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著即的地方,定有邱子墨的存在。


    她像是隻籠中鳥,被愛情困住。


    隻可惜……他早早有了家室。


    夫人正是鬱府唯一的那位小姐,也是她最想報復的那個人。


    可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安靜得仿佛這份愛不曾存在。


    她隻敢遠遠地,遠遠地,悄無聲息地張望。


    -


    聽街頭巷尾的下人們說,邱子墨是當今最受皇帝恩寵的大人。


    為人雷厲風行,不沾女色,甚至……有斷袖的可能性。


    心尖上的人兒娶親那日,鬱月一整天沒吃飯,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筷子尖,尖上一顆飽滿瓷實的稻米。


    如果鬱白薇是他最愛的人,鬱月緩緩垂下眼睫,那我該不該為了邱子墨放棄復仇呢?


    日子還沒過幾天,鬱月懸浮著的心也還沒放下。


    徐氏在生日宴上暈倒了的消息便從藥鋪的木門外傳來。


    孟婆也是明白人,特意囑咐鬱月去送藥,意在斷了她對他的念想,可惜孟婆反而將二人手腕上的紅袖牽得更緊了些。


    幽深的長廊盡頭,鬱月非本意的聽見了二人的談話。


    本該斷了線的情,飄飄然回到了心底,繼續生根發芽。


    原來他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而且毫無感情可言。


    她盼呀盼呀,盼著藥鋪的木門被敲響,盼著邱府的正門被打開。


    卻始終沒有結果。


    某日,長安街流傳紛紛,說鬱白薇的孩子不是邱子墨的。


    復仇才不隻是浮於想像。


    既然你多行不義,也別怪我不義。


    可邱子墨卻不知孩子的身世,偷偷摸摸去青樓裏借酒澆愁。


    麵掩青紗的姑娘在聽見鬱樅的話後,毫無顧忌的跟了過去,渴望像他當初救自己那般溫暖他的心窩。


    可門口的人卻認為她的麵容不該在青樓出現,攔著她,死活不讓她進去。


    邱子墨雖說冷漠到了極致,卻也覺得吵,也沒多想,「放她進來。」


    溫暖他的想法還沒開始,自己就再次深陷了沼澤。


    姑娘淡淡的在他身邊落座,不知如何安慰,隻是靜靜的坐在他一旁。


    邱子墨的心卻像是隨風搖曳的蘆葦,跟著跑了。


    連他自己都渾然不覺,又何談鬱月呢?


    -


    聽說鬱白薇將他綠了,聽說他心智回到了七歲,聽說……


    她對他,總是聽說。


    什麽時候才能不是聽說呢?


    那一天,清沙細雨點,鬱月帶著小小的行囊來到碼頭。


    邱子墨的一聲「漂亮姐姐」,將遠遠觀望時的委屈全部傾瀉而出,「你記得我?」


    她愛他,幾年如一日般愛得隱忍卑微。


    耗費青春最美的年華,陪著他度過人生中最稚嫩的那幾年。


    當他心智恢復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有一個人比他還要欣喜一萬倍。


    當時,她且剛答應他的求親,欣喜之餘,總歸也有些害怕。


    他會不會……把我給忘了呢……會不會取消這門親事呢?


    豈料,高大的男人從身後環抱住她,鼻腔猛地吸了一口,又輕吐出來,「謝謝你。」


    「還有……」


    冷酷無情的聲音中終於出現了一種名叫柔情的事物。


    「我愛你。」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有多久呢?


    邱子墨沒數過,或許是從女孩作為樹洞躺在床榻上,傾聽自己心事的那一刻開始的。


    他感受到懷裏的姑娘頓了兩。


    頃刻之間,眼眶早已是一片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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