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月冷笑了一聲,知道她後半句想說什麽,她擺擺手說:“行了,別說那麽多了,我問你,秋玉到底去哪了?”


    “你問我?”石春嵐指著她的鼻子,“我還問你呢,你為什麽辦停薪留職?”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你說的好聽,怎麽不關我的事?要不是我,你能進紡織廠當會計嗎”石春嵐胸前抱著手,鄙夷地看了一眼女兒。


    宋淺月挑了挑眉,盯著她媽的眼睛說:“因為你,我才能進紡織廠?你真的確定嗎?”她眼神裏帶著戲謔。


    石春嵐被女兒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不自在地捂嘴“咳”了一聲,很沒底氣地說:“我、我當然確定了,我是車間主任,人副廠長不是看在我的麵子和我送的錢份上,那麽好的崗位能輪得到你嗎,這個崗位不知道多少人在後麵盯著呢。”說著她氣又上來了,“為了這個崗位我可是又賠人情又送錢,你這個死丫頭,可倒是好,才幹了一年多,說不幹了就不幹了,你對得起我嗎?”


    見她媽越說越理直氣壯,宋淺月諷刺地笑出了聲。


    “行了,你也少說些瞎話騙我了,我怎麽得到崗位的你心裏清楚,”


    她能得到紡織廠會計這個崗位是因為她是招工考試的第一名,還有就如她媽說,這個崗位是坐辦公室的,後麵不少人盯著呢。但最終沒人能搶得走她的崗位,倒真是因為副廠長,但人家並不是看在她媽的麵子上,人家是看在她爺爺的麵子上。


    副廠長曾是她爺爺的老部下。


    被女兒揭穿,石春嵐瞬間滿臉通紅,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死丫頭早就知道了,難怪她每次說這事,她都一臉詭異地笑著。之前她還不明白她那個笑是怎麽回事,還一直在心裏罵她跟她那個爸一樣沒良心呢,不管怎麽樣都填不滿她的心。


    沒成想到原來人家是一直在嘲笑她呢.....


    裴浩廣聽到這兒,臉色也不好了起來,眼神裏帶著指責,用不滿的語氣對宋淺月說:“淺月,你怎麽這麽說你媽呢,你知道你媽為了你的工作跑了人副廠長家多少次嗎?去年那幾天她累的每天晚上回家倒頭就睡。”


    他指著石春嵐,“人累的不行咱先不說,她是你媽為你勞累點也沒啥,但她實打實為你花出去的錢可不少,加起來都快上千了。你想想你媽一月工資才有多少?不是我這個當繼父的說你,你做人不能這麽沒有良心。”


    “是嗎?你確定她是為我花出去了那麽多的錢?難道那些錢不是為你女兒裴芬麗花的嗎”


    見宋淺月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裴浩廣大驚失色,轉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石春嵐。


    石春嵐麵色難堪地看了一眼丈夫,輕輕點了下頭。


    “你,你幹嘛騙我啊,要是早知道你是為麗麗,我肯定不會讓你花那麽多錢的。”裴浩廣想到那小一千塊錢,心都在流血,那麽多錢花在裴芬麗身上多虧得慌,她能嫁什麽好人家?有沒有工作不都是一個樣。


    人汪向東也看不上她。


    “你胡說,我是自己考上的,我才不是花錢才得到的工作。”裴芬麗不知何時回來了,此時正氣急敗壞地站在門口大喊著。


    見她身後的門還大敞著,裴浩廣衝過去一把推開她,急忙關上門。


    “你喊什麽呢,門都沒關好呢。”花了那麽多的錢才得到一個倉管員的崗,讓鄰居知道了他得多沒麵子。


    裴芬麗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爸,你怎麽這樣啊,你就這麽嫌我丟人嗎?你還是不是我親爸啊?我還是不是你親女兒啊?”


    “芬麗,你爸他不是......不是嫌你丟人,他就是、就是有些心疼錢.....”石春嵐結結巴巴地替丈夫解釋。


    “你閉嘴,你別替他說好話,我知道他就是喜歡宋淺月,就是看不上我。”裴芬麗指著後媽。


    見妻子臉色變黑,裴浩廣忙拍掉女兒的手,“你胡說什麽呢,我怎麽看不上你了,我看不上你還非要跟你親媽搶你啊,我和你春嵐媽媽把你養這麽大容易嗎?她對你有多好,你感覺不到嗎?你怎麽能說這麽沒有良心的話。”他邊說邊看著妻子,順道還瞥了一眼宋淺月。


    石春嵐聽見丈夫為她說好話,臉色立馬轉晴。


    宋淺月看得好笑,不想再看見這幾人,轉頭問她媽:“這回能告訴我秋玉在哪了嗎?”


    石春嵐剛嬌羞地衝丈夫笑了一下,聽見女兒問她,頓時臉色又一沉,十分後悔今天把這個死丫頭招來。


    她願意停薪留職就停唄,反正也不是她要嫁給汪向東,看她沒了工作人周慧還能看得上她不?


    再說和周慧結不成親家就結不成唄,大不了她多掏點錢多給家具廠副廠長送點禮,讓副廠長提丈夫做車間主任。她前幾天可是打聽到了一個消息,周慧丈夫家具廠廠長的職位也就幹到今年年底,副廠長大概率會升成廠長。


    他都快下台了,還能管得了誰,還不是人副廠長說了算。


    “你妹妹去你田芬姨家了。”石春嵐沒好氣地說。


    “什麽?你......”


    宋淺月顧不上再跟她媽吵,急衝衝地往林盼蘭家跑。


    她不幫林建樹去跟她爸說好話,林盼蘭一家人不知道怎麽恨她呢,把秋玉帶走,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林盼蘭,林盼蘭。”宋淺月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林家,猛烈地敲著門。


    “來了,來了,別敲了。”


    林盼蘭一打開門,宋淺月就往裏衝。


    “我妹妹呢,你把我妹妹帶來幹什麽?”除了一個鎖著的房間,她都進去看了,屋裏並沒有妹妹的身影,宋淺月額頭的汗直往下流。


    林盼蘭見她沒能打開那間屋子,心定了下來,幸好她在宋淺月敲門的時候,又去檢查了一下。


    她笑著說:“淺月,你著什麽急,看你那一額頭的汗,先坐下休息會兒。最近這天可真熱,你看,我水都給你倒好了,晾了好一會兒了。”說著端起茶幾上的一杯水,舉到宋淺月的麵前。


    笑容越發的燦爛。


    宋淺月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林盼蘭舉到她麵前的陶瓷杯,不帶一絲感情地說:“我再問你一遍,我妹妹呢。”


    林盼蘭見宋淺月就是不接她手裏的水杯,訕訕地笑著:“你這性子怎麽永遠都這麽急呢,不是我說你,這樣可不好的。你看你,咱們關係從小就這麽好,我還能害了你妹妹啊,至於你這麽急吼吼的嗎?來,先喝了這杯水,喝了我就告訴你。”


    第11章 去省城拿貨


    看著宋淺月接過她手裏的水杯,林盼蘭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使勁抿著嘴唇,就怕事情在最後關頭功虧一潰。


    突然,她感覺後背劇烈一痛,整個人被重重地推到了牆上,脖子也被狠狠掐住。


    她又驚又俱地看著宋淺月。


    “說,我妹妹被你整哪去了。”宋淺月怒視著她,“再不說,我可就把這杯水灌你嘴裏了啊。”


    林盼蘭看著快要貼到臉上的水杯,眼神驚恐,強撐著:“我、我不知道,她沒來我家,我哪知道她在哪,你、你趕緊放開我,要不我喊了啊。”


    宋淺月冷笑一聲,掐住她的兩頰舉起水杯就要往她嘴裏灌。


    林盼蘭使勁兒掙紮著,但宋淺月的力氣太大,她完全推不開她。


    眼看著水杯貼到了臉上,她急忙道:“我說,我說,她跟對門周大媽家的孫女在樓後頭的小花園裏玩呢。”


    宋淺月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鬆開掐住林盼蘭臉的手,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林盼蘭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雙手無力地擺在身側,頭低垂著,看樣子是被嚇得夠嗆。


    宋淺月嘲諷地笑了笑,“那間屋子裏關著的是林建樹吧。”她指著那間上了鎖的屋子,“讓我猜猜,你給我下藥估計是想把我也關進那裏頭吧。”


    此刻林建樹應該是喝了酒在裏麵躺著呢。


    兄妹倆戲做的還挺真.......


    林盼蘭一下子抬起頭,瞳孔瞬間放大,眼神裏全是恐懼。


    “你、你為什麽?你怎麽知道......”她怎麽會知道水裏下了藥,還知道哥哥在房間裏頭,難道是汪向東告訴她的?


    不、不會的......藥是他給她的,他怎麽敢告訴宋淺月,他不怕被抓進去嗎?


    見林盼蘭嚇得全身顫抖了起來,宋淺月又冷笑了一聲,蹲下身再次掐住她的兩頰,這回她沒再故意停留,舉起水杯就往她的嘴裏灌。


    除了剛才撒出去的半杯,剩下的全都灌進了進去。


    一滴不剩。


    灌完隨即在她的衣服口袋裏翻了起來。


    林盼蘭被突如其來的水嗆得連連咳嗽,扭來扭想避開宋淺月的手,但她的腦子逐漸開始發昏,四肢也越來越不受控製,想抬手都抬不起來。


    她控製不住要暈過去的時候,宋淺月從她的褲兜裏掏出來了一把鑰匙。


    她努力睜大眼睛瞪著她,極為無力地說:“你、你想幹什麽?”


    宋淺月看著手裏的鑰匙,笑容極其冷豔,“想幹什麽?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呀。”


    **


    林家也在一家屬院中,並且這個家屬院比紡織廠的家屬院大了許多,房子多,人也多,家家戶戶都住得滿滿當當的。


    步入七月,氣溫很高。太陽雖然已經降到了半山腰,但溫度卻並沒有降下去多少。


    吃過晚飯,家屬院裏有不少人坐在樓底下乘涼。


    其中一老太太正跟人聊著天,抬頭看了看快要落下去的太陽,突然看見對麵樓二層的一戶人家的窗戶裏有煙冒出來。


    與此同時一年輕姑娘從樓道裏跑了出來,邊跑邊喊著:“有沒有人啊,二樓有戶人家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眾人聽見聲音紛紛前去救火,有往樓上跑的,也有離得近的著急回家端盆提水的,也有一些人圍在樓門前嘰嘰喳喳地說著。


    “誰家著火了啊?”


    “看樣子應該是老林家。”


    “這個點,他家沒人嗎,為啥會著火了啊。”


    “那誰知道呢。”


    匆匆回家提著桶、端著臉盆的人還沒等進樓道呢,就看見剛才跑上去救火的幾人紛紛帶著一臉鄙夷的表情走了出來。


    “咋的了,你們這麽快就把火熄滅了啊?”見幾人上去了不過幾分鍾,最先看見有煙冒出來的老太太忙問道。


    聽到這話,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滿臉鄙夷地說道:“救什麽火啊,根本就沒著火。”


    “沒著火,那怎麽有煙冒出來啊。”


    “那不是他們家剛炸了一盆辣椒,還放在窗邊,可不就是煙大嗎。”


    “沒著火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們怎麽都一副這樣的......表情啊。”


    這時,從中年男人身後鑽出來了一人,神情莫測地對大夥兒說:“你們不知道,剛才我們上去就看見他們家大門敞著。”他指了指二樓,“然後就看見他們家的一雙兒女衣衫不整地從一間屋子裏跑了出來。他倆看見我們,嚇得一下子又鑽回了屋。”


    “那咋的了,估計是大人做飯,孩子在屋裏睡覺呢唄。”


    “你咋還沒聽清楚呢,是衣衫不整地從一個屋子裏跑了出來,一個屋子。”他特意加重了“一個屋子”。


    “而且他們家就他們兄妹二人,沒別的人。你們可不知道,他倆那樣子.....跟光著也差不了多少。哎,我都不好意思說。而且看見我們就跟看見捉奸了的似的。”說話人邊說邊撇著嘴。


    “啊。”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像是有一道驚雷砸在了他們耳邊一樣。


    一個表情比一個詭異,都在心裏感歎著,真是活久了什麽都能見到。


    即使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但也是從小以兄妹相稱長大的,又不是童養媳,怎麽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林家夫妻在家屬院裏名聲挺好,原因是很多年前他們收養了一個烈士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林盼月,是他們老鄉的孩子。


    一個家屬院住了幾十年,大家夥都知道這事,對他們夫妻倆也都很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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