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


    拽著他的雙手無力垂下。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去了過久,她的聲音響起。


    “畫像上的人,是誰?”


    她低垂著眼簾,聲音很輕,跟剛剛的狀態完全不同。


    “是誰都與你無關。”


    “難道不是我嗎?”


    伴隨著厲燁清冷話音一起落下的是,寧溪的質問。


    即便她明明知道不是……


    厲燁眼底一抹陰霾,神色甚至比剛剛還要駭人。


    寧溪慢慢抬起眼簾,傷心,痛苦,恐懼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鷙和譏諷。


    “寧溪,你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


    兩人的視線半空中交匯,針鋒相對。


    寧溪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可卻依然倔強的不肯認輸,這一刻她的心是扭曲的。


    她真的是受夠了,要用自己的方式,即便得不到他,也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要離開我


    “我當然不敢,我隻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畫像上的女人明明就是我,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但也不能否認以前我們有過的感情。”


    寧溪的情緒依然激動,可是跟剛剛比起來,卻已經冷靜了太多。


    她就是故意這樣說,隻想要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過去的那些日子裏,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厲燁被氣到了,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無理取鬧。


    “我說了,不是你……”


    “就是我,那張臉明明是我!厲燁,你怎麽能這樣?你口口聲聲說不是我,那你敢不敢把那些畫像拿出來,也讓奶奶和大家看看,到底是不是?”


    寧溪一張臉漲的通紅,咄咄逼人。


    反正她已經徹底豁出去了,這一刻竟然覺得他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厲燁的耐心,徹底被她消磨殆盡。


    畫冊都已經燒了,不會再有除了她之外的第二個人看到……


    “好,既然你一定要我說,那我就告訴你。畫像上的女人不是你,她是我愛的人,而你隻不過跟她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寧溪隻覺得自己被一道驚雷劈到了,連靈魂都稀碎!


    其實早就猜到了,可是現在聽他親口說出來,會是這樣生不如死的痛……


    “那你會對我好,也是因為我的臉?”


    幾乎一字一頓,雖然已經遍體鱗傷,但還是固執的想要確定。


    “是。”沒有任何猶豫,厲燁便給出了回答。


    “那!你會在八年前救我,也是因為這張臉?!”


    寧溪撕扯著喉嚨,脖頸間的青筋起起伏伏。


    “是。”依然是跟剛剛一樣的回答。


    寧溪死死咬著嘴角,直到口中彌漫著血液的腥膩。


    厲燁除了冷漠,再無其他。


    突然寧溪一聲怒吼,用盡全身力氣,“厲燁,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告訴我!”


    她瘋了,猛的從輪椅上站起來,想要撲向他。


    可是她腿上的傷,根本就沒有恢複好,無法支撐她的動作。


    撲通!


    狠狠跌倒在地,依然猙獰的嘶吼著。


    厲燁看著她扭曲的樣子,隻覺得心寒。


    八年的付出,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該有友情,親情,可是最後她卻變成了這副麵孔……


    哢嚓。


    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老太太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寧溪喊叫的這樣恐怖,就連在樓下的他們,都已經聽到了。


    當老太太看到房間裏的場麵時候,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是怎麽了?管家快去幫溪溪!”


    急躁的吩咐著,然後朝著厲燁的手臂用力打了一巴掌。


    “厲燁,奶奶才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嗎?溪溪身上還有傷呢,你們有什麽事就不能好好說嗎?”


    老太太陰沉著臉,顯然也是動了怒氣的。


    “奶奶,對不起,我先走了。”


    厲燁說完甚至不等她在開口,便揚長而去。


    老太太重重的歎了口氣,轉身去看寧溪。


    現在的寧溪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的朝著厲燁離開的門口,哭喊著,控訴著……


    ……


    夜深人靜。


    蘇柒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


    她不想承認自己失眠了,而且是因為一直都沒有回來的厲燁。


    他送寧溪回去厲家,並沒有說過今晚一定會回來……


    想想也對,他已經在這裏照顧她好幾天了,回到家裏,休息一個晚上,也是人之常情。


    在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還是可以的,就算沒有他,也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這番理論第三次在蘇柒的腦子裏浮現,讓她的情緒瞬間“平靜”。


    不過這種平靜也僅僅持續了幾分鍾,她便突然睜開了眼。


    煩死人了!


    都已經這麽晚了,他到底還回不回來?


    剛剛準備從病床上起身,走廊外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蘇柒所有的煩躁,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重新閉上眼睛。


    “老大,您回來了。”


    王朝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嗯,你回去休息吧。”緊接著是厲燁的說話聲。


    “老大,您……那我走了。”


    王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在然後,病房的房門打開了。


    即便蘇柒閉著眼睛,也依然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厲燁走到了什麽位置。


    一股淡淡的酒氣,隨著他的行動,飄散在空氣中。


    蘇柒皺了眉頭。


    他喝酒了?


    是因為高興喝酒,還是因為不開心?


    算了,跟她有什麽關係,既然他已經回來了,她也可以安安穩穩睡覺了。


    想法是很簡單的,但是發展卻沒有按著她的想法去進行了。


    厲燁竟然站在了她的病床前,低垂著眼簾,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的,他的眼神太過於“專注”,以至於她的感官完全可以清楚的勾勒出,現在他的站姿和神態。


    還沒等她想出他到底想要做什麽,他突然就躺在了她的身邊。


    “……”


    蘇柒“黑”了臉,差點兒就睜開眼睛,想要一腳把他踹下去。


    “柒柒,我是不是做錯了?”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她身側響起。


    他的臉埋在她的胳膊裏,輕輕的圈住她,那樣的小心翼翼。


    蘇柒呼吸一緊,竟然說不出來的開始擔心他了。


    他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柒柒,我真的沒有想過……”


    厲燁似乎是真的喝多了,聲音越來越含糊不清。


    “不過不重要,都不重要,隻要你還在,隻要有你,別的我都不在乎……”


    他的話,讓蘇柒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她心裏在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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