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姐,你對周洋這個人怎麽看?”宋長風開門見山,直接把問題拋出來扔給她。齊曼青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厭惡的眼神,不屑地說:“那個白眼狼,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會使壞的。”宋長風故意道:“也就是說,他的這次行動,是在你的意料之中了?”“……”齊曼青很無語,“我要是知道他會拿走永恒之心,還會任由他去做嗎?”“那麽,你是從哪方麵判斷出周洋是個白眼狼的結論?”宋長風又問。“他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對我們卻沒一點兒尊重,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個白眼狼嗎?”齊曼青滿臉憤恨的表情。“可是,據知情人透露,你的父親和你的兄長還有姐姐,都很喜歡周洋。你不喜歡周洋的原因,是他曾經騷擾過你嗎?”齊曼青如遭雷擊,嘴巴張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你說周洋騷擾我?哈,你到底是從哪聽來的?”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令宋長風有些尷尬,但是剛剛王小莉確實是這樣說的。她說的煞有介事,難不成是假的?“當然是假的!”齊曼青說,“我討厭他,他當然也討厭我,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扯上一點兒關係。”宋長風道:“抱歉,但是聽人說,你曾經罵過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句話的指向性,應該是愛情方麵的吧?”齊曼青哼了一聲,說道:“我確實說過這句話沒錯,但他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隻是想告訴他,別以為攀上了齊家人就自認為了不起了,癩蛤蟆永遠都是癩蛤蟆。”傲風搖了搖頭,看來這個齊曼青階級思想非常固化。其他的齊家人就不會,比如說,和周洋扯上關係的那一位。“能不能告訴我,周洋攀上的齊家人是哪一位?我覺得從那個人身上找到突破口,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找回鑽石。”齊曼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誰,齊家人那麽多,我怎麽知道他到底和誰在一起?”“可是,齊先生不是隻有你們三個孩子嗎?”宋長風記得很清楚,齊伯彥身後站著的,確實隻有三個人。“嗬,”齊曼青冷笑一聲,“三個?怕是十三個都不止。你不是本地人吧?不然怎麽會連齊家的事都沒聽說過?齊家老總風流成性,外麵的女人給他生了很多孩子,他照單全收,一起帶回了齊家。那麽多人,誰知道他到底和誰在一起?”傲風聽了一出豪門大戲,直感歎還是有錢人玩的花。“其他人為什麽不來參加這個展覽會?”宋長風有些不解,難不成這三個孩子是他最喜歡的?齊曼青道:“這次的展覽會是我哥和齊曼雪一起負責的,他們什麽事都沒有做,過來幹嘛?”她的稱呼引起了宋長風的注意,按照常理,應該是我哥和我姐,但是她承認齊秀成是她哥,對齊曼雪卻直呼其名。難不成,齊曼雪也是從外麵接回來的?另外,這次的展覽會對齊家進軍國外市場影響應該很大,能交給齊秀成和齊曼雪來負責,是不是說明齊曼雪這個人能力很強,強到足以和齊伯彥寄予厚望的長子平分秋色。那麽,這次的展覽會能否成功舉辦,對他們來說又意味著什麽呢?之後,宋長風又詢問了一些諸如家庭關係之類的問題,齊曼青的回答越來越不耐煩,終於,在她快要爆發的前一秒,宋長風終止了問話。看著齊曼青一臉不豫地走出來,劉隊趕緊走進房間,問道:“她沒有為難你吧?”宋長風搖頭:“劉隊,你能不能和我說一下齊家的事?”“齊家的事?哪一方麵的?”“就是他們的子女關係。剛剛聽那位齊小姐說話,似乎齊總的私生活很亂。”劉隊道:“是很亂,家庭關係複雜的幾乎能媲美某島的賭神了。就你剛剛看到的幾位,齊秀成和齊曼青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是他第二任妻子的孩子,齊曼雪則是齊總第一任妻子生的。其他的孩子,都是他外麵的女人生下後接回來的,地位和他們三人天然有差距。”傲風兩眼聽成了蚊香,齊曼雪比齊秀成小,但她是第一任妻子的孩子?難不成齊伯彥和第一任妻子離婚後又重新好上了?還是說,齊伯彥在和第一任妻子的婚姻存續期間和外麵的人生下了齊秀成,然後第一任妻子生下齊曼雪後兩人離婚,他又娶了齊秀成他媽,之後又生了齊曼青。而在此期間,他依然四處風流,在外麵播撒種子?不得不說,傲風的猜測還是很靠譜的。齊曼雪的媽媽是齊伯彥的第一任妻子,兩人屬於商業聯姻。齊曼雪的媽媽嫁過來後四年沒有生育,齊伯彥卻絲毫不慌,在外人麵前也是多加維護,弄得齊曼雪她媽十分感動。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家外麵的早就給他生了孩子。得知真相的時候,齊曼雪他媽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了,要不是這會打胎很傷身體,她早就把孩子打了和這個渣男離婚了。好不容易忍到生完孩子,月子一過,齊曼雪他媽就和齊伯彥把婚離了。這會兒兩家的生意已經整合,離婚對他們影響不大,齊曼雪他媽對於財產要求不多,她的嫁妝自己帶走,但兩家共同持有的股份,她要求必須交給齊曼雪長大後繼承。因為她爽快的性格,齊伯彥難得的有些愧疚,於是便答應了這件事。齊曼雪滿周歲時,她爸把齊秀成的媽媽娶了進來,齊秀成他媽家裏的生意也不算小,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甘心就這樣成為齊伯彥外麵的女人。娶了她之後,齊伯彥不改花心的本質,依舊在外麵沾花惹草,而且他覺得多子多孫是福氣,在和外麵的女人相處時,從不做措施,生了就帶回來,生生把齊秀成他媽氣出了病,需要常年待在療養院裏。沒了當家主母,齊伯彥更加肆無忌憚,這也導致,齊家人的數量在二十年的時間裏暴增了十幾口。齊曼青很討厭她爸,卻很聽她哥的話。對於齊曼雪,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雖然生她時,她媽已經和齊伯彥結婚,但是她在齊曼雪麵前,還是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那齊曼雪呢?通過剛剛的觀察,我發現她對齊總似乎很孝順。”也不是宋長風喜歡把人往壞裏想,實際上,齊曼雪才是最該恨那位齊總的人。“齊曼雪以性格溫婉出名,和她媽雷厲風行的性格很不一樣。聽說她在家的時候,偶爾還會受外麵接回來養的那幾個欺負,外麵的人都知道。”劉隊長搖了搖頭,性格太軟也是個難題啊。“以性格溫婉出名?”宋長風默默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詞放在齊曼雪身上,有幾分割裂感。傲風也是這樣覺得的,在他看來,一個性格溫婉的人,會突然暴起傷人嗎?之前在視頻裏,她看見周洋的瞬間,可就撲上去了。雖說這是因為她是展覽會的負責人,出了岔子她肯定著急,但這顯得更奇怪了。一個性格溫婉柔弱的女孩,她父親會將這麽重要的展覽會交給她和齊秀成一起負責嗎?一時間,傲風覺得,齊曼雪這個人身上充滿了謎團,不知道她和這起案子之間存不存在聯係?第164章 反差有沒有關係呢?這就要取決於這起案子如果做成了到底誰會受益。宋長風之前分析了周洋的作案動機,發現無論是財還是仇都不太沾邊。那麽,如果是為了情呢?剛剛齊曼青也證實了,周洋確實和齊家某一位小姐有來往。周洋偷走那顆用來壓軸的鑽石,是為了讓齊家在明天的展覽會上出醜。齊家一旦出醜,首當其衝要被責備的就是齊秀成和齊曼雪兩人,因為齊伯彥把這件事交給了他們兩個人負責。雖然說是兩個人一起負責,但肯定也有主次之分。想必齊秀成應該是這次展覽會的主要負責人吧?齊伯彥把這件事交給他辦,八成也是為了把他從幕後推到台前,是在為之後的權利更迭做準備。可想而知,如果齊秀成搞砸了這次展覽會的話,齊氏集團的股東們應該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麽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接手他們辛辛苦苦創立的商業帝國吧?齊秀成的上位之路被阻撓,其他人的機會就多起來了。倘若,有人能站出來力挽狂瀾,把殘局收拾好,為齊家進軍海外市場做出貢獻。那麽,他有沒有可能獲得支持來接手這龐大的商業帝國呢?宋長風越分析越心驚,他覺得自己好像窺見了這起看似普通的盜竊案後隱藏的真相了。一顆擁有不菲身價的小小的鑽石,竟能成為棋盤上博弈的關鍵。……回到休息室時,齊伯彥皺著眉頭一副頭痛的樣子,齊曼雪依然站在他身後幫他揉太陽穴,貼心的模樣讓人讚歎。“劉隊長啊,這個鑽石到底能不能找到?”齊伯彥一看見劉隊,立刻就發問了。“哎呀,現在案情比較複雜,主要是這個嫌疑人一直不肯開口,給我們點時間,肯定能找到的。”劉隊打著哈哈,這麽短時間內要撬開這個蚌殼的嘴,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齊伯彥臉黑沉黑沉的:“可是明天上午九點,這顆鑽石就要拿出來展覽了。劉隊,我聽說你們審訊時都會用些手段,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請你們務必要找到這顆鑽石。”他的暗示意味很明顯,劉隊長聽他這麽一說,原本有些討好的表情也冷淡下來了。“齊總,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不實消息,這我得辯解幾句,使用刑訊逼供或其他暴力手段執法的,可是要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我們一直采用的都是循循善誘,合理合法的手段。”齊伯彥一愣,哈哈笑了兩聲:“劉隊長,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就是請你們采用合理合法的手段,看能不能問出那顆鑽石的下落來。”他在合理合法這幾個字上加了重音,在他的心裏,這隻是他們為了不落人口實明麵上的說法。傲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這位私生活極其混亂的齊總,估計私底下違法亂紀的手段用了不少,不然怎麽會在明麵上就攛掇警務人員暴力執法呢?他看向周洋,這個人雖然被抓住了,但是全程一聲不吭,無論問他的人怎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就是默不作聲。也不知道他背後的到底是誰,為了保全對方,他竟然願意一個人擔起所有的罪責。不過,他背後的人到底是怎麽把鑽石拿走的呢?周洋應該預料不到齊伯彥會再回來,那時候,鑽石肯定還在他身上。之後的視頻他們也都看了,與他接觸過的人也都搜過了……等等!真的都搜過了嗎?傲風想起最後一段視頻,還有人與周洋有過接觸,但是大家不會去懷疑她。他站起身,朝著齊伯彥走去。齊伯彥有些疑惑,他不認為這隻狗會傷害他,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朝自己走過來。然而,另齊伯彥更意外的是,這隻狗沒有在他身邊停留,而是徑直朝他身後的齊曼雪走了過去,然後開始一頓嗅。齊曼雪渾身僵硬,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滿含淚水,似乎是被嚇得不輕。“劉隊長,這是怎麽回事?還不把這隻狗牽走?!”齊伯彥在這種時候倒是一個好爸爸,看見這隻大狗嚇到女兒,立刻出聲斥責。傲風沒有理會他,他嗅出這個女人的身上,果然有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其實傲風之前就聞到了,但他那會不認為這是那顆鑽石留下的,畢竟這個女人之前直接撲過去打那個周洋了,他們是有過接觸的。“長風同誌,你看這?”傲風可以不理會,但劉隊長不能這樣做,如果傲風當著他的麵咬傷人的話,估計他這個工作就做到頭了。想起傲風前幾天大戰人販子的事跡,劉隊長也不敢貿然上前把傲風拉走,隻好求助宋長風了。當然,求助也沒用。宋長風和傲風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好戰友。傲風反常的行為恰好驗證了之前宋長風的猜想,與周洋有來往的齊家人,果然就是這個齊曼雪。他默不作聲地看著那邊,希望下一刻傲風就能從她身上找到那顆鑽石。“汪汪汪!”傲風衝著她吠叫起來,宋長風眼睛一亮,找到了!沒錯,傲風此刻盯著齊曼雪盤在腦袋後的發髻,他發現,那兒也沾上了味道。可是,那裏沒有理由會和周洋的身體有接觸。那麽,唯一的答案,就是齊曼雪把那顆帶有香水味的鑽石藏進了自己的發髻裏。這樣的話,即使有人檢查她們身上的衣物,也不可能找到那顆鑽石。“齊小姐,是我幫你拿出來,還是你自己拿出來?”宋長風順著傲風的視線看去,在齊曼雪的後腦勺停留片刻,然後篤定地說道。一切發展的太快,周圍的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宋長風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麽?什麽東西拿出來?在這些人中,有一個人反應十分激烈,他猛得抬起頭,看向齊曼雪的方向,眼裏滿是震驚與擔憂。被眾人盯住的齊曼雪愣了愣,而後垂眸笑了笑,再抬起頭時,已然不是那副柔弱可人的樣子。這副模樣看得周圍的人一愣,他們沒想到,齊曼雪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麵。“你是怎麽發現的?”齊曼雪看著宋長風,眼裏有些探究。傲風很想汪一聲提醒她,大姐,是我發現你的好不好?宋長風道:“你的性格。”齊曼雪蹙眉,她的性格?傲風也呆了,敢情宋長風還真有發現。片刻後,他欣慰點頭,不愧是他的好戰友,居然和他一樣聰明。“宋警官,我應該不認識你吧?”齊曼雪道。宋長風點頭:“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那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宋長風道:“我聽說,齊曼雪小姐性子出了名的軟弱,在家中時常會被欺負。可是今天,當你發現周洋盜取了鑽石後,居然直接撲上去和他動手,這有些說不過去。我想,你應該是為了從他身上把那顆鑽石接過去,才故意裝作這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吧?”齊曼雪眼神很奇怪:“就因為這個?你知道的,人在憤怒的情況下,很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我不認為我的做法有問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次展覽會。聽齊總說,這次展覽會對齊家的生意來說至關重要。齊曼青小姐又說,齊總讓你和齊先生一起負責這次的展覽會。試問,一個性格柔弱,唯唯諾諾的人,怎麽可能讓人委以重任呢?因此,我覺得你在偽裝自己。”齊曼雪聽後有些呆滯,半晌後,她問道:“你沒有繼續問她,我到底負責的是什麽方麵嗎?”宋長風搖頭:“這屬於你們內部的責任分工,我不需要了解的那麽詳細。”齊曼雪快要吐血了:“我負責的是場館的布置和綠化,這難道不符合我的性格嗎?”這次輪到宋長風呆住了,他還真不知道。不過,這有什麽關係呢?雖然是誤會,但卻十分美好,殊途同歸嘛!齊曼雪有些憋屈,她以為這次的較量是輸在了計謀上,沒想到居然是他們誤打誤撞發現的。可恨自己第一時間承認了,導致沒有轉圜的餘地。不過,就算不承認,那顆鑽石她也不能讓它憑空消失。她的手往後一摸,一顆散發著光澤,藍色透亮的鑽石出現在她的掌心,看上去格外美麗。“曼雪,你!”齊伯彥剛剛被震驚到,一直都沒有說話,此刻親眼看見這顆鑽石被她取出來,才不得不相信,就是這個平時在他麵前老實巴交的女兒做出了要毀壞齊家生意的事。齊曼雪冷淡地看著他,不複之前貼心女兒的模樣。“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居然和外人聯合起來做出這樣的事!”齊伯彥捂著胸口,看上去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在你眼裏,誰不是外人?你真的有把我當你的女兒嗎?當初媽媽和你離婚的條件是讓我長大以後繼承兩家共有的股份,現在我都25歲了,這些年你提都不提這件事!現在還為了利益讓我去聯姻,你做夢!”傲風點頭,看來這齊曼雪性格還是像她媽的,脾氣一樣的火爆,隻是她更擅長偽裝。“我這都是為你好,要不是你這些年一直柔柔弱弱的,我怕把股份給你你守不住,才幫你多保管幾年!至於聯姻,那也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好男人,隻要你和他結婚,不止那些股份,我還會再給你一些!”齊伯彥痛心疾首地說道。“你這話,誰愛信就信吧!”齊曼雪對他來就沒有期望,“你當我不知道嗎?你讓齊秀成負責這次的展覽會,就是為了讓他在那些股東麵前露臉,好順理成章的把擔子卸給他。為了絕對控股權,你是不可能把手裏股份分掉的。還有你所謂精挑細選的男人,他在外麵都快玩出病來了,你是不是以為,像你這樣管不住下半身的才是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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