愛那般互相折磨。


    聶青禾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有意義的。你既然能夢到,就說明是有很大的意義的。誰又知道,我們這是不是一場夢呢?”


    宋清遠心頭一震,怔怔地看著她。


    對呀,莊周迷蝶,到底誰是誰的夢?


    他聲音顫抖,眼圈通紅,“是不是……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是不是沒人再記得原來那個俏皮的小丫頭,聶父聶母,她的兄弟姊妹,都不記得她。


    聶青禾:“我會永遠記得,你也會,不是嗎?”


    宋清遠點點頭,是的,他會永遠記得,他的人生看似在前進,可他的感情已經塵封在那年最後一次見她的光景。


    她笑得梨渦若隱若現,“清遠哥哥,明兒是端午節,我要包粽子喲。”


    他知道她想讓他說“那我過去吃”可他為了逗弄她,故意不說,就想著明兒給她一個驚喜,誰知道他被大姑接去京城,見一位好不容易求到的先生。


    他還讓人給她留話,因為他知道她會忍不住來找她。


    聶青禾看他神色悲傷,輕聲道:“宋清遠,對不住,雖然……我知道你們相愛,可我……不能把她還給你。抱歉。”


    她用了原主的身體,愛上了賀馭,注定不會跟宋清遠有結局。


    宋清遠卻搖搖頭,“沒關係,沒關係的,我真心祝福你們白頭到老。”


    他緩緩後退了兩步,然後慢慢地離開,一步步地走遠,背影蕭索孤寂,似乎要化在風裏去了。


    聶青禾望著他的背影出神,這時候賀馭從一旁躍上涼亭,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我的夫人,回神了。”


    看別的男人看得出神,當他是野的麽?


    聶青禾看他吃醋的樣子,這個賀馭,他倆結婚這都多少年了,孩子都倆了,結果吃醋越來越厲害了呢。


    那次他不知道怎麽聽說秦寶寧似乎喜歡過她,可給他醋得不輕,因為他不在家那陣子都是秦寶寧給她做護衛的。


    天知道,人家可能就是隨口一說,他就當真吃醋,簡直是個醋壇子轉世了。


    哎,還是告訴他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哄哄他了。


    她貼著他的耳邊,低聲道:“賀馭,我要告訴你一個隻有我知道的秘密。”


    賀馭親她,“什麽?”


    聶青禾:“我其實……不是真的聶青禾。”


    賀馭立刻緊張地盯著她,看了一瞬,隨即道:“隻要一直是我的聶青禾就行。”


    管你是不是別人的真的!


    聶青禾就笑:“你不好奇我從哪裏來嗎?”


    賀馭戒備地看著她,一副生怕她會突然消失的樣子,“我一點不好奇你從哪裏來,我隻關心你到哪裏去,這輩子還有九輩子,你都要做我的妻子,和我在一起。”


    他們喝過最大瓢的交杯酒,要過十輩子!


    他一點不想知道她從哪裏來,是不是愛過別的男人,嫁過別的男人,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啊啊啊啊啊啊,他好嫉妒!!!!!那些男人對她好不好,她還記不記得他們,愛不愛他們?


    聶青禾看賀馭的俊容越來越委屈,越來越委屈,倒像是女兒撒嬌騙她的時候一模一樣了。


    她心都要化了,實在是受不住了,趕緊勾著他的頸送上一吻,主動道:“賀馭,你最好了。上輩子,這輩子,我都隻愛你一個,隻有你一個男人呀。”


    嘩啦!


    那是萬花齊開的聲音!


    那是醋壇子終於被蜜水灌滿的幸福聲音!


    那是他愛她一日比一日濃的終極回響。


    對,他愛她,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聶青禾笑得依然如少女一樣甜美,“賀馭,我們一起出海,我們一起去橫渡太平洋,去往新大陸,去那裏跑馬圈地!我們還可以橫渡大西洋,越過好望角,再橫穿印度洋,穿過馬六甲,然後回到大周來!”


    “遇到島嶼我們就停歇去補給,你要小心那裏的毒蛇猛獸還有食人族,當然你還得抵禦那些熱情美女的勾引,哈哈……”


    “我們橫渡大洋的時候,可能會遇到猛烈的暴風雨,如果不幸的話我們就抱在一起最後一起來一場壯烈的海葬……”


    “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地觀察季風的方向,爭取帶你平安周遊世界……”


    “賀馭,我愛你,一如既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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