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小物件。
居然拿起一樣就和淩如斯說。
「這個是我讀書時的爸爸給我買的第一塊手錶。」
「這個是我以前鄰居哥哥送的公仔。」
「這個自己第一次幫老媽洗碗掙的兩塊錢買的。」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明星。」
「這盒磁帶啊其實裏麵不是歌，全是英文朗誦，用來練聽力的。」
「這個……」
「那個……」
都是居然從小到大對她來說具有意義的物件，看見這些就像看見了她的成長軌跡，參與了她的過往歲月。
居然說：「我得趕緊把它們帶出來，萬一我哪天爸媽不認我不讓我進家門，我還能收著它們。」
居然話說得輕快，淩如斯聽得沉重。
意想不到的是，居然爸媽並沒有不認她，也沒有不讓她進家門。隻隔半個月，打電話讓居然帶淩如斯回家吃飯。
吃飯的時候，依舊四方桌一人坐一方。
居然媽媽不太說話。
居然爸爸坐在餐桌邊，給淩如斯夾一塊紅燒肉，用和緩平淡的語氣說：「我和居然媽媽生在舊社會，觀念老，思想保守。從來沒想過自己女兒有天會帶個女朋友回家。」
「在我們的那個年代，同性戀屬於精神病，也是犯罪，要坐牢的。但是，我們也知道在外麵一些國家，同性可以結婚。隻是我們國家沒有那麽開放。」
「既然其他國家連結婚都可以，那也證明這並不是什麽不合理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我都在查關於這方麵的資訊，也知道同性戀已經從精神病的劃分裏剔除出去，這也沒有違背社會的公序良俗。」
說到這裏，居然爸爸停頓片刻，又給淩如斯碗裏夾塊紅燒肉。淩如斯不能吃肥肉，從小吃這些就會嘔吐。但她還是拿起筷子夾起紅燒肉塞進嘴裏，並沒有嚐出肥膩的口感，也沒有犯噁心，已經，食不知味。
「居然是我們的女兒，對於這件事我們沒辦法評斷對錯。我們愛她，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顯然不想失去這個女兒。同樣，我們也不能不在乎別人的議論和眼光，這點就算我們活了這麽多年都不能免俗。所以，我們想認下你做個幹女兒。」
「以後你和居然是好是壞，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說支持，但也不會幹涉。」
淩如斯又咽下第二塊紅燒肉，忽然覺得很好吃，軟糯香甜，肥而不膩。吃著吃著她眼睛就酸了起來。
當淩如斯穿過光陰，跨越混亂的時間線再次站在這裏。
看見麵前的居然爸爸和居然媽媽，以及那張四個人曾一人一方坐著吃飯的四方桌，視線開始有點模糊。
她輕聲說：「叔叔，下午好。我叫淩如斯，是居然這學期的語文老師，我來家訪。」
居然爸爸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對淩如斯伸出右手說：「淩老師，你好，請坐。」
聊到中途，居然媽媽買菜回來，看見來家訪的淩如斯，站在門口邊換拖鞋邊說：「現在也快四點了，正好我今天買的菜挺多，淩老師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淩如斯：「好的，阿姨。」
四方桌上有一碗熟悉的紅燒肉，四個人一人坐一方。
居然爸爸開始和淩如斯聊些時事政治，以及近期發生的新聞，居然媽媽偶爾笑兩聲，懟一下居然爸爸。氛圍異常的輕鬆愉快又融洽。
仿佛這原本就是一家四口人的家庭聚餐。
淩如斯看見居然爸爸用筷子在紅燒肉上方點一下，說：「淩老師，嚐嚐居然媽媽的拿手菜，很好吃的。」出於禮儀，他並沒有下筷子去夾。
淩如斯：「好。」
其實那次在居然家吃完飯後，他們來往的也並不密切。對於長輩來說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底線，晚輩也不好不知分寸的真把自己不當外人去人眼前晃動。
雙方偶爾禮節性問候，禮節性吃個飯。
但這些禮節性的東西已經讓淩如斯心懷感激，且滿足。
隻是居然爸爸身體不好，工作退休沒幾年便去世了。讓他們還沒來得及慢慢從客人相處成親人。
而此刻，重新回來的時光，什麽因由，又會有什麽結果，真的都不重要了。沒什麽能比得上他們四個人還能坐在一起吃飯來得重要。
隻此平淡一飯食，足以慰她半生憾。
第34章 良師
淩如斯其實還沒有成為正式的老師，類似於合同製，目前她也沒有打算去考教師編製。居然雖沒有被保送大學，那在六中也隻會再待一年多的時間。如果考教師編製豈不是會束縛住她翻山越嶺跨越時光來追愛人的腳步。
等居然高考結束，進入大學，她也不可能繼續住在女生宿舍六樓的閣樓。交給劉經理去做的理財雖然收益不高，但穩定，維持基本生活需求沒問題。
她爸媽出資買的兩套房子，家裏那套價格便宜，裝修沒花多少錢，已經出租出去，價錢不高，但一年也有個萬把塊進帳。天市那套也交付了，沒裝修的毛坯房，雖然租出去房租會比裝修有家具的便宜不少，那也比老家那套租金高好幾倍。
她自己偷偷貸款在海市郊區買的那套偽複式小戶型。要不了幾年價格就會瘋漲，雖一時半會漲不到後來那種離譜的價格，至少能賺不小一筆。
所以，等居然大學畢業，她成為個百萬小富婆，努把力說不定千萬富婆都不是夢。
居然拿起一樣就和淩如斯說。
「這個是我讀書時的爸爸給我買的第一塊手錶。」
「這個是我以前鄰居哥哥送的公仔。」
「這個自己第一次幫老媽洗碗掙的兩塊錢買的。」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明星。」
「這盒磁帶啊其實裏麵不是歌，全是英文朗誦，用來練聽力的。」
「這個……」
「那個……」
都是居然從小到大對她來說具有意義的物件，看見這些就像看見了她的成長軌跡，參與了她的過往歲月。
居然說：「我得趕緊把它們帶出來，萬一我哪天爸媽不認我不讓我進家門，我還能收著它們。」
居然話說得輕快，淩如斯聽得沉重。
意想不到的是，居然爸媽並沒有不認她，也沒有不讓她進家門。隻隔半個月，打電話讓居然帶淩如斯回家吃飯。
吃飯的時候，依舊四方桌一人坐一方。
居然媽媽不太說話。
居然爸爸坐在餐桌邊，給淩如斯夾一塊紅燒肉，用和緩平淡的語氣說：「我和居然媽媽生在舊社會，觀念老，思想保守。從來沒想過自己女兒有天會帶個女朋友回家。」
「在我們的那個年代，同性戀屬於精神病，也是犯罪，要坐牢的。但是，我們也知道在外麵一些國家，同性可以結婚。隻是我們國家沒有那麽開放。」
「既然其他國家連結婚都可以，那也證明這並不是什麽不合理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我都在查關於這方麵的資訊，也知道同性戀已經從精神病的劃分裏剔除出去，這也沒有違背社會的公序良俗。」
說到這裏，居然爸爸停頓片刻，又給淩如斯碗裏夾塊紅燒肉。淩如斯不能吃肥肉，從小吃這些就會嘔吐。但她還是拿起筷子夾起紅燒肉塞進嘴裏，並沒有嚐出肥膩的口感，也沒有犯噁心，已經，食不知味。
「居然是我們的女兒，對於這件事我們沒辦法評斷對錯。我們愛她，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顯然不想失去這個女兒。同樣，我們也不能不在乎別人的議論和眼光，這點就算我們活了這麽多年都不能免俗。所以，我們想認下你做個幹女兒。」
「以後你和居然是好是壞，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說支持，但也不會幹涉。」
淩如斯又咽下第二塊紅燒肉，忽然覺得很好吃，軟糯香甜，肥而不膩。吃著吃著她眼睛就酸了起來。
當淩如斯穿過光陰，跨越混亂的時間線再次站在這裏。
看見麵前的居然爸爸和居然媽媽，以及那張四個人曾一人一方坐著吃飯的四方桌，視線開始有點模糊。
她輕聲說：「叔叔，下午好。我叫淩如斯，是居然這學期的語文老師，我來家訪。」
居然爸爸放下手中的報紙，站起身對淩如斯伸出右手說：「淩老師，你好，請坐。」
聊到中途，居然媽媽買菜回來，看見來家訪的淩如斯，站在門口邊換拖鞋邊說：「現在也快四點了，正好我今天買的菜挺多，淩老師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淩如斯：「好的，阿姨。」
四方桌上有一碗熟悉的紅燒肉，四個人一人坐一方。
居然爸爸開始和淩如斯聊些時事政治，以及近期發生的新聞，居然媽媽偶爾笑兩聲，懟一下居然爸爸。氛圍異常的輕鬆愉快又融洽。
仿佛這原本就是一家四口人的家庭聚餐。
淩如斯看見居然爸爸用筷子在紅燒肉上方點一下，說：「淩老師，嚐嚐居然媽媽的拿手菜，很好吃的。」出於禮儀，他並沒有下筷子去夾。
淩如斯：「好。」
其實那次在居然家吃完飯後，他們來往的也並不密切。對於長輩來說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底線，晚輩也不好不知分寸的真把自己不當外人去人眼前晃動。
雙方偶爾禮節性問候，禮節性吃個飯。
但這些禮節性的東西已經讓淩如斯心懷感激，且滿足。
隻是居然爸爸身體不好，工作退休沒幾年便去世了。讓他們還沒來得及慢慢從客人相處成親人。
而此刻，重新回來的時光，什麽因由，又會有什麽結果，真的都不重要了。沒什麽能比得上他們四個人還能坐在一起吃飯來得重要。
隻此平淡一飯食，足以慰她半生憾。
第34章 良師
淩如斯其實還沒有成為正式的老師，類似於合同製，目前她也沒有打算去考教師編製。居然雖沒有被保送大學，那在六中也隻會再待一年多的時間。如果考教師編製豈不是會束縛住她翻山越嶺跨越時光來追愛人的腳步。
等居然高考結束，進入大學，她也不可能繼續住在女生宿舍六樓的閣樓。交給劉經理去做的理財雖然收益不高，但穩定，維持基本生活需求沒問題。
她爸媽出資買的兩套房子，家裏那套價格便宜，裝修沒花多少錢，已經出租出去，價錢不高，但一年也有個萬把塊進帳。天市那套也交付了，沒裝修的毛坯房，雖然租出去房租會比裝修有家具的便宜不少，那也比老家那套租金高好幾倍。
她自己偷偷貸款在海市郊區買的那套偽複式小戶型。要不了幾年價格就會瘋漲，雖一時半會漲不到後來那種離譜的價格，至少能賺不小一筆。
所以，等居然大學畢業，她成為個百萬小富婆，努把力說不定千萬富婆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