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出乎意外的沒有責備她當初的離家出走,而是跟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家常,說自己老了,想見她一麵。


    她本來沒想過要回去,但在夜裏突然想起以前聽大人說過的傳聞。


    他們石塔村後麵的千年神塔,誠心祭拜月神,可求子嗣,而且特別靈驗,村裏很多老人曾經得不到孩子,就是去祭拜之後才生到的。


    想到這裏,困擾了她多年的難題終於有了一點希望,她想回去一趟,寧信其有。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阿豪,他意外的對她說的千年祭神塔感到好奇,願意陪她一起回去。


    他們回去的那天,剛好是末日倒計時的開始。


    是她做過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回到石塔村的第一天,天空飄起了詭異的紅雨,她和阿豪剛看完神塔回來,淋了一身雨水。


    那時候他們站在屋簷下躲雨,阿豪還開了個玩笑,說:這麽怪的天,別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他哪裏知道會一語成讖,當天夜裏,她發起了高燒,第二天她沒醒所以他們沒有離開村子,第三天上午,村裏就出事了。


    一部分村民像是失去了理智,在村子裏四處咬人,一時之間哀鴻遍野,而她從高燒中甦醒過來,卻發現,阿豪也成為了他們中一員。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想要把阿豪叫醒,然而卻險些被他咬傷,是石林救了他,他也回到了村子,和她同一天夜裏發的燒。


    石林組織了村裏還清醒健全的青年,把村裏所有的變瘋的「人」抓住,因為這些人的親人不同意傷害他們,所以就一致決定先將他們鎖進神塔底下。


    她拒絕把阿豪也關進去,那是關死人的地方,阿豪才不是!


    如果不是她帶著阿豪回來,也許阿豪就不會出事!


    她執意要將阿豪養在身邊,所有反對她的人都被她突然爆發出來的神奇能力傷到了,後來在石林的勸和下,沒有人再敢反抗她。


    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全國各地淪陷的報導,直到村裏接受不到信號,全國電網開始癱瘓,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世界成了煉獄,喪屍橫行,異能者逐漸甦醒……


    有的村民連夜逃去了別的地方,更多的人決定留在這裏,家裏的東西吃完了,地裏的莊稼內死光了,喝了井裏的水很多人身體開始逐漸虛弱起來。


    石林不得不帶著村裏的青壯年去附近的縣城,冒險搬回可飲用的水,帶回來能吃的東西。


    可是縣城裏的東西很快就不夠他們吃了,大約半年之後,村子裏來了幾位過路逃亡的異能者入住,他們中有一位空間異能者,為表謝意送了他們很多東西。


    當時的村子幾乎快要彈盡糧絕。


    那天夜裏,阿豪的叫聲格外慘烈,雙眼猩紅,麵目猙獰對著她張牙舞爪,拉得拴住他的鐵鏈嘩啦作響,她失神地坐在他麵前看著他,心裏突然起了念頭。


    阿豪餓了,他應該吃點東西,人類的東西他不能吃,那就餵點他能吃的吧。


    她的異能可以控製人入夢,她把主意打到了借住的異能者身上,她先控製著一個男人,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引到屋裏,推到了飢腸轆轆的阿豪麵前……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阿豪好像還沒飽,她來到了最後一個空間係異能的女生屋裏,在推給阿豪之前,女生意外的甦醒了。


    女生驚恐地祈求她放過,把所有的食物水都交出來,她看了一眼堆了一地的食物和水,微笑著,將女生推向阿豪……


    第二天,村裏的人自然發現那些異能者不見了,隻以為是一早離開了,隻有石林察覺到了古怪,來跟她對峙,她毫無避諱地讓他看屋裏多出來的食物。


    「世界已經壞了,不差多一個壞人,想要活下去,我們就不能當好人。」


    村裏留下的老弱病殘不少,他們別無選擇,石林不得不陪著她走上這條路,逐漸地村裏的其他人也意識到他們的食物怎麽弄到的,大家不約而同的隱瞞著這件事。


    逃去郾城基地的異能者很多,他們沒有把所有過路的異能者都留下,隻選擇了部分物資豐富的,以防引來猜忌。


    後來,逃亡的人少了,路過的商隊多了,為了確保他們會在村裏過夜,石林會扮成喪屍去引誘他們,或者把他們驅趕進村裏落腳。


    阿豪吃了很多人,變得越來越暴躁不知滿足,她怕阿豪的聲音會引起入住村子的人的懷疑,不得不將阿豪帶到神塔,把他綁在了神柱上,這樣,他就是被所有亡魂獻祭的神,而非獻祭的人。


    在這條路上,他們沒有回頭的可能……


    ……


    石塔村的神塔前。


    阮軟等人的意識被強製拉入控製者的精神世界,如果找不到破解的辦法,他們就沒有辦法出去。


    被迫看完了石娜意識碎片,拚湊出了她一生中幾個重要的片段,阮軟心中隻覺得悲涼和荒唐。


    他們是單獨被關進了不同的意識界裏,她看不到其他人,意識中一天外麵或許才過了一秒,所以她不是很慌。


    努力靜下心來,將精神線分散出去,試圖找到今朝。


    索性今朝和她所想一樣,他們同時放出的精神線隔著石娜的意識界產生了共鳴。


    兩片被阻隔的意識界相通了,他們看到了彼此。


    「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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