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跟著喬柯下海,差點死在裏麵,圖的是什麽?喬柯答應你們什麽了?”喬溶月問。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為難的表情。喬溶月看著漂漂亮亮,要說一般路上碰到這樣的美女,他們早就上去搭訕了,但知道喬溶月在萬源是什麽身份的他們,知道就算是家裏的長輩,看到喬溶月都要老實,跟別說他們了。


    “那啥,姐,喬柯人都沒了,說這些也沒意思。”周卿目光閃了閃,說。


    “對,姐,還是先想辦法把喬柯的遺體打撈上來吧。”陳家耕也跟著說。


    喬溶月冷笑,“你們那點小心思還是別拿出來忽悠我。和喬柯的約定最好盡早說出來,不然這苦你們就白受了,以後別想和萬源做什麽人情買賣。”


    周卿苦笑,心想喬溶月還真是不好糊弄。


    昨天他們兩個從海裏逃出來,見識了那些遠超他們想象的方士鬥法,兩人心頭的震動和驚嚇都難以形容。在海邊等了許久,一直沒見喬柯冒頭,倒是後來人頭從海麵上飛出,他們看見了也不敢攔。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確定喬柯沒有出來,兩人認定喬柯已經遇難了。


    三人出來探索海底,回來隻有兩個,他們馬上和家裏聯係,兩家的長輩都覺得這事非同小可,喬柯是萬源的人,後續處理的不好,那就是惹禍。所以兩人被長輩要求聯係萬源,主動提供喬柯的線索,最好能借此機會討好喬溶月。


    可這個意圖,還沒實施,就被喬溶月看穿了。


    “要是不說,你們就趕緊滾吧。”


    陳家耕說:“別啊,姐,其實……喬柯答應我們,隻要陪他去海底吧事給辦好了,他會告訴我們長生的秘密。”


    “你們信?”喬溶月的眼角原本就是斜斜的上挑,看人的時候無情也似多情。


    兩人和她目光對上,不約而同臉上都有些燥紅。


    “信,怎麽不信,萬源之前不是已經把赤泉給研製出來了嗎?”


    喬溶月掃了兩人各一眼,之前還覺得兩人莽撞,沒想到還是有些腦子的。


    “姐,你打算怎麽打撈喬柯,是不是要找個專業的打撈船,清早我就研究過了,有兩家還不錯……”


    喬溶月一擺手打斷他,“不用。”


    周卿馬上閉嘴。兩人站在喬溶月身後,看著海麵發愣。


    喬溶月脫下鞋子,理所當然地朝身後手指一吊,周卿心領神會地把高跟鞋接過來。喬溶月往海水裏走去。


    “姐?”


    喬溶月根本沒理會身後呼喚。


    她穿的是一步及膝裙,上麵真絲襯衫,被海風吹得曲線畢露,娉婷如畫。


    兩個年輕人在她身後開始還是擔心,後來就變成了純欣賞的目光,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


    喬溶月拿出一根綢帶,默念兩句咒語,突然綢帶在水中繃直,指向深海中某個方向。她又拿出一麵小鏡子,巴掌大小,放在手心正好。鏡麵最上方鑲嵌著一塊黑色晶石。鏡子上顯現出黑黑沉沉的畫麵,不知過了多久,上麵漸漸光亮,照出一張在水裏泡的發白發脹的臉。


    正是喬柯。


    喬溶月板著臉,兩手各控製一樣東西,讓她也感覺到吃力,右手忽然一抖。綢帶仿佛無形地延伸。


    泡在水裏無意識的喬柯臉頰忽然被猛然抽了兩下。


    他睫毛抖了抖,嘴裏冒出一個泡,忽然臉漲得跟什麽似的,他像個溺水的人那樣掙紮。


    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外力幫忙,他很快就會因為缺氧陷入死亡狀態,又因為長生不死的體質,而變成一種假死。


    喬溶月的身前,忽然凝結出一隻蝴蝶,撲動翅膀,鑽進鏡子裏。


    一個靈氣泡突兀地就出現在喬柯麵前,覆住他的口麵。


    喬溶月額頭上冒汗,見喬柯眼皮動了兩下睜開眼,馬上對著鏡子說:“還不趕緊滾上來。”


    喬柯在海水中聽到她的聲音,先是到處看了一圈,然後露出一個笑,他一張還未成年的臉,真心笑起來還有些調皮的感覺,“姐,你可算是來了。”


    “不要廢話。”


    喬溶月的聲音壓製著怒氣。


    喬柯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玩鬧,隔著海水把靈氣泡傳遞過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喬柯馬上自己遊動起來,拚命朝上方去。


    過了大半個小時。


    在岸邊的周卿有些不耐煩了,“你說喬姐一直那麽個姿勢,奇不奇怪?”


    兩人從背後隻能看到喬溶月抬著兩手,顯得很異類。


    “會不會是傷心過度……我艸……那是什麽?”


    一個海浪打過來,白色的水沫裏忽然多出一個人影,海水退去後顯露出來。瘦長的個子,略帶稚氣更多的卻是肆意的神情,不是喬柯是誰?


    周卿和陳家耕同時嚇得後退。


    喬柯先上去和喬溶月說話,被喬溶月罵了一頓,他臉上笑嘻嘻的,倒好像有些享受的模樣,兩人說了好一陣話,喬柯才來注意到岸邊兩人,朝他們一笑。


    “你……你還活著。”兩人都很震驚。


    喬柯說:“要不怎麽說,我可以教你們長生之法呢。”


    方士之後,對追求長生聽得很多,但活生生見到還是頭一回,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喬柯看兩人傻樣搖搖頭,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喬溶月,“有沒有一種術法,可以讓人瞬間看到過去的東西?”


    喬溶月眉梢微微一抬。


    第439章


    “看到過去?”


    喬柯用手扒了一下頭發全是濕淋淋的海水,有幾滴濺到喬溶月的臉上,她眼睛一瞪。喬柯立刻退後兩步,說:“還不僅僅是看到,是瞬間回去了,身邊的感覺都是真實的,你知道我不會被輕易欺騙感官,但是那種感覺,實在太真了。”


    喬溶月沉吟,“連你都區分不了真假……難道是幻術?”


    喬柯想了一下,“不像,沒見過這種幻術。而且幻術也應該講究因地製宜吧,當時是在海裏……”


    “你具體說說,是看到過去什麽了?”


    喬柯臉上依舊笑嘻嘻的,“就是逃難的時候。”


    喬溶月看他一眼,臉色稍緩和。


    “哈哈,我就知道一提這個你就心軟,這次的事回去不會再找我秋後算賬了吧。”


    喬溶月冷聲道:“把赤泉交出來。”


    兩人說著已經從海水裏走出來,周卿和陳家耕看他們兩個在討論,要走近被喬柯一個冷厲的眼神睇過來,他們就離著一段距離不敢動了。


    喬柯轉回去,說:“那是我憑本事偷的,這事和你無關,有本事讓他自己來拿。”


    “喬柯,”喬溶月又板起臉,“你真以為對上他能贏?要不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


    喬柯臉色冷下來,“過去的情分?”他譏諷地哼了一聲,卻沒有往下繼續說。


    喬溶月說:“赤泉是個燙手的東西,放在久城能相安無事,那是因為久城的積威,放在萬源也可以,唯獨放在你這裏不行,現在是消息還沒外傳,一旦傳出去,打你主意的人會有多少,難道你就打算帶著這兩個毛孩子應對風水界?”


    喬柯繃著臉沒說話。


    喬溶月繼續勸說,“你之前沒和我提過感應到大劫,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你一百歲沒到就要大劫。”


    喬柯“嗬嗬”地笑了兩聲,“死的次數太多了沒辦法,當年在前線,每天都要死個四五次,日本人轟炸,我趴在死人坑裏,三天的時間,就被飛機轟炸五次,身體都是碎的,這樣消耗,活的不如別人長不是很正常。”


    喬溶月臉色沒有變化,眼神卻柔了許多,“還是那句話,赤泉要拿出來,隻要讓不死樹重現,所有的問題都會解決。”


    “那你想過沒有,說不定我都等不到那一天,不死樹早就失傳,那個家夥有什麽本事可以重現?”喬柯提起聞璽,語氣總是格外惡劣。


    “因為不死樹就是毀在他手裏,如果這算是因,那麽果也必然會應證在他的身上。我答應你,如果你大劫來臨的時候,不死樹還沒有重現,我一定會給你把赤泉奪回來。”


    “真的?”


    喬溶月反問:“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喬柯沉默。


    他頭發還濕漉漉的,發梢耷拉著往下滴著水,有些順著臉頰就往下淌,看著十分狼狽可憐。


    喬溶月放柔了聲音,“小柯,隻有讓不死樹重現,我們才算是真正的長生。”


    “別說了,我都幾歲了,還能不懂?”喬柯擰了一把衣服,看著水滴滴答答,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對了,剛才還沒告訴你,嶽城身邊那個女的可不簡單,讓我瞬間回到過去的就是她。”


    喬溶月臉色微變,“什麽?”


    喬柯翹著眉梢笑,“不信?”


    一看他的表情,喬溶月就信了,眉頭緊緊鎖了一下,沒說什麽。


    喬柯說:“想想也是,要真是普通女人,上次你弄魂死蝶的時候她就該消失了,到現在還好好的,你以為沒有女人能長留在他身邊,是不是打錯了算盤。”


    “行了,說你的事別扯別的。”喬溶月冷冷地打斷他。


    喬柯笑笑不語,正如同喬溶月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她,知道剛才說的她全入了心。


    ……


    阮棠吃了早飯又回去睡,躺下之後沒有馬上睡著,她拿手機查了一下消息,嚴昱澤最近每天消息不斷,就算她不回,也不影響他發消息的熱情,但是昨天開始他的消息就沒有來過。


    她在對話框輸入“你還好嗎?”——短短四個字,她猶豫了五分鍾,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


    聞璽說了受傷的是林誌遠和江伊凝,既然沒有嚴昱澤,那他應該就是好的。


    阮棠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對嚴昱澤她並不是不擔心,但這種擔心的感覺好像已經不是戀人之間那種感情。她的感情經曆很簡單,沒有任何過往經驗可以借鑒。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最後翻累了,才摟著莫尼閉眼睡著。


    一睡睡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才醒,阮棠揉著眼起床,肚子餓的不行,她先跑廚房找了下吃的,在冰箱裏找到幾個密封幹淨的菜,有葷有素。阮棠想想就這樣吃人家的東西不太好,總得先問一聲,於是拍照發給聞璽,問能不能吃。


    聞璽很快回:就是給你準備的。


    阮棠受寵若驚,趕緊拿了轉微波爐。


    等吃飽之後,阮棠把廚房收拾幹淨,莫尼則老神在在地看電視。


    新聞裏提到,昨天南部海域有異常浪潮,還有人在深夜拍到空中飛過陰影。阮棠耳朵一下豎起來,然後坐到沙發上看新聞。


    電視裏有專家出來解釋,是受什麽氣流影響等等,短短一分多鍾,也沒說清楚到底什麽原因。但阮棠從電視上模糊的一道黑影認出來,那就是鄭炎的頭。


    看完新聞她憂心忡忡,既擔心鄭炎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也擔心這種異常情況暴露在普通大眾麵前。


    莫尼拍了拍她問,那個控製紙人的小子怎麽樣了?


    昨天阮棠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又累的半死,還沒有和莫尼交流過情況。把昨晚情況一說,莫尼摸著小爪子上的毛說,既然那小子沉海底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阮棠揉它的毛,說看來你真的很怕聞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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