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如斯看看簡訊，看看在陽台上澆花的居然，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劈裏啪啦打下長串回復，打完之後拇指虛按在發送鍵上對簡訊檢查兩遍，最終按著回退鍵全部清除，隻打下一個字好。
淩如斯看見居然澆完花從陽台上走過來，正想問居然過年要不要一起和她回老家，短提示音不適時地響起，她拿起手機看一眼，三個字帶一個標點：單獨回！
居然走到淩如斯身邊，手背在身後，伸過腦袋在淩如斯額上親一下問：「剛才要和我說什麽？」
淩如斯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想和你說聲愛你。」說完她張開雙臂就要摟過來。
居然上半身靠近淩如斯，和她額頭相碰，雙臂依然背在身後躲過淩如斯的擁抱：「我也是。讓我先去洗個手，手上有泥，髒。」
淩如斯不依，耍賴似地掰過居然的雙臂摟上：「我都不嫌棄你，還嫌棄泥？」
居然淩空雙手用手臂箍著淩如斯，佯裝生氣在她額頭上看似重重一撞，實際落下時不過是個親昵的一蹭說：「你可不好嫌棄我，就算嫌棄我也會賴著你。」
淩如斯摟著居然的腰，臉埋在她懷裏蹭兩下：「賴著賴著，要是哪天敢跑當心我把你這一米八大長腿打成一米五。」
居然緊緊自己箍著淩如斯回：「那豈不是終於達成你想和我差不多高的心願了。」
淩如斯在居然要上掐一把，仰臉看她：「胡說，我光腿長就一米五。」
居然笑笑：「對，上半身十公分。」說完覺得自己立馬要遭殃，趁淩如斯還沒反應過來，放開她跑進衛生間關門上鎖。
反應過來的淩如斯氣勢洶洶追上來，把衛生間門拍得邦邦響，邊拍邊說：「寶貝，你開門，我保證不打你。」
居然在門內喊：「你都咬我的。」嘴上這樣說著，居然洗完手擦幹後還是乖乖打開門。門剛打開淩如斯就跟個八爪魚一樣黏上來，兩隻手臂死死摟著她。
居然攬著淩如斯在她後背來回撫摸幾下，柔聲問：「怎麽了？」
淩如斯搖搖頭，放開居然仰臉看她說：「沒事，就是想和你說聲愛你。」
居然溫柔地垂眸看淩如斯，眼裏有星，頭頂有光：「我也愛你。」
淩如斯這才放開居然，丟下句：「每天都要說。」然後轉身朝臥室走去。
今天算算，是居然第幾年忌日了？
當年她去接居然回家。
居然說：「老婆，我愛你。」
淩如斯說：「知道啦，不用每天說嘛。」
然後居然就摔倒在樓梯上，手術室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她就再也聽不見睜不開眼無法回應。
淩如斯過了段渾渾噩噩的時光，一度想不起來最後時刻她們說了什麽，居然是什麽表情，那天是什麽天氣。
後麵幾年，淩如斯偶爾回想，在腦海裏一遍遍復盤時，才記起那天天氣其實很好，藍天如洗萬裏無雲。卻在黃昏時突然變了天，天空中烏雲密布，黑壓壓連成片叫人喘不上氣。
她在去接居然路過醫院的小花園，遇見一隻幾個月大的小貓，灰黑花紋相間，異常瘦小，小貓看見她時還停下看她許久。
她在走出醫院的那刻，閃電劃過一聲驚雷炸破了天，雨水頃刻如同被人兜頭兜臉用盆倒出來般把整個人間攪得潮濕慌亂。她在電閃雷鳴裏看見一個不清晰的身影，穿得不倫不類，雪白的頭髮在腦袋上紮成髻。
這些情景她多年來反覆出現在夢裏，或者偶爾記憶的閃回裏。
可最清晰最不能釋懷不過那句「我愛你」。
有些奇遇就算居然已知曉，有些情緒也難以分享與訴說。
晚飯過後，兩個人飯氣攻心，原計劃著去小區旁的河道邊散步消食，結果在沙發上一坐一躺誰都不想動彈。
居然靠在沙發上，手裏拿著psp玩合金彈頭，兩條長腿大喇喇伸著。淩如斯腦袋枕著居然的大腿躺在沙發上左腳擱在右腿曲起的膝蓋上左搖右晃，手上拿著本被她稱為新奇食譜的《海錯圖》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雙手就開始變軟，顛顛的往下垂，就在書還差五厘米不到的距離就要砸在淩如斯臉上時，旁邊伸出一隻骨肉勻稱指節修長的手輕柔地從她手中拿開書本，拿開時淩如斯拿書的手還無意識的用力拉扯一下，生怕被人搶走似的。
居然垂眸看已經睡到迷糊的淩如斯，嘴角浮起抹淺笑，稍加一點力氣拿走了快要砸臉的《海錯圖》。她把書擱在身側的沙發扶手上，盡量保持下半身不動單手扯開沙發邊的亞麻色針織毛線毯，扯住毛線毯一角小心抖開蓋在淩如斯身上。
不知過去多久，外麵的人聲漸少夜色漸濃，樓下偶爾傳來的剎車聲、喊叫聲都顯得異常吵鬧。
突然有幾聲狗叫仿佛試探性的傳來，聽聲音的方位讓人覺得距離不遠，應該就在她們單元樓下。居然聽見狗叫耳朵本能動幾下，雙眼依然盯著psp屏幕，手指在控製鍵上飛快跳動。
樓下的狗隻叫了兩三聲就沒了動靜，估摸著是跟著一起遛彎的主人已經走遠。
結果剛過兩分鍾，狗叫聲又響起來，先是緩慢地「汪汪」兩聲，中間有停頓和斷點，漸漸地，越來越急促，短而急促，一聲連著一聲，像在催促著什麽。
一分鍾後，狗叫聲仍舊在繼續，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淩如斯突然猛地從居然腿上彈起來，迷迷瞪瞪說句：「誰家狗，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淩如斯看見居然澆完花從陽台上走過來，正想問居然過年要不要一起和她回老家，短提示音不適時地響起，她拿起手機看一眼，三個字帶一個標點：單獨回！
居然走到淩如斯身邊，手背在身後，伸過腦袋在淩如斯額上親一下問：「剛才要和我說什麽？」
淩如斯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想和你說聲愛你。」說完她張開雙臂就要摟過來。
居然上半身靠近淩如斯，和她額頭相碰，雙臂依然背在身後躲過淩如斯的擁抱：「我也是。讓我先去洗個手，手上有泥，髒。」
淩如斯不依，耍賴似地掰過居然的雙臂摟上：「我都不嫌棄你，還嫌棄泥？」
居然淩空雙手用手臂箍著淩如斯，佯裝生氣在她額頭上看似重重一撞，實際落下時不過是個親昵的一蹭說：「你可不好嫌棄我，就算嫌棄我也會賴著你。」
淩如斯摟著居然的腰，臉埋在她懷裏蹭兩下：「賴著賴著，要是哪天敢跑當心我把你這一米八大長腿打成一米五。」
居然緊緊自己箍著淩如斯回：「那豈不是終於達成你想和我差不多高的心願了。」
淩如斯在居然要上掐一把，仰臉看她：「胡說，我光腿長就一米五。」
居然笑笑：「對，上半身十公分。」說完覺得自己立馬要遭殃，趁淩如斯還沒反應過來，放開她跑進衛生間關門上鎖。
反應過來的淩如斯氣勢洶洶追上來，把衛生間門拍得邦邦響，邊拍邊說：「寶貝，你開門，我保證不打你。」
居然在門內喊：「你都咬我的。」嘴上這樣說著，居然洗完手擦幹後還是乖乖打開門。門剛打開淩如斯就跟個八爪魚一樣黏上來，兩隻手臂死死摟著她。
居然攬著淩如斯在她後背來回撫摸幾下，柔聲問：「怎麽了？」
淩如斯搖搖頭，放開居然仰臉看她說：「沒事，就是想和你說聲愛你。」
居然溫柔地垂眸看淩如斯，眼裏有星，頭頂有光：「我也愛你。」
淩如斯這才放開居然，丟下句：「每天都要說。」然後轉身朝臥室走去。
今天算算，是居然第幾年忌日了？
當年她去接居然回家。
居然說：「老婆，我愛你。」
淩如斯說：「知道啦，不用每天說嘛。」
然後居然就摔倒在樓梯上，手術室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她就再也聽不見睜不開眼無法回應。
淩如斯過了段渾渾噩噩的時光，一度想不起來最後時刻她們說了什麽，居然是什麽表情，那天是什麽天氣。
後麵幾年，淩如斯偶爾回想，在腦海裏一遍遍復盤時，才記起那天天氣其實很好，藍天如洗萬裏無雲。卻在黃昏時突然變了天，天空中烏雲密布，黑壓壓連成片叫人喘不上氣。
她在去接居然路過醫院的小花園，遇見一隻幾個月大的小貓，灰黑花紋相間，異常瘦小，小貓看見她時還停下看她許久。
她在走出醫院的那刻，閃電劃過一聲驚雷炸破了天，雨水頃刻如同被人兜頭兜臉用盆倒出來般把整個人間攪得潮濕慌亂。她在電閃雷鳴裏看見一個不清晰的身影，穿得不倫不類，雪白的頭髮在腦袋上紮成髻。
這些情景她多年來反覆出現在夢裏，或者偶爾記憶的閃回裏。
可最清晰最不能釋懷不過那句「我愛你」。
有些奇遇就算居然已知曉，有些情緒也難以分享與訴說。
晚飯過後，兩個人飯氣攻心，原計劃著去小區旁的河道邊散步消食，結果在沙發上一坐一躺誰都不想動彈。
居然靠在沙發上，手裏拿著psp玩合金彈頭，兩條長腿大喇喇伸著。淩如斯腦袋枕著居然的大腿躺在沙發上左腳擱在右腿曲起的膝蓋上左搖右晃，手上拿著本被她稱為新奇食譜的《海錯圖》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雙手就開始變軟，顛顛的往下垂，就在書還差五厘米不到的距離就要砸在淩如斯臉上時，旁邊伸出一隻骨肉勻稱指節修長的手輕柔地從她手中拿開書本，拿開時淩如斯拿書的手還無意識的用力拉扯一下，生怕被人搶走似的。
居然垂眸看已經睡到迷糊的淩如斯，嘴角浮起抹淺笑，稍加一點力氣拿走了快要砸臉的《海錯圖》。她把書擱在身側的沙發扶手上，盡量保持下半身不動單手扯開沙發邊的亞麻色針織毛線毯，扯住毛線毯一角小心抖開蓋在淩如斯身上。
不知過去多久，外麵的人聲漸少夜色漸濃，樓下偶爾傳來的剎車聲、喊叫聲都顯得異常吵鬧。
突然有幾聲狗叫仿佛試探性的傳來，聽聲音的方位讓人覺得距離不遠，應該就在她們單元樓下。居然聽見狗叫耳朵本能動幾下，雙眼依然盯著psp屏幕，手指在控製鍵上飛快跳動。
樓下的狗隻叫了兩三聲就沒了動靜，估摸著是跟著一起遛彎的主人已經走遠。
結果剛過兩分鍾，狗叫聲又響起來，先是緩慢地「汪汪」兩聲，中間有停頓和斷點，漸漸地，越來越急促，短而急促，一聲連著一聲，像在催促著什麽。
一分鍾後，狗叫聲仍舊在繼續，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淩如斯突然猛地從居然腿上彈起來，迷迷瞪瞪說句：「誰家狗，聲音怎麽這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