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璽哈哈一笑,“創立的時候那批人早就沒了,現在這些全是喬溶月找來的,振臂一揮隻能讓他們打的時候瞄準點。”


    “我看喬溶月才不會對付你。”阮棠哼哼唧唧地說。


    聞璽在她頭發親兩下,“是我要對付他們。”


    很快周末過去,阮棠整理行李,帶上莫尼一起出發。


    飛機降落在北方重城,又換了車到鄰近的一座小城市。萬源對外的商鋪就在這個城市裏。阮棠下飛機的時候還覺得累,放下行李後反而有了點精神,很想去看看那家鋪子在哪裏。


    久城的人並不是全部集合在一起,分了三批行動,阮棠和聞璽還有張誠一組。出發前嚴昱澤對分組似有不滿,但最後還是聽從安排。


    張誠看她對萬源店鋪十分有興趣,吃飯的時候告訴她,“我們找的中間人明天就能到。”


    這晚安心休息,第二天有個中年商人找到他們的住所。


    第541章


    阮棠他們這次出差沒有住酒店,而是錢佑曼提前租下的城郊的別墅。來的中年商人個頭中等,肚子微凸,一身休閑服,但無論是停在外麵的座駕,還是他手腕上百萬價值的手表,都顯現出其事業不錯的背景。


    他在客廳和聞璽張誠說話,態度看上去還有些拘謹。在說到明天去鋪子裏買香的事,中年商人一口應下,然後小心翼翼追問一句,“聞總,張先生,這香買回來,對方不會有什麽手段纏上我吧。”


    張誠說:“隻要把香買回來,後麵的事就和你沒有關係。”


    中年商人連連點頭,“有您兩位在我當然是放心的,”他頓了一下,又說,“兩位難得來一趟,今天晚飯我做東,還請兩位賞臉。”


    這時阮棠從二樓下來,中年商人見了馬上說,“都一起去,人多熱鬧。”


    聞璽說:“心意領了,今天把香買回來就點,晚上先不要出去。”


    他一開口,中年商人立刻收了笑,臉上也嚴肅起來,嘴裏應著“好,好。”


    說完之後馬上就要出發,聞璽沒打算陪同,阮棠卻想去看看,和張誠一起出門,他們包的車跟在中年商人的車後麵。


    路上聊起這個人,阮棠問張誠哪裏找的人,聽口音是北方本地的,照理說應該和久城沒什麽關係。


    張誠告訴她,這位老板姓李,是北方有頭有臉的富豪,但是起家時的資金有點來路不明,企業做大的過程中也得罪不少人,四年前李總帶著兒子一起去尚海談個投資,打算把產業挪一部分過來,結果人剛到沒幾天,兒子就不見了,然後就收到綁架勒索的紙條,索要兩千萬。


    阮棠聽到這裏有點懵,“這不是刑事案件嗎?”


    張誠說:“照理說應該歸警察管,問題出在紙條上,一般勒索應該用電話或者短信聯係,他來談生意住的是五星級酒店套房,進出管理很嚴格,紙條突然就這樣出現在套房裏,查了監控調查了酒店內部都沒有發現有人來過,紙條是憑空出現的,警察怎麽查也查不出什麽。”


    “所以他找上久城?”


    張誠點頭,“李總朋友多人脈很廣,讓他打聽到久城就找上門,這件事當年是我處理的。綁架的人裏麵有個懂點方士之術,沒用在正經地方,倒想著撈偏財了。”


    正說著話,車速已經慢下來。阮棠朝外看,跟著前麵李總的車,他們已經來到一條小路上,單行車道,兩邊都是賣香燭的小鋪子,路邊還有人擺著攤,中年男女蹲著,不時問路邊人要不要算命。


    人流一多,本就狹窄的路麵情況就更不好了,車開的很慢。過了十多分鍾,司機找到位置停車。阮棠一看,他們在一個寺院外的停車場,難怪街上有那麽多香燭店鋪。


    張誠沒下車,指著路上一家裝修半新不舊,很不起眼的店鋪,“是那家。”


    阮棠順著他指的看過去,李總下車,左右張望了一下,就朝著香燭鋪走過去。


    一整條街上的店鋪麵積都不大,小小的店麵,貨架上堆的滿滿的。李總進去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問老板,“我買你們這裏最貴的香。”


    老板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生的眼皮腫,眼睛小,坐在櫃台後麵抬起眼,上下打量李總,點了下頭,“最貴的價格可不低,想清楚了嗎?”


    李總拿著手機的手很沒所謂的一揮,“就拿最貴的。”


    店鋪老板眼睛雖小,但眼光不差,來的人有沒有點身家基本看兩眼就知道了,他赫赫地笑了兩聲,轉身從貨架最裏麵拿出細長一包線香來,包裝極其簡陋,貼的標都是歪的。他往櫃台上一放,“88起。”


    李總意外,“這麽便宜。”


    他伸手摸到香上。


    店鋪老板手在貨架上一拍,說,“是88萬起價,先付個定金50萬,香燒完了再付尾款。”


    要是普通人聽了準以為老板瘋了,李總卻放鬆下來笑著說,“這才對嘛。”拿了手機幹淨利索地轉賬完,他拿起香問,“回去點香有什麽講究嗎?”


    “沒什麽講究,點香的時候把你要辦的事說一遍就行,會有人聯係你的,看你辦的事有多難,越是難的越貴。”


    李總點點頭,出於經商本能又多問一句,“多難都行?”


    店鋪老板看著他,眯著眼嘿嘿一笑,“老板做生意的吧?”


    李總說:“你看得出來?”


    “不管你是被別人暗算了,還是想暗算別人,咱們都有人可以給你解決,求財求命,無非這兩樣,隻要你開得出價格,保管你滿意。”


    李總聽出他言外意,把香小心地握在手裏,轉身離開。


    阮棠和張誠看見他順利買了香出來,車子轉頭又跟上回別墅。


    李總把那一小束線香放到茶幾上,說了一下價格,阮棠咋舌,心說這風水界的物價和外界真是完全脫軌了。


    香擺在茶幾上,除了李總,沒人去碰。聞璽對阮棠說,“把那隻小狐狸叫過來。”


    阮棠就對著樓上喊一聲莫尼。


    李總出去跑了一趟,嘴巴都有點幹了,喝了半杯茶,抬頭一看,樓梯上跑來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看著跟狗有點像,就是嘴巴更尖,眼睛特別靈動,如同人一樣情緒外露。


    莫尼跑到沙發前,鼻子皺了皺,它對聞璽極為畏懼,所以動作模樣都特別乖巧。


    “看看這個香。”聞璽說。


    莫尼個頭小,前肢搭到茶幾邊沿,湊過去聞香。


    嘰嘰嘰嘰。


    李總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阮棠一看除了聞璽,其他人肯定都沒懂莫尼的意思,她隻好代為翻譯,“它說這個香有古怪,一旦點燃就會和其他靈物產生關聯。而且如果是有靈感天賦的人去碰它,這香就會失去作用。”


    張誠問:“阮棠你能聽懂它說的全部意思?”


    阮棠點頭。


    李總看著莫尼眼睛有點發直。


    聞璽說:“這個香還是李總收好,晚飯之後再點。”


    知道萬源在香上有特殊的手法,阮棠幾個都沒有去碰,等吃好晚飯,李總把香拿起來——堂堂資產驚人的老板,此時不禁也露出些微緊張,


    第542章


    晚上八點,阮棠往窗外看去,天色漆黑,月如銀勾,已經是秋末初冬的天氣,夜風帶著一股沁骨的陰寒。


    李總吃了晚飯後跑了兩次廁所,後來又去一次,在裏麵半個小時沒出來,等他出來的時候,大家發現他已經洗完澡。把頭上為數不多的頭發擦幹,李總神色虔誠,“都已經洗幹淨了,現在可以焚香了吧。”


    文縐縐的兩句差點沒把張誠逗笑,“李總,別緊張,我們在這裏,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李總點頭,“我相信,當然信。”


    香還放在茶幾上,阮棠他們三人都沒有碰。


    李總把香拿起,想起什麽把香換到左手,然後去掏打火機,可他剛洗了澡身上沒有打火機,他正轉身要借一個。香忽然無風自燃,一頭開始飄起青煙。


    “這……”李總驚訝,不過今天讓他吃驚的東西太多,連狗像人似的,他很快鎮定下來。拿眼瞅著張誠,表情上寫著“怎麽辦?”


    張誠搖頭,示意讓他等待。


    於是李總舉著香,耐心等著,阮棠聞璽張誠三人在沙發上各占一個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總。


    香燃啊燃,也不見香灰掉落,好像起了煙之後,香漸漸縮短,也不像尋常的香那樣會掉香灰。


    眼看著香燃光一半,李總略微有些著急,一會兒看看張誠,一會兒看看聞璽,還會去看莫尼。


    莫尼著實無語,屁股一撅,跳上沙發盤成一團。


    等香隻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時候,李總差點以為已經失敗了,聞璽抬了抬眼皮,抬頭往天花板看去。


    李總跟著仰頭,麵色驟然一變,眼睛瞪大,呼吸也粗重起來。


    香上的青煙飄向上方,原來並沒有散,而是在天花板上漸漸聚攏,形成一副繪畫,青煙一圈圈纏繞,形成一個巨大的棱形網,在網的中心,一隻灰蒙蒙的蜘蛛正漸漸被煙霧勾勒出身形,它仿佛是活的,肚子還有微微起伏,肢節上的倒刺也看得很清楚。


    李總被嚇得差點把手裏的香丟開。


    就在此時,上方的蜘蛛已經有了動作,身體一顫,徐徐蕩落下來,蜘蛛的個頭比臉盆還要大,再加上肢節,長度已經超過一米,它是煙霧所化,有股說不出的詭異感。


    李總感到蜘蛛下滑,降到與他頭齊平的方向,然後發出聲音。


    “是你點的香?”


    李總咽了下口水,心想既然狐狸也能跟人一樣,那麽再來隻煙霧蜘蛛會說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是我。”


    “你需要萬源幫你做什麽?”


    李總愣住,最近生意興隆,兒子考進好大學,老婆幾年前隨便投資的一個樓,現在成了學區房,大賺一筆。李總最近日子過得順心極了,一時間都卡殼說不出話來,隻能求助地往張誠看過去。


    張誠早已經站起來,接近煙霧觀察,很奇怪的是,煙霧幾乎已經凝成實質,但在他的眼裏,卻沒有絲毫靈力波動,他往阮棠砍去。阮棠搖搖頭。


    他以口型告訴李總,隨便編。


    李總說:“你們能做什麽?”


    煙霧蜘蛛頭動了動,李總嚇得倒退兩步,以為它已經看破他有問題,哪知蜘蛛搖頭晃腦兩下,說,“能做的很多,看你猶豫,那就不是遇到奇怪的麻煩,你想鏟除對手?”


    “可以嗎?”李總問。


    “可以,”蜘蛛繼續慢慢悠悠地說,“可以直接咒死你的對手。”


    李總雖說早些年產業是有些模糊地帶,但現在已經是個正經商人,聽著蜘蛛的話,他有些心驚,“怎麽咒死。”


    蜘蛛怪笑起來,“可以讓他夜夜做噩夢,最後漸漸睡了醒不過來,或者是身上長爛瘡,一摳皮膚就流膿,沾到濃水的皮膚繼續長瘡,直到全身感染而死……”


    “別說了。”李總喊。


    阮棠在旁邊聽著都有些反胃的感覺。


    張誠已經找到煙霧最濃鬱的地方,拿出一張符紙,念咒拍上去。


    蜘蛛忽然劇烈顫動,聲音變得憤怒,“你帶著人來……”


    李總心想,旁邊幾個人都在,你莫非是瞎?


    符紙在天花板上貼住,上麵的符籙一下又一下的閃動,牆麵被符紙波及,很快扭動了一下,蜘蛛煙霧頓時消散,張誠抬手一揮,又一道符紙飛射上去,撞到牆頂的時候,符紙好像碎裂開,然後牆麵也裂開一個大縫,一個人從天花板的縫隙中掉落下來,碰的一下砸在地上,他發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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