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殿一不讚同地皺起眉:“如果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那才是真的永遠也做不出來。” 他警覺起來,不能讓太宰治懷疑腦葉公司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合理性,得想點什麽糊弄過去。 思考了片刻,他說:“這種事不存在極限,也不存在絕對做不到這種說法。失敗也好,連想都不敢想的話,人類至今還是石器時代呢。要接受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呀,太宰先生,要是你開始嚐試的話,說不定最後做出這樣成就的人就是你了。” 太宰治的瞪大了眼睛:“我?” 荒殿一真誠地點頭:“沒錯。” 他隻是隨便說說,不過代入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行。起碼太宰先生很聰明,學東西應該很快。 說著說著,還真認真思考起來:“首先要補全完整的基礎教育。底子要打好。” 太宰治發現荒殿一竟然是認真的在考慮這件事,心情複雜。 “果然還是得先讀個東大吧,”荒殿一一拍手掌,“基礎學科比較有利,不過還要看個人的發展和喜好。太宰治和諾貝爾獎,感覺很好嘛!你覺得呢,太宰先生?” 對上他無辜的笑臉,太宰治的表情僵住了。 “請不要這樣。”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連敬語都用上了。 話沒套出來,好像反而給自己找了麻煩。 他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很焦急似的:“啊啊~時間不早了,我現在就去趕新幹線。” 荒殿一:“哦,好吧。” 太宰治:這家夥到底在失望什麽啊!放棄吧!他怎麽想都不可能得諾貝爾獎的! 太宰治頭也不回的走了,荒殿一有點遺憾自己損失了一個潛在的高級研究人員,不過他已經接受了現實,他沒有這個好運氣。 接下來把伏黑甚爾傳回去就好了。 走著走著,他突然聽到腦海裏響起了一道聲音。 “你不是笨蛋。” 他愣在了原地。 等等,難道第二人格聽到了他的彩虹屁? 不妙,好羞恥。 荒殿一抿了抿唇,有點走神。 這就是種很複雜的心情了,他雖然經常吹第二人格,但這種讚賞從來都沒表露出來,在第二人格麵前他向來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荒殿一大多數時候都是比較坦率的性格,隻有麵對特定的人時,才會變得有些別扭起來。 比如特別喜歡的人。 這就跟他寫了三千字小作文吹雨果,結果某天這個小作文被雨果親自讀了一樣。 他是個會把喜歡的食物留在最後才去吃的人,不是因為珍視或者舍不得,單純就是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人發現他對某種事物的沉迷,大概隻有在這方麵還做不到坦率吧。 他深吸了口氣。 決定了,裝作不知道好了。 把伏黑甚爾傳送回公司之後,此次事件就算是到此結束了。 他本來也想一塊回去的,一個電話讓他留了下來。 這個號碼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之前就一直電話轟炸他。 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了熟悉的年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對方聲音裏的陰鬱濃得快滴出來了。 “荒殿一,這是你惹出的禍端,隻要你讓上次那些戴兔子麵具的人來保護我們,我們就不追究你的錯誤。” 荒殿一無奈:“你們是縮到地底去了嗎?連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已經結束了。” 這個電話倒是讓他想起一件事,這些人之前是不是說要給他頒營業執照來著? 那去一趟也不是不行,反正都出來了,就順道一塊帶回去好了。 他也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是要怎麽正式承認他的咒靈收容中心的存在的。第89章 主管 荒殿一說他們都躲地底去了,還真沒說錯。 能找到這麽個地方也是人才。 他們竟然掏空了一個山頭,在裏麵蓋了房子。這個畫風讓荒殿一很有親切感,規模倒比不上腦葉公司,不過都是在地下嘛。 看到這群嚇得瑟瑟發抖地縮在裏麵的老人,荒殿一隻能再解釋一遍:“結束了,咒靈已經被祓除了。” 眾人對他的話驚疑不定,在察覺到確實像他說的那樣結束了,氣勢一轉,指責荒殿一:“你為什麽才過來!” 荒殿一:“因為我很忙啊,要鎮壓那隻咒靈。” 高層長老鄙視地看著他:“有五條悟不就行了?你能忙什麽?” 在他們看來,荒殿一就是一個連等級都評不上的咒術師。 說實話,荒殿一對他們是真沒什麽耐心,不想繼續跟他們掰扯這個問題,就問:“我的營業執照呢?你們不是說要正式承認咒靈收容中心的存在?是有什麽證書要發給我嗎?” “來得這麽遲你還有臉——”其中一人暴怒起身,被身邊一個看起來和藹許多的老人攔住,那個老人態度還算不錯,回答了荒殿一的問題:“之後我們會向所有咒術師公開咒靈收容中心的存在,也會把一些任務交給你。” 荒殿一默默地冒出了一個問號:“然後呢?” “不要得寸進尺。” 荒殿一有點失望,還以為起碼會有個咒術師協會什麽的給他發個證書之類的,結果他們看起來連個正經的組織都沒有,也沒有正規流程,全都是口頭的承諾。 他對咒術界這個存在就不該一點期待,要不是一開始找偽裝找到了咒靈的頭上,他真是一點時間都不願意浪費在他們身上。 “無聊。”他歎息了一句,正要離開,身後走進來一個人。 “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什麽所有人都能看見那隻咒靈?”那是一個黑發的,看起來不太起眼的男人,比這裏的其他人要年輕一些。他是從外麵進來的,之前沒有躲在這裏,不像其他人那樣被嚇破了膽,不過應該跟他們都是一夥的。 “說起來,那個到底是不是咒靈,還存疑吧。” 荒殿一腳步一頓,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他一隻手插在兜裏,表情沒什麽變化。 接下來就看他的表演了。 “你們為什麽會覺得咒靈不能被普通人,也就是非術士看見呢?” 對麵的人中傳出了冷笑:“像你這種出身的咒術師,連這種事都不明白嗎?” 荒殿一微微蹙眉,憂愁地說:“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不夠了解咒靈的,是你們吧。世界這麽大,就不能存在你們完全不了解的咒靈嗎?” 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你在說什麽傻話。” 荒殿一一本正經地說:“你們對咒靈的理解還不夠深刻啊,在關於咒靈(異想體)的事情上,我比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得更多,隨著咒術師的實力代代增強,咒靈也在進化。隻守著過去的東西,是會被時代淘汰的。” 最後一句話才是真心的。 他看出來這些人守舊古板,就故意說他們是因此不夠了解咒靈。 長老們:“大言不慚!像你這樣出身的人明明什麽都不懂,就敢說這種話,你根本就連對咒術師來說血統有多重要都不知道吧。” 荒殿一卻回答:“沒有人比我更明白血脈的力量。” 不就是天分說和努力說之間的區別嗎,有第二人格的存在,誰還比他能體會什麽是與天才的差距? 他凝視著說話的長老的眼睛,反正他給出了解釋,隻要他咬定異想體是咒靈的變異體,或者是另一種群就行了。異想體有一些和咒靈相似的特質,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又沒有人知道異想體的情況,憑借這一信息差,就算有咒術師刨根問底的研究異想體,也搞不清是怎麽回事。 更何況他也不會給他們機會研究異想體,有機會估計也研究不明白。 透過鏡片,那雙金色的眼瞳裏沉澱著淡淡的光,看久了就會覺得有種被吸進去的感覺。 長老看著這個沒什麽表情的年輕人,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他攔住了身邊還想再追問的其他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對方發現沒人再追問轉身離開。 “怎麽了?”有人問長老。 “荒殿一,難道他是……”他念著這個名字,臉色漸漸發白。 高層們不參加年輕人們的宴會,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人早就討論過關於這個名字的事情了。 就像荒殿一自己說的,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有不少,隻同姓,那人多了去了,所以一開始,他們並沒覺得這個姓氏有什麽特殊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敢說比咒術師還了解咒靈,那確實是存在的,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見他這副表情,其他人也開始反應過來,頓時議論紛紛。 “不可能的,那個家族不是早就死絕了嗎?”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家族的後代,他一定會來找我們報仇的!” “對,如果他知道了當年的事情……” 所有人臉色都難看起來。 如果真的是那個家族,他們之間新仇舊恨加起來,肯定是不死不罷休的,對於怕死的老家夥們來說,怎麽能不擔心。 被他們無視了的年輕男人無聲地笑了,眼睛裏閃過不懷好意的算計。 他百無聊賴地想:“這群人一直相信千年前被他們的祖先分食了血液的那個人,憎恨和詛咒流淌在他的血脈之中,遲早有一天會對這些背叛者複仇。說什麽血脈的力量,不也是搶了別人的東西,能不害怕再被人家的後代奪回去嗎。” 轉身將這群人拋之腦後。 倒是荒殿一,他已經得到了強化咒靈的方法嗎?了饗氳饋 . 荒殿一回到公司後就又忙了起來,完全沒把咒術師的事放在心上。 他發現虛擬實景“都市”的圖標重新亮了起來。 穿刺樂園出逃時沒有用“都市”就是因為圖標灰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回次元衍射變體給都市造成了損傷,所以在修複的原因。 目前都市的開放進度是10%,荒殿一很好奇,要是都市解鎖到了100%是不是會直接出現一個完整的腦葉世界。 不過這會兒他還不知道怎麽繼續解鎖進度,估計還是得等係統發布任務。 員工敲門來匯報說不久前收容的那隻咒靈,所有進去對它工作的員工都被打了差評,被趕出來了,占著地方又不產出能量,員工們都很不滿。 能活到現在的員工,很多難搞的異想體都會給好評呢,這隻咒靈,對就是咒靈不是異想體,為什麽要給他們差評! 荒殿一一想也是,這也太打擊員工積極性了,就準備自己找這隻當時在交流會上帶回來的咒靈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